繁淵!
段玉樓看了眼大殿外,那個隱藏在樹蔭之中的身影。
那個甘心永遠做自己背影的男子!
那個始終沉默而倔強地遠遠跟在自己身後,像個影子似的男子,以一種最頑固的姿態悄悄駐紮在自己心裡,無聲地牽扯著段玉樓渾身每一跟經脈。
有的時候,他會長久地凝望著自己發呆,表情淡淡的。
段玉樓這一輩子,唯一欠下的只有繁淵。
可繁淵是個怎樣的人,段玉樓十分清楚,他要保的人,誓死也要承諾到底。
“你在想那個人?”
浴晨風望著段玉樓,眼裡流出濃濃的哀傷,那種只有經歷過萬劫不復才擁有的,痛到血液倒流逆轉的哀傷。曾幾何時,那個疑心只有自己的女子心裡竟也駐進了別的男子。
段玉樓有些迷惑,他能感覺到他眼中的深情,卻不知道自己與他到底有過怎樣的過往。他是否該記得什麼?一應該記得什麼的,可爲什麼他腦海裡一片空白,對他完全沒有印象?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姬子啊!”
幽!當我們輪迴專使之後,你不在記得我了嗎,可我卻對你刻骨銘心的難望啊!
段玉樓略微擡頭,剛好對上浴晨風眼神中的痛楚和苦澀。
“我該記得你麼?我爲什麼要記得你?”
浴晨風段是面如死灰,這時間的感情,千種,萬種,受愚弄的,受辜負的,或許,到頭來,都能氣壯山河的怨一句,悔不當初!
卻惟獨浴晨風不可以,他所受的一切,是自己一手製造的,怨不得天,怨不得地,更怨不得人。
他又有何權利要求他會記得自己呢!
知是觸到了痛處,但段玉樓卻依舊不依不饒。
“不記得,也好!記憶消失,痛苦也就消失了”
浴晨風有些失望,但還是路出了笑容。至少,他找到了他,那麼他們就可以重新開始,即便幽不在記得他了,有他記得她就勾勒。
“我們曾經認識過嗎?”段玉樓怎麼也想不起任何關於他的記憶,可是自小到大,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浴晨風從來就沒有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過,可他爲什麼要那樣說呢?
如果自己與他曾經相識過,那他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自己的記憶了沒有過他的存在?
“不記得好啊,不記得就不知道思念的疼痛!”淚自他眼裡涓涓流下,段玉樓突然之間,有些惶惑。他眼中的淚光,讓段玉樓十分意外。
男兒有淚不輕彈!
是什麼樣的思念?什麼樣的疼痛?竟讓這個鐵錚錚的七尺男兒也流下了眼淚。而那些眼淚,就真真地落在段玉樓微涼的手背上,灼得他手疼,心也疼。
靜靜立於夜色輝煌之下,相顧無言。
良久,浴晨風緩緩開口:
“幽,不管你記不記得我,跟我離開,好麼?”
那期待得發亮的眼神。
段玉樓錯愕的低頭,錯愕,忽而無法抵抗那樣虔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