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機會,人類,離開這里。”
西坦分身如此低聲命令,在他的身邊開始浮現出大量的光斑,每一處光斑都會到這周圍的環境發生類似漣漪一樣的動蕩,在這些動蕩中,似乎映照著以往所有的環境歷史,甚至可以通過這些光斑看看在數億年前天堂之戰期間,銀河系那些智慧生命存在的情景。
媧盯著對手,只是微微一笑,回答:“不用最后一次,現在就是最后。”
菲利浦西斯不再看著眼前的虛擬生命,而是扭頭看著圍繞在自己周圍的那些光斑,讓這些光斑在他的周圍不斷的選擇,并在最后用手指點中其中的一個光斑。
隨后,這道光斑中慢慢向外滲透出一只投矛,這是一個式樣非常繁復,看上去有著大量奇怪符文點綴的儀式用投矛,如果將這樣的投矛投入實際戰斗,也許毫無意義,可能在半空中就無法承受自己的重量和沖擊力而中途斷裂。
不過,菲利浦西斯并不這樣看,他用手拔出這柄投矛,并且將這柄投矛握在手中,隨后,一道明亮的光芒從投矛的尾部閃現,并且向著矛頭迅速移動,只在瞬息之間,整個投矛就轉化為一條長長的光線,這束光線雖然在西坦分身的手中安然不動,但是,卻時時散發著一種不祥的氣息,雖然宇宙中不存在氣息這樣的說法,但是這柄投矛似乎能夠讓每個看到它的生命產生一種恐懼和災難即將到來的感覺。
另一方面,同樣沒有對這柄長矛有任何輕視,在菲利浦西斯手中出現一道耀眼的光芒前,媧就已經開始低聲吟唱起大量的數據語言。
真空中兩人誰也無法聽見對方到底在吟唱什么,剛才僅僅只是通過信息交流才在雙方的語言識別系統中形成了對方說話的感覺,而現在,當信息交流就此中斷后,無論是媧,還是菲利普斯西都無法得知對方究竟在做些什么,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變化。
菲利浦西斯看著眼前的對手,然后,猛然將手中的長矛投了過去。
媧猛然睜大眼睛,低聲說:“數據垂流,第1111,距離為所有數據中一部分,并遵循基礎數據的影響,只有數據,才能影響距離,而非距離影像數據。”
菲利浦西斯只能看著媧似乎在不斷說著什么,但他并不知道媧究竟在改變什么,看起來在媧的面前,似乎什么都不存在,當然,即使媧樹立起無數的壁壘,西坦分身依然相信,這些壁壘對于剛才那柄長矛毫無意義。
如果神明手中的武器能夠如此容易被遮擋,那么神明與凡俗又有什么區別?
不過,西坦分身很快知道了媧究竟在做些什么,也明白,為什么面對這樣神明武器攻擊,媧卻一如既往的不動聲色,甚至沒有發生移動。
投矛的速度非常快,而且非常準確,但是,距離不對。
媧改變了宇宙數據流中底層數據的變量,將人類公里的概念替換成了厘米,換句話說,雖然純粹的客觀距離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但是在主觀距離上,這個距離被拉大了十萬倍,雖然光矛是客觀產物,但是同樣受到西坦分身主觀的認知限制,菲利普西斯按照原有的主觀理解將光矛投向了遠方,但是這個主觀距離被瞬間拉大到原來的10萬倍,別說擊中媧,就算對媧所在的位置造成任何影響都無法做到,原本迅速無比光矛最終停留在空中,雖然它已經到達了媧所在的位置,甚至進一步就能擊中媧的胸膛,但是,這柄長矛已經飛行完西坦分身認知的所有距離,最終只能停留在那里,然后懸浮在宇宙中,無法繼續前進一步。
媧盯著西坦分身,嘲笑說:“這就是神明的力量?”
菲利浦西斯沒有任何變化,對于第一次觸及就能打敗對手,這種想法對于那些半神來說說不定還能起作用,對于西坦分身來說,他早已拋棄了這些無聊的想象,一名人類能夠不利用空間和時間變化,就能囚禁如他這樣擁有半個西坦實力的存在,無論將這個人類考慮的多么強大都不過分,所以,一次攻擊就能奏效這種想法能甩多遠就甩多遠。
相反,菲利浦西斯對于剛才的失敗反而感到了高興,至少他知道,自己選擇的神職沒有錯誤,他的攻擊對前面的人類造成了足夠的影響,所以她才會不得不使用一些方法來抵抗這種傷害,這和剛才相比,已經是極大的進步,要知道,在剛才的十幾秒的時間里,無論菲利浦西斯使用什么樣的方法,都無法觸及到眼前的這個人類,甚至無法讓她對自己的攻擊有反抗的動作,或者說,之前菲利浦西斯的所有進攻,都沒有剛才那次投矛對眼前人類造成的威脅大。
只要找到方法,對于西坦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可以立刻計算出大量的方式,在幾秒之內,就將眼前的人類徹底擊垮,甚至是殺死。
他渴望殺死這樣的人類,能夠囚禁他的存在比能夠殺死他的存在更不應該留在這個銀河系中,同樣不能存在與這個宇宙中。
能量會因為背景輻射干擾而迅速衰減,他的身體也不能發動近戰,但是,實體化的武器,或者是實體與能量參雜的武器并不受背景輻射的干擾影響,也不會出現無法離開原點的現象,畢竟前方的人類女性囚禁的是西坦分身的身體,而不是除了西坦分身之外的所有物質變化,因此,在剛才的一擊后,西坦分身就找到了解決眼前人類生命和解決眼下困局的最好方法。實體化的戰斗武器!
