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鈺想都不必想,直接搖了頭。“不必,不是什么大事。”秦家一個管事罷了,懼他何甚。何況,為這種小事便向秦家開口,那他委實虧了。秦戈如今可牟足了勁想讓他欠些人情呢。何況,宋佑翼確實欠了些磨練,也是時候讓經(jīng)經(jīng)風(fēng)雨了。
以前宋家有難時,是錦瑜暗中想了法子知會宋佑翼……
說起來,似乎遇事,宋佑翼只需按了錦瑜的交待辦事。那宋佑翼好歹也執(zhí)掌著一個宋家,如何能這般不經(jīng)事。
既然盛鈺說不必,錦瑜便不去想了。
她也覺得自家二哥辦事總是欠缺了些,也許經(jīng)一事,真的能長一智吧。“……至于林啟,他如今可是個白丁,他吞了我的銀子,自然得給我吐出來。”盛鈺并不在意那萬八千兩的銀子,也就是他交到錦瑜手中私產(chǎn)的零頭,只是他這人,不喜歡旁人動他的東西,以前林啟好歹和他算是沾些親故,他不好追究,不想那林啟是個拎不清的,即如此,他自當(dāng)去追討欠銀。
全當(dāng)林啟歸還宋家的嫁妝吧。
“自然,想他那人只會覺得我們都是歹人,便是拿你的銀子,也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呢。有那銀子,我不如開個膳堂,何必便宜了那林啟。”錦瑜想起那林啟,簡直恨到了骨子里。
這事,其實也不能全怪錦云,她畢竟是個小姑娘。
沒什么閱歷,被那林啟花言巧語哄騙也是正常。秦桑榆足夠聰明了,曾經(jīng)依然心儀林啟,可見那人骨子里便知道如何哄女人開心。錦瑜今天經(jīng)歷了一場和離風(fēng)波,身子雖不累,可心卻累的很,沒說一會話,便閉上了眼睛。盛鈺卻久久不能成眠。
他側(cè)身看著錦瑜,借著燭燈只覺得自己的小姑娘美的越發(fā)惑目了。
她已經(jīng)是小女人了,身上有了一種小姑娘時沒有的嬌媚,便這般安靜的偎在他懷里,香甜的酣睡。
盛鈺的心中不由得升起滿足之感。覺得只要能一世這般把她抱在懷里,便了無遺憾了。
以前還曾有過野心,覺得只隱在背后當(dāng)個幕僚著實有些不甘心,以他才智,足以入仕,旁人用上二十年時間,經(jīng)由科舉入仕,最終位極人臣,他有十年時間足矣。
到了那時,他便不必束手束腳,只需揣摩圣意便可安然度日。
而不似如今這般,一門心思鉆營,卻是為著如何讓圣上按了他的心意行事……這事說起來簡直是天大的玩笑。可他現(xiàn)在做的確是如此,帝心本在太子身上,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后失了圣心,太子自然受到牽連,反之亦是。
他如今與秦家走的近。自然是站在秦貴妃這邊。
所以,他要做的是,讓太子失去圣心。讓秦貴妃所出皇子上位。
至于那位皇子會不會是個明主?在盛鈺看來,這并不重要,明主不明主沒關(guān)系,關(guān)鍵是看誰來扶持。若他在身邊,便是個蠢材,他也能教成個圣世明君。
如今,這種不甘似乎漸漸遠(yuǎn)去,似乎只要懷里抱著錦瑜,那些身外之物,于他來說都是錦上添花罷了。
***
隨后的幾天,錦瑜過的很安靜。
秦桑榆倒是派人給她送了封信,問她宋錦云是不是真的和林啟和離了?言下之意,似乎是林啟真的求到了秦家。
錦瑜回了個確定的消息,翌日,秦桑榆又傳了消息回來。
說是秦戈大怒,下令護(hù)衛(wèi)把林啟打了頓,險些打斷雙*腿,而后又巧遇正從秦家出門的盛鈺,盛鈺順勢向他討要欠銀,林啟已經(jīng)答應(yīng),半個月內(nèi)湊足,親自送到宅子里。
至于旁的,秦桑榆并沒有多說。
白荷看過,不由得有些憂心,她憂心的是秦桑榆,她生怕秦桑榆步了自家五小姐后塵,要知道那個林啟,嘴上功夫向來了得。可別騙了自家五小姐后,又去誆騙那秦家小姐,大家同是姑娘,若是遇到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這輩子活的實在凄苦。錦瑜可不擔(dān)心,秦桑榆比起宋錦云來,可不止精明一點。
何況秦家還有秦戈坐鎮(zhèn)。
宋佑翼曾登門一次,卻是請了燕聿去他暫居之處小住幾天,燕聿便和四六結(jié)伴而去。
管家這種事,只要最初定好規(guī)矩,后來便不必費心了。何況宅子不大,每天用一盞茶的功夫聽聽婆子稟事足矣。
錦瑜得了閑,吩咐白荷暗中使銀子雇傭些乞兒,也不用他們做些什么危險之事,只要他們把平時聽來的閑話說給一個書生聽,然后由那書生記錄下來,隔幾天便送來給錦瑜過目。錦瑜只當(dāng)看話本子,偶爾也看得津津有味,對于錦瑜的新愛好,盛鈺表示,反正他身家頗豐,而且錦瑜手中也握著不少私產(chǎn),全當(dāng)花銀子買個樂呵。
盛鈺漸漸忙碌起來,有時候三五天不回一次家。
似乎最近宮中皇后和秦貴妃斗的難分難解,兩人各有千秋,一時也分不出誰敗誰勝。不過這幾天京中頗有幾分風(fēng)聲鶴唳,這從書生送來的手寫稿子便能看出……例如原本預(yù)定要辦的賞花宴,卻因一個荒唐的理由而推遲了。原來打算辦的一場壽宴,明明食財都采買了,廚子也試了灶,可還是悄無聲息的偃旗息鼓。
甚至這幾天,連花樓的生意都少了三成。
至于最后一條,白荷看時險些瞪出了眼珠子。她瞠目結(jié)舌的指著那書生的字。“夫人,這人,這人太下作了。”怎么能寫花樓,那書生明知道這是女人家看來解悶用的。這種地方,根本就不該出現(xiàn)。“花樓怎么了?你難道不知道從花樓,最能看出一個城鎮(zhèn)的興衰來。”
這是什么道理。
白荷表示不解。
一邊在給錦瑜鋪被的蓮心笑著接口道。
“花樓可是風(fēng)流之所,手中有銀子才能光顧的地界……若是亂世,保命還來不及呢,誰會往那地方送銀子。夫人的意思是,越是太平盛世,那地方越是繁榮。夫人,奴婢說的可對?”“還是蓮心精明些。”被批成不精明的白荷表示十分委屈,她早早入了宋家,一直在錦瑜身邊服侍,哪有機(jī)會卻了解這花花世界。不過,夫人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