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開著鄭樹名那輛現(xiàn)代,經(jīng)過了近三個小時的奔波,終于趕到了平川市,他把車靠在路邊,拿起電話,照著周幫成所給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周幫成在電話中只說了讓馮志到了平川市,就打這個號碼聯(lián)系,至于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小,周幫成根本提都沒有提,只是叫他聽對方的話,幫著跑跑腿付付錢什么的。
馮志一路上都在想到平川會遇到什么人,周縣長又有什么事,需要交給自己辦,而且還不得向別人透露。
“你好,我是馮志,周縣長讓我打這個電話。”馮志對著電話禮貌地說道。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后一個悅耳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了過來,語氣中似乎還有一絲怨恨和失落。
“我在平川市政廣場等你,到了打電話聯(lián)系。”雖然聲音悅耳動聽,但語氣卻是冷冰冰的,馮志沒想到周縣長讓自己前來聽一個女人的調(diào)遣,但這個女人,明顯不是他妻子的聲音。
馮志看到路邊的一個店里,在賣平川市交通地圖,就停下車買了一份,在地圖上找到市政廣場的位置,然后開著車趕到那里,把車停在一邊,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你到了?”那個女人在電話那頭問道。
“我在市政廣場東側(cè)的一輛車牌為XXXX的車里,是你過來?還是我來找你?”馮志還是禮貌地問道。
“我過來吧。”那個女人在電話中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過不幾分鐘,馮志就見一個秀麗的女子向自己走來,等到那女人走到自己的車旁,他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自己似乎面熟,只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
那女人拉開副駕座,坐出車里,看到馮志打量著她,略帶憂傷的眼神閃出一絲亮色,“馮局長,你不認識我吧,我是賀雪梅。”
聽到這話,馮志終于明白了身旁的女人是誰了,這賀雪梅是周幫成的秘書賀能凱的姐姐,在縣廣播局工作,自己有一次就看見她坐著周幫成的車,兩人往市里走去。
那次是周幫成在親自開的車。
難怪自己離開政府辦后,周幫成讓賀能凱接了自己的位置,只是這次周幫成讓自己到平川來,聽從賀雪梅的指揮,又是為了什么事?
賀雪梅大概看出了馮志疑惑的表情,不過她沒有回頭,而是直接說道:“馮局長,先到雅麗大酒店,我們先住下,休息一下。”
馮志一聽,立即準備查看地圖,賀雪梅說道:“不用查看了,你直接往前開,在下一個路口向右轉(zhuǎn),不到三百米就到了。”
馮志點了點頭,說了句好的,我聽賀姐的,然后發(fā)動小車,向前駛?cè)ィ灰粫海偷搅搜披惔缶频辏诰频瓯0驳闹笓]下,馮志把車停好,然后跑下去殷勤地替賀雪梅拉開車門,照顧她下車。
走到吧臺,馮志拿出身份證,訂了兩個房間,然后提著行李陪著賀雪梅上了樓。
兩個房間是緊挨著的,馮志替賀雪梅打開房門,賀雪梅走了進去,頭也不抬地對馮志說道:“進來陪我說會話。”
馮志進了房間,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賀雪梅把小包放在床上,然后呆呆地坐在那里,馮志看出她心情不好,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尷尬地坐在那里。
好在過了大約五分鐘,賀雪梅似乎回過神來,幽幽地看了馮志一眼,說道:“我比你大,就叫你小馮好了。你可能覺得奇怪吧,為什么周縣長讓你到平川市來?還有我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讓你來有什么事?”
馮志老實地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賀姐,周縣長雖然是我的領(lǐng)導(dǎo),但在我心目中,他卻是我最崇敬的一個人,他能讓我到平川來,我受感榮幸,你放心,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做好一切的。”
“我知道,如果他不是特別信任你,也不會讓你到平川來陪我了。”說到這里,賀雪梅的眼神里卻又有了幾分癡情的向往。
“小馮,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已有一年多了,他對我一直都很好,我知道我和他是沒有結(jié)局的,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是不能拋棄家庭和我結(jié)婚的,但我不后悔。”賀雪梅說到這里,眼神里竟然有一滴清淚流下。
馮志不知道說什么是好,要知道,周幫成和賀雪梅的事,在新原縣,似乎還沒有人知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明天你陪我到醫(yī)院去一趟,聽人說做了手術(shù)后,這人很虛弱,我是第一次做這種手術(shù),心里很害怕,你不會笑話我吧。”說到這里,賀雪梅的神情里,竟然有幾份羞澀。
馮志這時終于明白了,周縣長和賀雪梅在一起的時候,或許是措施不當,最后讓賀雪梅懷上了,賀雪梅是一個還沒有成家的女孩,論年齡,只比馮志大兩歲。
而新原縣很多人都知道,賀雪梅現(xiàn)在連男朋友都沒有,如果到新原縣去做人流的話,那還不鬧得滿城風雨,就算是到陽平市去做,也難保不會遇到熟人。
賀雪梅的大學(xué),就是在平川市上的,到這里來做手術(shù),被新原縣的人知道的可能性,那就小之又小了,只是周幫成作為一縣之長,自然不便抽出時間來陪同,最后馮志就被周縣長抓了差。
想清了這一切,馮志關(guān)切地對賀雪梅說道:“賀姐,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對了,你餓了吧,想吃點什么?”
