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聞言立刻喚了婆子上前,附耳吩咐了幾句,婆子點頭向外走去。
等待的功夫,宋夫人領著錦瑜進了花廳,小丫頭剛給宋夫人擺上清茶。那婆子已經小跑著進了花廳,附身在宋夫人耳邊回了幾句,宋夫人點頭。
轉頭看錦瑜的目光不由得柔了幾分。
“……不管怎樣,這也是好事。我們這樣的人家,能和盛家攀上親,也算是祖上燒了高香。只是,母親一直以為錦云和盛家交情更好些,倒不知道是四丫頭你更得盛家歡心。”這話說的有些酸溜溜的,錦瑜自然不會回應,其實宋夫人也不需要錦瑜回應什么,也只是覺得這種好事應該落到親生女兒身上。
可是事已至此,再無回旋余地。就像錦瑜所說,這事盛家既然提出來,宋家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而且,宋夫人怎么會拒絕呢。
她一直盼望著能和盛家攀上親情。江家大小姐和盛家大公子定了親事那件事,便是宋夫人的一塊心病。
如今雖然沒能和盛家結親,便親了干親,也算是結交了盛家。
相信加以時日,她必然有機會和盛老夫人結識,而錦瑜,便是她們之間的紐帶。這樣一想,宋夫人甚至和善的對錦瑜笑笑。“你出門一天,也累了,是些回院子歇息吧。”
錦瑜點頭,行了禮后退下。宋夫人沉默的看著錦瑜的身影出了院子,這才收回目光。
隨后低頭想著最近發生了所有事情。
先是宋家分產,然后便是宋老爺出門,再然后她病倒,隨后傳回宋老爺出事的消息。
之后兩個兒子出門,長子救回了父親,次子尋回了被劫的貨,那之后,好運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次子想到了好法子,將那批貨變廢為寶,不僅收回了成本,還賺出了宋家周轉的銀子,宋家的危險一下便解除了。再然后,便是盛家相邀,錦瑜被盛老夫人看中,要收為義女。
一件件,一樁樁,看起來都順理成章的很,唯獨錦瑜是其中的變數。
可是宋夫人又實在看不出哪里出了問題。
最終只能重重一嘆。心中雖然想著這事著落在女兒身上便好了,有盛老夫人的庇佑,再加上宋家嫡女的出身,女兒一定能尋門好親事。
可盛家卻看中了錦瑜……
突然間,宋夫人福至心靈,她覺得,她終于明白了。盛家一定是看中宋家了,這次宋家首次和盛家合作,便賺了個盆滿缽滿,盛家一定是嘗到了甜頭,想著和宋家長久合作下去。
所以盛老夫人才動了收個宋家姑娘為義女的心思。畢竟這對宋家來說,也算是件天大的好事。這消息若是傳出去,宋家的姑娘自然水張船高,可是自己女兒已經是嫡出了,盛老夫人想變相的討好宋家,卻又不想宋家得的好處過多,所以便退而求其次,選了個庶女出來。
那可選的余地便不多了,除了錦湘,便是錦瑜。
兩個庶女,盛老夫人都曾親眼見過。
所以毫無懸念的,盛家選中了錦瑜。
其實,也不過是種權衡之術罷了。宋夫人頓時覺得心中豁然開朗……
在心中宋夫人本能的將宋家無限拔高,而將盛家稍許拉低,最終心中得了個似是非而的答案。這想法若是被盛老夫人知道,一定嘲笑宋夫人異想天開。
她只是單純的相中了錦瑜的聰明,覺得這姑娘是個有本事的,收為義女對盛家或許能有些好處,所以才動了心思,與宋家,可沒絲毫關系?
說一千道一萬,宋家,盛老夫人壓根看不上。
當晚,宋老爺破天荒的來到宋夫人院中和她商量錦瑜做盛家義女之事。
宋老爺的意思是五日后便是個不錯的日子,而且這種事,宜早不宜遲,若是盛家變卦了可如何是好。宋夫人不置可否,她還在氣宋老爺那日在三夫人院中推了她的事。
宋夫人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三夫人大著肚子,卻因那女人險些一尸兩命。可是宋老爺不問青紅皂白便對她動手。“……我看便定在五日后吧,夫人以為如何?”宋老爺心情不錯,所以對宋夫人的臉也沒有生氣,而是好脾氣的問道,宋夫人輕輕點頭,看都不看宋老爺一眼。
宋老爺原本滿心高興而來,可是宋夫人臉拉的老長,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情。
“……你既然沒意見,我明日便派管事的親去盛家。”
說完,起身便要出門。“老爺便是有了新人忘舊人,也該去看看三夫人,三夫人大著肚子,人卻瘦的脫了形。”宋夫人并不是那么好心之人,可讓她拉下臉來哄宋老爺,她又做不出,于是便借了三夫人之名。
宋老爺步子果然一頓。“她……瘦的厲害?”
“是啊,整日呆在chuang上,吃不下睡不香的。再加上整日憂心腹中孩子,人瘦的厲害。”
說起這些,宋夫人心中自然滿是怨氣。“老爺寵新人,我是沒什么話說。可也不能眼睛里再也看不到舊人啊。前幾個月,老爺可是****宿在三夫人院中。如今才幾日,竟然對三夫人視而不見起來。
要知道三夫人可是錦瑜的生母。
這當母親的受了委屈,當女兒的自然記恨著。
眼看著錦瑜便要得勢,老爺可小心些,也許盛家會給四丫頭出頭也未可知。”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一家之主。難道還要看個小丫頭的臉色行事?”這話就像剜宋老爺的心窩子。
他在宋家人面前似乎越發的沒了地位,以前不管發生什么,宋夫人從來不敢在他面前擺臉色,如今竟然拉著一張臉,告訴他,要巴結自己的女兒……笑話,他可是宋家老爺。不管到了什么時候,也沒老子看女兒臉色行事的道理。連帶著,宋老爺看宋夫人也越發的不喜起來。
“……她即入了我宋家門,生是我宋家人,死是我宋家鬼。懷我的孩子,那也是天經地義。便是真的一尸兩命,那也是她的命。倒是你,不過是嫉妒我寵新人罷了,何必擺出這么冠冕堂皇的道理。
還說什么怕傷了四丫頭的心!
錦瑜生是我的女兒,便是當了盛家義女,便是將來嫁了人,也是我宋家的女兒。我宋家出事,她也跟著倒霉。
你下次若是還敢胡言亂語,休怪我寫下休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