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出言不遜,難道你們雲家就是這樣教養子女的?”傅氏未等沈天青開口訓斥,就已經搶先說道:“原先就知道你不知何爲《女戒》,如今看來連最基本的禮貌也沒有!堂堂雲家,生出個這樣的女兒,也當真是丟人!”
雲朵一聽傅氏連帶著自己的家人都罵了,揮動著鞭子就要給傅氏好看。沈流蘇卻是伸手一攔:“朵兒,不得無理!”她上前一步走到沈天青的跟前,隔著大紅色的蓋頭似乎還能夠看見沈天青臉上的異色。
“爹爹,女兒出嫁後萬望完事保重!”她微微的福禮,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即便,在這之前沈天青要爲自己出動京都禁衛軍,讓她稍微有那麼的一點感動。
其他都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沈流蘇會出手阻止雲朵。尤其是傅氏,在知道沈流雲臉上的傷乃是雲朵打的,又氣又無奈……雲家的勢力如何,她這個婦道人家也是知道的。更何況,雲家和皇室的淵源素來很深,今日這一鞭子傅氏暗暗記下了。
沈流蘇起身,轉身,拂袖……動作連貫喝成,不帶半點拖泥帶水就任由著藍月扶著自己走出西院。
自此之後,將軍府的人與自己再無半點關係。
屬於她的海闊天空,就近在咫尺。
沈天青的心錯綜複雜,他看著自己的女兒跟雲朵這樣不知禮儀廉恥的人在一起,也覺得很擔心。可是不管怎麼樣,今天是沈流蘇出嫁的日子,他嘆了一口氣暫且把此事放下,隨後跟上。
當沈流蘇以一襲大紅嫁衣出現在門前的時候,傅佑明有一種迷離了視線的錯覺。
身後二百五十擡的嫁妝延綿了幾裡,一眼望去火紅一片;可卻絲毫抵不上這個女人一絲。
她明明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卻給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明明伸手就能觸摸到她的手,卻好像永遠都只能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她!
藍月在沈流蘇的耳邊低低的告訴她喜轎所在的位置,雲朵則是站在門口拉長了脖子,一臉氣鼓鼓的。
傅佑齊跨馬而來,看雲朵那緊張的眼神,頓時好玩的心又勾了起來。他從馬背上落了下來,走到雲朵跟前低低說道:“九哥今天有事情,要晚點到,你幹嘛一臉的望眼欲穿?今天是三哥娶親,我怎麼覺得好像是你要嫁人一樣?”
雲朵恨恨的瞪了一眼傅佑齊,翻了個白眼說:“誰說我在等你的九哥?麻煩你告訴他,不要這麼自作多情好不好!我在等的人,在那裡!”她伸手一指,傅佑齊就看見雲府的管家騎著高頭大馬,並駕而來。
“二小姐,東西都準備齊全了!”老顏是雲府的老人,深的大家的信任。他尤是心疼雲朵,從小到大若雲朵有要求,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就好像雲朵是他的親生女兒一樣!
雲朵樂呵呵的笑了笑:“嗯!吩咐下去,現在就鳴炮。蘇姐姐的腳沒有跨進王府大門,都不準給我停!我要讓大家都知道,喜歡蘇姐姐的人到處都是,不差那麼一兩個沒良心的!”
“是!我這就去!”老顏看著雲朵笑的開心,臉上自然也是一臉的笑意。隨後就再次躍上馬背,高聲喊道:“二小姐有令,鳴炮!”
瞬間,整個京都城煙花四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徹街頭巷尾。鑼鼓喧天的京都官道上,涌進一羣人,個個身穿戲服,口中依稀唱著一曲快炙人心的曲子;不等衆人反映過來,戲班子後面又涌出一行人,他們個個披著特質的獅子皮,紛紛向沈流蘇表示慶賀;在往後面看去,衆人又看見一條偌大的橫幅,上面眉飛色舞的寫著:恭賀蘇姐姐新婚大喜。願蘇姐姐與王爺白頭到老,舉案投眉!
衆人紛紛吃驚不已,看的是眼花繚亂……一出接一出的戲碼還在繼續上演;整個京都的人似乎都全部被這樣大陣容的迎親場面給吸引了過來,一時間歡呼聲,吶喊聲,鞭炮聲,不絕於耳。
沈流蘇隔著紅蓋頭,又看見雲朵忽然縱身一躍站在一旁的牆頭高聲喊道:“今日來參與蘇姐姐成親之禮的朋友們,但凡有人道出恭賀之詞,我雲家均開倉放糧一日,與大家同慶!”
此話一出,幾乎整個京都城的人都異口同聲的喊道:“恭祝王爺王妃新婚大喜,白頭到老!”
雲朵很滿意的點點頭,輕點玉足落在沈流蘇的面前,對著傅佑明道:“王爺,全城的百姓都見證了今日之事。倘若來ri你對蘇姐姐不好,那就是辜負了全城百姓之心。所以,你一定要對蘇姐姐好噢!”
傅佑明依舊不說話,只是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沈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