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洛南硯佯裝不知的揉了揉她的發(fā)絲。
肖雪悶悶的搖了搖頭,“皇上,壞!”
洛南硯樂了,“朕做了什么了,竟讓你這般委屈的控訴朕?”
“皇上明明就知道……”
“你沒說,朕怎么知道?”
肖雪在他懷里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洛南硯靜靜的抱著她,其實(shí),便是什么都不做,只這樣抱著,也會讓他心神寧靜,仿佛,心有所安。
洛南硯沒有為難肖雪為他做什么,事實(shí)上,他想要的也絕非那些身體之上的肉欲恒迷。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說著話便睡了。
次日一早,洛南硯便讓人傳話讓子蘇進(jìn)宮,子蘇很快來了,倒讓洛南硯有些意外,“你這些日子很忙?”
“嗯……也不算忙,和秦大哥一起寫寫字看看書什么的。”
洛南硯瞥了她一眼,這才是標(biāo)準(zhǔn)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呶,哥哥,這是給你和肖雪的。”
子蘇從適合里拿出兩包點(diǎn)心,只是那丑丑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
洛南硯梗了一下,險(xiǎn)些笑出來,但他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你做的?”
子蘇點(diǎn)點(diǎn)頭,洛南硯不由感嘆,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吃上子蘇親手做的點(diǎn)心,當(dāng)真不易。
“秦風(fēng)整天在家里,就讓你做這個?”
“哪有?秦大哥日日為我做飯吃,我看不過了才也幫著他做些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讓我去做飯,恐怕十個廚房都被燒毀了。”
洛南硯深感同意,“這倒是。”
他拿起其中一片桃酥嘗了嘗,不油膩,也不咯牙,落在口中的感覺讓人吃了一口,還想下一口,雖然樣子很丑,但這味道,已經(jīng)是極品了。
不過,他仍是酸溜溜的說,“唉,在家里養(yǎng)了十八年,沒讓你自己動手洗過一件衣袍,如今倒是越發(fā)粗糙了。”
“啊?有嗎?”子蘇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覺得自己哪里有什么粗糙的,瞪著洛南硯說:“都是你大驚小怪!”
“朕可沒有大驚小怪。”洛南硯擺手說道:“秦風(fēng)為何沒進(jìn)宮來?”
“他來這里也沒什么意思,況且,皇上的后宮如何是他想來便能來的。”
子蘇吐了吐舌頭,被洛南硯逮住彈了彈下巴,“走吧,去看看肖雪,昨日還念叨你呢。”
“念叨我?”子蘇覺得有些奇怪,這兩人在一起平時除了看書便是發(fā)呆,竟然還能說話?“你們最近相處的不錯啊?”
洛南硯笑了一下,沒有否認(rèn)。
將那兩包點(diǎn)心收起來,洛南硯帶著子蘇回乾泰宮。
乾泰宮里的眾人看到子蘇做的點(diǎn)心一時心潮澎湃,肖雪是意外,而錦芳和夏至夏意卻是百感交集,心疼和無奈交錯著在心底生長。
宮外的生活如何,子蘇很少跟他們說,開心的事倒也罷了,難過的事子蘇是從不會提一句的。
不過,如今看到子蘇的成長,三人心里還是有些欣慰,為人妻后,子蘇便不再是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了。
子蘇跟肖雪說了一會兒話,看著宮里送來的布匹說道:“在做什么?這布可不適合給小皇子做東西啊?”
肖雪笑了笑說道:“公主誤會了,這些布不是給孩子做小衣服用的。”
“那要做什么?”子蘇有些奇怪,這一塊一塊的,不是給小孩子做衣服,她也想不出可以做什么了?
肖雪的臉有些發(fā)紅,抿了抿唇,沒有再說。
子蘇在一旁看著,忽然福至心靈,“難不成是給皇兄做什么東西?”
可是什么東西需要的布這樣少啊?
