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牽強的笑笑,繼續道:“在我家中,男子風~流不算什么。只有兜里銀子多,才能風~流的起來。我父親甚至覺得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斷不會因為你大哥風~流成性而退了這門親事……”白氏似乎有感而發,苦笑著對錦瑜說著過往。
錦瑜眨著眼睛,安靜的聽著。
她知道白氏承受了很大壓力。
宋家的男人都在外奔波,宋夫人的病又時有反復。
宋家一切都落在白氏瘦弱的肩上?!俺捎H后,我慢慢了解了你大哥。不由得慶幸,家人給我找了門好親事,我的二妹,便沒我這么好運,嫁了個官家庶子。那人沒什么本事,可是卻整日流連花樓。對我二妹也是非打即罵。逢年過節在娘家碰上,她總少不得要抹淚。我母親便勸她,讓她不要整日哭哭啼啼,男人不喜歡??梢粋€姑娘,嫁個那樣的男人,又怎么高興的起來……
你大哥除了讀書,沒什么本事。至于能不能高中……我其實也不那么在意。能高中固然好,可以光宗耀祖,母親一直惦記著。便是不能高中,他也是我的夫君,我兩個孩子的父親。能和他平安到老,便是我最大的心愿。四妹,我很羨慕你……不管是高家還是趙家,你都能想法子逃過。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四妹,若是宋家有個好歹……還請你無論如何照顧一下翰哥兒和妍姐兒。”白氏說了半晌,最終卻是開口相求。
錦瑜訝然。
宋家若是倒了,她有什么本事照顧宋翰和宋妍。
白氏怎么會想當然的以為她能勝任?“大嫂,你這是在說什么?宋家好好的,怎么會倒。再說不管是翰哥兒還是妍姐兒,都是大嫂的心頭寶,是我們宋家的嫡長孫。只要宋家尚在,沒誰能欺負他們?!?
白氏苦笑。
是啊,宋家若在,自然沒誰能欺負他們。
可是若是這次宋家難逃劫難呢?
難道真的讓翰哥兒和妍姐兒從少爺小姐淪落成販夫走卒……不知為什么,白氏就是覺得錦瑜不簡單,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有理有據的。白氏有種錦瑜將來一定會大富大貴的預感。
所以,她才和錦瑜傾心相交。
哪怕在外人眼中,她聽信一個十幾歲小姑娘的話有些可笑??刹还苠\瑜說什么,她向來聽從。
而且是真心把錦瑜當成妹妹在疼……宋大少和宋二少離去幾日始終音訊全無,這讓白氏越發的惶恐起來。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便將心底之話通通說給了錦瑜聽。
“四妹,你便答應大嫂吧。若是宋家無事,這話你只當大嫂胡亂說說,若是將來有一日宋家真的敗了……無論如何照顧好翰哥兒和妍姐兒。我也不求他們如何大富大貴,只盼著他們平平安安。”白氏話說到這份上,錦瑜除了點頭應承,似乎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她如何不懂白氏的苦心。
只是,恐怕要讓白氏失望了。若是宋家真的就此一蹶不振,她的未來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人……那人總說一切磨難不過是通往幸福的試金石。是金子,終究難掩其光??伤舨皇墙鹱?,只一塊頑石呢?他又如何化腐朽為神奇,點石成金?
“好。”錦瑜在白氏期盼的目光中,最終鄭重點頭。
上一世她沒有親眼看到宋翰和宋妍過上好日子,這一世,她一定能親眼看到。壓在白氏心底的大石頭似乎被卸下了,白氏臉上的笑意都明艷了幾分……之后的兩日,宋家表面看來一派風平浪靜。
直到……
“小姐,不好了。那于家打上門來了?”
白荷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錦瑜正在繡那件打算賀宋老爺生辰的松鶴圖。聞言手上針一頓,下一刻指尖冒出血珠來。
白荷趕忙捏了帕子給錦瑜包上。這才一臉歉意的道。“是奴婢的錯,奴婢打探到這消息,不由得失了分寸,這才火急火燎的回來。”“于家?”錦瑜輕聲問道。白荷點頭,一邊查看錦瑜的指尖,一邊開口道。
“二少爺休妻后,強行把于氏送回了鄰縣,也不知道于家人從哪里聽來的。說是二少爺……兇多吉少。這于家便嚷嚷著宋家虧欠于氏,一定要宋家賠于氏銀子。說什么耽誤了于氏這么多年,而且于氏還給二少留了后,于宋家有恩。宋家如此不講情理,于家便要告官。說無論如何要替于氏討個公道。”
白荷一邊說一邊搖頭,覺得于家真是蠻不講理。
人家姑娘被休,哪個不是遮遮掩掩,那是丟盡臉面之事。可是于家倒好,還這樣大張旗鼓的鬧上宋家大門。
那句二少爺兇多吉少?又是何意?這般不管不顧的詛咒二少,還說什么告官?笑話,宋家還沒找于家的麻煩,于家倒主動送上門來。
只是眼下宋家沒個男人,這事大少夫人又不敢告訴宋夫人。只得差了小丫頭來喚自家小姐。白荷雖然不知道大少夫人白氏喚錦瑜何意?可于家這事,確是欺人太甚!
錦瑜眉頭擰了起來。這時候于氏找上門來,明顯就是來打秋風的,想要借勢討些好處。至于那句二少爺兇多吉少……“白荷,我立時寫封信,讓小雙送出去。此刻便送……”白荷點頭,手忙腳亂的替錦瑜磨墨。
信寫的很快,不過幾句話。錦瑜把信裝好,交給白荷。
這才喚上菊池,蓮心,去尋大嫂白氏。白氏此時在廳中走來走去。本是于家做了虧心事,可是于家人臉皮厚,顛倒黑白的本事無人能及,再讓他們在門口叫囂一個時辰,整個長安城都會覺得真是宋家仗勢欺人呢。
明明是于氏聯合趙家算計宋家。
可奈何人微言輕,家中此時連個主事之人都沒有。讓她一個婦道人家,怎么去和那于氏之人對峙?
“大嫂。”錦瑜來的很快,看到錦瑜,白氏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