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面對的，都是一群無用的廢柴。”

莉莉斯一邊讓自己的巨大身體在通天柱上滑行，一邊漫不經心的和神靈族的姐妹交流，在第三龍王所經過的場所，遍地都是狼藉的尸骨。

無論是對瑞貝卡她們還是對維羅妮卡她們的埋伏和包圍在第三龍王這里都無法生效，理由非常簡單，龍王太過龐大，龐大到當它在數萬公里半徑的通天石柱上行動時，依然能夠被清晰看見，就像是一只毛毛蟲在一棵樹木上尋找最適合自己的地方一樣，通天柱本身對于莉莉斯沒有任何死角的影響，那些躲在石柱洞穴里的惡魔們也無法逃出莉莉斯的感知，在莉莉斯行過的地方，除了大量的死亡，還是大量的死亡。

這是一個擁有完整戰斗力的超神，凌駕與恐懼之眼中所有生命的頂端，在維羅妮卡驅逐了空間中那個超級生命的影響后，莉莉斯就是最為強大的那一個，沒有生命可以和它抗衡，即使是全部的邪神加起來，也無法在全力以赴的莉莉斯面前堅持超過3分鐘。

正因為如此，莉莉斯這一組雖然不是行動速度最快的，也不是殺伐最為猛烈的，但是，確是最安全，同時也是最穩定的一組，在幾個小時的行動時間里，莉莉斯帶領著神靈族的姐妹倆以及蘇薩奈爾和凡賽斯琳一直突進了上萬公里，雖然這個數據相對整個通天柱來說并不算是什么巨大的數字，但是，這個數據相對于其他幾個小組來說，已經算是進度飛快了。

“我很奇怪，那些惡魔和大惡魔為什么不會飛到我們的身后去，雖然我們碾壓了這些大惡魔，但是我總有一種感覺，那些已經擁有自己名字的大惡魔們比我們想象的數量要多得多。”

蘇薩奈爾低聲對著身邊的戰友說，凡賽斯琳開啟自己的面甲左右看了看，低聲回答：“通天柱上有著特別的能量控制體系，對于大惡魔這樣的存在來說，這種控制體系嚴格壓制著它們的飛行，而對于更為低等的惡魔來說，它們能不能來到這么高的高空，還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要知道，通天柱的頂端一般都是邪神居所，越是往下，能夠存在的惡魔等級越低，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還處于邪神居所的控制范圍，真正的大惡魔隊伍，還沒有完全出現呢。”

蘇薩內爾聳肩回答說：“我雖然很期待那些龐大的大惡魔隊伍，但是你瞧，有著莉莉斯的存在，我覺得我們這一次的行動更像是一次郊游。”

凡賽斯琳報以微笑，她說：“超神在這個空間中原本就屬于絕對存在的生命，不過我想我們不一定會一直這么悠閑下去，相信很快我們就會投入到戰斗之中，而且我們面臨的將會是真正的惡戰。”

“會有邪神嗎？”

“也許，因為我們小組有著能夠從本質上將邪神徹底消滅的死者之神，對于這樣的神明和神職，邪神所需要顧慮的程度并不比張義那邊更低，要知道，張義那邊雖然只有一個神明，看起來更好對付，但是張義是有著神國的存在，真正戰斗起來，不一定就能迅速解決問題，反過來說，珀爾迪蘭那她們有著對邪神最直接的威脅，一旦被珀爾迪蘭那她們抓住，那么邪神就會直接面對死亡的威脅，如果是你，一邊是對你有著直接威脅的存在，一邊是對你暫時沒有威脅，僅僅只是看起來容易收拾的對手，你會優先選擇哪一邊？”

蘇薩奈爾點頭，說：“我理解了，邪神也許會對張義進攻，但是那種進攻更應該是飯后甜點的補益，而不是真正的正餐，如果是我，我會把正餐選擇在其它方面。”

凡賽斯琳合上面甲，說：“邪神會在所有的位置上進行試探，找到最為薄弱的那一環，但是，在其他方面，每個小組都會比邪神想象的更難以對付，厄里斯和瑞貝卡的組合，維羅妮卡和凱維拉的組合，這樣的組合絕對比那些草率成軍的惡魔隊伍有著更可怕的威力，過多的將主力丟在這些神明面前送死，這可不是邪神會做的事情，恐懼之眼中現在大惡魔數量雖然繁多，但是總數恐怕也不會多到上千，對付神明，大惡魔才是真正的主力，那些等級更低的惡魔，和炮灰沒有區別，所以我猜，邪神們會在一個方向上集中一次主力，上百只大惡魔同時出現，相當于上百名從神的攻擊，即使是莉莉斯也很難對付，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我們需要戰斗的時候了。”

“你還是如同以往一樣的睿智，所以你始終是你。”

蘇薩奈爾如此夸贊著，將面甲合上，深深呼吸的一口氣，面甲后的她，眼睛里有著一樣特別的東西。

“嗨，人類女性，我們已經飛的夠遠，也許我們應該暫時休息一下，你們瞧，過于長時間的飛翔對于我這樣的身體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負荷，在沒有完全恢復起來之前，繼續這樣沖下去，對我們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莉莉斯忽然扭頭對著兩名從神說著，隨后不等張義的兩名從神同意，就徑自落了下去，在石柱上發出巨大的沖擊聲后，莉莉斯擺動著自己優美纖長的尾巴，僅僅是一次輕輕的揮舞，就將它呆著的地方掃出了一個明亮如鏡的平臺。

