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曉白當然不必感恩戴德,以她背后的實力,就算是若宇庭知道了也會忌憚三份。
這并不是說沐曉白家底實力比若家堡強,而僅僅是因為沐曉白的家并不是家,而是一個組織,一個專門做殺人買賣的組織。盛傳有云“輕舞羅裳拋水袖,血濺八方不沾衣”,說的便是這沐曉白的“家”,輕衣門。
覺醒大陸除了王室與四大家族共同駕馭整個大陸外,還有三門兩宗也是極為強橫。只是這三門兩宗門人很少在大陸上走動,是以知著甚至少。可是處于若宇庭這等級別的人,卻是沒道理不知道這股強大力量的存在。
三門兩宗可以說是亦正亦邪,但極少正派行事,常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以多為詬病,為諸多所謂名門大家不恥。三門兩宗門人不多,但并不表示實力不濟,要知道像這種亦正亦邪的勢力,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沒有絕對的實力哪敢囂張?三門兩宗經久不衰,自然是有它賴以存活的本錢。單只是沐曉白這一類年輕一輩,也已稱得上是整個大陸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她雖算不上正面戰斗實力強橫,但術業有專攻,要知道沐曉白擅長的是一擊必中的暗殺,可不是硬碰硬的沖殺。
純以實力論之,三門兩宗即便對上四大家族也是不遑多讓。所以四大家族即便知道有這種亦正亦邪的勢力存在,也無法將其招為己有或者除之后快,只得睜只眼閉只眼,聽之任之。當然,還有更重要原因是,沒有人知道三門兩宗具體在什么地方,正所謂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四大家族又何必去招惹這種敵暗我明,防不勝防的人?連四大家族都忌憚而默許存在的強大勢力,更何況是若家堡,所以即便是若宇庭如果聽到沐曉白的家世背景也心存畏忌,但并不表示若宇庭怕她輕衣門,相反,若宇庭并不怕它。要知道,大陸上有興趣找輕衣門報仇的可以用一呼百應來形容,還沒有哪個輕衣門門人敢在眾目睽睽下自報家門的,既然不知,何來懼怕?
沐曉白當然也不會把她的家世背景當作招牌頂在頭上招搖過市,作為一個殺手組織,她們沒有朋友,有的,只是紅了眼尋仇的敵人。
這三門兩宗除了沐曉白所在的青衣門,還有夷陵傀門和萬樓門,兩宗便是花澗宗與苦禪宗。
輕衣門既以輕衣為號,所以輕衣門中多是女子,而且是漂亮女子,非常漂亮的女子。夷陵傀門同輕衣門一樣,也是做殺人買賣的。不過與輕衣門不同的是,傀門多是年輕男子,面無表情的年輕男子。傀門的人擅忍,能忍人之不能,是真正的冷血無情。“忍客無心”說的便是傀門,作為真正的殺手,感情是廉價品,因為感情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玩樓門也是做買賣的,不過萬樓門與輕衣門和傀門不同,顯然他的業務更大,更廣。只要能賺錢的買賣玩樓門都做,不光殺人,就連救人的買賣也做,只要對方付得起錢。“山外青山樓外樓”說的便是這萬樓門,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能做的。
這花澗宗與苦禪宗完全是兩個極端。花澗宗強調真性情,率性而為,追求大致大情,而苦禪宗則強調苦其筋骨,勞其心智,滅情鎖愛,無性無情。是以花澗宗門下弟子多狂人,而苦禪宗門下多悶聲。
不過三門兩宗雖然常被人拿來與四大家族品頭論足,不過與四大家族不同的是,三門兩宗之間甚少往來,花澗宗與苦禪宗自不必說,兩者之間奉行有著根本的差異,不可能合拍,而三門之間卻是利益第一,在利益沖突的情況下,又哪有交情可言?所以三門兩宗雖然常被誤認為是同四大家族一樣相互存在的,實則卻是各自獨自為政。
因此沐曉白與眾人一起時從不參與類似“家族”“家庭”一類的話題,甚至動手之際也是能少出手就少出手,免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自測試以來,姬仲、花淼等人也甚少見沐曉白出手,還只道是她近身戰斗能力不強所致。當然事實并非如此。
所以沐曉白的冷不光是來自她本身的傲,也不只是她體內封印的冰心青蓮散發的氣息,更包含了殺手這一古老行業最基本的素質,沒有感情。不過,姬仲的出現如同石入春塘,激起陣陣漣漪。對從未經歷過男女情愛的沐曉白來說,當然不知道這種特殊的情緒所謂何物。
對于這個特殊情緒的到來,沐曉白是又恨又愛。恨的是由于這個情緒的讓自己失去了平日的慣有的冷靜,但又是這情緒有時候讓她莫名的興奮和高興。她當然不知道何為情愛?對于一個殺手來說,情愛是種包袱,它不但能影響你的決定,影響你的行為,甚至會斷送自己的命。 所以沐曉白從小就被教育得無欲無情,可哪曉得才與姬仲眾人呆了沒多久,十幾年的“冷功”就給破了。沐曉白有點心煩意亂,長這么大以來,雖然每天都被限制在輕衣門里足不出戶,可是倒也沒什么煩惱。但自從認識了姬仲后,卻多出了些不由自主的煩躁……
