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在對方撞上來的瞬間向後退了一步,把顏瑤推到前頭,不願跟人磨嘰。
顏瑤沒有多說一句,反倒是瓣瓣用手比劃著要去安慰二老,結果反被年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猝不及防的跌在地上。
年夫人指著她面目猙獰:“都是你這個妖女在胡言亂語,我兒子不是你師兄,他就是我的兒子。”
瓣瓣還妄圖向她解釋,顏瑤將她一把拉住,對年夫人不客氣的說道:“沒有人會爲一個不相干的人日日夜夜過度消耗自己的靈氣,沒有她你兒子早死了,去了陰曹地府也尋不到你兒子,都說識時務者爲俊傑,若你再如此不識擡舉,休怪我直接把年斐然帶走。”
年夫人冷靜下來,一邊抽泣一邊告饒:“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別帶走我的兒子……”
顏瑤見她態(tài)度軟和下來,便也好聲好氣的解釋著:“有關魔劍的事你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至於你兒子又爲什麼會長眠不醒,就是因爲前世的他那把魔劍封印在自己身體裡,要想他醒來,然後活蹦亂跳的,能給你們養(yǎng)老送終,就不要打擾我們,否則我不能保證會發(fā)生什麼意外,給你們兒子帶來何種災難。”
二老忙不迭的點頭不敢再插手。
顏瑤掂量著下巴猜測了一下:“既然韶華是以身封印魔劍,那十有八九是封印在他的元神裡,不如我用神識來找一找。”
鳳凰點頭表示可行便爲她護法,虎視眈眈的盯著年家夫人,以免他們情緒激動的不受控制擾亂顏瑤施法,在她的震懾下,二人靜若寒蟬,小心的縮在一邊不敢動彈。
顏瑤也開始放出神識,小心謹慎的向年斐然的元神靠近,年斐然的元神十分脆弱,她一點一點的探過去,除了煙霧繚繞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也聞不到她熟悉的氣息,不禁有些失落,只能在小心翼翼的退出來。
瓣瓣見她一臉失落,也知道她是一無所獲,又在紙上寫道:其實原本我?guī)熜职阉庥≡谠裱e的,可自他第二世被我父親追殺至死,所以他今生便變更了位置,我也不知道他今生把魔劍藏在了何處。
聽聞後,顏瑤犯了難,撓了撓頭實在想不到還能藏在什麼地方。
而鳳凰立在一邊,慵懶又不失銳利的目光在年斐然的身上掃了兩圈:“你們不知道,曾經與魔劍並肩作戰(zhàn)過的鳳陽一定知道。”
顏瑤機靈的朝著門外喊:“梧桐,帶鳳陽。”
梧桐押著鳳陽應聲出現。
顏瑤興致勃勃的說道:“我問你……”
“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他把頭一扭,徑直打斷了顏瑤的問話,態(tài)度傲慢又囂張。
“你跟他磨嘰做什麼!”隨著鳳凰不耐煩的哆了一
句,緊接著她一袖子甩到對方的臉上。
鳳陽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凌厲的眼神變得空洞而麻木,神色恍惚,慢慢的變得有些癡呆。
瓣瓣有些擔憂的扯了扯顏瑤的袖子。
顏瑤看看這實在有些善良過頭的姑娘:“你父親不除,必後患無窮。”
瓣瓣急得眼淚嘩嘩流淌,手足無措的待在原地,她也知道她父親罪孽深重,可是……
顏瑤明白她的意思,便向她保證:“你父親不會死,但他以後修爲不保。”其實她還有一點沒告訴她,魔族的術法最是陰狠沒輕重,誰知道鳳凰的攝魂術一下去,以後醒來還能否是個正常人,以她對鳳凰的瞭解,傻了的機率偏高。
那邊已經鳳凰徑直盤問起來,威嚴的聲音帶著酷冷的意味:“魔劍在哪?”
呆呆傻傻的鳳陽跟著重複:“魔劍在哪?”
鳳凰皺皺眉,不禁加重了語氣:“魔劍在哪?快說!”
鳳陽依舊跟著重複:“魔劍在哪?快說!”
顏瑤給她一個冷眼:“你不會是下手太狠了吧!”
鳳凰略有些窘迫,不滿的指指鳳陽:“是這個小子太脆弱了。”
顏瑤朝鳳陽揚了揚手,俏皮道:“您請繼續(xù)。”
鳳凰捏了捏額角,也懷疑自己下手過重,只能耐下心來循循善誘的問:“韶華,你還記得韶華麼?”
