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情愛,無人能掌控
渁看著熾漸漸沉默,輕嘆一聲,手微微一揚(yáng)……一抹紅光滑出的同時,熾本能的揚(yáng)手接住,就聽渁緩緩說道:“道理你我都懂,你的意念凌駕我之上……我說再多,最后決定的,其實(shí)還是你!”他輕倪了眼熾后,轉(zhuǎn)身離開,淡漠的表情從頭到尾都不曾有絲毫的變化。在轉(zhuǎn)身的瞬間,那深邃的眸子深處,有著什么東西再次龜裂開來。
熾沒有動,只是緊緊的捏著血玉笛站在那里……再次看著渁淡漠的離開。他和他惺惺相惜,二人缺一不可。與其說他是天君,倒不如說是渁輔佐下的天君。渁就好似他的警鐘,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狠狠的敲醒他一切不理智的思緒。
只是……熾嗤嘲一笑,眸光變得迷離的看著遠(yuǎn)去的白色身影,不知道是自喃還是說給渁聽的緩緩說道:“你我能掌控一切,可是……這個是你我誰也不能控制的。揮劍斬情絲……我不舍,你舍嗎?”
渁的腳步變得有些遲疑,最后緩緩?fù)O拢^也不回的說道:“我舍不舍從來不是緊要的……”微微一頓,不待熾開口,他接著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只能送她離開!”話落,他微微側(cè)頭回眸看了眼,雖然視線所及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依舊看了好一會兒方才收回眸光。
蒼穹云端,清脆的笛聲悠悠傳來,時而綿長,時而激進(jìn)……渁遠(yuǎn)遠(yuǎn)站在云端隱沒處看著玲兒手持著竹笛在那里吹著曲子,一旁的靈寵蜷著身子,有幾分享受。
她是集天地之精華而生,不管她的命在何處……可落在魔界,是魔君之寵。光憑這點(diǎn),不管是他還是熾,便不能動情動念動心……雖然魔界和天界的爭斗一觸即發(fā),雖然魔界和天界的比拼在所難免……可是,也斷然不能在這個時候。
人界如今形勢詭異,如若這個時候天界和魔界大動干戈,必然會造成風(fēng)云莫測的結(jié)局。先君有云:三界之初,人界雖然沒有靈力,卻因?yàn)楦粼谀Ы缗c天界之間,形成緩沖作用,不得將其變成混亂,否則天地將亡!
突然,渁微微蹙了劍眉,一雙淡漠的眸子射出銳利的光芒的看著玲兒,手掌微翻,翠玉笛已然到了掌心,他持起置于唇邊,微微吐氣……昂揚(yáng)的笛聲頓時將玲兒的笛曲掩蓋,只見她臉色煞白的突然停止了吐氣,那綿柔的笛音戛然而止。
靈寵慵懶的抬頭看向玲兒,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怎么又吹一半?!”它聲音里明顯的有不滿的情緒。
玲兒的呼吸微微急促,她左右看看,想要尋找什么,可什么也看不到……可是,耳邊那突然變得柔和的笛曲卻沒有停止,而她剛剛因?yàn)楸磺幽Y(jié)住的思緒也在這平和的笛聲下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到底是誰?
玲兒凝著眸到處看著,可是,就和上次一樣,她誰也看不到……有些失落的收回視線,她嘟囔的說道:“天界的人都是這樣奇怪……幫人也不敢現(xiàn)身,是多怕被我知道啊?!”
靈寵轉(zhuǎn)了下眼睛,小身子“嗖”的一下突然躥的沒有了……玲兒大叫了幾聲,它卻也沒有回頭。
“寵兒……”玲兒一跺腳,提了裙擺就想要去追,可靈寵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就追不上。
渁看著直直朝著他而來的靈寵,眸光微暗,俊逸的臉上全然是冷漠。只見他手微揚(yáng),一道無形的結(jié)界頓時擋住了靈寵的去路……他淡漠的看著靈寵想要尋找突破口,最后卻沒有辦法尋得,懊惱的炸毛就“吱——”的怪叫了聲,轉(zhuǎn)身往玲兒身邊跑去。只是,它一跑三回頭的,仿佛十分的不甘心。
渁嘴角微微勾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聽著靈寵呲牙咧嘴的朝著玲兒“訴苦”的樣子,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少許……眸光深深的凝視了眼玲兒,他最后卻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此刻出去,她定然知道是他幫她穩(wěn)定了心神……能遏制在萌芽中的誤會,還是消除來得好。只要熾微微有了決定,他便會送她離開天界……對天界或者她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如果最后她被迫墮入輪回道……
渁微微自嘲的勾了下唇角,到底……他也不舍!
