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八點多鐘餘珊珊下班回來,剛坐在沙發上,她就對我和張湯說:“你們之前是不是在找一個叫楊醫生的人?”
我聽見餘珊珊說楊醫生,腦子裡就像是提前裝好了反射弧一眼,一下就聯想到了小文,我爸媽死亡的直接兇手!所以我立馬就擡頭去看餘珊珊,示意她繼續說,張湯也被餘珊珊的話語吸引了過去,餘珊珊見我兩這反應,小聲的嘀咕了句:“連個楊醫生都比我有吸引力!”
嘀咕完她又接著說:“這個楊醫生,在泰國涉嫌危害國家公共安全,被遣返回國了,但是有件事很奇怪,因爲我看泰國給我們的資料,這應該不是他導致的商場爆炸,監控裡他只是擡頭對著監控詭異的笑了起來,沒有直接證據是他在商場裡放的炸彈。”
“但是太過警方一口咬定,是他乾的。我聽同事說,這個人在泰國時,他說在地區發生的幾起著名的靈異事件都和他有關,據說,現在這個楊醫生的狀態很奇怪,見著人就咬。所以泰國警方找到這個藉口就想把他遣返原國。”
我並不在意小文附在楊醫生身體裡在泰國做了什麼,我也不在乎他的身體狀況,我只在乎,他終於要回來了!
張湯則在一邊皺起了眉頭說道:“厲鬼找到了宿主一般都是想安靜的生活的,只有在寄主身體不能再用的時候纔會尋找新寄主,他應該不會去做這些引人注目的事情,這裡面一定有原因!”
說完,張湯又是一身嘆息:“看來泰國是去不了了,真是天意啊,正好李大姐給我們的錢都付醫藥費用光了。”
說著他一臉不解的對我說:“你說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死就死了,再進一次輪迴又死一條好漢,你們幹嘛弄的這麼麻煩?”
我無語的看著張湯回答他:“你是生不生死不死的活久了,都忘記了做人的感覺了吧。”
張湯瞪我一眼,說道:“你小子真的是變了個人了,還學會揶揄我了?”說著,張湯便意思意思的在我頭上敲了敲。
之後,又嚴肅的說道:“是要好好的修理修理小文,附身活人身體這麼久,居然還跑到國外沒有地府機構的地方去了,回來也是要重判的,只是,可惜了那楊醫生,本來他會是個身子骨硬朗長壽的人,被小文這厲鬼這麼一弄,估計後半輩子有的受了,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我想起小文,嘴裡上下兩排牙齒就不停的打顫,真的是氣的發抖,他怎麼就一點都不想他的父母?這麼茍活在世界上有意思嗎?一直孤獨的一個人。
張湯見我又想平時一樣陷入了放空的狀態,便問餘珊珊:“楊醫生什麼時候會被遣返回國?具體日期你知道麼?”
餘珊珊看著張湯一副要乾點什麼的樣子,立即緊張的說:“幹嘛,你不要亂來,在這裡你們可不要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別忘了,我是人民警察!就算你們說那楊醫生是被一個什麼叫小文的厲鬼上身了,我是相信,但是我也不能讓你們傷害楊醫生!”
餘珊珊見我不說話,張湯也沉默著看著她,她又接著說:“不會吧,難道你思想這麼老派?想要劫獄?這可是21世紀了!”
張湯聽完,差點沒笑出來,憋著笑張湯對餘珊珊說:“你就知道小文佔著楊醫生的身體不會幹出點什麼來嗎?他可是厲鬼,而且現在也不怕死了,你說他要是乾點什麼違法亂紀,報復社會的活動,你說你這知情人要負什麼責任?”
說著,張湯頓了頓又一臉不屑的對餘珊珊說:“再說了,你剛說那話的意思是說我老土?exo?你能不能再重複一便?”
