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三組,烏鴉夾著瘋老頭在最前面,馬平川抱著千影隨后,我抱著薛冰緊隨他們,如同三股狂風(fēng)一般向山頂掠去。
片刻就看到了一處涼亭,正建在山道中間,將整個山道堵了個結(jié)實(shí),涼亭建造的很簡單,四根黑漆漆的柱子,上面平搭了幾片黑色石板,就像兩頭沒封起來的黑色棺木一樣,很是詭異,在整座血紅色的山峰之上,更是醒目。
毫無疑問,要想從這關(guān)過去,要不就從涼亭上飛過去,要不就中間穿過去,可涼亭中間正站著一個黑衣黑褲的黑面老者,雙目微瞇,容貌枯瘦,縮肩攏袖,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可雙目閉合之間,卻偶有精光,一看就知道是個異常棘手的人物。
烏鴉率先到了近前,身形不停,速度不減,直向那涼亭撞去,那黑面老者陡然一睜雙目,陰聲道:“你就這么想死?”
烏鴉冷笑一聲,雙翅一展,身形陡起,冷哼道:“有本事就將小爺留下好了。”一句話還未落音,人已經(jīng)夾著瘋老頭從涼亭上方掠過,向山上疾飛。
那黑面老者悶哼一聲,卻并不追趕,反而一步跨出涼亭,企圖擋住馬平川的去路,顯然看破了我們企圖闖關(guān)拖人的計劃。
可馬平川又哪是那么好惹的,反手一甩,將千影甩到后背之上,一手持長刀,一手持雷電之槍,一槍直射而出,口中大喊道:“擋我著死!”同時身形陡起,一刀對著那老者頭上劈去。
這一刀凌厲霸道,那黑面老者不敢硬接,一閃身避了開去,馬平川卻趁他這一閃身之際,身形已經(jīng)隨著雷電之槍疾掠,從涼亭之中穿了過去,頭也不回的往山上疾馳。
那黑面老者還沒來及反應(yīng)過來,我已經(jīng)一陣風(fēng)般到了近前,我所使奇門術(shù)只許動用手指結(jié)印即可,比起馬平川更加方便,意念一起,大水龍之術(shù)呼嘯而去,直撲那黑面老者。
黑面老者無奈,再度一閃身,我已經(jīng)闖過涼亭,口中大喊道:“老龜孫,別等了,就我們六個,不來追的是孫子!”
其實(shí)我也不想喊這一句,畢竟少一個人對方就會少一份力量,鎮(zhèn)山妖王就會少一個幫手,何況這個老者看上去并不好對付,可一念及后面眾妖,還是義無反顧的喊了出來,多一個敵人就多一個敵人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妖物死在這里。
妖,也是一條生命!何況里面還有個當(dāng)我們是朋友的貓頭鷹。
果然,我這一喊,那黑面老者就怒吼一聲,身形疾掠而起,跟隨在我身后,向我追來,我身體強(qiáng)健,力道充沛,抱著薛冰跟沒抱也沒什么差別,速度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倒也不懼。
不過不管怎么說,畢竟是被追趕之中,這讓我心里有點(diǎn)不爽,那黑面老者的身手雖然不會差勁,我還是有把握能弄死他,可現(xiàn)在卻被他一路追趕,感覺很是丟人。
薛冰卻完全沒有這種想法,雙手?jǐn)堊∥业牟弊樱瑢⒛X袋依偎在我的肩頭之上,一臉的幸福,呼吸輕輕的噴在我的脖子上,也許在她看來,什么闖關(guān)逃
亡,對她來說都沒有我抱著她重要。
片刻又到一處關(guān)口,這處卻是一處斷崖,寬有兩丈,必須跳躍過去,對面是片平地,只有二十平方左右,一個削瘦修長的青年正凝立對面崖邊,雙手各持一把烏沉沉的軟鞭,長及兩丈,鞭梢垂與斷崖之下,毫無疑問,只要我們一跳,他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揮鞭抽擊。
這樣的天險之地,這樣的武器,當(dāng)真是絕配,一般人斷然無法過去,那青年靜立崖邊,傲然不語,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之勢。
可惜,他首先就遇上了烏鴉,烏鴉可不是一般人,他比一般人多了一雙翅膀,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跳躍,他都直接飛。
一飛而起,疾若流星一般向?qū)Ψ經(jīng)_去。
那青年冷哼一聲道:“還真有不怕死的!”雙手軟鞭“啪啪”兩聲炸響,已經(jīng)向?yàn)貘f抽了過去。
烏鴉身形陡沉,幾乎貼地飛掠,躲過軟鞭,人已經(jīng)到了對面,單手一伸就抓住兩截軟鞭的鞭梢,沉聲道:“快走!”