玲兒聽著靈寵因?yàn)榻辜倍爸ㄍ劾病钡穆曇簦⑽A蹙了秀眉,“你到底想要表達(dá)什么?”
靈寵聽了,先是停了言語,隨即瞪著它那紫葡萄色的眼睛怔怔的看著玲兒,最后無力的聳拉了小腦袋,就竄了回去……哼,它瞎操心什么?它現(xiàn)在的靈力還要看神物維持呢,要是回頭因?yàn)樾孤读颂鞕C(jī)就被打入輪回道,那就太可憐了。
玲兒也沒有太糾結(jié)靈寵想要表達(dá)什么,畢竟,它這樣的行為很多,也不奇怪。如果每次她都要糾結(jié),一定會每天只能對著它……看看靈寵回來的方向,她抿了嘴的勾著脖子,希冀著能看到什么,可是,最后入眼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唉……”玲兒自喃的嘆了氣的說道,“如果阿墨在就好了,他靈力那么高,一定知道是誰?!”突然,她頓了頓思緒的偏了頭,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可笑……如果阿墨在,她方才的情況,阿墨就能解決了啊,根本不需要這個不敢現(xiàn)身的人來解決嘛!
這樣想著,她也就釋然了,索性墊吧著步子就轉(zhuǎn)身回去,思忖著要用什么方式來吸引天君的出現(xiàn)……吹笛子看來是不行了。在天界動了音律太耗心神,她靈力不夠,容易入魔障。最后,天君沒有引來,她自己被打出原形可就不好玩了。
渁突然嘴角噙了笑意,耳邊輕飄飄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他停了腳步,手在面前滑過,一面天鏡浮現(xiàn)在眼前,就見玲兒正小心翼翼的從百寶袋里掏出一顆黑松子丟給靈寵,靈寵十分的不滿的接過,眼睛卻巴巴的看著那百寶袋。
手再次微動,天鏡消失,渁淡淡說道:“來人……”
不過須臾,有天兵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而來,他拱手單膝跪地,恭敬的問道:“天君?!”
“去人界給本君找一些松子上來……”渁淡淡說道,“就送到主殿。”
天兵先是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后來想想天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口誤?他應(yīng)了聲,隨即一道光線滑過,那天兵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渁回頭看了看,穿越層層迷霧……只見那穿著水綠色煙紗裙的玲兒,正和靈寵嬉戲,那一臉的笑容,就仿佛驕陽一般……讓人沉醉其中。
熾看著主殿御案上的一袋東西,顯示微微蹙眉了下,隨即拿起那紅綢繡了梅花的錦袋打開,里面竟然是一袋子滿滿的松子兒……他微微蹙眉,這天界長青的東西有一小部分無法存活,縱然活了,也會因?yàn)槟承┰蚱仁怪詈蟛荒苋缛私绾湍Ы缫话愕某砷L。就好似渁重的那一片松樹林……火了,有了松果,卻都沒有松子兒。
“渁的東西嗎?”熾微微凝眸了下,左右看看后,手微揚(yáng),一道結(jié)界設(shè)立在周身。
意念輕動,熾閉眼片刻……當(dāng)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渁已然坐到了主位之上。
熾先是楞了楞,隨即撇嘴說道:“你既喜歡,熾你來,我到愿意逍遙……”
“我已經(jīng)過來許久,你結(jié)界未設(shè),我不曾出來罷了。”渁淡漠的說道,言下之意是他等的有些累,只能先尋了結(jié)界里唯一可坐的地方先休息一下。
熾微微一愕,手里的物什捻動了下,隨即將東西拋向了渁,“你一天到晚清閑,還好意思說這些個。”他哼了聲,“你最近怎么迷戀上了種松樹?!”他說著,輕睨了眼渁接住的松子袋兒。
“無聊。”渁回答的簡潔,甚至有些不情愿。
熾倒也沒有多想,只是說道:“我……”
“你想要去看看她?!”渁打斷了熾的話,幽幽的眸光輕輕落在熾的臉上。
熾有些不自在,他身為天君,這點(diǎn)兒克制力都沒有,卻是有些說不過去……可,他已經(jīng)忍了好些個時辰不曾去見她了,已經(jīng)到極限了……想著,他的臉不由的有些燥熱,俊顏上也染上了一抹緋紅的色彩。
渁靜靜的看著熾,就在熾以為他要阻止他的時候,就聽渁淡漠的說道:“也好……也許,你能看得明白接下來的事實(shí)。”他輕嘆一聲,眼瞼微垂。他不舍,又如何迫使熾將玲兒從心扉排除?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偏偏,他先動了念!