對于能量的控制，對于力量的控制，對于自身身體的控制，對于環境的控制，只有這些都到了巔峰水準之上的時候，才會如此輕描淡寫的為自己隨時清掃出一個如此平整光滑的平臺，與之相比，張義那種動不動就是空間構建的做法完全就是土包子暴發戶的表現。

而這樣的清掃對于莉莉斯來說并不是什么無聲的炫耀，看起來更像是它早已習慣的做法。

蘇薩奈爾懸浮在空中，看著莉莉斯的實力展現，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雖然張義已經和莉莉斯達成了協議，但是我覺得，讓莉莉斯掌管恐懼之眼，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過于強大的存在，你是想說這個嗎？”

蘇薩奈爾微微點頭，說：“這樣強大的存在控制恐懼之眼，對于銀河系來說可能是一件平衡和良好的事情，就像是古族的那位超神隱沒在宇宙數據流中，而西坦的超神都在沉睡一樣，超神并不干涉現實的世界，對于現實世界來說，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但是，這僅僅只是針對現實世界，而不是人類，人類并不會因為過于強大的存在控制恐懼之眼有什么好處，就算是有，在未來的很長時間后，這些收益最終可能都會轉化成對人類的災難。”

凡賽斯琳安靜的看了一會兒看起來非常疲倦的莉莉斯，低聲說：“不，不會太久，莉莉斯就算控制了恐懼之眼，恐怕也不會在這個空間中停留太久，它的未來，絕對不在這里。”

“你是說，莉莉斯最終還是要去面對那個超級生命，是嗎？”

“龍族的未來，必須要和龍族的歷史做一個完整的切割，而這種切割體現在所有的上古龍全部死亡，或者是完全消失上，如果莉莉斯一直活著，無論它是在現實空間還是在恐懼之眼，都無法讓這段歷史完整的切割，龍族還是會處在沒有未來的過程中，這一點，莉莉斯恐怕早就有所覺悟了，為了龍族的未來，它不會活下去了。”

“必死的覺悟？聽起來，似乎非常悲壯。“

凡賽斯琳扭頭看了一眼張義的方向，在面甲后努力笑了一下，說：“必死的覺悟，在這里，恐怕不只是莉莉斯一個龍王而已，有太多的生命想要和歷史做一個完整的切割，讓自己的后代擁有更為完整的未來，想要有這樣的未來，那個超級生命就一定要除去，要么，就被那個超級生命徹底抹消，讓歷史永遠的成為沒有未來的歷史。“

“我不喜歡這種做法，但是，我對它們的想法保持尊重。”

蘇薩奈爾如此說著，讓自己的身體緩緩降落，不過在面甲的余光中，她對另外一邊似乎同樣正在竊竊私語的神靈族姐妹倆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擁有同一個神位，意味著兩者之間完全可以不用任何通話就能在腦海中交流彼此的思想，而現在，兩名各自擁有一半神職的神靈族女性居然開始用語言交流，能夠解釋這種狀況的，只有一個理由，她們不想讓彼此明白自己的內心所想，所以才會彼此封閉心靈通道，讓思想不能自由交流，只能通過交談才能解決問題。

為什么？或者說，這么做究竟因為什么？

凡賽斯琳也落了下來，嬌美的前任戰斗修女顯然也看見了神靈族姐妹倆的爭執，不過這位善于思考，同時戰斗力以非常驚人的從神并沒有像蘇薩奈爾那樣陷入好奇，她從蘇薩奈爾的身邊經過，低聲說：“沙歷士。”

這個通過通訊器交流的聲音讓蘇薩奈爾為之一驚，立刻明白了神靈族死者之神為什么會在這里用這種方法進行交流。

神靈族姐妹兩人中的一個，一定認為張義背叛了她們，而另一個，則為張義進行著辯解，只不過這種分歧顯然讓兩人彼此之間芥蒂增生，以至于最終兩人封閉的心靈通道。

最為邪神之一的沙歷士，同樣是神靈族的大敵，就算現在她自稱自己已經不是什么邪神，但是這種是不是邪神的判斷，并不由沙歷士自己說了算，而是由旁觀者來觀察和認定，而神靈族姐妹倆中的一個，一定認為沙歷士還是一名邪神，而與邪神聯盟的張義已經背叛了神靈族，另一個，對于張義的行為有著另外一重判斷，僅此而已。

蘇薩奈爾微微搖頭，這種爭論永遠不會有結果，神靈族的姐妹現在需要張義，即使認為張義已經背叛了神靈族，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張義和她們之間的聯盟還無法立刻撕碎，所以，這種時候，再多的爭議也沒有實際意義。

“我能感覺到異常正在我們的周圍出現，并且不斷的浮動。”

莉莉斯忽然低聲說，雖然號稱低聲，不過龍王的身軀讓它的聲音依然轟隆隆的如同雷聲。

看著神靈族兩姐妹立刻警覺起來的動作，莉莉斯接著說：“在這些異常面前，不要爭執，所有的爭執，可以在更為光明的未來去探討，而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