“我在這里上大學(xué)的時候,經(jīng)常到一家叫家常飯的飯店吃飯,我們?nèi)ツ抢锍园伞!笨赡苁怯只氐搅俗约荷洗髮W(xué)的城市,賀雪梅有一種故地重游的感覺。
兩人開著車到了平川學(xué)院附近的家常飯餐館,馮志向服務(wù)員要了一個幽靜的雅間,然后賀雪梅點了幾樣菜。
在等服務(wù)員上菜的時候,賀雪梅感慨地回憶起自己在這里上大學(xué)的情景,馮志自然是忠實的聽眾,不時附和上兩句。
賀雪梅是周縣長的情人,馮志自然只能尊敬而不敢顯得太隨便。
吃過飯后,賀雪梅讓馮志陪著她在平川學(xué)院的校園里走了一圈,然后才余興未盡的回到酒店,各自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第二天,馮志陪著有些緊張的賀雪梅,到了平川市人民醫(yī)院,馮志跑到掛號處掛了號,然后陪著賀雪梅到了婦產(chǎn)科,看到賀雪梅進去后,他則靜靜地坐在門口。
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賀雪梅一臉通紅地叫馮志進去,然后遞了一張交費單,讓他去繳費,馮志跑下樓來,把費交了,然后拿著單子,跑回婦產(chǎn)科,遞給醫(yī)生。
隨著婦產(chǎn)科的大門關(guān)上,馮志在門外又開始等候。
其間,舒秀秀和何娟都打來電話,請示局里的一些不大不小的事,馮志交代了幾句,并告訴她們,說自己的事還沒有辦完,可能要遲兩天回去。
隨著房門的打開,那個慈祥的中年女醫(yī)生向馮志招了招手,馮志走了進去,那個女醫(yī)生向馮志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后,馮志扶著雖然虛弱但一臉通紅的賀雪梅,向女醫(yī)生說了一聲謝謝,然后兩人下樓,坐著車回到雅麗酒店。
接下來的兩天,賀雪梅就在雅麗酒店休息,有什么跑腿的,就讓馮志去做,通過兩天的接觸,兩人也算是熟悉了,賀雪梅喊馮志小馮,也喊得很自然而親切,至于馮志,則是賀姐賀姐的叫。
賀雪梅的身體稍微恢復(fù)后,在賀雪梅的一再要求下,馮志打電話向周幫成請示后,就開著車和賀雪梅回到了陽平市。
舒秀秀接到馮志讓她派車接自己的電話后,立即通知朱超,開著那輛藍鳥,來到市里,馮志坐上車后,對朱超說道:“小朱,把車開到濱江賓館,廣播局的賀主任說要搭便車。”
朱超點了點頭,把車開到濱江賓館,馮志給賀雪梅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賀雪梅就挎著小包走了出來,馮志打開車門,讓賀雪梅在后排坐下,然后自己挨著賀雪梅坐下。
一路說著話,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新原縣,馮志讓朱超先把賀雪梅送到廣播局宿舍的樓下,等賀雪梅下車后,兩人才回到局里。
到了辦公室,馮志剛坐下喝了一口茶,舒秀秀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門口。
“馮局長,你回來了,我把這兩天的工作向你匯報一下。”舒秀秀恭敬地向馮志說道。雖然這兩天局里的事,舒秀秀已在電話中向馮志進行了匯報,但現(xiàn)在局長回來了,當面匯報還是必要的。
這是一種態(tài)度。
“馮局長,前兩天客運站向運管所反映,說有不少面包車在路上載客,已嚴重影響了運輸公司的業(yè)務(wù),現(xiàn)在經(jīng)營班車的,每天都在虧損,要求運管所加大對這些無證運營的面包車的查處力度。田局長到市醫(yī)院治病去了,何副局長讓辦公室通知運管所處理一下,鐘可達所長帶著人巡查了一圈,可是這些面包車好像是事先得到了消息,竟然一個也沒有查獲……”
馮志聽了,不由皺起了眉頭,這班車和面包車爭客的事,由來已久,但這非法運營,查起來卻很難,不過,如果這面包車真的鬧得太不像話了,不去查處一下,也是不行的。
“你通知運管所的鐘所長,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馮志決定找鐘可達談?wù)劻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