明明知道她跟著他身后許久,可是,他卻故裝不知道的讓她跟蹤……在靈寵不小心被她弄傷,看到她焦急到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心存不忍的現(xiàn)身。
某種意義上……他不該出現(xiàn)自己的錯誤讓熾來負(fù)擔(dān),不是嗎?
渁的身影漸漸隱沒,他手里還緊拽著那袋天兵從人界尋回的松子……不同于魔界的黑松子,這個東西,靈寵吃了只是果腹,毫不可能有靈力的增加,倒是耽誤了它的修行……
熾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看著玲兒小心翼翼的從百寶袋里又拿出一顆黑松子給了靈寵,嘴角不由得笑了起來……他也不著急出現(xiàn),而是等著靈寵將黑松子解決了才故意露了聲音走了出去。
靈寵急忙將黑松子的果殼也急忙吞了進(jìn)去,樣子有些滑稽,可好在在熾到了跟前的時候“毀尸滅跡”了……
玲兒看到熾的時候,眼睛不由得一亮,“天君,你怎么過來了……”她星眸微動了下,正好睨到他手里拿著的血玉笛,“你……”她抿嘴而笑的指了指血玉笛,“……是過來讓我試試這個的嗎?”
熾微微一愣的看了眼手里的血玉笛,就聽玲兒接著說道:“嘿嘿,我是不會介意變成這支的……”翠玉笛已經(jīng)試過了,血玉笛也是極品,都試試都是不虧的嘛!
熾看著玲兒看著血玉笛,星眸都發(fā)了光的樣子,倒也沒有深究她的言行的將笛子遞了上前,“你對這個很感興趣?”他微微挑眉,眸光深邃的凝著玲兒。
玲兒看著通透的血玉笛已經(jīng)兩眼冒光,對熾此刻并不是那么淡漠的神情也沒有注意,只是探出柔荑接過,一臉的愛不釋手……
靈寵的注意力也在血玉笛上,它看著那通體如血的笛子微微向后退了退,莫名的……對這個東西產(chǎn)生了恐懼的看向了熾。
熾微微收斂了對玲兒過度炙熱的眸光,靜靜的看著她,見她那素手輕輕滑過血玉的時候,微微蹙了眉心……血玉有靈性,且嗜血。一般來說,心生了什么,便會被其放大……他微微蹙眉的看著玲兒星眸中的光芒,心下越發(fā)是擰了眉心。
“你不能吹!”熾暗暗一嘆,見玲兒想要試試音,不由得聲音微凝的緩緩說道,“血玉傷人,你是女子……不適合。”
玲兒聽后,有些失落的抬眸看著熾,心中有些失落,可卻也知曉這個道理……尤其,她本生在魔界,如果吹了這血玉笛,魔性就會大增,到時候在天君面前就太危險了。
噙著萬般不舍,玲兒將血玉笛交還,“天君,那你能吹一曲嗎?”她真的很想聽聽血玉笛的音質(zhì),不知道是血玉是否如傳聞中戾氣極重?
