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說,賢王府機關陷阱不計其數,那小人能不能問問,我哥是死在哪個機關下面?”
寧紹清皺眉,聲音沉沉:“你聽我說,他不是死在我王府里的機關下的,我王府的機關白天不會開啟,這弩箭也不是我王府的。”
話音才落,老五瞬間也跟條發了瘋的狗似的,想要沖上去抓寧紹清的衣領,怒吼道:“我們是來和你做生意!你要是覺得不滿意不做就是!為什么要殺人?為什么要殺人?我哥哥什么話都沒說,你要殺殺我,為什么要殺我哥!”
“本王再說一遍,你哥哥不是我王府的機關射殺的,更不是我殺的!”寧紹清理解他痛失哥哥的心情,但他也忍不住這樣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污蔑,語氣當即冷了幾分。
但老五老六不管他解釋,一口咬定就是他不滿合作殺了人,還說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他一定要告他,要帶他哥哥的尸體回蒙國告他,在讓他們的國家為他們做主等等,吵得寧紹清一個頭倆個大。
剛想讓人先把這兩人關起來了,等他們冷靜些再說,就又聽到下人來報,說前院忽然有好幾個家奴中了毒正口吐白沫,王妃不知怎的動了胎氣見了紅……總之王府在忽然間亂成了一團。
寧紹清這時才察覺出不對,所謂事出異常必有妖,王府霎間混亂定然是有人故意安排,而目的想來也只可能是一個!
寧紹清眼神一冷,立即在心腹耳邊吩咐了幾句。
其實他早就算到順國的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也猜到他們的人可能已經到了天水鎮,昨天他隱約有感覺他們會動手,為了甕中捉鱉,他還特意離開凌寒院,只是沒想到昨晚竟然毫無動靜,更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選擇在白天動手,還連傷殺數人來引起王府混亂。
想趁亂搶人么?
寧紹清冷冷彎起嘴角——那便來吧,他早已將棋局布好,就等他們來。
……
王府亂成了一團,所有人都認為有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兇徒躲在暗處伺機殺人,他們此時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定會成為兇徒的目標,所以他們必須逃,逃到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
然而王府人太多,在生死面前人便露出了自私的一面,誰都不顧誰,只要擋了自己的逃生之路一概推開,于是場面更亂了,保衛王府的侍衛完全控制不住場面,反而被擠得東倒西歪,原本整齊有序,堅如鐵欄的隊伍成了一盤散沙,毫無戰斗力可言。
比侍衛更勝一籌的是寧紹清的親衛隊,他們在混亂乍起的第一瞬間便將后院護住,無論誰靠近一概格殺,外間的情況與他們無關,他們只需做到寧紹清給他們下的命令——無論發生什么事,必須把后院護住。
而此時寧紹清已經到了白萊身邊,他著實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現在動手,但是沒關系,動手必定是為了她,只要他控制住她,那么他們鬧出多大的亂子都等于無用。
白萊剛剛睡醒,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到是他便露出笑容:“你怎么這么早回來,素宴結束了嗎?”
寧紹清不動聲色地靜靜吐納呼吸,將氣息調為平靜才走過去,臉帶微笑:“還沒有,抽空來看看你吃了沒有。”
“我剛剛醒呢?!卑兹R伸了個懶腰,見他坐在床頭,便習慣性地靠在了他的懷里,懶洋洋地問,“為什么突然把我換在了這個地方???我在凌寒院住得好好的呀。”
是的,白萊現在根本沒有在凌寒院。
天才亮的時候,她就被蒙住眼睛,帶到了這個似密室又似地下室的地方。
“我怕前院太吵會吵到你,這里安靜些。”寧紹清摟著她的肩膀,動作溫柔,語氣輕柔,“你有什么需要就喊門外的芍藥和杜鵑,今天一整天你怕是都要呆在這里了?!?
她也無所謂,反正也不是沒被軟禁過,所以只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相處多日,他也算摸清楚她的脾氣了,越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里越不高興,他想再哄她幾句,但外面的混亂還需要他去處理,所以也沒有多言便離開了這里,出門時吩咐芍藥和杜鵑把人看緊。
白萊躺在軟榻上一會兒,忽然喊:“芍藥去幫我弄點吃的,我要喝蓮子羹。”
“是?!?
芍藥剛一離開,她就從榻上起來,杜鵑便進來伺候她洗漱,她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外面出了什么事了呀?”
杜鵑目不斜視,聲音古板平淡:“奴婢只負責照顧姨娘,外面的事奴婢一概不知?!?
她不肯說她也不強求,配合她漱口洗臉,更衣梳發——這間密室顯然是經過一番精心布置的,四下都挖了地龍半點感覺不到陰冷,這里面的配套也是一應俱全,顯然是算到遲早有一天會住進人。
她微微抬起手讓杜鵑將她的衣帶系上,就在她低頭的瞬間,她將早就藏在衣袖里的藥丸丟在了水壺里。
“對了,那壺茶是不是隔夜的?味道不怎么好的樣子?!彼钢畨卣f道,“等會芍藥回來,讓她端下去換一壺。”
杜鵑一愣:“這是奴婢早上剛剛泡的,王爺說姨娘喜歡喝山泉水泡的桂花紅棗茶,才特意吩咐奴婢去泡。”
她蹙了蹙眉,露出一臉不解,伸手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還是覺得味道不對:“可能是山泉水放太久了,味道不是很好,讓我感覺是隔夜的?!?
雖說她把原因歸給了山泉水,但杜鵑卻是覺得她心里還是覺得她是拿隔夜的花茶糊弄她,一時不免有些慍怒,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茶水入口有山泉的甘甜也有桂花的香氣,十分爽口,怎么看都是新鮮茶水。
“姨娘,山泉水每天都有人專門去山上取,每日都是活山泉,桂花和紅棗更不用說,所以還望姨娘不要為難奴婢?!倍霹N認定一定是白萊沒事找事,故作矯情。
白萊聽著更加不高興,秀眉蹙到了一起:“你的意思是,我這是在刁難你了?”
“難道不是嗎?”
白萊憤怒地一拍桌子,指著她怒罵:“你一個奴婢怎么和我說話的!懂不懂什么叫尊卑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