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德就這樣側(cè)目看著沈流蘇,她的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眉間還帶著幾分殘留的疼痛。
那個剛剛還大言不慚的老太醫(yī)整個人簡直就是呆若木雞的跪在那里,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甚至不敢想象這個世界還有人愿意為了就自己毫不相關(guān)的人,而自動鮮血的。更是被沈流蘇的那一句她是病人,我是醫(yī)者所撼動!
醫(yī)者,本該就是如此不是嗎?
她不想讓宗政仁知道皇后神經(jīng)錯亂的事情,所以只有讓他們到外面去等。
她的眉頭依舊微微皺著,看似很不安靜。
“哼,你放棄了參賽資格,本公主還沒有放棄了!看劍!”說罷,宗政云想的劍又朝著沈流蘇刺過去!
“主子,你醒了?”紫星細聲說著。
云想哪里肯放過替自己駁回一面的機會,持劍就對著宗政仁說道“太子哥哥你快讓開,我今天非要和她一決高下!本公主責(zé)罵多年了,今兒還是頭一次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丟了面子。若不討回來,我以后還怎么出門!”
果不其然,皇后一聽見沈流蘇說自己姓沈,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她忍不住一陣急速的咳嗽,沈流蘇趕緊用金針封住她幾大脈穴“皇后娘娘,你現(xiàn)在不能激動,否則會加速體內(nèi)毒性!”
沈流蘇不想隱瞞他,而他有權(quán)利知道皇后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噬心斷腸散不是說解就能解的,否則也不會伴隨在皇后身邊這么多年,若不是一直以來都有人灌輸內(nèi)力給皇后,又用各種上品的藥材吊著,只怕皇后早已經(jīng)是一堆尸體了。
“哈哈……”一聲爽朗而沉穩(wěn)的笑容驟然在林子里響起。
這鶼鰈情深,只怕也是虛有其表?
“應(yīng)該不是!姐妹們來消息說有人親眼在邊城發(fā)現(xiàn)鬼驚天,而當(dāng)時王爺還在京都城。”說罷,紫星將一張畫像遞給沈流蘇“主子你看,這是姐妹們畫下的鬼驚天!”
有那么一刻,沈流蘇真的感覺到了云想手里劍鋒的嗜血之聲,她也在下賭注!
笛聲越來越遠,可見這吹笛子的人也在向一個方向前進!沈流蘇運足功力,提步而上,不消片刻便已經(jīng)出了皇宮。
沈流蘇有些疲憊,她喝了一口茶揉了揉自己的眉眼讓紫星快說。
她就不信了,宗政仁真的敢讓開!
回首間,宗政仁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流蘇,他的視線里寫滿我信你還有一些其他的情愫在里面。
眾人眼中皇上和皇后鶼鰈情深,恩愛不已,可沈流蘇卻覺得這皇上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嗯!你若有姐妹可以幫忙,那便也一并帶進宮來,也好有個照應(yīng)!”宗政仁看似的隨口一說,其實是為沈流蘇著想。
沈流蘇起身看著窗外已經(jīng)日落西山,天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微微有些涼意。她將披風(fēng)緊了緊,便吩咐紫星入宮!紫星嘴巴動了動,心疼沈流蘇這么操勞的樣子。不過她還是什么都沒有說,點點頭就跟上沈流蘇的腳步。
宗政仁把身子一閃,還真的躲開了。然后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流蘇自己闖下的禍自己負責(zé),你既能躲過她的第一劍,想必也能自保?
沈流蘇一笑,上前兩步忽然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此人把她引來,卻不出來見面,必定有目的。
那個下毒的人,一定會想辦法除了我!
“好啊,竟敢威脅太子哥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云想說道,整個人完全不顧及宗政仁持劍就飛了上去。
紫星不忍心喚醒她,便小心翼翼的取了披風(fēng)給她蓋上。卻沒有想到這么細微的動作,依舊是驚醒了沈流蘇。
他手起之間,腳下如風(fēng),可惜他完全低估了沈流蘇。只見沈流蘇莞爾一笑,眨眼之間就已經(jīng)躲過了宗政德的手,定定的站在原地“四殿下,你這是怎么了?”