熾本想要拒絕,但是卻在看到玲兒那星眸微動的時候,到底心生了不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血玉笛……他在駕馭血玉笛的時候分神來控制她體內(nèi)的魔性,應(yīng)該是無礙的。
玲兒大喜,倒是靈寵急忙蜷縮了身子,用大尾巴將自己的耳朵捂得緊緊的……它靈力不夠,還是不要聽的好……
熾將血玉笛置于薄唇邊兒,緩緩的音律漸漸溢出……清幽的、冷然的……亦或者是沉重的,仿佛從血玉笛里出來的曲樂都透著一股攝神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瞬間沉浸在吹笛的人的世界里,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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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兒怔怔的看著熾,這張幾乎和離墨不相上下的俊顏因?yàn)榇丝痰膶W⒑驼J(rèn)真變的越發(fā)迷人……適時,夕陽的余光微微灑落在他的身上,更是透出幾分迷人的色彩。
熾的笛曲清幽而緩慢,不同于翠玉笛出來的音質(zhì),隨著曲風(fēng)的漸入,玲兒的心神開始漸漸絮亂起來……他微微閉了下眸子,頓時,有一道無形的靈力注入到玲兒體內(nèi),為她微微穩(wěn)住了心神。
適時,一直站在很遠(yuǎn)處的渁手指為何,就在熾為玲兒注入靈力的同時,一抹強(qiáng)光劃過他的指間,在熾睜開眼睛的同時,瞬間注入玲兒的天靈。
感受到玲兒的心緒漸漸恢復(fù)后,渁深深的凝視了眼她,另一手中捏著的錦袋微動了下,淡漠的轉(zhuǎn)身離開……人界常說:只羨鴛鴦不羨仙……卻不過如是!
一曲終罷,熾緩緩放下了血玉笛,看著已然沒去大半的晚霞,不由得輕輕一嘆……如若是他和玲兒終究和這晚霞一般,就算絢爛的隕落,也許,他也會不枉此途。
只是,天界一日,人間三年……想來有這么幾日的相處,到底也比得過人間鴛鴦。只不過,這余生卻是讓心苦等了去……
“玲兒,你有想過就留在天界嗎?”熾突然問道,聲音悠遠(yuǎn)的好似幻覺一般。
靈寵依舊捂著耳朵,外界的聲音盡數(shù)的隔離……否則,斷然也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發(fā)生。至少,玲兒在失神的時候,還有它清醒的能夠提醒她。
“嗯?”玲兒一臉茫然的看向熾,他淡然的俊顏上有著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剛剛你說什么了?”
熾偏頭看向玲兒,良久都沒有說話,最后只是暗暗自嘲一笑的淡淡說道:“沒有……”他已經(jīng)無法在重復(fù)一遍,“沒事就不要到處亂跑,你到底只是剛剛到天界數(shù)日的小仙,很多禁地再要隨意踏入,本君定當(dāng)不饒……”話落,他轉(zhuǎn)身欲離去,只是臨行時,一個白色的錦袋從他的方向飄過,落在了玲兒的腳邊兒。
靈寵被錦袋碰到了皮毛,它一驚,猛然站起弓了身體炸了毛,一副要攻擊的樣子……可當(dāng)看到身邊的錦袋的時候,里面飄出的香氣頓時吸引了它,它瞬間轉(zhuǎn)變的就抱著袋子,用小前爪子開始刨著袋子口,企圖將其打開。
玲兒有些不解的看著熾,嘴角微撇,悶悶的腹誹著:哼,都說女子翻臉比變天快,我看……天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著,玲兒看向了靈寵,正好看到它將袋子口扒拉開,露出里面的小松子……她微微驚愕的眨巴了下眼睛,隨即看向了熾的背影,漸漸的,開始有些不解,疑惑的看著他。
熾嘴角微微勾了抹淡淡的笑意,腳步未停的一直吵著遠(yuǎn)方走去……那松子兒,是他剛剛將袋子還給渁的時候,偷偷用了轉(zhuǎn)移“偷”了少許……嗯,反正天界種不活松樹,想來渁少了點(diǎn)兒松子,斷然也是無所謂的……熾嘴角的笑意加深,人隨著走路漸漸消失在蒼穹之間。
