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佛堂裡出來之後,白氏是越來越得意了,那麼大的錯,竟然在佛堂裡關了兩天就放出來了。這個家裡看著慕容老太太說話算數,可是慕容冼發話了,慕容老太太也得讓步不是?
“那丫鬟不喝,可就得凌玥喝了!你倒是好興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慕容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也學著她的口吻堵了回去。
慕容冼一進門就聽見兩人這麼對話,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耐煩。當初放白氏出來不過是感念她這麼多年的扶持,但是現在看來,不過是讓她恃寵而驕而已。
慕容驍沒來,最近一直神出鬼沒,青鸞站在白氏的身後低著頭跟斗敗的鵪鶉似的。
“老爺來了。”白氏看見慕容冼進來,站了起來迎了過來,結果就見慕容冼轉頭走到慕容璟旁邊去了。
“父親。”慕容璟和楚凌玥行禮,慕容冼讓兩人免禮然後坐在老夫人旁邊,卻被老夫人給趕走了。
“去去去,做那邊,我要挨著凌玥。”翻了個白眼,老夫人現在特別嫌棄自己這個兒子。明明說不上多喜歡那個女人,竟然還想著舊日之情。哼,要是讓諸葛氏知道了,得再氣死一回。
畢竟算得上伉儷情深的也只有那一個。
慕容冼揉了揉鼻子,坐到了另一邊,白氏沒了椅子,站在了慕容冼身後。慕容璟和楚凌玥坐在慕容老夫人的左手邊,慕容冼在右手邊,慕容老夫人就一直往左說話,問楚凌玥最近情況如何,順便訓斥慕容璟不知道照顧人。
幾人說話的功夫,管事的已經帶了所有人進來,沐雪園裡那個下人一個個的看過去,最後看到了白氏暢春園的一個丫鬟身上。
“老夫人,老爺,就是這個人,我早上看見她來了廚房一次。”
被指出來的丫鬟抖了一下,連忙說今天去沐雪園是青鸞姨娘讓她去的,不過是去送些自己做的糕點而已。
青鸞?聽到這個名字,慕容璟眉頭皺了一下,掃向一邊站著的青鸞。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她這裡,青鸞連忙走到下面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夫人,少夫人,老爺,這不是我乾的,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如何去差使她。”
“起來吧,知道不是你乾的。”楚凌玥開口,笑吟吟的讓梅香去拉她,“你若是送東西,從來都是自己過來,什麼時候差使過下人。而且,老夫人你看,這丫鬟的打扮像是二等丫鬟,青鸞這樣的身份如何差使的了這麼眼高於頂的東西。”
被她這麼一提醒,慕容家幾個主子也發現了不對,白氏看了一眼那個丫鬟連忙迴避了一下視線。
她這一回避倒是讓別人注意到了她,慕容冼臉拉了下來,看著白氏的眼神也透著一股警惕。
“白氏,你說說是怎麼回事!”慕容老夫人開口,一如既往的威嚴。
白氏抖了一下,瞪了一眼那個丫鬟呵斥道:“你說,究竟是誰差使你的!”
“夫人,是青鸞姨娘!”小丫頭就是咬死了說是青鸞做的,明顯的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也不承認。
“你既然說是我差使你的,那我想問你,可有憑證!”青鸞也大了膽子發問,咄咄逼人的問她可有憑證。
慕容璟冷眼看著這幾個人互相扯皮,默不作聲,只在楚凌玥看過來的時候跟她對視一眼,眼中是抹不去的溫柔。
“有,你曾經塞過銀子給我,若不是我看在那些銀子的份上我纔不會替你辦事呢!早知道你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纔不會替你做!”小丫鬟叫荷香,也是個牙尖嘴利的,見青鸞說話,啐了她一口,扔了一包銀子出來。
不小的一包銀兩,摔在地上有幾顆滾了出來,大大小小的不勻稱,想必也是攢了有一定時間的。從慕容璟的角度去看,裡面甚至還有幾顆珠子,熒熒的綠光在袋子中看著有些詭異。
“銀子誰都會有,如何就能證明是青鸞姨娘給你的?”看了一眼那些銀兩,慕容老夫人冷笑,裝的還挺像,知道青鸞不會有什麼進項,只能大大小小的去攢下平日的體己,所以特意用了這麼多大大小小的銀裸子當道具。
不過,真當人眼瞎了不成,雖然大大小小的不等,但是這麼大的一包也不是少數,一個姨娘一個月也不過一錢銀子,這麼大一包,十年也攢不夠。