“你又去找他了?”屏風(fēng)后的女子態(tài)度陡然一變,雖多了幾分責(zé)怪但也不乏關(guān)懷之意。
難道,那天在沙漠襲擊我的那個女子她也知道我是玉蘭家族的人,所以才會下狠手?
沈流蘇倒不是怕了云想,只是她只想安安靜靜的在北國呆著,然后等宗政清影的鳳駕回國。到時候知道了玉蘭楚楚的下落,便可以即刻動身!
而更大的原因則是每次鬼驚天出現(xiàn)的時候,傅佑明都在不知身在何方。
那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又說道“此事先等等!你派人去把這個女子的血全部放出來,記得我要一滴不剩!”
為了方便沈流蘇照顧皇后,宗政仁特意將她的房間安置在西華樓的一間別院里。沈流蘇抬頭瞧了瞧別院的名字,倒是取的雅致的很,叫水云間。院子旁一汪池子,這個季節(jié)居然還能看見滿堂的荷花,甚是驚訝的很。
沈流蘇淺淺笑著,卻一心想著皇后說的那些話。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究竟還有多少親人,玉蘭家族究竟有什么秘密,為什么會有人發(fā)出那天的誓言,甚至要整個玉蘭家族的人陪葬。
能解我噬心斷腸之人,若沒有身后的內(nèi)力又豈敢做換血這樣危險的事情?即便她的血能解百毒,那也需要一定的功力去輔助才能化解這噬心斷腸散的毒!
那一刻,沈流蘇分明可以看見皇后眼里迸發(fā)出來的意外之色,就連原本黯淡無光的瞳孔中都多了幾分明亮。她忽然指著沈流蘇,斷斷續(xù)續(xù)用那微弱的聲音說道“你……你,楚楚?”
沈流蘇微微顰眉,看來這位皇后十分受大家的喜愛,不然為什么就只是睜眼而已就能夠讓大家這么興奮?
如若暴露出自己的武功,只怕日后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她越來越搞不懂了,只得將皇后的錦被捏好,松了一口氣大步開門而去。
沈流蘇留在宮中,是不得已的辦法,如若她的身邊多一個人照應(yīng)。如此如果有事情發(fā)生,他自己也能安心幾分。
她可不認為傅啟天他們會放過這樣天大的機會。
紫星有些后悔了,看沈流蘇一臉的疲憊有寫于心不忍,不過她還是說道“九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已經(jīng)爛醉如泥好些日子了,任誰去勸解都沒有用,甚至連云小姐都避而不見!據(jù)說云小姐自從在渭水城出現(xiàn)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現(xiàn)在云家上上下下都急瘋了,派了所有的人出去找!”
一直想逃離開這些紛爭,卻沒有想到越想逃就越逃不開。
她手中握著那小玉瓶,陰鶩的笑了笑。
沈流蘇不想去想太多,她只知道上次這個人能夠救自己,那么就一定不會傷害自己。
劍鋒近在咫尺,宗政仁的臉色一黑這個女人,這執(zhí)拗的脾氣怎么還沒有改!
她看著窗外的那抹明月,忽然想起那日在沙漠救自己的人。他說只有讓自己最強,才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皇后娘娘認識我的娘親,玉蘭楚楚?”沈流蘇探究著問道。她目光盈盈,含著幾分淚珠!
宗政仁見她這般口舌,甚至是帶了幾分怒氣,心中也詫異沈流蘇為何忽然會變成這樣。
待她飛身到一處茂密森域的林子后,笛聲才嘎然而止。月光下,森林內(nèi)一片死寂,竟是連個蛐蛐聲都沒有,詭異的讓人忍不住膽寒!沈流蘇站在原地,側(cè)耳傾聽周圍的一舉一動。
北國皇宮看似所有的人都相親相愛,可是其中的暗波卻沒有人知道。
“是,太子殿下!”她福身,腳步不急不慢的走到皇后身邊,一夕間發(fā)現(xiàn)皇后的眼神竟然空洞毫無神色,就像是被人施了咒語,神志不清一樣。沈流蘇壓制住自己心中的震驚,轉(zhuǎn)身用平常的態(tài)度對著宗政仁二人說道“可以請?zhí)雍退牡钕聲盒型讼拢酵饷娴群騿幔俊?
