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位兄弟說完,扶著喻天順就往公園裡面走。喻天順本來不想去,可人家都主動這樣說了,而且人家還是在幫自己,也不太好拒絕。
所以,喻天順就那麼毫無反抗的跟著那幾個哥們兒再一次來到了那顆柳樹前。
沒有,空無一物!沒有屍體,沒有繩子,沒人上吊,也沒帽子!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這世界上哪裡有鬼,你肯定是喝多了,看錯了……大小夥子,膽兒不能那麼小……”
一個後背上紋著一個下山虎的男人拍著喻天順的肩膀說道。其他人也順著他的口風安慰著喻天順,許久之後,喻天順心情平靜了下來。
他也開始思考,難道自己真的是幻覺?喝多了?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那幾個哥們一直說道口乾舌燥了,喻天順的情緒才徹底的平靜下來。人哥幾個一看沒事了,就準備離開。
喻天順不好意思,從口袋裡摸出來兩百塊,想請人抽個煙什麼的,不過那哥幾個沒要,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喻天順苦笑著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錢,有看了看逐漸走遠不見蹤影的那幾個哥們兒,心裡感嘆,還是好人多??!誰說有紋身就是壞人了!
一直到人家徹底走出了自己的視線,喻天順這纔回轉(zhuǎn)身,準備回家洗澡換衣服。可他剛轉(zhuǎn)身要走,就覺得肩膀上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喻天順下意識看了一眼,正看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掉在樹杈上隨風搖擺,那人的手在搖擺的時候撞到了自己的肩膀……
這一次回頭,直嚇的喻天順頭皮發(fā)麻、胯下溼潤,兩腿一軟,他坐在了地上。喻天順想叫,可他叫不出來,因爲他的嗓子已經(jīng)在這一刻徹底沙啞失聲了。他想哭,可他也哭不出來,因爲臉上早已黏糊糊的溼成了一片,是鼻涕還是眼淚他自己也說不清。
不過,他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他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好使。雖然是夜晚,雖然遠處的路燈昏暗,可他竟然能夠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清晰的看到繩子套裡的那個人臉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
隨風抖動的頭髮,乾淨卻粗糙的額頭,濃重的眉毛下,睫毛在眼皮下根根直立。眼角、鼻頭甚至嘴脣上的紋路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喻天順不想看,可他卻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看。不怪他,因爲在他的身邊,肯定有一股非比尋常的力量控制了他。
可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尤其是當人拋開了一切顧慮的時候。喻天順就是如此,他恐懼,他體會到了瀕死感,於是他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既然到了這個時候,喻天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喻天順爆發(fā)了,由驚恐轉(zhuǎn)向了暴怒,在這一瞬間,他的嗓子也恢復了,可以說話了。於是,喻天順藉著驚恐變化的憤怒站了起來,指著掉在樹枝上的屍體大罵道:
“我草泥馬!老子不怕你,媽了個逼的,不就是帽子嗎!我還你麻痹!”
不斷叫罵著的喻天順擡手便扯下了屍體腦袋上的帽子,隨手摔在地上,使勁用腳踩了又踩,嘴裡還在叫著:
“牛逼你
弄死我!破帽子不還你怎麼了 !我還他媽就不還你了,我還踩……”
就在喻天順在邊罵邊踩那頂帽子的時候,掛在樹枝上的屍體又消失了。只不過,這一次,只是屍體消失了,帽子還在,樹枝上的繩套兒還在。
過了很久,一直到喻天順徹底發(fā)泄完之後他才發(fā)覺屍體的消失。不過當他看到屍體消失之後,他確定自己是遇到鬼了。同時,他也慶幸自己剛剛爆發(fā)罵髒話了。
因爲在某些地方的傳說中,遇到髒東西的話,就罵髒話吐口水可以保護自己。當然,這個說法往往只是在鬼壓牀的時候才管用,不過喻天順卻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單純的以爲,罵髒話吐口水這種行爲哪怕是在面對一隻真正的鬼的時候也有用。
不過喻天順也不傻,他注意到了腳下還在的帽子以及樹上還在晃悠的空繩套兒。他知道自己得做點什麼,不然很可能會被鬼盯上。
但他不是這個行的人,根本不瞭解鬼怪這種東西。他以爲,鬼是髒東西,火能消滅一切髒東西,所以鬼怕火……
這個推論只是個笑話,但對當時的喻天順來說這簡直就是真理。
所以,喻天順摘下了樹枝上的繩套兒,連著帽子一起放在地上用打火機點著了。也虧了這兩個東西都很乾燥,否則他如果沒辦法點燃這兩個東西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