渁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緩緩走了出來,他看著熾消失的地方片刻后,眸光落在遠(yuǎn)處玲兒處……只見靈寵抱著錦袋拼命的逃著,玲兒則在后面拼命的追著……眸光漸漸變得深邃,淡漠的嘴角也勾起一抹隨意的笑。他緩緩轉(zhuǎn)手,手里的錦袋,待到他抬步欲離開的時候,原本還算鼓囊的錦袋已然癟了下去……
適時,遠(yuǎn)處靈寵突然驚叫一聲,爪子攥著的錦袋突然墜落,它卻身體因?yàn)闆_刺收不住勢頭的竄了出去……而那因?yàn)橥蝗恢亓说腻\袋卻已經(jīng)到了玲兒的手里。
靈寵站在不遠(yuǎn)處,可憐兮兮的轉(zhuǎn)動著眼睛,始終沒有想通,為什么它會將錦袋給送掉了……而從頭到尾剛剛摸到錦袋的玲兒,卻一點(diǎn)兒也不知道,那錦袋比方才重了不少。
天界的生活是悠閑的……想要拿到想要的,心急是不行的。
靈寵雖然現(xiàn)在靈力沒有提升,可好在有天君給的松子兒,這溫飽問題是解決了……玲兒的心思也就多了幾分玩味。而她最近最喜歡玩的就是笛子……因?yàn)橐袈赡莒o心卻也能擾亂心神,她體質(zhì)和靈力問題,在天界動了音律容易遁入魔道。可每到這個時候,就有一股清冽的笛聲悠悠的注入她的心扉,使得她漸漸平復(fù)了擾亂的心神……開始,她沒有發(fā)現(xiàn),可后來漸漸的發(fā)覺,那曲子不管是幾闕,最后都落了同音的笛曲,有可能是從天君手里的那兩支笛子里出來的,要么是血玉笛,要么是翠玉笛……可不管是哪個,應(yīng)該都是天君在幫她……
玲兒想著,嘴角不由得抿了開心的笑容,就見她躺在草地上,隨后摘了一朵身旁的黃色小花放到鼻息間嗅了嗅的說道:“寵兒……你說……我能不能用自殘的方式來逼天君現(xiàn)身啊?”她都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看到天君了,這天君都近不得身,還說什么去找千足蟲還有暗凕火珠啊?!
靈寵抱著松子吃著,斜眼看了下玲兒,隨即繼續(xù)吃……它實(shí)在是懶得和這位主子交流,她自從上了天界后,估計(jì)地勢太高,有些無法供給,腦子不夠用了……每天想的問題都幼稚的哪里是那個魔君捧在手心里,認(rèn)為匯集天地靈氣,從而全然是靈氣的她啊?!
玲兒看著幾乎觸手可及的天空,輕嘆一聲的緩緩說道:“我想阿墨了……我覺得我特別沒有用,都二十天了,我一點(diǎn)兒進(jìn)展都沒有,每天還在這里胡思亂想的異想天開。唉……”她沉嘆一聲的閉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猛然睜開眼睛的偏頭看向靈寵,“你說,我今晚兒偷偷的用幻境和阿墨見見面,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
靈寵眼睛里全然是驚恐,它身體向后退了幾下,才緩緩說道:“你想死,我還想要幻化成人呢……”
“沒義氣!”玲兒氣惱。
靈寵翻了眼睛,“送你去死就是叫有義氣……”
玲兒默不作聲了。在天界使用幻境和魔君見面,恐怕幻境還沒有打開,已經(jīng)被天兵天將包圍了……她其實(shí)也就只是說說,她只是很多天沒有見到阿墨了,想他了而已。
渁看著一臉苦惱的樣子,深邃的眸光變得越發(fā)的深,就好似輪回道一樣,透著將人碾的魂飛魄散的漩渦,“熾,你也看到了……她的心里只有離墨,你的數(shù)天不出現(xiàn),不過是讓她越發(fā)的想念離墨而已。”他沒有直接說出,玲兒更加想念的是從熾手上得到千足蟲和暗凕火珠,已然是嘴下留情。
熾一臉的痛苦,他自嘲一笑的問道:“我不舒心,你就好過嗎?”
渁微微沉默了下,方才緩緩說道:“我天性淡漠!”
熾偏頭看向渁,眸子里全然是復(fù)雜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聽他說道:“只讓我試一次……如果這次,她還是心里念著離墨,我便親手送她下去……”
“然后呢?”渁冷漠的看向熾,“才有了和離墨對決的機(jī)會?!”
熾被渁逼得閉了眼睛,最后咬牙說道:“好,我派別人去……”微微一頓,“但是,我要一次機(jī)會,只要我輸了,我就心服口服的放她離開,從此你我二人也不用擔(dān)心會同心分裂了!”