沈流蘇看他這么玩脾氣,不禁有些怒氣“四殿下能不能成熟一點?我要替皇后檢查身子,難道四殿下也要在這里呆著嗎?你若想真想與你的母后團聚,那就請你馬上出去,不要打擾我!”
她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了云想的,可是現(xiàn)在卻躲在我的身后喊救命?
沈流蘇輕輕的揭開自己的面紗說道“皇后既是不信我,那我便以真面目示人!”
大家紛紛對沈流蘇表示感謝,沈流蘇都只是淡淡一笑。
男子搖搖頭,一口否決“玉蘭楚楚還在百花國,不曾離開那里半步。而且當(dāng)時的侍衛(wèi)說那女子根本不會武,若不是太子相救,只怕她早已經(jīng)死在了五公主的手里。”
引路的宮女退在一旁說道“太子殿下吩咐,姑娘近日也累了,便早些休息!若姑娘想去宮中各處走走,盡可開口喚奴婢!”說完這才退了出去將門掩上。
那老漢顯然一愣,繼而笑的更加歡快了“小姑娘,你真的不愿意做我的弟子?這天下間,可是數(shù)不清的人想見我老漢一面,拜我為師呢?況且,我剛剛見你沉穩(wěn)不亂,出手快而迅捷,著實是塊值得培養(yǎng)的料啊!你說說,你若不做我老漢的弟子,你要去做誰的弟子?”
因為,他們都是鮮活的生命。
沈流蘇不想把自己暴露的太多,趕緊一個閃身就已經(jīng)躲到了宗政仁的身后求救“太子殿下,救命!”
“你可是我們的大救星啊,剛剛那幾個老太醫(yī)的臉可是青一塊綠一塊的,我看他們以后還敢自以為是!”
未等沈流蘇說話,宗政德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流蘇“什么?就是你贏了五妹妹,最后卻放棄參賽資格?”
“皇后的病如何?”甚至等不及沈流蘇行禮問安,皇上就大步上前詢問,一臉的關(guān)切之情。
“從身高,聲音以及他的武功路數(shù)上看,應(yīng)該都是鬼驚天!只是讓奴婢不明白的是,將軍既然已經(jīng)解決了邊城的事情而且平安反路,他為什么還要親自現(xiàn)身出現(xiàn)。”紫星心思敏捷,又細細分析。
宗政仁的心瞬間跌回地獄就連她也不能保證嗎?
嗯?宗政仁好似聽到一個玩笑一樣這個女人,居然喊救命?
看著手中的樹枝一節(jié)節(jié)的變短,而那寒光還在飛速朝著自己飛來,沈流蘇不禁心頭一冷。她迅速拔出金針,以力道劃破那幾道寒光,以此;來破解它!
沈流蘇知道他的意思,皇后難得現(xiàn)在有點意識,那么如果現(xiàn)在問她是怎么中毒的,那就有機會配制出解藥。
沈流蘇就愣愣站在原地,看著云想的劍刺向自己,趕緊捂著頭要喊救命。
“民女遵旨!太子殿下可否容許民女出宮一趟,民女宮外還有朋友,需要事先告知一聲!”沈流蘇也正是此意,留在宮中不僅可以替皇后治病,還可以更加方便的見到宗政清影。
玉蘭家族!
一個人想要掩蓋自己的身份,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
沈流蘇卻再也沒有一分睡意,同意進宮就等于置身與危險之中了。
不分場合,地點,身份,對所有的病人一視同仁!zvxc。
“皇上和傅佑天都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趁爹爹回途疏于防范偷襲。你速去通知她們,一定不能掉以輕心,除非親眼看著爹爹進京都城門!”沈流蘇冷聲吩咐。
沈流蘇穩(wěn)穩(wěn)落定,便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他體形偏瘦帶著斗笠,卻故意露出自己那花白的胡須!