子蘇想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見肖雪只笑不語,只好不在發(fā)問,大不了,以后她去問洛南硯便罷了。
“不過,你們最近不錯啊。”子蘇往前湊了湊,輕聲問。
肖雪抿唇一笑,“公主何以見得?”
“不用何以,隨便一看便能看出來了。”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感覺和如今完全不同,有時候不說話,兩人之間也是甜膩膩的,哪里和以前冷冰冰的樣子一樣。
子蘇趕在午膳之前便回去了,一出宮門,就見到秦風(fēng)站在門外等著她。
子蘇快走幾步,“夫君?你怎么來了?”
“公主走時曾說午膳前回來和我一起用膳,我想著時間差不多了,出來看看,不知不覺的就晃到了這里。”
秦風(fēng)握住子蘇遞來的手,放在掌心里輕輕捏了捏,“皇上可還喜歡公主做的點(diǎn)心?”
“嗯,哥哥很喜歡。”
兩人翻身上馬,秦風(fēng)從身后擁著她,夾了夾馬腹,緩緩的朝著秦府去了。
“真想就這樣和你策馬天涯。”子蘇偏頭說。
秦風(fēng)微微一笑,“那一走好幾個月,我擔(dān)心公主回來的時候恐怕見不到小皇子落地的那一刻了。”
子蘇便嘆了口氣,正是因?yàn)槿缃袢~青梧等人都不在京城,她才不放心就這樣和秦風(fēng)離開。
她雖然不涉朝政,秦風(fēng)也不入仕,這讓她成了康源皇室之中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雖不位極人臣,卻是太后和皇上都十分寵愛的公主,沒人敢小覷她。
“那便再等等吧,不過,恐怕要委屈夫君在京城多呆些日子了。”sriq
“公主說哪里話,如今,于我而言,只要和公主在一起,不管是在哪里,都一樣的。”
“是嗎?”子蘇眼前發(fā)亮。
秦風(fēng)笑著點(diǎn)頭,“當(dāng)然。”
兩人回了家,乾泰宮中洛南硯陪著肖雪一起用膳,先前兩人將子蘇帶來的點(diǎn)心都吃了,這會兒也不覺得特別餓。
“沒想到子蘇也有今日。”洛南硯無不惆悵的說。
自家養(yǎng)了十八年的女兒,一朝出嫁成了他人婦,如今竟還學(xué)會了洗手作羹湯,不知道在秦家的時候她是怎么生活的,可需要自己洗衣。
“皇上莫憂,依奴婢看,駙馬爺斷不會如此苛待公主的。”
“誰知道呢?”洛南硯和洛熠宸一樣,對于這一點(diǎn)上不會百分百的相信任何說自己會對子蘇好的男子。
“定然會的。”
肖雪仗著膽子握住了洛南硯的手,輕輕的在他的手上一拍,柔柔的聲音帶給他力量。
洛南硯想了想,自己身為皇帝,而母后葉青梧的個性也是人人皆知,他們寵愛子蘇的消息更不是空穴來風(fēng),秦風(fēng)便是看在這些的份上,也應(yīng)該不會薄待了子蘇才對。
這么想著,似乎心里放松了一些,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是他真的敢那么做,便不要怪朕對他不客氣。”
一介白丁,他便是悄無聲息的將秦風(fēng)弄死了,也沒人會知道。
肖雪連忙稱是,又說起子蘇今日過來的時候看起來很是開心的話來,洛南硯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些。
午膳后,洛南硯坐在前殿里曬著太陽,便是這樣炎熱的時候,他也很少會覺得熱,這樣的陽光讓他覺得暖洋洋的。
肖雪悄聲走過來,“皇上還在想公主的事?”
“那倒沒有,剛剛朕聽說今日子蘇回去的時候,秦風(fēng)來接她了。”
“你看,駙馬是愛極了公主的,皇上便不要擔(dān)憂了。”
洛南硯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看著她卻沒有移開。
肖雪有些呆愣的看著他,這是何意?