渁知道,該拒絕的……可是,脫出口的話,卻是應(yīng)承。也許……他的心里也是不愿意她的離開吧?!
“唔……噗……”歐陽景軒猛然起身,手捂住胸口的位置,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外間侍夜的福東海聽到動靜,先是微微怔愣了下,急忙起身,一個箭步進(jìn)了內(nèi)寢,“爺兒……”他大驚,瞪了眼睛看著歐陽景軒嘴里的血不停的往外溢著,趕忙上前,掌心凝聚了內(nèi)力的就貼到了歐陽景軒的身上。
源源不斷的內(nèi)力平緩而急促的送入歐陽景軒的體內(nèi),可是,他嘴里的血卻還是不停的向外溢著,漸漸的繪成了一條線……福東海大急,微微用力,內(nèi)力又加重了幾分的送入他的體內(nèi),可是,卻一點(diǎn)兒都不見好轉(zhuǎn)。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福東海思忖著要不要喊外面侍夜的人去喚了歐陽晨楓前來,就見歐陽景軒微微抬手示意……
“爺兒?!”福東海收了內(nèi)力的扶著歐陽景軒,看著他蒼白的臉,擰了眉新的問道:“可是蠱毒又發(fā)作了?”他詢問之間,一臉的擔(dān)憂,“爺兒,您不行先將解藥吃了……梅主子那里……”他頓了頓,咬牙說道,“眾人梅主子的蠱毒不曾解,如今依照奴才看,梅主子大致也是不會毒發(fā)的。”
歐陽景軒聽后,頓時,又是一股血?dú)馍嫌浚瑳_破喉嚨,血腥的氣息快速的蔓延過口腔后,從嘴角緩緩溢出,看的福東海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朕方才不是蠱毒發(fā)作……”歐陽景軒虛弱的緩緩開口,“倒是被你這話氣的發(fā)作了……”他有些哭笑不得。方才做夢,夢中情景反噬方才使得內(nèi)息大亂。福東海一句“梅主子大致也不會毒發(fā)”明明是好事,卻到底觸動了“一步相思”的蠱毒,使得其發(fā)作了。
歐陽景軒暗暗自嘲一笑,甘愿放手和不得不放手……原來承受的東西太多太多!
福東海心神了愧疚,急忙說道:“是老奴方才口沒遮攔……爺兒,奴才先去給您打水擦洗一下。”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微微頷首的倚靠在床幃上,狹長的鳳眸虛弱的瞇縫了起來,俊顏上更是透著一抹說不清的思緒……好似無奈,好似疑惑,更好像是茫然。
夢中,他好似一直不停的對著鏡面兒說話。同樣的白衣如雪,同樣的樣貌……縱然和他如今不同,可他卻切實(shí)的感覺到那被喚作“渁”的人便是他?!
為何會如此?!
仿佛從那暗凕火珠被靈寵挖掘出來后,他就開始不停的做夢,甚至夢境能將他反噬……這到底在預(yù)示著什么?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歐陽景軒收回思緒的微微偏頭,見福東海臉色凝重的濕著棉絹,緩緩說道:“明日早朝后,朕會獨(dú)自去趟玉琮那里……東宮那邊兒,給朕好好看著。”
福東海的動作停滯了下,隨即又將棉絹的水?dāng)Q掉,“爺兒,您一個人去會不會……”
“不會!”歐陽景軒知道福東海在擔(dān)心什么,“楚凌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的計(jì)劃將我們四人一舉拿下,他那樣自負(fù)的人,斷然不會沖動行事。”
福東海點(diǎn)點(diǎn)頭,為歐陽景軒擦拭著嘴角的血漬,隨即又拿了干凈的中衣給他換上,方才凝重的說道:“爺兒,您這次到底是作何打算?”他心中沒地兒,爺兒這次雖然是破釜沉舟,可爺兒真的甘愿將梅主子拱手讓人嗎?!
福東海的心思?xì)W陽景軒還算看的透徹,聽他如此問,菲薄的唇角微微勾了抹淡笑的緩緩說道:“有些事情……你不懂。朕,以前也不懂……如果能早點(diǎn)兒懂了,也許……”他眸光漸漸變得迷離起來,“……就不會有今日之果了。”
“爺兒……”福東海無奈的喚了聲,“梅主子早晚有一點(diǎn)會明白爺兒的苦心的!”
