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上敎訓(xùn)德妃的事, 已如塵埃般在后宮中散開!就昨天皇上的態(tài)度,已完全表明了當初那個不得龐的月貴妃,已取代了懿貴妃和蕭德妃成為后宮最受寵的妃子。
觀乎皇上南巡歸來一個月只去梅影宮, 并沒有到過其他的后宮宮殿, 即使他不去梅影宮的日子。也只召幸月貴妃侍寢, 其他的妃嬪縱然去了紫陽宮, 也未能得皇上臨幸留宿紫陽宮。
當下后宮妃嬪縱然有怨言但卻哭訴無門!皆因現(xiàn)在后宮中月貴妃除了地位最高外, 身份也是后宮中最尊貴的!雖然林家在朝中的勢力并不如前,但她那位去逝的爺爺林超然,被皇上追封為承國公;父兄是翰林院的大學(xué)士, 二叔現(xiàn)在是邢部尚書,三叔和二哥是將軍, 這個家底可算是現(xiàn)在后宮中最雄厚的。即使是皇上的表妹蕭德妃, 她的父親也只不過是兵部尚書, 再加上月貴妃現(xiàn)在懷有身孕,更是沒有人敢去得罪。
其實月貴妃懷孕也只不過二個月左右, 但不知為何宮中竟盛傳,月貴妃這胎懷的是男嬰!更奇怪的是在外朝,新任禮部尚書席浩竟巧合地在這個時候提出要立后。
他向皇上呈上奏折曰: 帝后乃國家之典范,皇上登基已有五年,不能一直沒有立后!希望皇上能慎重考慮策立皇后之事。
過往皇上一直不讓外臣議論皇家之事, 每每有人提出要笑立皇后, 皇上必定會變臉, 猶記得往年有外臣聯(lián)處要皇上策立皇后, 那時皇上還大發(fā)霆, 處罰了聯(lián)名官員,況且開朝皇帝更加定立外朝大臣不得妄議皇家之事的規(guī)律, 前車之鑒,之后便一直沒有外臣敢向皇帝提出立后之事!但這次當席浩提出時,皇上竟然是和顏悅色地聽著,沒半點不喜之色。
乾明殿上,頭帶帝冠身穿明黃金龍袍的元熙,正端坐在寛大的龍椅上俯視羣臣。
“那么席愛卿認為朕,應(yīng)該選誰為皇后呢?”
“臣認為該立月貴妃為后。”
“何解?”
“回稟皇上,月貴妃身份尊貴。已故承國公林超然乃其祖父,其父兄都是大學(xué)士,可謂書香世代,而且微臣聽聞月貴妃溫婉嫻熟,琴棋書畫樣樣皆精,實在是皇后之位的第一人選。況且..”席浩停了頓后繼續(xù)說“況且臣聽說月貴妃懷有龍嗣,而且是個皇子!如果皇上立她為后,那便是雙喜臨門,實是本朝之福!”
“嗯!”元熙臉無表情地掃了眾人一眼問,“其他卿家有異議嗎?”
眾人交頭接耳地說了一輪,戶部尚書張士仁走向前福身說道,“回稟皇上!臣等也認同席尚書之見。”
“嗯!那么席愛卿,你替朕擬旨頒報天下,月貴妃懿德超彰、才德兼?zhèn)洌榭档禄屎?十天后準備策后大典、普天同慶。”
“臣遵旨!”
皇上冊立月貴妃為皇后的消息,很快便在后宮中傳開了!宮中各人均議論紛紛。現(xiàn)下就有幾個宮女在偷偷私語。
“聽說今天早朝時,禮部的席大人向皇上提出要皇上策立皇后呢!”
“哪皇上答應(yīng)了嗎?”
“答應(yīng)了!”
“是不是月貴妃?”