皇后微微睜開的眼睛微微有些發(fā)亮,似乎是用盡全身力氣一樣才輕聲的嗯了一聲。可即便是這一聲,也被殿里的眾人聽在耳里,那老太醫(yī)也激動不已,慌忙起身跑到殿外興奮激動的說道“皇后娘娘醒來了,皇后娘娘醒了!”
哎……屏風(fēng)后的女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若真想留住他,那就讓生米煮成熟飯!”說罷,屏風(fēng)后飛出一個小小的瓷瓶。蝶兒趕緊握在手里,臉上多了幾分欣喜之色。等她在抬頭看時,屏風(fēng)后面早已經(jīng)沒有了人!
沈流蘇一驚,想著這北太子聰明的很,只怕是早已經(jīng)認出了自己。可是他為何又不揭穿,難道現(xiàn)在他也只是懷疑?
想到這里,沈流蘇畢恭畢敬的福身說道“民女只是一介草民,又如何讓入的了太子殿下的眼!太子殿下一定是看錯了!”
她說話就是這么的不著邊際,讓人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沈流蘇都想去探個究竟!
“皇兄,母后的手動了!”宗政德忽然驚聲叫到。
雖然很奇怪,不過……本王很喜歡!
“太子殿下若不救我,可就沒有人能夠治好皇后娘娘身上的毒了!”沈流蘇見宗政仁有意要讓開,把難題丟給自己,趕緊開口威脅。
“已經(jīng)過了戍時了!”
她不由得心驚此人竟然能夠以氣為力,將空氣變成自己的武器!天下間既然還有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人畏懼!
等紫星收拾好一切之后,沈流蘇托著自己的下顎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皇后點點頭“她說不會讓我輕易的死,要……要讓我們玉蘭家族的人全部陪葬!”皇后說完又重重的咳了幾聲,然后整個人便昏厥了過去!
“你在這里候著,如若有人來便說我已經(jīng)就寢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擾!”說完,沈流蘇便奪窗而出,朝著那笛聲而去。
不多久便有一位女子從一旁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姑姑!”她的話里透著幾分凄涼和硬咽,似乎是剛剛哭過了。那都眨言。
密室傳音!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夠用笛音來傳音,此人的功力只怕世間難逢對手。
可是,天下傳聞爺爺不是只有一個女兒玉蘭楚楚嗎?
“你干嘛不躲,是看不起我嗎?”云想回神過來,眸子里帶著幾分霧氣。她也在后怕自己,剛剛差點殺了人。
沈流蘇嘴角一抽搐這個北太子……未免也太腹黑了?
畢竟,給皇后下毒的人還沒有查出來,既然是個女人,那么沈流蘇就不能放過宮中任何一個女子。
她的口氣生硬帶著命令式,然后步履穩(wěn)蕩的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一副恭請他出去的意思。
皇后明亮的目光暗淡了些許,久久的看著沈流蘇“真像!和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姑娘,你姓什么?”
“老先生這話的意思就是,若我今日不答應(yīng),怕只是走不掉了?”沈流蘇揚眉,不知道為什么她打心眼里覺得不遠處的這個老漢很親切,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也或者,是那天這個老漢在沙漠救了我!
沈流蘇釋然一笑“師父也不曾問弟子是誰,不曾讓弟子揭下這面巾。師父若是想告訴弟子,不等弟子問,師父便會相告!既是沒有說,那便是時機不對,既然如此弟子又何必多此一舉擾師父心煩?我可不想什么東西都還沒有學(xué)到,就被師父趕出師門了,那我這三個頭豈不是白磕了?”
有太多的事情不得不讓沈流蘇聯(lián)想到了一塊,尤其是傅佑齊帶著那張面具出現(xiàn)在云臺山的時候,沈流蘇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猜忌。即便幾次與鬼驚天見面,無論是從哪個方面都察覺不出來他就是傅佑明,但是沈流蘇依舊是懷疑。
“主子,你的手怎么了?”紫星這才發(fā)現(xiàn)云朵的手腕受了傷。
云想沒有料想她真的不躲不閃,一時之間情急竟然收不回來劍,頓時臉色大變。她雖然任性,可也不置于因為這件事情就殺人!