果不其然,對於韶華他是恨之入骨,此二字一出,瞬間有了反應,兇神惡煞的說道:“該死的韶華,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他的雙眼木然但仍然去不了眼底恨意。
鳳凰見能問出點東西,便繼續(xù)順著她說下去:“魔劍被那韶華封印了。”
輕飄飄的語氣頗有些讓人恨得牙癢癢,此刻精神不大正常的鳳陽竟然不知好歹的向鳳凰撲去,面目猙獰的嘶吼著:“小兔崽子我殺了你,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梧桐眼疾手快的將他反手剪住,讓他動彈不得。
鳳凰繼續(xù)刺激他:“有了魔劍,就能天下無敵了,韶華搶走了魔劍他就是天下第一,你比不過他的自己師弟,連自己的師侄也比不上。”
也許是戳到傷疤上,鳳陽劇烈的掙扎起來,他眸子驟然泛起詭異的藍色光芒,微弱但明亮:“眼睛,我要挖了那小子的眼睛,看他如何稱霸天下,如何做第一。”
他魔性未除,差點把梧桐掙開,梧桐未免再生禍端,一個手刀劈向他,頓時暈厥了過去。
顏瑤朝瓣瓣望去,頗有些不可置信:“藏在眼睛裡了?”
瓣瓣也震驚,呆呆的不可思議。
最後,還是鳳凰輕輕的掀開年斐然的眼皮,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只有去過才知道。”說著,她搶先一步化作一滴水珠意圖滑進他的右眼。
顏瑤依葫蘆畫瓢,變了身形縱身一躍,這一躍便如魚兒入海,她知道這是沒錯了,魔劍就是年斐然的右眼,真是駭人聽聞。
她控制身形平穩(wěn)落地,卻在踩在踏實的地面上時差點實實在在的跌上一跤,她擡起一腳,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腳下,在扭頭望去,竟鮮紅如血,她頭皮發(fā)麻。一道凌厲的掌風從身後襲來,顏瑤忙閃躲避讓,那掌風掠過她後背,略有些疼痛,她定睛向偷襲她的人望去,原以爲是魔劍的劍靈,或是其他妖魔鬼怪,不想竟是一張熟悉的臉,她將將還看了好幾眼,吃驚出口:“年斐然!”
“我不是年斐然。”那人雖然收斂一身殺意,但還是警惕的盯著顏瑤:“他不過是擁有一副和我相同的皮囊。”
顏瑤立即出口叫出他的名字:“那你便是韶華了。”
他微微一愣,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能認得他。
也就是這個愣神讓顏瑤得以確認,她清清嗓子,拍拍胸口底氣十足的說道:“走吧,鳳陽已被抓……”
“你是什麼人?”韶華對她充滿懷疑。
顏瑤想了想:“能降服魔劍之人。”
“口氣真是不小。”韶華顯然不信,爲了鎮(zhèn)壓魔劍讓它無重出之天日,他可謂是精疲力盡。
顏瑤驀地想起瓣瓣告訴過她的話:“你師妹說的話很有道理,她說萬事萬物是相生相剋的,一物降一物,是世間之道,是自然之道,所以必定有制服魔劍的方法,而我們就是魔劍的天敵。
“我?guī)熋茫俊彼痼@的睜大了雙目,他雖有幾回能感受到她的氣息,但又覺得同往常不一樣,每每都忽略了。
顏瑤嚴肅說道:“她爲個能保護你,變成了靈器,我雖然不是很清楚靈器是什麼,但……”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力抓住飛奔而起,她聽著韶華焦急的問她:“她現在怎麼樣?當初不是讓她快點走了嗎……”
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路,顏瑤只覺眼前一亮,鳳凰的面孔在眼前逐漸清晰。
鳳凰有些驚訝:“這麼快,我本來以爲你還要在裡頭待些日子呢!”
而那邊,瓣瓣看到分別多年的韶華著實震了震,震過之後向驚嚇的鳥兒迅猛的要奪門而逃。
韶華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攔住,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但眼裡不再是冷漠與倨傲,更多的是心痛:“瓣瓣。”
瓣瓣抱頭蹲下,不讓他看到現在這幅模樣的自己。
韶華便也跟著她蹲下:“當年我以身封印魔劍後沒幾天就身隕了,後來我轉世爲人,卻因魔劍的緣故,無法再修道只能做一個凡人,後來身子一世比一世差,再第二世的時候,還被你父親找到了,所以在第三次轉世的時候,我使了點花招,並沒有投胎,而是躲進了當年投胎的年斐然的眼裡。”
鳳凰在旁邊解釋:“靈器的契約者恰恰看不到靈器的存在,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她在你身邊三世,你始終沒發(fā)現她。”
韶華的目光隨著鳳凰的聲音朝這邊望來,漂亮的雙眼瞇成兩道的弧度:“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氣息和魔劍相近。”他瞬間就警覺起來,做出防備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