“當然啦!環(huán)顧后宮,現(xiàn)在還有誰比貴妃娘娘更得寵!皇上南巡回來后,只召幸貴妃娘娘,根本不去其他宮殿,即使現(xiàn)在貴妃娘娘有喜,皇上也不臨幸其他妃嬪,貴妃娘娘可真是集三千寵愛在一身。”
“貴妃娘娘溫柔賢淑、美若天仙,又是名門出身實在是皇后的最佳人選。”
“就是!”
“幸好是貴妃娘娘,若是德妃娘娘,咱們可慘了!”其中一個宮女把聲音壓得低低地說。
“對啊!聽說幾天前,她宮中的一個婢女只不過端茶的時候,弄出了一點茶在桌上,就給德妃娘娘賞了一巴掌還罵了一頓呢!所以現(xiàn)在每個在丹桂宮做事的婢女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深怕一個不小心就給人拿來出氣。”
“想想當初她受寵的時候,哪種氣焰實在讓人看不過眼。”
“對呀!尤其是她身邊的那個奶娘,更經(jīng)常仗勢凌人!竟敢看到宮妃也不行禮,真是活該給皇上罵!”
“嘻..就是!就是!”
幾個宮女笑成一團。
就在此時突然一把凌厲的聲音從她們身后響起“在說什么?沒事干嗎?誰活該啦?”
宮女們往后看時,剛巧見到黃金花正瞪眼站在她們身后,宮女們立刻嚇了一大跳,互相對望了一眼。
“剛才我聽到你在說什么仗勢凌人,什么活該。”黃金花雙手撐在腰邊,怒瞪著一個個子矮胖的宮女。
“沒..沒有!”那個宮女已嚇得花容失色。
“沒有?”黃金花伸手擰著她的耳朵,再說,“我明明聽到啦!還不認!”
“呀!奴婢知錯了,請饒了奴婢吧!”黃金花扭著她的耳朵,一巴又一巴地連續(xù)打了她幾個耳光。
“哼!我打死你,看誰活該?”
“這是怎么回事?” 錦翠剛踏進來,立即看到黃金花扭著宮女的耳朵在打,于是問嚇得站在一旁臉露驚慌的宮女們。
“錦翠姐!是這樣的...”其中一個臉圓圓的宮女簡單地對錦翠說剛才發(fā)生的事。
錦翠聽完立即走過去,阻止黃金花再打那個宮女,“黃嬤嬤!請你住手!”
黃金花轉(zhuǎn)頭看了看她說“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月貴妃身邊的錦翠!你想來管我的事嗎?但我看你還沒資格呢!論身份,我可是德妃娘娘的奶媽,你只不是貴妃身邊的婢女。”
錦翠氣結(jié)地看著她那囂張的嘴臉,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我是沒資格敎訓(xùn)黃嬤嬤,不過宮中有規(guī)矩;如果宮女犯了事,必須向所屬后宮的主子報告,而不能私下用邢。黃嬤嬤進宮這么久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吧?”
“哼!你不用拿宮中規(guī)條來欺壓我!”
“如果黃嬤嬤不相信可以再打呀!”錦翠也不甘示弱。
“哼!”黃金花雖深深不憤,但也心知理虧,所以怒瞪了錦翠一眼后,即走向其中一個宮女問道,“德妃娘娘那盅血燕在哪兒?”
“就在這!”宮女怯怯地指著身邊的一個燉盅。
“拿去丹桂宮!”
“是!”
錦翠見她已息事,于是走向爐邊,看看貴妃的安胎藥是否已煲好,但就在她準備拿起之時,腳尖不知勾到什么東西,身體隨即失衡,“呯”一聲!手上的藥全都傾瀉在地上。
當錦翠瞪著地上的藥發(fā)愣時,黃金花斯斯然地從她身邊走過。
錦翠繞到黃金花面前,攔住了她質(zhì)問“剛剛是你勾我的腳嗎?”