宗政仁看沈流蘇眉宇之間有幾分難看,也不想云想在鬧了,畢竟皇后還在里面修養(yǎng)。他上前說道“你既有辦法治好母后的病,那這些日子就住在宮中,以免來回的麻煩!”
男子自然明白這個女人話里的意思,點點頭就退了出去。
宗政德?lián)淞艘粋€空,又見沈流蘇不慌不忙的站在另外一個位置,險些以為自己剛剛撲錯了地方。
不是更強,而是最強!
沈流蘇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自己的生母,頓時就在皇后的床邊坐下“皇后娘娘說的可是玉蘭楚楚?你可知道她現(xiàn)在什么地方?”
“沒事,你先下去準備準備,隨后同我入宮!”沈流蘇半瞇著眼睛,養(yǎng)氣凝神。紫星也不說話,輕手輕腳的就退了出去!
她深藏宮中這么多年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又熟悉宮中線路,她的心計只怕是沒有人能夠比的了的。想要找出來,那么就得下一翻苦功夫了!
皇上沒有再說話,而是轉(zhuǎn)身進了西華樓去看望皇后。
既然你有心不讓我知道,那么我就成全你!
幾個老太醫(yī)臉色一變,頓時笑容就尷尬在了嘴邊。
她的身下跪著一個男子,始終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沈流蘇聽他言下之意,只怕剛剛都只是在試探自己,不然自己怕是已經(jīng)死了。她也站在原地不動,既然對方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又何必去強求太多!
沈流蘇看著這個昔日意氣風(fēng)發(fā),不可一世的男子,瞬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感慨不已。
因為沈流蘇發(fā)現(xiàn)皇后的體內(nèi)除了這噬心斷腸散以后,似乎連精神都有些不對勁。這下毒之人,如此心狠手辣,可見這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流蘇點點頭,這才起身。
“是啊!自從皇后娘娘生病后,前前后后不知道有多少民間的大夫死在了那天牢里。那些個虛有其表的宮內(nèi)太醫(yī),不管是什么問題都推到我們的身上,皇上一旦發(fā)怒,受罪的還不是我們這些民間的大夫!”
皇后點點頭,正要說話忽然一口黑色的血便噗的噴了出來,整個人癱軟不已。
沈流蘇絲毫不示弱,回瞪了回去。
得不到你的心,那么就得到你的人!
“母后!”宗政仁緊緊的握著皇后的手,希望皇后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沈流蘇攤開畫像,那張多日不見的面具又浮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內(nèi),它依舊是那么的詭異萬分。
呵,這五公主脾氣還不小!
宗政仁瞧著沈流蘇,她的面色雖然帶著面紗,可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卻一眼就能夠認出來。即便沈流蘇故意打扮了,又在身上撒了藥粉,可是她身上的氣勢和那股子獨有的感覺是抹殺不掉的。
他不是應(yīng)該第一個進去親自探望皇后的病情嗎,可是如今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卻是來問病情怎么樣!就好像是在問皇后她是不是要死了一樣!
“難道你就不想問問為師是誰,或者不想見見為師的真面目嗎?”老漢看著沈流蘇,什么都不問,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姓沈,皇后娘娘可知道些什么?”沈流蘇激動不已,甚至于都有些忘記了自己是來治病的。
“這么說,還真有人可以解我的噬心斷腸散?”那女子的聲音厚重而深沉,顯然是嗓子受過傷,連說話都有些粗鄙。她躲在屏風(fēng)后面,又是一身黑衣還帶著斗笠,根本就看不清楚她長的什么樣子!
邊城內(nèi)亂一事只怕也不過是個幌子,只怕爹爹的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了才是!
楚楚?玉蘭楚楚!