馬平川背著千影一掠而過,不言不語,飛掠直上而去,我緊隨其后,掠過斷崖。
烏鴉這才將手一松,冷聲道:“廢物!”人隨話起,雙翅一展,緊隨我身后。
此時那黑面老者也已經(jīng)掠過斷崖,對那手持雙鞭青年大喊一聲道:“追!”那青年本被烏鴉一句廢物已經(jīng)激的狂怒不止,又聽那黑面老者這么一喊,頓時奮起疾追,緊緊跟在烏鴉的身后。
一行人你追我趕,伴隨著身后的叫罵之聲,速度疾快,眨眼間又到第七道關(guān)口,這道關(guān)口守關(guān)之人卻是一個女子,容貌很是秀麗,年歲也就在二十五六,眉目之間,卻略顯愁容,正坐在山道之上,手拿針線,在認(rèn)真刺繡。
馬平川當(dāng)先闖到,毫不猶豫甩手就是一記雷霆之刀,直劈向那繡花的女子,自己卻騰聲而起,緊隨雷霆之刀之后。
那繡花的女子眉頭一皺,閃身飄與一邊,雷霆之刀一刀劈空,而馬平川也隨著劈空的雷霆之刀掠了過去,腳步不停,疾掠而走。
我隨后跟到,那女子見我們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頓時嬌喝一聲,手中忽然飛出數(shù)把銀針,盡數(shù)向我懷中的薛冰扎來,我頓時大怒,這女子長的不丑,卻如此毒蝎心腸,向我下手我可以理解,向薛冰下手我卻不能容忍。
當(dāng)下毫不遲疑,甩手就是一記大火龍之術(shù),掃飛銀針,大火龍呼嘯著向那女子撲去。
我本想懲治那女子一番,可又念及前面的千影和馬平川,只好趁那女子躲閃之際,一閃身掠了過去。與此同時,我懷中的薛冰忽然全身一冷,輕輕的冷哼了一聲,一股殺氣也蔓延了開來。
我只道薛冰受了傷,急忙低頭看去,薛冰卻一搖頭道:“我沒事,等會到了山頂,我要?dú)⒘诉@個女人。”
我一聽薛冰沒事,頓時放下心來,至于她說什么,也就沒在意,抱著她疾掠而走,烏鴉則根本就沒甩那個女子,夾著瘋老頭就飛到了我的前面,疾追在馬平川身后。
而那
女子在躲過我的大火龍之術(shù)后,自然也加入了追逐的陣營,我們的跟屁蟲增加到了三人。
烏鴉疾扇翅膀,幾下超過馬平川,大喊道:“快了!最后一關(guān)之后,就是鎮(zhèn)山妖王親自把守的山頂,到了哪里,我纏住鎮(zhèn)山,馬平川將千影放入聚妖陣的陣眼之中。”
馬平川一點(diǎn)頭,沉聲道:“好!先送他們出去,我們?nèi)齻€再聯(lián)手宰了他們。摧毀整個妖靈異界。”
千影卻喊道:“為什么不一起出去呢?”
馬平川沉聲道:“聽話,你出去之后,就在原地等我們,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出來尋你。這里不摧毀的話,對你始終是個隱患,我不希望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千影頓時不說話了,將腦袋輕輕的靠在了馬平川的背上。
談話間,三人遠(yuǎn)遠(yuǎn)的已經(jīng)看到了第八道關(guān)卡。
遠(yuǎn)遠(yuǎn)看去,這道關(guān)卡是一面石墻,墻面極為平整,一個破衣老僧正凝定墻邊,背對我們,手拿一支禿筆,在墻面上筆走龍蛇。
等我們飛身掠到之時,整整一面墻上已經(jīng)寫滿了字,每一個字體皆不相同,龍飛鳳舞,鐵劃銀鉤,當(dāng)真是寫的一手好字。可仔細(xì)看來,墻面上千把字卻都是一個“苦”字。
那和尚一伸手將像墻壁上抹去,邊抹邊喃喃自語道:“苦海無邊,抹去就不苦了,苦海無邊,抹去就不苦了......”說話之間,石墻之上就像被刀刮的一般,石粉紛紛落地,山風(fēng)一吹四處飄散,眨眼之間,一面石墻上所有的字跡都被他用手掌抹的一干二凈,石墻之上,比刀具打磨的還平整光滑,甚是駭人。
那老僧卻似沒看見我們一樣,抹平了石墻,手提禿筆又在石墻之上寫了起來,仍舊是那個“苦”字,筆法多變,連寫數(shù)個,竟然沒有一個重樣的。
烏鴉還未出手,瘋老頭已經(jīng)大喊了起來:“是苦無和尚,龍象禪師的三徒弟,和苦苦、苦海、苦邊和尚號稱佛門四苦,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聽的一愣,龍象禪師不是佛門弟子嗎?佛門四苦之中的苦海也是得道高僧,怎么苦無和尚卻會在妖靈異界給鎮(zhèn)山妖王守關(guān)呢?這又是鬧的哪出?
烏鴉冷哼一聲道:“管他是誰!擋路者死!”手一伸一道閃電直擊苦無和尚,那苦無和尚看似不防,身形卻一飄躲開,那道雷電正好擊在石墻之上,“轟”的一聲炸響,碎石亂飛,一面石墻已經(jīng)碎成一堆亂石。
那苦無和尚一愣,手持禿筆,怒然轉(zhuǎn)身,大吼道:“誰讓你毀了我的石墻的?石墻毀了,我一輩子也無法將苦字抹去了。”憤而出手,手中禿筆一伸,向?yàn)貘f點(diǎn)去。
與此同時,后面三關(guān)的關(guān)主也都到了不遠(yuǎn)處,那黑面老者大喊道:“苦無大師攔住他們!”同時身形疾閃,眼見就要追上我們。
烏鴉怒聲吼道:“身為佛門子弟,卻與妖孽為伍,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將那個苦字抹去了!”一飛沖天,躲過苦無和尚的禿筆,瞬間穿了過去,直掠山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