“罷了,沒什么,朕去上書房了,你累了便休息,想出去就讓錦芳她們陪著你出去走走也行,不過要注意安全。”
肖雪連忙應(yīng)了,看著洛南硯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朝外走去。
她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卻怎么也沒有想明白,肖雪只好回了內(nèi)殿休息。
洛南硯其實(shí)心里是有些羨慕的,子蘇和秦風(fēng)的感情,他有些憂心的同時,何嘗不是一種羨慕。
他和肖雪,時間比他們時間長的多,卻從不會那樣深刻的相愛。
他們之間平淡如水,有時候連一個眼神的交匯,都不會掀起任何的波瀾。
而秦風(fēng)和子蘇之間,對方的眼底深深的映襯著對方的時候,便是不用說話,旁人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眼底深處對對方深深的愛意。
罷了!
也許一切都是天意!
走到上書房的時候,洛南硯收斂心思,開始處理起奏章來,只是整整一個下午未免有些提不起精神。
肖雪躺在龍床之上未免有些睡不著,這些日子,洛南硯已經(jīng)很久沒有擺出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了,這讓她有些惶恐。
她能感覺到,洛南硯的那個樣子和今日來宮里的子蘇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難道是她?
這樣想著,肖雪越發(fā)覺得有些忐忑難安了。
她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錦芳聽到聲音推門進(jìn)來,問:“姑娘可是想喝碗綠豆湯?這天氣有些熱,喝綠豆湯醒暑解燥。”
“好。”肖雪沒有拒絕。
綠豆湯沒有用冰鎮(zhèn),不過在里面加了冰糖,有些甜甜的,很好喝。
她喝了半碗,朝錦芳問道:“我記得皇上也挺愛喝這個的,姑姑,差個人給皇上去送一些吧?”
這個時候還熱著,她是不太敢自己出去,生怕自己中暑連累了府中的孩子,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洛南硯那樣,她也做不到。
這是她能想出來的,并不高明的試探的方法。
果然,洛南硯一聽是肖雪讓人送來的綠豆湯,就讓人留下了,瞇著眼睛問送東西的小太監(jiān),“肖姑娘讓你送來的?”
小太監(jiān)忙點(diǎn)頭,“是,皇上,姑娘還說了,湯里已經(jīng)加了冰糖了,若是皇上覺得不甜,就讓張公公再給加一些,不過,冰糖性涼,還是少加為妙。”
洛南硯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張寶端盛好了一碗,放在他的面前,用勺子舀起一些喝了一口,的確是有些甜味,不過并不重。
“行了,你下去吧,回去好好伺候著。”
小太監(jiān)身負(fù)重任,可惜并未從皇上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心里有些不甘,唯恐回去之后朝肖雪沒辦法交代,出門的時候還連連看了洛南硯幾眼。
張寶端擔(dān)心他在湯里動了手腳,忍不住問:“皇上,這湯不如奴才試試再喝吧?”
“乾泰宮里你自己挑的人,還不全信?”
“奴才不敢,不過,剛才這小全子鬼鬼祟祟的,未免有些奇怪,奴才是擔(dān)心啊。”
“行了,不會有事的。”
洛南硯說著,將那碗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不過心底還是有些意外的,肖雪竟然讓人給自己送湯?
他喝了湯,繼續(xù)批閱奏章,不過,這次沒有再像先前一樣心不在焉。
肖雪聽著小全子回來的匯報(bào),一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只道只好晚上等洛南硯回來的時候再問問了。
他們?nèi)缃耠m然算不上無話不談,可一般的事情,洛南硯還是會告訴她的,何況,她問的又不是前朝大事。
她躺在床上邊等邊想,只是,一等便等到了華燈初上,她睡醒了一覺,洛南硯竟然還未曾回來。
“姑姑!”夏至進(jìn)來電燈的時候,肖雪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夏至嚇了一跳,忙道:“姑娘可小心些啊,如今是有了身子要當(dāng)娘的人了,可不能再那樣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