沈流蘇趕緊替她把脈,見皇后體內(nèi)氣血涌動異常,只怕是剛剛情緒激動造成的。她又取出一根清心丹給皇后服下,趕緊詢問皇后“皇后娘娘可記得是誰給你的藥?”
北國皇宮之內(nèi)。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沈流蘇揉揉眉心,沒有想到自己會睡著了。
“滋……”一抹寒光乍起,卷起一股強烈的風(fēng)瞬間飛翔沈流蘇。沈流蘇玉足輕點,整個人飛身就已經(jīng)站到了一旁的樹枝上!緊接著,數(shù)十道寒光齊齊從四面八方飛過來,沈流蘇顧不得其他,瞬間折下一根樹枝當(dāng)作武器,運足功力抵擋寒光。
這個男人,很危險。
“她?皇后娘娘是誰下毒之人是名女子?”
宗政仁的嗓子眼一緊,那種從未有過的炙熱之火在他的體內(nèi)瞬間串燒。
他飛身而上,瞬間將沈流蘇摟在懷里,帶著幾分怒意看著她。
這五公主這么難纏,她可不想給自己找多余的麻煩。
“去查查她的來歷背景!”身后的人影冷聲說道,卻全然不相信男子所說的話。
云想看她的態(tài)度畢恭畢敬的,這才揚眉臉上多了幾分神采。
“我,認得你!”宗政仁上前攔下了宗政德,看著沈流蘇眉頭一挑輕聲說道“讓我想想,我們是在什么地方呢?”
那老漢有些動容,腳步挪了挪終究是沒有上前。只是遠遠的說道“起來!從今日開始,以后每晚都到這里來找為師。記得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必須按時到,我老漢的脾氣可不好!”
高空之上,一男一女相互擁攬著彼此,徐徐降下。溫暖的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多了幾分難以表達的情懷;微風(fēng)撩動女子的面紗,讓她絕美的容顏若隱若現(xiàn),衣抉飄飄的剎那間二人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上,四目相對!
沈流蘇一怔,趕緊從宗政仁的懷里逃了出來。
“小姑娘,底子不錯,值得培養(yǎng)!”那老漢徑自捋著胡須,笑的開懷爽朗。
沈流蘇恭恭敬敬的走到云想的前面,不卑不亢的說道“今日險勝五公主實在是歪打正著,而且民女實在不是五公主的對手。”
這么多年了,他用盡一切的辦法替皇后治病可都是一無所獲;如今好不容易有點消息了,可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宗政仁的拳頭緊緊的握緊,臉上的青筋驟然暴起;他憤怒,無助更多是痛苦。
嚇得那幾個老太醫(yī)頓時有話不敢說,只得干巴巴的站在原地。
從宮中一路出來倒也算順利,沈流蘇剛剛走到客棧門口,就圍了不少的人。有幾個是剛剛在宮中玉華樓見過的。大家見沈流蘇走過來,頓時紛紛圍上去“姑娘,你終于回來了!你剛剛可是為我們出了一口氣啊!”
“我不能保證!”她緩聲說道“噬心斷腸散乃是天下最毒之藥,除非我知道它是從何而來又或者能夠找到配制它的原材料。”
沈流蘇身形一晃,看著皇后難道,皇后娘娘也是爺爺?shù)呐畠海?
房間的擺放也很雅致,均是以暖系為主,屋子中間放著一鼎雕花香爐,正升著裊裊的香煙。
平靜的,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而這下毒之人似乎是害怕皇后的病被治好,所以才會用金針挑了皇后的神經(jīng)脈,讓她整個人神經(jīng)崩塌像瘋子一樣!
皇后卻是不理她的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伸過手拉著沈流蘇“原來,你還活著!”她的聲音氣息油走,就像徘徊在死亡邊緣做著最后的掙扎。
“都說北國乃是富庶之地,如今看來也果然不假。不然,怎么盡養(yǎng)一幫只懂得攀龍附鳳,阿諛奉承,卻一點實事都不知道干的人!身為醫(yī)者,竟然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枉顧她人之危,隨便亂開藥!我若記得不錯,大家似乎還沒有吃下這金錢花和金錢果研磨成的藥?”她回眸間,目光中寒光乍起。
她側(cè)目細細的觀察著皇上的舉動,果然見他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神色。
她心中感覺皇后是認識玉蘭楚楚的,否則她不會這樣的激動。
好啊,你來真的,那我也來真的!
