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咱們這次攻破南疆和大漠之后,可有打算?”孟秦從廚子手中接過了托盤,仍想問問皇上的部署。
他神色復雜的掃了一眼在他懷中安靜的像一只貓兒一樣的吟歡,既然她那么討厭打仗,既然他那么不喜歡他犯險,那他就愿意……
孟秦看到皇上這樣的表情,心中已明了,若是繼續打下去,只怕還要三年五載,皇后娘娘娘絕不肯看到天下大亂。
“這一仗,務必要大勝而,然后班師回朝。”蒼凜塵撫了一下吟歡的臉頰,許是察覺到了有人在撫摸自己,吟歡的身子一縮,像個貓兒一樣的睡過去,他的眼眸中帶著絲絲的寵溺,“沒任何事,比皇后還重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就行了。”說完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只要皇后開心,朕就開心。”
以前他覺得天下和吟歡同樣重要,經過這一次生離死別,他突然發現這個世界沒有在比吟歡更重要的女子,只要能與她在亂世之中安靜的相守,一統天下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她那么溫柔善良,集結了全天下最美的優點,怎么忍心看著民不聊生,怎么忍心看著世界因為她大亂。
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只要看著她這么安靜的呆在自己的身邊,蒼凜塵覺得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他現在想要的已經不那么多了,至高無上的權利他早就擁有,現在他只想許諾她一生一世的諾言。
他們擁有的足夠多了,孟秦看到皇上臉上的情愫,心里面升起一股無奈的苦笑,只怕皇上一心一意只有皇后,他命孟秦給夜行歡寫信,信中告知他全部計劃,讓他在京中做好一切準備……
京城之中,虞太妃宮中,王嬤嬤從暗處領著一個男子走來,男子微微躬身,“母后。”
虞太妃瞧著男子一襲青色長袍,忍不住勾起一絲笑容,“凌兒終于回來了,這段日子母后給你的安排可還滿意?”
男子點頭,容顏稍有一絲稚嫩,“母后吩咐的事,凌兒都有做好,不過皇兄現在生死未卜?凌兒還想在等等消息……”
虞太妃點頭,王嬤嬤趕緊帶著吳王出去,她用手不停的撥弄佛珠,蒼凜塵若是死了,凌兒繼位那是順理成章,若是他不死,那她也要一定想個辦法讓他變成死人,萬萬不能讓他和夏吟歡那個賤人占了便宜。
“大漠那邊可有消息?”虞太妃咳嗽一聲,面容冰冷。
王嬤嬤給虞太妃捏捏背,小心的瞅了瞅四周,“夏吟歡打退了拓跋策和歐陽太子,不過還好,蒼凜塵還沒有醒過來,不過看樣子皇上醒來的幾率比較小,畢竟那劍有毒,那賤人撐不了什么時候了。”
她眉心一擰,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幾日她徹夜難眠,她的兒子,才應該登上皇位,“京中可布置好了?”
王嬤嬤重重的點了點頭,“京中的一萬人馬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能逼宮,不過奴婢認為現在還不是時機,夜行歡把持朝政,萬一出什么意外,太妃娘娘的鋪排,就全完了。”
“那就在等等,本宮相信蒼凜塵一定會死無全尸的……”虞太妃的臉越發的冰冷,王嬤嬤不禁打了個冷顫。
是夜,月涼如水,蒼凜塵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著滿院的花卉已經漸漸的枯萎,好像是感受到了戰事的來臨沒有生機。
也許是剛剛醒來的緣故,體內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清除,頭有些沉重,被涼風一吹忍不住打個哆嗦。
“快進去吧!好好休息,不能再出問題了!”吟歡走了出來皺著眉頭有些不樂意的說道,蒼凜塵非要說出來坐坐,讓他坐個一刻鐘已經是她的忍受極限了。
“還早呢,再坐一會兒。”蒼凜塵見她走近,拉過她手貼著自己的臉說道。
“要是早點我可怎么辦?”吟歡瞪了他一眼,旋即反握住了他的手拉著他往屋子里走:“我知道你想靜靜,但是院子里風太大了些。”
吟歡很理解他肩頭承受的是多么大的責任,整個靖國的安危和負擔都在他肩頭,就他中毒后臥病在床的一段時間里,吟歡獨自應戰已經很清楚指揮作戰是多么困難的事。
讓她每天都擔心著全軍安危,思考著該如何擊退敵軍,吟歡想她遲早會被這些事逼瘋。
“你呀,你呀!朕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哪有那么嬌弱啊。”蒼凜塵淡淡地笑了起來,屈起食指來刮了刮她的鼻梁,半帶寵溺半似調笑。
吟歡冷哼一聲,挑眉說道:“是啊,不是三歲小孩,你要是病倒了可是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兩人說說笑笑,吟歡扶著他回到了房間,房間里一盞燭光忽明忽暗,豆大的燈火隨著半開的窗戶的風搖搖晃晃。
喜歡扶著她坐到了凳子上,又給他倒上一杯溫水,這才自顧自的坐在他旁邊,單手支頤愁眉苦臉,嘆了一口氣道:“拓拔策雖然被我擊敗了,但是他一定賊心不死肯定會另想計謀,我們還得想出一個方針來對付他才是。”
拓拔策那個人詭計多端陰險狡詐,吟歡想想都后怕,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攔下拓拔策,讓他攻進了江夏城后果不堪設想!
