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呢?
沈飛魚在心中暗暗地叫著苦。
同時,他的心里也更加的恐懼起來,一顆心跳得非常非常的快。
但他還是想為自己爭取最后一線生機,于是他道:“不錯,我也的確是在爹爹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始終守在爹爹身邊的那名小獄卒,我們父子倆就是在獄中相認的,哥!你知道嗎?爹爹死得好慘呀……”說著說著,雙目之中竟然掉下了兩行清淚。
這賭士蹲在了沈飛魚的面前,他突然之間也似乎就相信了沈飛魚的話,但他的語氣仍舊是相當的平淡:“好!我就當你是我的弟弟。”
沈飛魚心里的恐懼頓時便減少了很多,他甚至已經開始慶幸了,口中則道:“哥!你終于認下我這個弟弟了!你終于認下我這個弟弟了!謝謝你了!謝謝你了!”
但不料這賭士卻還有下文:“但即便你是我弟弟,我也不打算如此輕易地放過你。”
沈飛魚又是又驚又懼:“什么呀?”
這賭士道:“你還是必須要交出劍譜。”
沈飛魚道:“哥!我會將劍譜交給你的,我們家的劍譜也的確應該放在你的手上,因為你畢竟是爹爹的長子嘛,只不過……只不過劍譜現在不在我的身上,我現在便回去拿,然后馬上給你送來。”
這賭士冷笑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將我當傻瓜了?”
沈飛魚可憐兮兮地道:“哥!我是你弟呀,你怎么如此不相信我呢?”
這賭士狠狠地道:“廢話少說!你馬上給我說出劍譜現在藏在何處,如果你遲遲不說的話,即便你真是弟弟,我也會一劍將你送上黃泉路,你信不信?”
沈飛魚的心里又再次恐懼了起來,他的聲音之中也充滿了畏懼之意:“哥!你可不能如此對你弟弟呀。爹爹在天上會傷心的呀。”
這賭士冷冷地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將劍譜藏在哪里了?”
沈飛魚卻還是大聲喊道:“哥!你不能殺你的親弟弟呀。”
這賭士不再說話,他只是將手中的劍徐徐地刺向了沈飛魚。
沈飛魚恐惶至極地大聲哭叫了起來:“哥!不要殺我!哥!不要殺我!我告訴你劍譜在哪,我告訴你劍譜在哪。”
這賭士將手中的劍收了回來。
沈飛魚繼續道:“只不過……“
這賭士怒道:“你以為你還可以跟我耍什么花招嗎?”
沈飛魚道:“我不敢!我不敢!只不過我怕我交出了劍譜,哥還是不會放過我。”
這賭士淡淡地道:“這怎么可能呢?我們是親兄弟,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哥哥又怎么會殺弟弟呢?”
沈飛魚沉默了下來。
他開始思考一些問題。
首先他便問自己:難道對方真的便相信自己便是他的弟弟了嗎?
恐怕沒有這樣的好事吧?
他表面上好像已經相信了這一點,而實際上,這很可能只是他想更加輕松地得到劍譜所用的一種手段。
如此說來,自己就算是交出了劍譜,多半也是難逃一死?
想到這里,他便又漸漸魂不附體,他的腦子漸漸幾乎變成了一片空白。
這賭士見沈飛魚遲遲不語,便冷冷地道:“既然你不肯說出劍譜的下落,那也休要怪做兄長的手下無情了。”說著,他又將劍徐徐地向沈飛魚刺了過去。
沈飛魚懼怕地道:“我說!我說!”
這賭士又將劍收了回來。
沈飛魚心中忖道:“如果我不肯說出劍譜的下落,我肯定會必死無疑,如果我說出了劍譜的下落,或許我還有一線生機,那就說唄,爭取這一線生機也是好的啊。但是我如果能夠在與他討價還價的過程之中,主動為自己爭取到生機,那就好了……”他沉思了一會,才道:“劍譜在你弟妹的手上。”
這賭士道:“那你老婆在哪?”
沈飛魚道:“告訴你們也沒有用。”
這賭士怒道:“你少給我使詐,我不是一個傻子。”
沈飛魚道:“我沒有使詐,我說的的確是一個事實,你弟妹的生性相當的倔強,根本就不像我這樣的貪生怕死,所以你們不管如何威脅恐嚇她,她多半也是不會將一件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你們的,除非……”
這賭士沉聲道:“除非什么?”
沈飛魚道:“除非有我的一封親筆信,在信中我可以寫明你便是我的兄長,要她將劍譜交到你的手中,這樣,你便不會遇到多少麻煩便可以得到劍譜了。”
這賭士冷笑一聲,道:“你是要我解開你的穴道,你以為我只要解開了你的穴道,你便有逃生之機?”
沈飛魚道:“哥!你怎么這么想呢?弟弟持著劍都打不過你,我徒手還能從你的手下逃生嗎?”
這賭士冷冷道:“我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說著,他便解開了沈飛魚身上的穴位,然后又立即將手中的劍架在了沈飛魚的脖子上。
另外一個蒙面人從身上拿出了文房四寶。
由于屋子里沒有椅桌,沈飛魚便只能趴在地上寫信。
他也知道自己即便被解開了穴位,也是很難有脫逃之機的,只得老老實實地寫起信來。
不料,他剛剛在信紙上寫下“小月”二字,便已經發覺屋外有異常情況出現。
他發覺到整座屋的外面各個方向都有火光傳了進來,將原本漆黑的屋子逐漸地照亮了。
火光越來越大,屋子也是越來越明亮。
三個蒙面人當然也察覺到了,賭士的兩個手下都大聲驚叫了起來:“不好!外面有人在放火。”
這賭士憤怒地道:“真是見鬼了,究竟是什么人在與老子為難?”
他的一個手下道:“我們趕快沖出去。”
這賭士道:“但外面多半已經設下了埋伏,我們不能輕易地往外沖。”
而這時,大火已經將屋子的四面墻壁都熊熊燃燒了起來,屋里四個人都已經感覺到了大火的熏烤。
賭士的兩個手下都大急了起來:“那我們該怎么辦呢?”
這賭士還來不及回答,外面就傳進來了一個聲音。
一個很是清脆的女人的聲音。
“高力新!你這個武林敗類!你身為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居然去做富家公子的賭士,你為了賺取昧心的銀子,竟然就可以干出如此不恥之事,竟然就可以置向盟主的禁令于不顧,我華素珍今日與武林同道一道來此,便是要揭穿你的丑陋面目,并將你與你的白云門一起逐出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