沈流蘇收好畫面,細細回想鬼驚天跟自己說過的話,她也找不出什么漏洞來。
身在帝王家,親人相親相愛本應(yīng)該是一件好事情的,可是宗政仁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一切都太過平靜!
不過他到?jīng)]有問,只是揮手讓眾人散下去,然后下令釋放了牢中的眾人。宗政德瞧著沈流蘇面上那塊面紗,又見她說話這么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頓時就手癢癢想去摘她的面紗!
“本太子想起來了!今日花魁大賽第一關(guān)拔得頭籌的人,是你?”他輕聲一嘆,有幾分驚喜。
等到所有人離開后,沈流蘇在緩步上前站在皇后的身邊,沉聲說道“皇后娘娘,你打算裝到什么時候?”沈流蘇原本以為皇后的神經(jīng)被人挑斷,可是就在她讓宗政德離開的那一瞬間,她發(fā)現(xiàn)皇后的臉上有細微的表情。雖然是那么的短暫和難以發(fā)現(xiàn),可是還是逃不過沈流蘇的視線。她是大夫,最重要的是就是觀察病人的一舉一動,而皇后自然也不能逃脫。
她的目光尋望而去,皇后的臉色還是那么的蒼白毫無血色,宗政仁回頭就剛剛好對上了沈流蘇觀察的眸子,他一怔頃刻間又說道“有什么想問的,你問,希望對你有幫助!”
紫星凝神一聽,卻是搖搖頭“沒有啊主子,很安靜!”
沈流蘇不禁懷疑究竟是什么人要這樣做,按道理來說皇后受人愛戴本應(yīng)該是件好事的,可是為什么還有人要如此折磨她呢?他若是恨皇后,大可以在當(dāng)初一刀要了她的性命,可是這個人卻沒有做,而是選擇用毒,讓皇后一天一天被噬心斷腸的痛苦折磨著。
“噢?”那女子哧哧一笑“你她人在哪里,我倒是很想見一見!這天底下,除了預(yù)覽家族的人,竟然還有人能夠解這毒,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你說,她會不會是玉蘭楚楚這個踐人?”
皇后拉著她的手又松了幾分,她閉著眼睛再也沒有半分力氣,只是虛弱的用那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是誰,但是我知道她是宮中之人,而且對宮中地形熟悉!她身手了得,來去自如,就是宮中御林軍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
宗政德顯然有些不愿意,久久的拉著皇后的手不肯走“不行,母后才剛剛有點起色,我一定要陪在母后身邊!”
宗政仁收回自己注視的目光,心中激蕩不已,她輕聲問道沈流蘇,似乎是害怕自己聲音太大會嚇壞沈流蘇一樣“你有把握解毒嗎?”
客棧的老板更是殷勤的上前,說是要免了沈流蘇所有的一切費用。
“想不到啊,姑娘小小年紀在醫(yī)學(xué)上卻有如此造詣,實在是可塑之才啊!”先前那幾個老太醫(yī)陡然之間態(tài)度大轉(zhuǎn),一個個的拿著一張老臉在宗政仁面前笑著稱贊。
但是不可置否的是,他的胸膛很溫暖而且很堅實。
“主子,還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紫星猶豫著,半晌才說道。
沈流蘇想了想,又開口問“可有查清楚他是不是暗衛(wèi)門的門主?”再讀網(wǎng)
“你還打算抱多久?”宗政仁看著沈流蘇,她的手依舊攀在他的腰間,不曾松懈半分。
“姑姑,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我!蝶兒覺得,他一定是愛上那個女人了,否則為什么現(xiàn)在連看我一眼都覺得多余?”
