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聊聊?”夏晴揚聲道,一邊收住身形。
“聊聊也行。”對方答話的并不是近前的喇嘛,而是一個跑在最后的喇嘛,這個被夏晴暫時命名老右的喇嘛,長得最不起眼,最沒特色,他的行動力顯然差著同伴不少,遠(yuǎn)遠(yuǎn)落在后面,但不妨礙他遠(yuǎn)遠(yuǎn)的接上了這句話,可見人家耳力還是上流的。
幾個意思?卻見另個幾個喇嘛也沒有任何異議,紛紛駐足并自動地習(xí)慣性地讓開一條道來,以利此君通過,此情此景讓夏晴兩眼一瞇,這還看走眼了!以為是主心骨的悶呆心武力值暴表就讓人難以接受了,這路人甲成出頭鳥更是意料之外,難得這么有趣值得見識見識。
夏晴不遠(yuǎn)不近的離著老右,這個距離雙方都滿意,夏晴轉(zhuǎn)身可跑,扔下個符來,必能脫身,而喇嘛們對她肩頭上的那只五彩鷹嘴的魔鳥十分忌憚,這個距離也有利于自身安全,兩方人馬就這么有點對歌的意思,列陣開講!
老右完全把大智若愚寫實化了,夏晴聽著他引經(jīng)據(jù)典地說著,連綿不絕,舌燦蓮花不外如是,肚里的才學(xué)不少的樣子,同他的老實臉完全不配套。
“您這是想得真好啊,我不僅要替那人解了法術(shù),還得把朋友交出來。真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你想太多對身體不好。”
“你要敬佛……”
“敬佛不是敬你,難道你也自認(rèn)自己是佛菩薩在世?”
“……”老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漢語不好了,該怎么表達(dá)自己的內(nèi)心呢?他急切之間只能拿母語說了起來。夏晴抬手阻止了譯奴上前的動作,這時候交流不便是很好的事情。
“我不信佛,所以既然聊不到一塊去,咱們就不聊了……”夏晴發(fā)現(xiàn)自己聊一聊的主意十分的缺心眼,這時候有什么好聊的?皇帝畢竟是皇帝,人家跑是很有必要的。
“臭丫頭,快跑下,你停下來做什么?”正想到君臨呢,就聽得這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剛跑遠(yuǎn)了卻發(fā)覺自己這樣做很沒品的君臨跑了回來。
此人還處沒有壞到底。夏晴果然扭頭就跑了。老右猝不及防,竟眼睜睜地看著她同君臨匯合了,兩人并在一塊后迅速遠(yuǎn)離。
眾喇嘛俱都無言地看著老右……為什么一遇上漢人,許多事情就不依算路來了?說好的聊聊呢?
這邊兩人奔出一會兒,夏晴就開了口:
“嘿,您怎么跑回來了,我以為你……”底線也太沒下限了。夏晴對著君臨,略有點不平地。
“呵呵,嚇到你了,有點丟臉,我如今是聽不得活佛兩字,一聽就想跑……習(xí)慣了。”
“我看你,跟著這些番和尚也沒有跑的想法啊,自在著呢。”
“唉,不要提了,提起來都是淚啊。”
“這么曲折的,那就不說了。”夏晴如今也是折出來了,這位非悟兄他要想說,自己就會嘚嘚的說出來,不想說的話,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反正夏晴對他的人品是拿不準(zhǔn)的。
“真不厚道!”不是你曾說過,一個痛苦兩人分擔(dān)就變成半個了么?某佛爺本來準(zhǔn)備一訴痛苦往事的,結(jié)果人家不接這話頭。氣得翻白眼。
“您才知道?”
“哼!”異口同聲地,剛匯合的兩人又相顧無言了。
丁甲等人尋到方向,簇?fù)碇鴥晌槐忌嚼锒ァR膊还苤髯邮遣皇乾F(xiàn)在有點面和心不和了。這時候能擺脫這些如附骨之蛆的喇嘛就是一大勝利。
一個時辰后,天色已經(jīng)大黑了,大家尋到了一個背風(fēng)之地停了下來。
“就在這里歇了吧,又累又餓,徒弟們,去做飯收拾晚上歇息的地。”非悟吩咐非要跟在自己身后的兩人。那兩人應(yīng)了聲是,便去埋鍋造飯,夏晴冷眼看去,身上果然帶著儲物袋的。
“主子,法師他們留在這里,我們要不要另尋住處?”丁乙笑著過來,在他來說,自然是能離了這位麻煩人物是最好不過的。
“也對,男女有別,我們……”
“小丫頭,幾時本法師把你當(dāng)人,不,當(dāng)女人看了。”
“法師,你的眼里自然是眾生平等不分男女的,可我不同……”夏晴心里不耐道,你眼里,全天下的女人就一個,除了那位皇貴妃,就算是皇后您可曾放在心里,不提心里,就眼里可曾看到過……別人女人。
“多大點娃,你且留下來,我有話同你說,叫你的人自去尋地……”
夏晴四下看看,揮手讓丁乙自去尋地,也不過是裝下樣子,到時候,主仆自然進(jìn)《聽雨樓》里去歇著也就算了。
“說罷,法師大人!”
“這個,有些事,本法師真的沒有想通掉,我就問問啊,為什么你一個人在外面,說起來我也是知道的,有人追著你南下北上的,想要你的命,可你怎么就……”
“覺得他們辦事不力?”
“說什么呢,我是說,為什么他們就算是遇上你也沒識破你的哪哈,偽裝。”
“我就沒偽裝,怎么識破?你偽裝了?被人識破了?”
“我這算是出家了吧,誰還能認(rèn)出我來,可你看看……”
“認(rèn)出你來也太簡單了……”
“……”非悟眼神里全是不滿,小丫頭真是把你當(dāng)閣老看了,這架子擺得!
“你看看,你用的東西,這一件件的,就算是活佛現(xiàn)世他也用不起啊,不讓人看破了還想怎么的?”夏晴邊說邊拿手指著非悟已經(jīng)擺開架式做起飯來的兩個徒弟
就這一會兒功夫,非悟又拿出了一個個少見的缽盂出來,說是和尚本色,只能用這些器物,可怎么看著怎么刺眼!
“我這東西怎么了?”
“就你這缽盂,什么和尚用得起,當(dāng)然了,那位幾百年前的三藏法師不在此例,人家可也不是普通人,又是太宗御弟,又是佛祖面前的金禪子轉(zhuǎn)世。”
“我不用當(dāng)?shù)艿埽救司褪怯纾劣谑裁崔D(zhuǎn)世不轉(zhuǎn)世的,沒聽那幾人說嗎?本法師可是活佛轉(zhuǎn)世……”非悟難得有了好心情,得意地尋出夏晴的語病。
“我切……”
“怎么切了,說嘛!”
“我有什么好說的,您都御哥派頭四處擺了,還愁人家認(rèn)不出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