這種武器對于其他的神明來說可能有些麻煩,并不是隨便什么神明都需要大量的武器來作為自己的武裝,但是,對于狩獵之神,叢林之神來說,武器就是他神職的一部分,擁有大量的實體化武器對于現在的菲利浦西斯來說,正是讓他發揮全部神明實力的最好選擇。
看著媧,菲利普西斯沒有繼續觸摸身邊的光斑,他僅僅只是看著媧,似乎在進行一種鎖定,在他身邊的光斑有幾個暗淡消失,但是更多的光斑變得異常耀眼,最終,弓箭,投矛,利刃,投石器,無數的實體化武器開始從這些光斑中移出,并且在西坦分身的左右載起載浮。
媧的眼角微微跳了一下,對于西坦找到她的弱點,她并不驚訝,如果一名西坦分身能夠如此容易的被囚禁,那么在天堂之戰中,最后勝利的一定不是西坦。
但是,對于眼前的西坦分身在一開始就開始如此大的陣仗,媧多少還是有些準備不足,在她看來,西坦分身至少要多做幾次試探性攻擊,測量出媧的所有能力后,才會在最后發動傾力一搏,畢竟這種全面攻擊對于一個神明來說也要消耗不少的能量,這里不是外側者本體的居所,眼前的這個西坦分身根本無法得到及時的能量補充,大量的能量消耗對于這個西坦分身來說,同樣是要盡力避免的事情,尤其是在更遠處的神戰戰場上,還需要這個西坦分身前往支援,在那里可能需要的能量更多,在眼前就一次性全面消耗不少,明顯不符合一個神明的選擇,或者說,不是一個神明的正常程序。
媧顯然沒有想過,對于能夠囚禁一個神明的存在,西坦的反應遠比對蘇斯納卡那樣能夠制造出一柄弒神武器的存在更大,要知道,弒神武器只有擊中西坦才會發揮作用,在沒有擊中西坦之前,就算弒神武器的威力再大,也沒有什么實際意義,但是,囚禁能力不同,不用接觸,只用看見就能發揮作用,這種情況對于西坦來說,意味著極大的危險。
因為,即使是這種囚禁也能讓里面的囚徒死亡,而且過程非常簡單,就是那樣囚禁著,然后囚徒就會因為能量的自我消耗而逐漸干涸,最終死亡,這種囚禁對于能量越大,身體越大的生命產生的殺傷效果越是驚人
一名西坦的日常消耗都非常可觀,因此在食物貧瘠的現在,這些西坦不得不躲在行星的巖漿中通過沉眠來讓自己活的更為久遠,一旦這些西坦被人類通過某種方法囚禁,并且轉移到太空,僅僅是接近極限溫度的寒冷,就能讓西坦消耗大量的能量,并且最終因為能量難以為繼而迅速衰弱,直至死亡,甚至是徹底的死亡。
所以,眼前的女人,必須殺死。
這是菲利浦西斯的想法,同樣也是外側者的想法,為此,西坦分身不惜消耗大量的能量,把所有的實體化武器全部展現,并且瞄準了眼前的人類生命,希望在一擊之下,就將對手徹底殺死,不留后患,為此,菲利浦西斯甚至沒有顧及自己的實體化武器在具象時會消耗他多少能量,而是專心致志的盯住媧,在確認了所有客觀距離和主觀距離之后,還把媧周圍的空間予以鎖定,就為防止媧在不敵之后立刻逃走,最終成為隱患。
菲利浦西斯的想法非常不錯,不過媧僅僅只是吃驚而已,至于畏懼,她一點都不存在。
她能感受到自己周圍的空間已經被封鎖,也能感受到那些實體化武器已經確實的瞄準并且鎖定了她,但是,那又怎樣?
她有足夠的分支程序在李妍領的那臺巨型計算機里備份,就算在這里她死亡,只要有能量,她隨時能夠在那臺巨型計算機中復活,死亡對于虛擬生命來說,確實是一件非常遙遠的事情。
更何況,她并不一定會死。
除了距離,時間,她有太多的數據量可以變化,只要這些武器受到西坦分身的控制,受到主觀測量的影響,最終都會被媧進行干擾,而這些,原本需要西坦分身一點一點體驗,知道媧究竟還有什么能力之后,最后才是絕殺的機會。
但是,西坦分身的決心超過了媧的預料,同樣,西坦分身的愚蠢也超過了她的預料。
“無可救藥的蠢貨。”
她如此說著,在那些武器開始變得更為明亮的同時,低聲念誦:“數據垂流,第3302,所有數據記錄均需嚴謹,有一個且唯一一個基礎標準,在此之上的標準皆為虛妄,均無意義,所有變化,均需遵循基礎標準為標準,在此之外的變化,無需記錄,無可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