餘珊珊嘴角抽出,我估計她此刻的心情應該是:媽的智障。
餘珊珊訕訕的笑了笑,便對我和張湯說:“楊醫生被遣送回國,你們也不是不能見到他,泰國那邊的警察會通知我們日期,回國後,我們會進行簡要的信息登記,之後你們找不著他,都沒太大關係,只要不弄出人命就行。”
“哦,對了,他回來的日期正好是中元節,恩,就是鬼節的前一天!”
張湯聽到這,眉毛一挑,說了句:“時間選的還真好,中元節那天,地府大門會打開,讓一些常駐地下不願意投胎的鬼魂來陽間串門,你說的楊醫生在泰國的事情本身就透著一股說不清的味道,肯定和這有關!”
我深深的嘆了一口,平靜的日子看來是過不了幾天了,一個星期之後不就是中元節了麼,希望這次能是個結束,把小文的事情解決了,再找到孟三安頓好小鬼,應該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陣了吧。
也許可以全球到處走走看看。想到這,我都感覺自己的心境變得特別開闊。
於是便對張湯說:“解決好小文的事情也算是給我爸媽一個交代了,之後就剩下孟三了。”說著,我便偏過頭去問餘珊珊:“警察局裡也找不到孟三的蹤跡嗎?”
餘珊珊也很苦惱的搖了搖頭,對我們說道:“他的身份信息,就是全家就他一個人,戶籍在馬坑村,只有這麼多信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任何相關信息,真的判定不了他現在在哪個地方。”
張湯看著我剛剛說話的樣子,又轉頭聽餘珊珊講話,接著餘珊珊的話頭,他就接著說:“找不到他是正常的,我們地府系統都找了他將近千年了,都沒有找到。只是……”
說完張湯又看向我,皺著眉頭嚴肅的問道:“小文回來的事,你還打算參與嗎?有我一個人足夠了!你就別想著湊熱鬧了,好好跟著鍾馗再學一段時間,這個課程不是一般人能有幸學到的!”
我激動的睜大眼睛,對張湯說:“是小文殺了我爸媽,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就算他不能讓我千刀萬剮,但是我也要親手將他推入畜生道!我要盯著他!讓他生生世世都做畜生!”
張湯看著我,一開始沒有說話,接著又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力的說道:“小白,你還是沒有放下,這些也是執念。”
張湯剛話音剛落,鍾馗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鍾馗的聲音非常的小,最開始我和張湯都沒有聽到,還以爲聽錯了,張湯也是一臉問號的看著我。
我們都沒有說話,靜靜的聆聽著,餘珊珊看著我和張湯突然變的奇怪,也早已習以爲常,不以爲意的去廚房做晚飯了。
在我和張湯靜靜的看著對方,尋找著鍾馗的聲音的時候,終於捕捉到了,但是極其的微弱。他對我和張湯說:“我覺得我存在的時間快到盡頭了,就在這幾天了,小白想去就讓他去吧,也算是他的出師考試。”
“張湯,謝謝你。”
之後我和張湯又靜坐了很久,等待著鍾馗繼續說下去,但是我們從八點鐘坐到了十二點鐘,都沒有再聽見他的聲音。
……
時間過的飛快,我漸漸的能感覺到自己雙腿的重量,當我坐在輪椅上,餘珊珊將飯放在我腿上的時候,我能輕微的感受到物體。沒過多久,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腳趾彷彿又聽我話了一樣,能夠輕微的動起來,都了後來,我甚至能在陽臺上,拉著欄桿慢慢的站起來。後來也彷彿嬰兒學步一樣慢慢的能挪動幾步。
受傷復健的人的感受應該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吧,每一個動作都費勁了全身的力氣,一小步之後身上就出了一層的汗,雙腿,腰部也疼的不行。餘珊珊還嘲笑我是男版的海的女兒。
我一天天的在復原,張湯的情緒也一天天的有些低迷,在我面前他刻意的隱藏了,但是我還是能感受到他的情緒。畢竟,我一天天轉好,就意味著他好好保護了一千年的朋友就在一點點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