夜,安靜的夜。可這安靜的夜,卻不安靜。
屋里一個人影不停的走來晃去,只聽得屋內人輕輕的嘆了口氣到“我為什么老是想著他呢?真奇怪”
說這話的正是沐曉白。
這沐曉白被情緒困擾得有點煩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么心里老會想這一個人,這個人當然便是姬仲。
另一邊的屋內也不安靜,來若家堡已經是兩天了,可是遲遲沒有聽到若軒提到他師傅的事情,花淼內心隱隱犯急。要知道,如果真有若軒之前講到那種無形壓力的功夫,對花淼最后取得覺醒者稱號絕對是提高很大的機率,所以他能不急嘛。
姬仲也沒睡著,正躺在床上**。想起這幾天同沐曉白的接觸,不自然的發出會心一笑,但轉念一想到家族中興的事情,原來輕松的心情頓時被打散。畢竟這個壓力已經伴隨了他十六年,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想到接下來的最后一場測試,姬仲不由的坐了起來,打算抓緊時間強化修煉一番。
若軒此刻也沒有睡,不同的是,此刻若軒的屋內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一老一少兩個人,年齡稍大的卻不是若軒的父親若宇庭。但見此人儀表不凡,氣宇非凡,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貴公子的氣質。正在對若軒說著什么,說話的聲音很輕,也很慢。那慢條斯理的話語總給人感覺好像他對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也好像從來就沒有什么事情能讓他著急一般。他當然不在乎,對于生活在權利頂點的他來說,確實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在乎,此人不別人,正是趙家二公子,趙無咎,也就是若軒的師傅。
在趙無咎的面前,若軒顯得異常尊敬,連坐也不敢隨便,把背坐得挺直,恭敬的聽著趙無咎的問話。原來趙無咎正在詢問若軒受傷的經過。要知道若宇庭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知道若軒受傷了,得不得到覺醒者稱號不打緊,那稱號對于一般人來說是炙手可熱,但對于若家這樣的家庭來說,無非只是錦上添花的小玩意罷了,比較起來,還是若軒的命更寶貴。待到接待完姬仲等人后,若宇庭便趕緊吩咐下人去請若軒的師傅,也就是趙無咎過來了。
趙無咎早就到了,只是一直未曾露面。他的身份太過特殊,不光是若軒的師傅,更是趙家二公子,他的動向很容易讓人牽扯到趙家的動向,所以趙無咎對自己的行為很是謹慎。是以直到入夜待得眾人安寢,趙無咎才與若軒碰上面。而此時屋內的二人正在敘述受傷的經過。
只聽得趙無咎用他特有的緩慢語調說著“還不錯,吃一塹長一智。以你現在的實力擊敗在巔峰實力的一星覺醒者,也算是不錯了。”聽得師傅的贊許,若軒略微有點興奮的說道“那個家伙看著樣子五大三粗的卻沒想到還會使詐,師傅教我的時候從不使詐,我一是不覺吃了個虧,后來就學乖了,我也跟他來個聲東擊西。”
趙無咎默默的點了下頭,表示認同若軒的說法。他當然不會使詐,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根本犯不著,但卻忽略了若軒現在的實力還很有限。趙無咎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說道“明天我教點東西給你,也讓你多分保命的把握。本來我只當這個勞什子的測試算是你這個階段的實戰鍛煉,沒想到還有點意思。”
聽到師傅要傳授技藝,若軒雖然高興,但卻沒有忘記花淼之前拜托自己的事情,于是說道“師傅,我想問您一件事情”
“說吧”趙無咎還是那種緩慢的語氣。
“我有幾個朋友同行,不知道師傅可否一并指點一下他們”若軒試探的問著。
“那就叫上明早一起吧”趙無咎爽快的答道。
其實不用若軒開口,早在趙無咎來到若家堡時若堡主早已經故意同他提及過與若軒同行的少年。趙若宇庭知道,如果趙無咎愿意順帶指點一下三位少年,姬仲花淼和沐曉白只會與他若家堡的關系當然會更近一層。
趙無咎當然明白若宇庭的心思,不過他也不道破,反正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之事,讓若宇庭賣個人情給三人也無所謂。
夜,依然是安靜的,至少今夜如是。
******************************************************************************************點擊突破3000了。無過謝謝大家的支持,繼續求點擊,求收藏,求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