“錦翠姑娘,說話可小心點!你那一只眼睛看見我勾你。” 黃金花得意地抿了抿嘴再繞過錦翠離開。
“你...”錦翠不忿的跺了跺腳。
梅影宮內(nèi)
當如月正半躺在貴妃椅上看著書時,錦翠端著重新煲好的安胎藥走進來。
“娘娘!這藥可以喝了!”
如月抬首瞄了瞄她一眼問“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因為剛剛奴婢不小心把藥打翻了,所以重新抓藥再煲。”
“打翻了?”如月嘴角勾著一抺淺笑“這可不像你啊!你做事從來就很小心的,怎么會打翻藥?”
錦翠把剛才在膳房里發(fā)生的事告訴如月。
“娘娘!事情就是這樣了!”
如月聽得眉頭直皺,半響喃喃自語道“黃金花!把這個人放在德妃身邊,將來一定會害了德妃的!不知道她還會攪出什么事來?”
如月若有所思地想著,過了一會才問錦翠,“剛才被打的那個宮女,是哪個宮的人?”
“薔薇宮的。”
如月嘆了口氣,心忖“以成妃那種直性子,相信不久她便會來她這里!”
想了一想后,她對錦翠說“你有沒有問她們談?wù)撔┦裁词卤稽S金花聽到?”
“這..奴婢并沒有詳細的問。”
“你現(xiàn)在去看看那幾個宮女還在不在,把她們?nèi)珟砻酚皩m。”
“是!娘娘!”
如月剛問完宮女們的話不久,外廳便通報成妃來訪。
“成妃姐姐,有事找本宮嗎?”如月微笑著問。
“月妹妹,你說德妃她那個奶媽,在宮中到底是什么身份,可以這樣囂張地說打便打,連問都不用問那是誰的奴才。”成妃一進來便拉著如月忿忿不平地道。
“姐姐別生氣,這件事本宮已問過有關(guān)的宮女,其實都是些口舌之爭。不過,黃金花私打薔薇宮的人的確是不對!本宮自會處理。”
“不知道妹妹打算怎樣處理?”
“姐姐!你覺得呢?”
“她觸犯宮中規(guī)條濫用私邢,應(yīng)仗打四十大板。”
“但是她畢竟是德妃的奶娘,而且年事已高!廷仗恐怕會要了她的命,不如就罰她到洗衣房做一個月,你說這樣好嗎?”
“這太便宜她啦!” 成妃不忿的說。
“本宮知道姐姐是個刀子口豆腐心的人,心腸其實好得很!相信姐姐不會真的忍心看她被打得皮開肉爛吧?”如月露出一抺甜甜的笑容說。
成妃聽她這樣說,心頭隨即一軟,語氣也緩了下來,笑著說“這..哪就如妹妹所說的處理吧!”
“本宮就知道成妃姐姐心腸好!”如月笑瞇瞇地說。
成妃走后,如月找人傳喚德妃和黃金花,但是德妃卻全然漠視她,竟然不到梅影宮來!如月唯有親自到丹桂宮一趟。
當如月去到丹桂宮時,蕭婧正悠閑地坐在外苑品茶,見到她禮也不行便說“貴妃娘娘,怎么大駕光臨丹桂宮了?”
如月看著她淺笑,款款地走到她面前道“既然本宮請不動德妃去梅影宮,哪本宮只有親自過來了!”
蕭婧得意地瞄了她一眼道“不知貴妃娘娘有什么事找本宮?”
“既然德妃問到本宮,哪本宮就直言!德妃的奶娘黃嬤嬤,私下出手打了薔薇宮的人,本宮想知道她究竟為什么要打那個婢女?”