“老夫人,那袋子裡不僅僅是銀子,還有別的物件,孫兒給你取來給老夫人看看。”慕容璟示意白止過去拿東西,然後全都抖了出來,果然看見裡面有些珠寶首飾掉在了衆人的腳下。
大部分是一些珍珠和玉石,看得出來也沒什麼好東西,倒是有一個珠子有些奇怪,想必也是方纔慕容璟看到的那顆夜明珠。
“這是你的東西麼?”楚凌玥指著地上的東西覺得好笑,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想的,那些首飾雖然金貴,但是不算什麼珍品,一個姨娘用也不突兀。
重點是,青鸞不是一般的姨娘啊,這些日子白氏各種苛刻,先前青鸞屋裡的東西能用的都用完了,否則也不會連一碗飯都吃不上。後來日子倒是好多了,楚凌玥幫襯了一點,慕容驍也送了點東西,但是也斷然不會有這些。
慕容驍送的,自然都是害人的玩意兒,楚凌玥會給青鸞吃的喝的穿的,卻不會給她這種能讓她打點人脈,做下這種養虎爲患的事情。
所以,現在的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回少夫人,不是,奴婢早就沒幾件首飾了,就連衣服也是少夫人賞的,首飾更加不敢妄想。”青鸞看了一眼,然後眼見的看見有些不對的地方,指了指那裡說道,“不對,這是我的,不過是我先前在東院時候用的,後來搬進暢春園之後就拿來打點人了。”
“你說用了就用了,誰信啊!誰知道是不是你藏了起來然後好在今天洗白自己!”白氏總算找到了一個說話的機會,夾槍帶棒的就上了,結果又被楚凌玥給堵了回去。
“若是想洗白,直接不承認不就好了,何必多說這麼一句。天底下的首飾多了去了,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這些東西。”
楚凌玥笑瞇瞇的,一副笑面虎的樣子,但是說出去的話字字珠璣,讓人無法辯駁。
“白氏,人是你的,你說說看,這些東西你可認識。”慕容老夫人甚至還找了翠兒過來指著地上的東西問道,“你可認得這些東西。”
翠兒也算是跟在白氏身邊一段時間,對白氏的東西也見過一點,看到地上的東西,多看了兩眼然後搖了搖頭。
見她搖頭,白氏鬆了口氣,其實中間有些東西是有的,比如那個夜明珠,不過這東西原本是鑲嵌在她的牀頭的,前兩天鬆動找了人過來修,結果人還沒來就出了這種事。
“那個夜明珠我倒是覺得眼熟,白氏,這不是你牀頭的東西麼?”別人沒見過那個東西,慕容冼去過白氏的臥房,自然是知道的。
“老爺,這珠子未必就是我那個,天底下的夜明珠不都一樣麼。”白氏委屈了一下,看著慕容冼,“我牀頭的那顆鬆動了,找了工匠來重新鑲嵌,結果工匠還沒來,就出事了。”
“是麼,那你的那個在哪裡,拿出來也好證明清白。”慕容冼不語,既然她說不是,那就把自己的拿出來也好看看是不是真的。
“好,我這就讓人去拿。”白氏鬆了口氣讓丫鬟去拿,結果丫鬟說根本沒這個東西。
“夫人,您的東西都是我收著的,您說的夜明珠我從沒見過。”沒錯,白氏好死不死的找了香兒出來。香兒潛伏在這裡就是爲了落井下石,能抓到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怎麼可能,我明明讓你放在梳妝匣上的!”白氏一聽,臉色白了一下,急了。
“夫人您記錯了,夜明珠前些日子脫落了,然後您讓我拿下來給二少爺,說二少爺平日沒個收入,這些東西若是能出去打點下換個什麼職位是再好不過了,然後回頭的時候等工匠來了隨便鑲嵌上一個差不多的珠子就好。”
香兒說謊的本事也不是吹的,反正慕容驍也不在,沒人能辨認,再說了,這也是確有其事的東西,慕容驍確實拿了夜明珠出去討好金陵王去了。
不過,是偷,不是白氏送的。
“你還有什麼說的!”慕容老夫人怒了,白氏的心也真夠狠的,竟然接二連三的如此下手。
“老夫人,我真的沒有做!這些東西,我,我……”
白氏這下真的是百口莫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讓她洗不清,她不管說什麼都沒用了。
“冼兒,我知道你念舊,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太放任!害人這種事情,姑息下去不過是爲虎作倀!我慕容家世代光明磊落,有這麼一個主母,實在是家門不幸!”
慕容老夫人冷笑,白氏什麼心思她怎麼可能猜不到,無非就是以後景晟侯府以後歸誰。如果慕容璟還在,憑藉現在的局勢來說慕容驍是一輩子都只能碌碌無爲。
所以,只能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