之後,喻天順緩神緩了好久,直到他終於平靜了下來,這才轉(zhuǎn)回身往自己的家裡走去。只是,他原以爲已經(jīng)結(jié)束的事情這纔剛剛開始而已。
喻天順住三樓,再加上這個小區(qū)是舊樓沒有電梯,所以他只能一步步走在空曠的樓道里。樓道里的回聲很響,這也讓喻天順更加放心,因爲他聽到的聲音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可這只是開始……
當喻天順走到二樓的時候,他聽到了除自己腳步聲和呼吸聲之外的聲音……
那是一個無法用言語描述清楚的聲音,不大,卻直往喻天順的耳朵裡鑽;飄忽,卻又清晰的讓他理解了那聲音的內(nèi)容。
喻天順慌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到底犯了什麼二……可現(xiàn)在說什麼都晚了!喻天順強忍心中恐懼,邁開腿瘋狂的朝自己的家裡跑去。
當跑到臥室之後,趕忙拿起了電話打給了他的母親喻秀華。四建大院那塊地租給了我們這幾個抓鬼的人,這點喻天順聽說過,所以在這種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告訴他的母親,然後讓他的母親聯(lián)繫我們。
可惜,電話接通之後,他只來得及說了叫了一聲媽,正事還沒說出來便被水無源上身了……
喻天順講完了,雖然明知是已經(jīng)結(jié)束的事情,但聽起來還是蠻恐怖的。
喻秀華心疼的坐在喻天順旁邊,抱著他的肩膀默然無語。許久之後,喻秀華鬆開了自己的兒子,坐在我的面前,嚴肅的說道:
“唐師傅,這次真的謝謝你了,我的承諾不會反悔,那塊地是你們的了,我會安排人跟你們辦理手續(xù)……”
我點點頭,道:
“謝了,雖然這個報酬有點大,不過我們還是
收下了?!?
又跟喻秀華女士寒暄了一會之後,我離開了這裡。這件事總算解決了,雖然也沒費什麼力氣,可這中間獲得的信息卻讓我又多了一些沉重。
這些沉重,主要來自於水無源這個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夜遊神。一邊想著,我叫了輛出租車,直奔公司而去。
說起來,在喻天順這邊一共耗費的時間也沒超過一個小時,要不是我還聽了聽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可能連十分鐘都不用就能回去了。
到公司之後,他們早已經(jīng)吃過午飯正在午休,飯桌上還個我留了一份吃的。我跟趙二青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去自顧自的吃飯了。
下午,喻秀華派來的人到了,正是那個喻天順未來的爸爸曾經(jīng)的同學。我在一旁看著不想笑又不好笑,值得拉著黃金去訓練室練功去了。
傍晚,趙二青告訴我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了,現(xiàn)在我們腳下的這塊地皮已經(jīng)是我們公司的了。沒錯,地皮轉(zhuǎn)到了我們公司的名下。
這樣挺好,總比給個人強。趙二青辦完了這件事之後,他又在我的建議下去跑另外一件事了。另外一件事很簡單,那就是給叫花子老師也加上了法人的身份,這樣一來,這塊地也就有他一份了。
趙二青對這件事沒有任何異議,他不傻,知道叫花子老師在我們這意味著什麼,更何況叫花子老師的身份雖然不明,但他身份的分量已經(jīng)完全體現(xiàn)出來了。連羅天都上趕著幫叫花子老師辦理身份證,這就說明了所有的問題。
說起來也得清醒有福、紅玉以及謝楠三個人的存在,這三個人來到公司之後,趙二青這纔有別的時間去做更多的事情。否則,光清吧書屋就夠他忙活的了。
晚上九點鐘,羅天開著車來到了我們清吧的門口。羅天的到來我們並沒有提前得到消息,因此,當羅天將車停在我們公司外面的時候,我和黃金以及叫花子老師還在訓練室練功呢,趙二青幾個人則還清吧裡招呼客人。
一直到趙二青領(lǐng)著羅天以及跟羅天一起過來的人推開訓練室的門的時候,我和黃金才注意到來人的特殊之處。
羅天這一次來,除了早上跟著的妹妹羅妙儀之外,還有一個硬朗的老人。這應該是我和黃金第二次見到這位老人了。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他們基地的地下辦公室裡,那時候他正在給一羣人開會,會議的內(nèi)容就是不斷在各地出現(xiàn)的乾屍事件。
這位老人看年紀跟司徒老爺子上下差不了多少,不過那氣勢要比司徒老爺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這位老人人高馬大,雖然現(xiàn)在身高跟我差不多,但估計年輕的時候怎麼著也得跟黃金似得。
幾個人穿的都是便裝,在著裝上並沒有太多的特點,可他們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沒別的,主要是這位老人下巴上的一縷長髯太少見了。
這位老爺子腦袋上只有不足寸許的雪白短髮,眉毛也有了一些花白,可他下巴上的鬍子卻十分長,都飄在了胸前了。
這鐘長度的鬍子在現(xiàn)代社會可十分少見!也難怪外面那些乘涼的人會對他們露出驚訝的目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