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昱有些猶豫道:“也許這樣做會將你們全家都卷入到萬劫不復當中。我舍不得你,更舍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要不,你還是對誰都不要說這個孩子是誰的。將來,一旦我出事,你還能給我留下一滴骨血。”
“不,昱郎,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也絕對不會獨活。我一定會帶著孩子和你一起去的。”鄭湘君發誓一般的說道。
陷入愛情中的女人,不管什么時代,都會變得盲目。鄭湘君也不例外。
夏辰昱最后勉為其難道:“那,就要麻煩岳父了。”
“岳父?”看夏辰昱笑的曖昧,鄭湘君隨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討厭,咱們還沒成親呢。”
夏辰昱嘴角含笑道:“孩子都有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言罷,夏辰昱再一次俯身將鄭湘君壓在身下。
在欽天監選了一個吉日后,永盛帝帶著眾人朝著避暑行宮的方向出發了。
因為蔣太后身體的原因,這一次,他們去的時間還真不長,加上來回的路途才定了一個月。而且永盛帝也做好了準備,只要蔣太后的病情有變,他隨時隨地都會返回雍都。
皇上出行要的是什么?
當然是排場。
這前面出發的人恐怕都到了下一個縣了,最后出發的人才剛剛出發。
這要是當皇上的人總是這么大陣仗的出行,跟著的人還真是痛苦。
王姒寶和朱臨溪還好,位置比較靠前,但就這行進速度,真的叫人受不了。比步行的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
于是小夫妻二人待在馬車上,相擁著補眠。
這一大早就等著出發,二人根本就沒休息好。
等到了中午,這一堆人的吃喝拉撒的問題也來了。
這么多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個酒樓、酒館的去吃上什么熱乎飯。皇帝他老人家也不可能給每個人都提供工作餐。因此,就只能自行解決。
前幾天,寶記貨棧出售的方便面,不管是近期才生產的,還是快要過期的,都被搶購一空。
那可真叫哄搶啊!來晚的,就只能掃興而歸。
王姒寶和朱臨溪他們在路上,也備下了不少的方便面。
但這個方便面因為沒有防腐劑,所以存放的日子頂多也就一個月。因此,他們也沒任性的準備那么多。
等大部隊一停歇,王姒寶讓隨行的良辰等人將她和朱臨溪要用到的食物和爐火準備好,便讓他們先下去自行解決。
她和朱臨溪則叫來王子義和王裕洵一起,十分悠哉的在馬車上涮鍋子。
這次蔣氏沒有一起來,王子義和王裕洵父子二人自動搭伴組合到了一起。
還好,王姒寶馬車上的私密性比較好。
幾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竊竊私語。
“我覺得這次娘沒有跟我們一起來,其實也挺好的。如果出了什么事爹和三哥也能應付一下。”王姒寶率先發表自己的看法。
王子義輕點了下頭。如果可能,他也不想跟著來。就他那兩下子也不夠看。
“等到了避暑行宮,咱們四個人也住到一起吧?”王姒寶繼續道。
幾人都目光一致的看向她。
“不光住到一起,就是行動上也要待在一起。這樣彼此好有個照應。”王姒寶堅持道。
朱臨溪贊成道:“這樣也好,免得真的有事時,咱們還要分心。”
“你娘那面和你姑外祖母那面你們都安排妥當了嗎?”王子義關心道。
“嗯。這次和娘一起進宮的幾個人都是暗衛出身。姑外祖母那面,也有安排。另外,太子表哥那面也做了些準備。”王姒寶說完,深深呼出一口氣道:“我總覺得,這次會特別的危險。”
“皇上這次太任性了。”王子義也嘆了口氣道。
“這樣也好,別人說什么,他都不會聽的。讓他親眼去看,親自去感受比什么來的都直接。”王裕洵也適時的插了一嘴。
“溪哥兒,你那面得到什么消息了嗎?”王子義抬頭看向朱臨溪。
“定國那面已經準備好兵馬壓到了邊境。只要大雍一亂,他們就會趁勢南下。我們韶國也已經做了準備,如果大雍渡過危機,韶國會和大雍一起共同對付定國。但是,大雍如果自己亂了,我們韶國也會借機分上一杯羹的。所以,岳父,您還是和祖父一起做好相應的打算為好。”這個亂糟糟的時候,永盛帝的腦子真的是被門給擠了。
“真是愁人,我覺得這次即使大雍安全渡過了難關,恐怕也會元氣大傷。”王姒寶不無擔憂道。
王子義點了點頭,道:“行宮周圍有沒有什么動靜?”
