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綿延不絕,正好也映著國泰民安的吉兆,雪又下了起來,姚玉露站在窗外,看著那飄雪,內(nèi)心卻十分的急躁。
馬上就要過年了,她還沒有任何的動作,而且宋金枝送來的煤在昨天已經(jīng)沒有了,她也沒好意思派凝兒去要,畢竟宋金枝現(xiàn)在也是懷孕的人了,也許更加的需要這些東西呢。
“咳咳,小主,這些粗劣的煤炭好嗆人啊?!蹦齼鹤吡诉M(jìn)來動了一下爐子里面的煤炭說道。
還好凝兒昨天去向內(nèi)務(wù)府要了一些煤炭,這次到是沒有再推三堵四的不給,只是給了這些粗劣的煤炭,燒起來黑煙很大。
“有炭燒就不錯了?!毙⌒幼吡诉M(jìn)來說道,然后將一個紙包遞給了姚玉露。
姚玉露怔了一下,隨即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竟然是只燒雞。
“小玄子,這雞你又是從御膳房弄來的?”姚玉露連忙問道。
這些日子小玄子總是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不過回來的時候總是會帶給她一些吃的,她也是在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在御膳房做苦工,好在他在御膳房認(rèn)識一位大廚,每次都能拿些燒雞,魚之類的東西。
“是啊,小主,你現(xiàn)在懷有身孕,需要吃些東西給孩子增加營養(yǎng)。”小玄子笑著說道。
姚玉露深深的瞅了小玄子一眼,他總是這么的讓她感動,頓時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悄悄的改變。
“咱們一起吃。”姚玉露將兩個雞腿分別塞給了凝兒跟小玄子。
凝兒跟小玄子對視了一眼,連忙的將雞腿又塞到了姚玉露的手里。
“小主,你現(xiàn)在可不是一個人了,肚子里可是還懷著孩子呢,奴婢吃了沒有什么作用的?!蹦齼盒χf道。
小玄子也微笑著瞅著姚玉露,姚玉露的眼圈立刻就紅了,瞅著他們兩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她默默吃著雞腿,眼淚卻一滴一滴的滴在雞腿上,瞅著他們二人內(nèi)心滿是感動,在冷宮里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更加的珍惜他們?nèi)齻€人之間的感情。
但是小玄子眼睛里不時的閃現(xiàn)著的柔情,卻是她怎么都無法回應(yīng)的,她是皇上的妃子,而小玄子是一個太監(jiān),她還能怎么樣呢?只能假裝并不知道小玄子對她的情。
只有漠視,才是對他們最好的解決辦法,要說這些日子對小玄子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他的細(xì)心,他的關(guān)懷姚玉露都看在眼里,無奈,兩人的身份卻是他們最大的阻礙。
小玄子看著姚玉露吃完,面上才帶著絲絲的悲傷之色,幽幽的開口,“小主,宋容華出事兒了。”
姚玉露一驚,驚異的瞅著小玄子,宋金枝出事兒了?前些日子不是才診斷出來懷孕了么?怎么短短的幾天,竟然出事兒了?
“姐姐她出了什么事兒?”姚玉露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緊緊的抓著小玄子的手,連忙問道。
小玄子瞅著姚玉露的表情,心里就知道姚玉露肯定會十分的在意的,但是他還是選擇將這件事情告訴姚玉露。
“宋容華小產(chǎn)了?!?
