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想到,竟然出了個宋錦瑜。
出了個心機并不比盛鈺差的宋錦瑜……
一加一,他敗相已現。可他連番籌謀,如果僅因為一個宋錦瑜便放棄?“我答應你保住宋夫人母女的性命。”這事秦皇后輕易便能做到,所以元寒沒有猶豫,馬上點頭。
“何時傳回佳音,我何時叫停。”錦瑜補充。
元寒點頭。“不出三日。”
“好,我回去安排,三日后,一切都會逐漸恢復。”錦瑜的安排占了個精巧的便宜,不管任何一方,如果提前有所準備,錦瑜都不可能一擊便中。她之所以能以此‘要挾’元寒,其實不過是打了元寒一個措手不及罷了。任事情發展下去,諸方勢利最終洗牌,定局,到了那時,她便沒有優勢可言了。所以她的法子,不過解一時之急罷了。不過這也足夠了,她要的也只是解一時之急。
這招即出,下次自然不能再用了。
其實這是錦瑜想出來打算在關鍵時刻幫盛鈺的。不過用便用了,她也不會耿耿于懷。錦云性命要緊,等救下錦云,她可以再想后招。只是……錦瑜看向秦桑榆,目中今著歉意。秦桑榆笑笑,眼睛雖然泛紅,可她強忍著沒有落淚。“我早知會有今日,我和元寒的事,與你沒什么相干。今日來秦家酒樓,也不過是順勢罷了……便是你不出門,想必元寒也會想法子約你見上一面。看他來的速度便知道他心里有多急了。錦瑜,我真羨慕你。”羨慕你聰明,羨慕你嫁了盛四少,更羨慕你活的那么精彩。
這世上,有幾個姑娘嫁人了后,還能活的這般坦蕩自在。
多的是被拘在后宅,只能相夫教子。
可是如錦瑜這般,如果只是呆在后宅,那實在是遺憾。盛四少做的便是放開拉住錦瑜的那只手,而是轉而給她圈出一片天。任她在其中恣意而為。
“世上無難事。”錦瑜對秦桑榆道。
只要有心,一切皆有可能。至少秦桑榆是元寒第一個不想傷害之人,這點足以說明,在元寒心中,秦桑榆是不同的。元寒其人,看著面善,像個謙謙君子,實則內里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輩。甚至連他求的是什么?錦瑜都看不透,可但凡他出手,走的都是狠招。
像秦桑榆這樣,被他利用完,還和氣相待的。也是絕無僅有了。“承你吉言,我累極,便先回去了。你們接下來要商量的事情,也不適合我在場。錦瑜,等錦云平安回來,我們一起去探望她。”
秦桑榆說完,起身出門。自從元寒說出她可以再嫁后,秦桑榆便沒有再看元寒一眼。
元寒緩緩品著茶,也沒有理會秦桑榆。
待屋中只有他們二人。
元寒才開口。“你和她很熟?”關于秦桑榆和錦瑜的關系,元寒只知道錦瑜是幫過秦桑榆,秦桑榆心里也確是十分感激宋錦瑜,至于旁的,與他無干的事,他向來不太關注,可不知今日為何,他竟然對秦桑榆的事情生出幾個興趣來,明明該開口問她如何收場的,這出戲碼攤的實在有些大,一時間要想收,怕是也極不易的。可是出口的話卻是。
“我們情同姐妹。”
“她……曾有過不嫁的念頭,為什么?”元寒一臉疑惑的問道。
錦瑜覺得一個聰明的人,他可以善于謀略,可以精于算計,可以洞察人心。可是在某一方面,越是聰明的人,越是不解風*情,容易誤入歧途。當然,盛鈺除外,那人便沒有哪方面是不精通的。
“你為什么娶秦二小姐?”
“聯姻,自然是取信于秦氏。”
“如果她不是秦家二小姐,她只是秦桑榆呢?你還會娶她嗎?”
“自然不會。”元寒毫不猶豫的回道。
錦瑜心道,好在秦桑榆已經離開了,若是她親耳聽到,怕是又要傷心一次了。哪怕心中明知道真相,可女人也總喜歡自欺欺人。
“盛鈺娶我進門,與我的出身沒有任何關系,我們成親,是因為我們想相守一世,想每日都能見到對方。想在臨終之時,能拉著對方的手,想一起過奈何橋,想下輩子還在一起,秦桑榆嫁給你的時候,和我心中想法是一樣的,只是她運氣不算好,沒有找到那個可以陪她一起走下去的人。你娶她,是聯姻,是取信秦家,她嫁你,是想和你白頭到老的。”
不知道自己這番話能不能點醒元寒。
可是錦瑜還是說了出來,也許秦桑榆并不希望錦瑜把她的心事告訴元寒。可是為什么不告訴呢?元寒這人明顯便是對情事懵懂。他可以很精明,可以做大事,可以成為國之棟梁,便他不一定知道什么是男歡女愛。
白頭到老?
元寒目光微覺。這種念頭在他看來,真是可笑極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將來如何,是死是活?便是活著,也沒打算和一個女人守在一起。
女人有什么好?束手束腳的,而且一張嘴還總是說個不停,做什么事情都喜歡指手劃腳。便如當今的皇帝,事情全壞在女人身上了。前有高皇后,現有秦皇后,皇后之下還有賢妃,華妃等。
每天斗個不停。不是你算計我,便是我算計你。
元寒覺得,皇帝如果像他這樣清心寡欲的,世道便太平了,也不會弄出這么多是非來。
他和盛鈺也不必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了。天下便太平了……所以乍聞奏桑榆竟然對他……對他有情,元寒的第一感覺是不可能,隨便便是不敢置信。
也曾有女子表示愿意委身于他。而且不計名份。
他直言拒絕,并且干脆把那女人想法子弄走,至于用什么名目,他壓根不在意。像送給宋老爺的那個女子。便是曾經對他生情的。可是秦桑榆……
這姑娘在元寒面前,性子偏冷。
平日說話也不像別的女人那般婉轉,從來直來直去的。這哪里像對他生情的樣子?
“四夫人,你怕是弄錯了。我早和秦二小姐說過,我助她脫離秦家,她則同意下嫁,并且恪守本份,不會對我生情。”如果心能控制,這世上也不會有那么多癡男怨女了。
錦瑜不想和元寒繼續說這個他根本不懂的話題。而是轉而問道。“最近京中成親的人家,姑娘遠嫁……娶進來的也都是城外的姑娘?可是和秦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