朱臨溪回答道:“當地的官員、鄉紳、還有涉及到的一些世家、勛貴這些天都異常的忙碌,估計也在做著相應的準備。”
這就是當初永盛帝任用王裕洵那屆的狀元邱長信提出改革帶來的弊端顯現出來了。
你一下要求那些貴族們和普通百姓一樣繳稅,人家豈能這么簡簡單單的就會同意。經過了這兩年,反對的聲浪越來越大,但是,永盛帝完全被戶部官員上報國庫收入上的數額給蒙蔽了。
他只看到了當地稅收增加的顯著,卻沒有看到這背后,一觸即發的動亂局面。
永盛帝在前些日子更是聽了三皇子夏立禹和邱長信的話,打算在全國全面的鋪開這種稅收改革。
他想打造一支可以堪比王姒寶護寶軍的大規模軍隊,這就需要有更多的銀子做支撐。
其實永盛帝的本意是好的,但是,現在的他完全被下面的人給蒙蔽了,眾人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這一下要是大舉推行稅收改革的話,那反對的人又豈在小數?
世家、勛貴們又豈能將自己已經到手的錢財拱手相讓?
但是現在的永盛帝已經聽不進去勸了。
這與早年還能聽進去勸的永盛帝的處事方法,已經背道而馳了。
“行宮那面有沒有什么動靜?”王子義繼續問道。
朱臨溪這段期間一直忙活的事情,除了韶國那面,就是一直在關注行宮這面的事。這也是當初朱永宏答應朱臨溪和王姒寶待在大雍的原因。現在大雍的形勢,真的是關系到了三國的走勢。
其實,這種情況,對于朱永宏和朱臨溪他們父子來說,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畢竟,韶國現在的形勢也還沒成定局,這要是大雍先亂了的話,他們父子二人在韶國的很多布局都要做出改變。
他們要做的首先是保證韶國的安危,其次才會考慮他們個人的一些想法。
朱臨溪面容嚴肅道:“行宮構造圖是夏立禹找人設計的,行宮的建造是夏立禹主持的,這其中不可能沒有貓膩。但是,我們的人多次進出行宮,始終沒有找到地道之類的入出口。”
正因為如此,朱臨溪對這次行動一點把握都沒有。
他們現在真的很被動,除了知道對方要行動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究竟要如何行動。
王姒寶想了想提議道:“咱們如果找不到他們在行宮中的地道,咱們就自己找可以安全撤離的通道。不用完全靠別人。”
朱臨溪幾人的眼前也是一亮。對啊,實在不行,他們安排好他們自己的退路更有保證一些。
于是幾人一邊吃東西,一邊研究如何選取退路。最后,定下了幾套方案,朱臨溪便找人去安排了。
就是這樣,一場出行,弄得王姒寶幾人也不得安寧。
但是該來的,還是要來。
等眾人到了行宮后,按照禮部的安排,全都被分散的住下。王子義和王裕洵也不管別人如何說,就是堅持不用另行安排住處,他們和朱臨溪王姒寶小夫妻堅持住到一個院落中。
因為他們此行帶來的隨從都不少,這樣一來,禮部官員不得不將他們旁邊的一個小的院落給倒出來,留給他們的隨從用來居住。
王姒寶屋內的幾個人良辰、美景等人按照王姒寶的吩咐各自分工,各管一頭。因此在整理他們夫妻房間的時候,那是相當的有序。
幾乎每個奴仆一到地方,就各自拿著自己在寶珠院收拾打理出的物件,按照他們原先在寶珠院何處拿的,再放到這里同樣的位置上即可。
就是原來放東面的,還放東面,原先放柜子里面還放柜子里面。
反正就是一切還按原來寶珠院的擺放來。
這樣一來,他們這些人的行動既快,而且還十分有序。
等王子義和王裕洵過來參觀時,見王姒寶和朱臨溪的房間已經徹底收拾妥當。他們二人也紛紛為這種方法叫好。
這還真省事。
朱臨溪進到這里之后,立刻派人查看他們住的院落周圍的地形。一旦有事,他們好能及時撤離。
當然,在保護他們自己的同時還要注意保護永盛帝那個不令人省心的皇帝才行。
而此時不怎么令人省心的永盛帝正陷在了溫柔鄉當中不愿意出來。
這次出行,秦皇后等后宮眾人,皆選擇了各種各樣的方式回避。
廢話,人家打著的是給自家小老婆建行宮的旗號,她們何必去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