歐陽景軒搖搖頭,“不管結(jié)果如何,是朕所愿還是如朕所想……朕都不想讓她知道。她開心著就好……朕,別無他求了。”
福東海的唇翕動了幾下,有什么話想說,最后看到歐陽景軒俊顏上漸漸龜裂開來的沉痛,到底他將到嘴的話再也不忍心說出來……不管是當(dāng)年梅妃主子還是爺兒,二人難道都要困在情字之間,承受其苦嗎?梅妃主子,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爺兒……
曙光悄悄的在東方射出一道道微弱的光芒,當(dāng)東邊兒露了魚肚白,明明還微沉的天空漸漸露了晴。
“宗九,這次的事情你就替朕巡守的去看看吧……”歐陽景軒胳膊撐著龍椅的扶手,樣子頗為慵懶的淡然說道,“該懲治的懲治,該辦的辦……朕眼里容不得這樣的貪官。”
“臣,遵旨!”郝宗九行到中間跪地領(lǐng)旨。
歐陽景軒鳳眸輕抬的落到李煜瀛的身上,“煜瀛啊,你就和宗九一同去吧……”
“臣,遵旨!”李煜瀛亦領(lǐng)了旨。
大殿之上,人人心中揣測,天子在夜麟帝和日昭帝同在云蒼城之際為何有如此大的動作……可轉(zhuǎn)念又想,天子雖然事事仿佛不上心,自從孝元皇后歿了后,又變的冷絕嗜血,可到底對天下百姓還是極為上心的。如今滄瀾郡出了那么大的案子,天子秉性自然是要辦的。
只是……讓郝宗九主事,卻讓李煜瀛跟著,著實(shí)讓大家疑惑。到底,郝宗九和李煜瀛分別是兩個派系……皇上如今是想要分割寧默灃的權(quán)勢嗎?到底是功高蓋主了……眾人思忖著,紛紛看向了寧默灃。
寧默灃倒是從頭到尾面不改色,嘴角始終噙著那若有似無的淡笑,樣子平靜的不像是被天子妒才……好似此刻大殿之上的事情和他絲毫沒有關(guān)系一般。
“眾愛卿既然無事了,退朝吧……”歐陽景軒慵懶的說道,隨即在小匣子的唱喝聲中起身,在三呼萬歲下,人已經(jīng)離開了大殿,往御書房而去。
歐陽景軒道了御書房沒有一盞茶的功夫,謝常青、汪鴻俊和陳黎就到了……
“屬下參見主子!”三人見歐陽景軒屏退了內(nèi)侍宮女,福東海又閉了門,頓時轉(zhuǎn)換了身份。
“宮里的事情都聽說了嗎?”歐陽景軒依舊慵懶的問道,樣子雖然看上去和往日無異,可眼底深處卻有著一絲疲憊。
三人先是對視了一眼后,紛紛垂頭……楚凌功力深厚,他來往宮中自如能理解,可他們到底是疏于防范了。最主要的是,如今暗衛(wèi)里有可能出現(xiàn)不軌之人,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回稟主子,屬下已經(jīng)聽福總管說了……”汪鴻俊面色沉冷,“此時屬下定當(dāng)徹查。”
歐陽景軒搖搖頭,“宮里的安慰都是我親自選的……出錯的幾率應(yīng)該不大。”微微一頓,他緩緩說道,“我今日叫你們來,是希望金吾衛(wèi)里的細(xì)作不被找出來。”
汪鴻俊等人一聽,紛紛愕然的抬頭看向歐陽景軒……
“主子的意思是……”謝常青蹙眉問道,“引蛇出洞?!”
歐陽景軒淡淡一笑,緩緩搖頭說道:“應(yīng)當(dāng)不止一人……引蛇出洞的把戲我卻沒有時間和楚凌玩。”微微一頓,他接著說道,“總是要留一個傳遞消息的。”
謝常青和汪鴻俊相視一眼,二人立即明白過來。
歐陽景軒不知道后面的變故有多少,但是,從這幾日的夢境來看,他總有不好的預(yù)感發(fā)生……他現(xiàn)在必須要抓住一切機(jī)會,讓楚凌先出手!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更快的找到機(jī)會反噬……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黎緩緩抬眸,英氣的臉上透著較一般女子要多幾分冷漠,“這件事情,屬下去辦!”