他的懷里依然摟著沈流蘇,不曾動過半分,只是目不斜視的看著自己懷里的女人。她的目光還是那么的清澈,不帶半點污垢,眉宇之間依舊是那份神采飄揚,不掘不撓,透著一股子烈性。
沈流蘇冷哼了一聲,嘲諷的說道“幾位德高望重的太醫(yī)真是太讓人覺得……惡心了!”
老漢嘿嘿作笑,贊賞的點點頭“那你還站著做什么?”
一旁跪著的男子身子一震,不敢隱瞞“回主子,是的。皇后今日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不過不過一刻鐘就又暈倒了過去!據(jù)太醫(yī)說,那蒙面女子自稱有辦法可以救回太后。”
“皇后娘娘,現(xiàn)在這里沒有外人。如果你真的想清除體內(nèi)的毒,你一定要告訴我這毒是怎么下的或者是什么人給你種上的。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如果毒素清楚干凈你依舊打算裝瘋賣傻,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她依舊站在床沿旁,語氣輕柔緩和的說道。
“我還沒有點頭答應(yīng)呢,老先生就這么肯定我點頭答應(yīng)做你的弟子?”她紅唇輕啟,帶著幾分笑意,卻不是嘲諷,而是尊敬。
宗政仁趕緊就飛身上前,握著皇后的手輕聲喚她。皇后已經(jīng)昏迷了近七天,整個人除了一絲殘存的呼吸之外,連眼皮子都不能動下。她現(xiàn)在能夠動動手指頭,甚至是微微的睜開眼睛,這對于宗政仁來說簡直句是天大的好消息。
沈流蘇隱藏好心中的好奇,恭恭敬敬的回禮說道“皇后娘娘現(xiàn)在睡著了,草民相信有辦法可以解除皇后娘娘的毒!還請皇上多給一些時間!”
病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似乎不知道沈流蘇在說什么。
繁瑣的事情太多,她已經(jīng)有些自顧不暇了。
月光之下,忽然又一曲行云流水的笛音由遠而近的飄了過來。沈流蘇一震“紫星,你可有聽見笛音?”
皇后如今有這樣的動作,只怕也是害怕有人對她下第二次毒手。
西華樓外,忽然之間微風(fēng)徐徐,樹葉婆娑作響。沈流蘇身子微微一傾,便見一把利劍從自己的面前劃過,不由得心下一怒。
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有人高坐在一旁的貂皮軟塌上,閉目養(yǎng)神。
哼,既然她的血能解百毒,那么何不好好利用利用?
吹笛子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為什么要引誘我去?
“主子!”紫星見沈流蘇平安的回來,頓時懸著的一顆心也放松了下來。她將門掩上,這才上前說道“派去的探子帶了消息回來,說是一路上都沒有發(fā)現(xiàn)藍月她們的蹤影;還有,王爺成親當(dāng)日,王府進了刺客,宰相的女兒當(dāng)場斃命。皇上為此震怒,下令徹查此事。不過……不過消息上說王爺昨日已經(jīng)啟程來了北國,暫時還不知道他的目的!”
幸而關(guān)鍵時候宗政仁還是出手相救了,她就知道這個男子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此事的西華樓外面已經(jīng)站了很多人,甚至于連皇上居然都在外面等候。眾人見沈流蘇走了出來,頓時個個臉上寫滿了期待。
“四弟,!”宗政仁是相信沈流蘇的,她既然能夠令皇后蘇醒,那么他相信這個女人也一定有辦法知道皇后為何會中毒。
可是沈流蘇知道,自己明明就聽見了笛音!這笛音和那天在沙漠之上的一摸一樣,只是今天的笛音是為了傳遞消息而不是為了殺人!
沈流蘇擺擺手,讓紫星下去。
她聳聳肩,說的好自己吃了虧一樣!
“哈哈……好一張利嘴,不過為師喜歡!”老漢爽朗一笑,忽然急出招“你豈看好了為師的招數(shù),我可是只耍一次,若不細心記,那你這三個頭可真的是白磕了!”
沈流蘇細細觀摩,口中不忘說道“看來師父你注定得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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