姚玉露的臉上帶著了然的神色,她就知道,宮里的人肯定會千方百計的使宋金枝流產(chǎn)的,只是不知道宋金枝會多么的傷心。
“不知道姐姐的身體怎么樣了?”姚玉露繼續(xù)問道。
小玄子遲疑了一下,心里考慮該不該將宋金枝的現(xiàn)狀告訴姚玉露,要是告訴姚玉露的話恐怕不知道她會做出怎么樣的事情,現(xiàn)在姚玉露肚子里面的孩子還小,還是不要冒險好了。
“宋容華沒事兒,不過小產(chǎn)之后肯定會十分的傷心。”小玄子淡淡的回道。
姚玉露唏噓不已,實在沒有想到宋金枝也會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本來她以為宋金枝依靠著宋丞相的勢利會平安無事呢,沒有想到竟然也會變成這樣。
“我深處冷宮,姐姐特地來看我,現(xiàn)在姐姐出事兒了,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真讓我慚愧。”姚玉露神色郁郁的說道。
“小主,只要我們出了這冷宮,再去看宋容華也不遲啊?!蹦齼哼B忙說道。
姚玉露跟小玄子對視了一眼,皆嘆了一口氣,姚玉露不由的想,若是一輩子都這樣過下去,該多好啊,只是這個想法卻是讓她不忍想的。
她的手觸碰到隆起的小腹,心里閃過悲傷,她不能在隱忍了,為了孩子她也要奮斗一次,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在冷宮過一輩子。
太麟殿中,太后躺在貴妃椅上,季水冬站在一旁輕輕的幫太后揉著腦袋,太后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水冬啊,明日便是除夕,你不必侍候在哀家身邊了,回宮準(zhǔn)備準(zhǔn)備去吧?!碧箝]著眼睛幽幽開口。
“太后娘娘,您的偏頭疼一到下雪便會加重,水冬還是再幫你按一下,稍稍緩解疼痛,要不然水冬心里更是擔(dān)憂?!奔舅P(guān)切的開口。
太后的臉上揚起欣慰的笑容,并未再多說什么了,外面仍然在下雪,上午太監(jiān)掃出來的道路又被大雪掩蓋住了。
太麟殿的門突然開了,一身明黃的李清霄走了進(jìn)來,帶進(jìn)來一陣寒風(fēng)。
太后睜開眼睛,看到李清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但是很快就被擔(dān)憂的神色占據(jù)。
“霄兒,你怎么來了?外面現(xiàn)在還下著雪,要是染了風(fēng)寒可怎么好?”太后連忙擔(dān)憂的開口。
李清霄笑了笑坐在了太后的身邊,“母后,兒臣聽說母后的偏頭疼越來越嚴(yán)重了,現(xiàn)在正是年關(guān),兒臣一直在忙,所以沒有時間來看望母后,兒臣心里愧疚?!?
“哀家這都是老毛病了,不值一提,霄兒還是以國家為重才是最重要的,母后的身體沒什么的?!碧笞饋砼牧伺睦钋逑龅氖终f道。
“兒臣是批奏完奏折才匆匆的趕來母后這里的,母后不必?fù)?dān)心,在說明日就是除夕了,一年到頭兒臣怎么說都要給自己放個假才是。”李清霄笑著回道。
太后笑了笑,并未說什么,只是想到馬上就是除夕了,李清霄雖然就在面前,但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卻還在邊關(guān)受苦,轉(zhuǎn)眼她的笑容就變得有些苦澀了。
“是啊,都除夕了,是一家人團(tuán)圓的節(jié)日啊?!碧蟪蛑饷婵煲岛诘奶焐挥傻母锌?。
李清霄的眸子閃了閃,似乎是明白了太后話語里面的意思,臉上的笑意也漸漸的隱去了,不管怎么說,她還是最擔(dān)心她的小兒子,李清霄在心里不由的想到。
“母后,兒臣早就已經(jīng)下旨了,讓八王爺回來一同過除夕?!崩钋逑龅恼f道。
太后的臉上立刻就展現(xiàn)出欣喜的神色,但是又看了一眼李清霄的臉色,心里知道,定又是觸及到了母子二人之間的隔閡了,頓時臉上的笑意也隱散了,她怎么不知道李清霄心里怎么想的,只是清羽是她最疼愛的孩子,清羽去邊關(guān),她這個做母后的怎么能夠不心疼呢?
“太后,皇上,天色已晚,臣妾先行告退了?!奔舅驹谔蟮纳砗蟮拈_口。
兩個人均是一怔,顯然都沒有意識到季水冬的存在,太后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允,季水冬這才離去,馬上就走出的時候,回頭瞅了皇上一眼,然后匆匆離去,不曾停留半步。
太后嘆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他們之間的隔閡定是不能被消散了,能讓李清羽回來過除夕已經(jīng)是李清霄最大的讓步了。
“母后,想必清羽明日早晨便會到皇宮,到時候定會來看母后,還請母后不要再擔(dān)憂了?!崩钋逑銎降情_口。
太后點了點頭,慢慢開口,“霄兒,謝謝你。”
李清霄猛地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太后,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對他說這三個字,心里不由的有些凄涼,他并未應(yīng)聲,只是沉默的坐在一旁,而太后的眼眸一直瞅著窗外,看著那飄雪。
“希望明天的雪能停......”太后輕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