歐陽景軒微微沉吟了下,微微頷首。
謝常青和汪鴻俊卻蹙了眉心,二人都不覺得這件事情陳黎合適……到底是女子,而且她不管是武功還是各個方面,都比他二人要弱上許多。
陳黎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女子容易讓人疏于防范,最主要的是……女子有時候會感情用事!”那么,就算抓錯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嗎?!
謝常青和汪鴻俊二人都沒有了言語。
歐陽景軒薄唇一側(cè)輕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宮中的生活倒是讓你們失去了敏銳的嗅覺……”他半開了玩笑,可落在三人耳朵里,紛紛惶恐的跪伏在了地上,“都退下吧!”微微一頓,“簫悅樓附近你們就不要出現(xiàn)了,將人都撤回來吧……”那邊離墨自然會做萬全,他做得多了,反而多此一舉之下,讓楚凌思量更多。
歐陽景軒起了身,“常青,你去趟蒼軒王府……”說著,他將一旁的一份信箋遞給了他,“將這個交給二哥。”
“是!”謝常青接過,見識火漆封印的,不由得微微一驚,“屬下定當(dāng)送到。”
歐陽景軒微微頷首,擺了下手后,徑自先行離開了御書房,前往龍陽宮更衣……一襲白袍,常年不離手的折扇也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極為普通的竹笛。
而原本翠綠的竹笛經(jīng)過時間的流逝,漸漸一不如當(dāng)初翠綠,尤其那刻了簪花小楷的地方,更是有著別與他出的色彩,那都是歐陽景軒若不經(jīng)意的摩挲掉了的。
歐陽景軒沒有騎馬,只是坐了車輦一路朝著逍遙王府而去……若問這世間誰最逍遙愜意,當(dāng)屬歐陽玉琮。不同于胞兄歐陽靖寒的雄心和野心,他從小就已經(jīng)知道,這天下和他無關(guān)……而他需要做的,不過是中立,誰也不幫,誰也不害。不管是胞兄為帝還是他人……他這個逍遙王爺?shù)挂彩钱?dāng)定了。
如今天下到底誰主沉浮,基本和他也是無關(guān)……當(dāng)然了,他這生敬佩兩個人,如果事落到這而人身上,到也還是愿意放棄逍遙快活的日子的。
而這兩個人,一個是歐陽景軒,一個則是他唯一承認(rèn)的嫂子……風(fēng)玲瓏。
“三哥今天竟然還有時間到我府上?”歐陽玉琮嬉笑的說道,“我還以為……夜擾和陸少云來了,三哥整天要忙于國事呢……”
歐陽景軒輕笑的搖搖頭,“我當(dāng)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見歐陽玉琮疑惑,他緩緩說道,“上次我聽聞你前段時間云游,認(rèn)識一仙骨道風(fēng)的道長?”
歐陽玉琮先是怔愣了下,隨即說道:“云起道長?!”
歐陽景軒點(diǎn)點(diǎn)頭。
“三哥怎么想起問他……”歐陽玉琮奇怪,皇子當(dāng)中,三哥是最不信這些個的。
“你去尋他,多久能帶到帝都?”歐陽景軒不答反問。
歐陽玉琮微微沉吟了下后,搖搖頭,“道長是世外高人,能不能遇到那是要靠緣分……能不能隨我來帝都,那我也不能保證。”
歐陽景軒微微蹙了下劍眉,如果這個什么云起道長真的如玉琮所言,前能預(yù)知,后能窺視過去……到有可能解解他的夢境到底為何?
“三哥尋他是……”歐陽玉琮挑了眉眼問道。
歐陽景軒正要回答,突然外面?zhèn)鱽砉芗业穆曇簦皢⒎A皇上,爺兒……外面來了一個白發(fā)老道,說是求見主子。”
歐陽玉琮和歐陽景軒一聽,二人相視一眼,就聽歐陽玉琮問道:“白發(fā)老道?!”
“爺兒,他說他是什么云起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