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會揣測心理拿捏人,可顏瑤又何嘗不知他的七寸,她露出一個比他還甚百倍的猖狂笑容:“你的路不讓我走,自有人願意讓我走,我就借花獻佛上去了。”
矮胖子大驚失色,指著她的手指都在顫抖:“你竟敢拿我的地圖做人情。”
看著他跳腳,顏瑤的的笑意更盛:“上頭老前輩應該對這地圖很感興趣,也不知他得到整幅地圖後,你這賣路的生意以後還不能做!”說著就要乘風而去。
“你休想得逞!”他真是氣得牙癢癢,怎得碰到如此難纏的小丫頭,他拼力去攔顏瑤。
二人爲此又纏鬥在一起,顏瑤實在無心與之浪費時間,故技重施用乾坤袋收他。
就在這時,上頭飛快兩把斧子,顏瑤只能收了乾坤袋防禦,矮胖子見那斧子劈在他腳尖處,神色一時複雜,指著來人破口大罵:“瘦竹竿你找死!”
罵著就從地上一躍而起,劈頭蓋臉向對方打去,眨眼的功夫就打了數百個回合,
二人纏鬥在一起,頗有至死方休的意思在裡頭。
那高個子瘦子罵:“你說反了,我是來送你命的。”
矮胖子也說:“誰送誰的命試了才知道,你這不要臉的又來搶我的寶物,看我今天不把你碎屍萬段。”
他們打的熱火朝天,罵得也是熱火朝天,不知這樣又打又吵了多久,高個瘦子突然轉向顏瑤說:“小丫頭,我讓你過去就是了,也不要你的衣服,就是有一點,你必須把這死胖子的半個長生嶺的地圖轉交給我。”
顏瑤掂了掂手裡的這把斧頭,此刻的她卻是猶豫了,她壓根不信他的話,他剛纔一斧子飛下來,明顯是要她的命,矮胖子那一斧子可是在保他的命。她若真信了他的,到時不過是又掉進一個龍潭虎穴。
再則,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冷眼旁觀二人戰的你死我活可是看出這裡頭有貓膩,二人雖然勢同水火,倒交情匪交,從二人的招數便可看出。二人理該相交許多年,不僅熟知對方招數,輕而易舉的化解,有時甚至能使出對方的招數攻向對方。表面上雖然是瀰漫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硝煙味,但每每真能給對方一擊的時候,又故意歪了那麼一釐半。
他們哪個都不能信,矮胖子要她乾坤袋,瘦子明面上要她地圖,說不定打著地圖的幌子也是來騙乾坤袋的,她只能借力打力,利用瘦子打壓胖子,最好能自相殘殺,顏瑤思慮再三,將那殘破的地圖卷好,和那一把斧子一併塞進乾坤袋:“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晚輩就此別過,這地圖和斧子等晚輩出來的時候再交給前輩,這是晚輩的買路錢。”
話畢,那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齊攻向顏瑤。
顏瑤不慌不忙的舉起乾坤袋,矮胖子嚇得踉蹌蹌了一步,驚慌失措間還不望扯了一把高個瘦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非要讓你吃盡苦頭。”
此二人留著後患無窮,必壞大事,顏瑤委實想把他們殺了乾淨,可她殺不得,但有人完全勝任:
“我今日要走你們的路,你們誰也攔不了,攔我者殺無赦!”顏瑤的手上出現一撮潔白如雪的毛,隱隱的上面還籠罩著一層藍光。
二人面色同時一變,血色盡數褪盡,雙脣也在不停的抖動,他們睜大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驚驚驚驚……驚天獸。”
顏瑤將驚天獸的毛妥帖放進懷裡,傾城當初在臨走前,特意割下驚天獸一撮毛送給她,說是給她護身符,以後想進長生嶺可以通行無阻。
她一路走來,外頭的也妖獸果真沒打她主意,膽大的也就只敢遠遠一看,看完之後撒開四蹄就跑,顏瑤起初還以爲她是同利齒虎待久了的原因,可後來轉念一想又不對,這才記起傾城的話,她本不打算報出傾城的名號,畢竟她與這裡的君華不熟,僅僅是氣息就讓她膽寒,若是不慎把他引來,又是一個大麻煩。
他們畏懼的表情顏瑤很滿意:“眼睛沒白長就好。”
“真是驚天獸。”驚天獸是何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背後的主人傾城,這傾城在長生嶺算是個少有的良善之輩,可看她的夥伴君華卻是個十分難相與的主兒,本事是一等一的高,性格也是相當冷漠無情狠戾無比,但凡是得罪過他的,絕無意外沒有一個是好下場,他們自然是招惹不起。
此後,他們不僅畢恭畢敬的送走了顏瑤,還招來一隻識路的彩鳥給顏瑤代步。
有彩鳥引路,顏瑤省了很多力氣,只需觀賞這裡的青山碧水奇特風光。
彩鳥雖然飛得不慢,但也只用了大半日的功夫就來到曼陀谷。它在谷門口停下,示意顏瑤一人進去,自己振翅飛上旁邊的一棵顏瑤也不識的古樹上頭。
這彩鳥有靈性不願前往,可見這白陀女不好對付。
顏瑤在谷門前喊了兩聲,沒人響應,又等了半炷香的功夫,也沒人相迎,只能一撩裙角,踩著石塊,沿著崎嶇的山路向裡走去。
這樣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幕也逐漸轉黑,這都是她進長生嶺的第三天了,回去起碼也得再花去三天的功夫,她只有一天的時間取這白曼陀羅花。
顏瑤向虛空鞠了一躬,朗聲說道:“前輩,晚輩乃顏瑤,無意冒犯寶地,事出有因,只爲求取白曼陀羅,解黑曼陀羅之毒,就萬千人性命,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前輩成全。”
話落,只見空曠的峽谷間竟出現了一座規模不小相當宏偉的大宅邸,高高大宅門應聲打開,顏瑤猶豫了片刻,再次抱拳鞠躬:“多謝前輩。”
大宅裡頭有奇花異草,亭臺樓閣,假山怪石,一步一景,絕不遜色後世的所建的樓宇。
一女子笑盈盈的站在院裡,甫的一見顏瑤就問:“你認識君華?”
顏瑤一怔被她問住不知該如何作答,她認識後世的君華,此世間的關係有些微妙。同是女子,白陀女眼裡滿滿的愛意代表著什麼她豈會不懂。
她生得美,青絲烏黑亮麗,脣紅齒白像幅畫,有天鵝般優美的頸脖,下頭是對精緻的鎖骨,雪白的雲紗包裹著曼妙的軀體。
她留意到顏瑤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緋紅著臉笑著解釋:“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你來得突然,我梳洗的時間長了些。”
顏瑤猜測,莫不是她打扮好長一段時間,所以才把自己擱在外頭:“是晚輩唐突了。”
她又追問下去:“你真認識君華?”
顏瑤斟酌再三後回:“我與君華前輩有過一面之緣。”她若說不認識,沒有這層關係,對方必定不願給。
“你既然與他相識,白曼陀羅花你要多少便給多少,只是……”她俏紅了一張臉,扭頭問道:“你能不能帶我去引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