“這事本宮也問過奶娘,她說是那個婢女出言侮辱本宮在先,奶娘才會動手打她的。”
“是嗎?但即使是如此,本宮認為德妃的奶娘還是不應(yīng)該動手打?qū)m女。她應(yīng)該把此事告訴成妃,讓成妃處置!若果每個人都私下用邢,哪后宮豈不是會大亂,所以本宮認為黃嬤嬤要依宮規(guī)處罰。”
蕭婧“砰”的一聲放下茶杯,氣說“奶娘她不是宮中的人。”
“她不是宮中的人,更沒有資格私打?qū)m女!若果黃嬤嬤不受罰,請她立即離開后宮,若不然便要依照宮中規(guī)矩處理。” 如月厲聲說道。
“你敢?”蕭婧怒視著她說。
如月嘴角勾著一抺淺笑,冷冷的道,“德妃認為本宮會不敢嗎?”
“你..”
“來人!帶黃金花去洗衣房。”
“娘娘!”黃金花驚恐地看著蕭婧。
蕭婧隨即護在她身前道“你若要拉她先拉我吧!”
如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再看著黃金花說“本宮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你想留在宮中,就要受罰!若不然你就要離開后宮。至于德妃說那個宮女出言侮辱德妃,本宮會跟成妃說,若是屬實本宮也會依宮規(guī)處理。”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留下蕭婧和黃金花愣在原地。
如月坐在桌邊揉著眉心,她相信若果黃金花還留在宮中,像今天這種事還會不斷發(fā)生!
再過三年就是選秀女的年份,到時后宮中的女人就更多了!當中的關(guān)系更會是千頭萬緒。
……不知是不是有孕在身,今天處理起事情來,總感到特別的累,看來她必須在后宮找一個能幫忙的人。……如月心中暗想著。
她一手托著腮,另一手的手指不斷地點著桌面,心里盤算著。
……環(huán)看后宮,論品階理應(yīng)是德妃,但以她的性格根本就幫不了忙,其他的妃嬪地位又不夠高;論處事成妃不夠細心,那么只有蘭妃,但是蘭妃性格比較軟弱,看來似乎是地位最低的宜嬪是最適合人選!只是前提必須要提升她的地位,要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提升她才行。
“在想什么?我的皇后!”元熙不知什么時候進了來,嘴角勾著一抺戲謔的笑容在她耳際輕道。
如月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整個人向后倒,幸好元熙及時把她摟抱著。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怎么沒有人通傳?”
“我已進來一段時間,是你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了!所以沒注意到!怎樣?累著了嗎?”
他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手繞著她的纖腰,進來時心中那種被她忽略的不快,在看到她略帶疲倦的容顏時消失無蹤,取代之的是一陣憐惜。
“是有一點。”她把頭枕在他肩上,尋找她最大的依靠,“我想找個人幫忙,可以嗎?”
“你想找誰?”
她抬起螓首與他對望,“宜嬪!”
他皺了皺眉,説,“以她現(xiàn)在后宮的地位,似乎未有資格管理后宮之事!”
“皇上,可以提升她的地位。不是嗎?”她挑著眉嘴角掛著一抺笑意說道。
元熙嘴角勾著一抺狡黠的笑容“這算不算有求于朕?”
如月淺淺地笑著說,“臣妾的確是有求于皇上。”
“哪你可知要朕幫忙,是要付出代價的?我的皇后!” 元熙狡笑道。
“皇后?”如月愣了愣問“什么皇后?”
元熙看著她愣愣的表情笑說“除了我的月兒,還有誰有資格可以做朕的皇后。”
他輕點著她的紅唇,刺熱的氣息如火般在她的臉上吹拂,唇幾乎貼在她的櫻唇上。
“朕已經(jīng)頒布天下,十天后你將會是朕的皇后,我的妻子。”
他笑看著她驚愕之色,如雨點般的吻灑落在她的臉上!他拔去她發(fā)髻上的發(fā)釵,讓她如絲般的秀發(fā)傾瀉在身后,輕解著她的羅衣,手指撫過她那還是平坦的肚皮。這里有著他們的孩子,八個月后他們的孩子將會出生,而十天后他心愛的女人,會是他正式的皇后、他的正妻,他將與她一起受萬人敬仰,共享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