“行歡的援軍還沒有到,只有等到行歡的援軍到了再說。”提到戰事,蒼凜塵也皺起了眉頭,他現在是敵眾我寡也不敢貿然出軍。
拓拔策那人不僅詭計多端而且心思縝密,上次他懷著僥幸的心理去偷襲險些丟了性命,有了上次的教訓如今只能以守為攻,嚴守江夏城,只要廉王的兵一到,就算和拓跋策應碰硬硬也能有幾分把握。
“我想,廉王的精兵應該快到了。”,吟歡的手你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若有所思地說:“昨日便收到了飛鴿傳書,聯系上就好得多了。”
蒼凜塵點了點頭同意,他已經跟廉王通過書信,讓他趕緊帶兵救援,江夏城撐不了多久。
不過他醒來的消息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跟廉王通書信也是讓孟秦帶的筆,他現在就讓別人都以為他是個死人,從而對他放松警惕引君入翁,不管是虞太妃,還是拓拔策!
兩人正談論著,突然王良匆匆跑來,連基本的禮儀敲門兒都給忘了,跑進房間撲通就跪在了地上,神色緊張地說道:“皇上,好消息好消息!”
“是不是廉王來了!”蒼凜塵嚯地站了起來,王良并不是那種一驚一乍的人,他說的好消息那一定是振奮人心的好事。
“是……廉王……廉王他已經到了江夏城門口,帶了五萬精兵!”王良激動的有些口齒不清,他們在江夏城孤軍奮戰了這么久,守著江夏城幾乎到絕望的時候終于來了援軍讓他如何不興奮!
“好!”蒼凜塵大喝一聲好,激動之色浮于面上,連忙站起身來就要帶走王良去見廉王:“走,去將廉王迎到府中!”
他剛走了兩步許是太過亢奮,猛地咳嗽起來,吟歡連忙撫著他坐下,責備道:“傷還沒好呢,激動個什么勁,你就要乖乖的坐著不要動,我去見廉王便是!”
“皇上,皇后娘娘所言極是,您還是好生歇息吧,一切有微臣和皇后娘娘在不會有問題的,再說廉王殿下已經入了江夏城相見也不急于一時不是?”
這會兒王良說話頭頭是道,一邊勸服著蒼凜塵,,一面同意吟歡的說法。
“那你們去吧路上小心。”蒼凜塵終于平復了激動的心情,理智起來,他是晉**隊的主心骨,不能出一點差錯,他更不想如果自己再病倒了吟歡一個人承受那么重的你擔子。
江夏城外的城門口,夜行歡帶著五萬精兵策馬而立,遙遙地望著城門的方向。
因為打仗的關系,江夏城已經沒有平民百姓居住了,街頭沒有一盞亮的燈,夜里感覺不到一點生機。
戰亂迫使黎民流離失所,江夏城除了靖國的軍隊已經成了一個空城。
也不知道吟歡她怎么樣了?
廉王靜靜地想著眉目里滿是擔憂,這時聽到馬蹄紛沓的聲音,他下意識的往街頭看去,只見夜色中有模糊的輪廓靠近。
應該不是大漠賊人,早前已經跟孟秦通過信,知道了江夏城目前的狀況,雖然大漠一直對江夏城虎視眈眈,,卻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費盡心思也沒能拿下。
“廉王?”王良老遠就對他喊道,表明了身份,怕誤傷了自己人。
夜行歡確定是靖國的人這才駕著馬獨自一人往進了城門,一干士兵在城外等候。
當他看清了迎面而來的人猛地又拉緊了韁繩頓在了原地,眸中的神色因那一抹倩影而明亮,雀躍,欣喜。
心,是干涸已久的水潭,突然又泛起了微波,漣漪層層。
他沒有看錯,那馬背上的人這是他朝思暮念,徹夜不能眠擔憂的人,夏吟歡!
“廉王,你可終于來了!”夏吟歡在看到廉王的一刻提心吊膽的心終于安穩下來,看著城門口點著火把,連成一片,像是繁星點點一般的士兵,夏吟歡幾乎想歡呼起來!
五萬精兵終于是到了,她等了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有了夜行歡的支援,終于不用窩囊的在江夏城里整日擔心拓拔策來犯!
“嗯。”夜行歡淡淡地應了一聲,嘴角不自覺的去勾勒了一抹笑意,看到她平安無事已經了無遺憾了!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他原本有好多話要問,原本有很多事情在擔心,但現在看到她安然無恙打消了詢問的念頭。
夏吟歡和王良帶著廉王太守府去,沿途上,廉王和王良一直在談論江夏城的狀況,聽到了一段段曲折的故事,廉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思索著今后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