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大陣若無陣,姒子進陣的第一感覺,就是神奇!
境隨意動,意由心生。
原來所有的高階陣法,都能幻化萬千場景。
不過,在和白墨同處一陣的情況下,能夠主導意境的顯然是白墨。
“你、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姒子看著眼前紅錦喜幔的喜房,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白墨微微眨了下盯著姒子的眼,從失神中慢慢緩過來。
“姒子丫頭,你和冰兒真的太不一樣了。”他忽然又提了冰兒,讓姒子心里沒來由地產生一種抗拒。
她強自壓下心頭的莫名情緒,笑道:“怎么個不一樣?”
白墨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姒子的臉,道:“除了這張臉,什么都不一樣,不對,就連這張臉也不一樣。”
話落,他又默默地俯過身來。
姒子深吸一口氣然后翻了個大白眼,毫不猶豫地一把將白墨推開,白墨臉上的笑意慢慢變得戲謔,姒子見此越發地覺得惱了。
白墨意識到姒子真的有些氣了,這才收起笑意,看著她正色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話,你可知我有多慶幸冰兒選擇了玉銀么?因為若非如此,我又怎會遇到你。”
姒子被他嚴肅的語氣說的心里一驚,卻是沒有應聲。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么?”白墨忽然憶起往昔問。
姒子點點頭,她當然不會忘記,這個魔頭,就是借著她體內的魔氣才逃出了禁地!
“如果換做別人,肯定已經被我殺了。”白墨說得云淡風輕。
姒子心里猛地緊了一下,轉而又撇撇嘴道:“你一眼就看出了我是玉髓冰骨之體,想讓我當你的魔爐鼎。當然不會殺我。”
“爐鼎,呵……”白墨笑著揉了揉姒子的腦袋,“你看我像是需要爐鼎的人嗎?以我的修為。你若不結嬰,對我而言根本無用。而我當時心里只給了你十年時間,你覺得我是真心要拿你當爐鼎嗎?”
姒子腦子微微混沌了一下,那時候他是說給她十年時間,卻不是說要她當爐鼎,而是跟她定情來著……
“傻丫頭,在我恢復上一世的記憶之前,你就住在這里了。”白墨忽然捉住姒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那是我也始料未及的,十年,我用十年時間把自己的心丟了。”
姒子聞言心神蕩漾了一下。看著滿眼的紅,心里不禁嘀咕一聲:這氣氛也太不對勁了!
“我說了這么多,你是不是該說點什么?”白墨攫住她下顎,強迫她看著他。
姒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嚅囁道:“你是來破陣的還是來談情說愛的?”
白墨眉梢也忍不住挑了一下。道:“談情說愛,順便教你破陣。”
姒子額頭青筋狠狠地一跳,道:“我現在能不說話嗎?”
白墨用力地揉揉她的發,笑道:“不說便不說吧。”
話落,姒子眼前立馬一空。處處紅光的喜房立時變成古舊的塔城,卻又像是一個巨大的法陣,里面融合了各種小的陣法。
“這就是塔內遺留下來的第一個古陣,也是整個崇圣塔最厲害的古陣。”白墨抬手一指,巨大的光像一個洞口,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他眼瞳漸變紫色,目光在那處光口游移,看來好一會兒之后,他才繼續道:“這陣法一共分為四重,第重,是普通的五行殺陣,進去之后,你只需要一關一關地運用自己的實力破解陣法,運氣若好,你會找到不少好東西。”
姒子惡寒了一下,所謂無五行殺陣,就是各種屬性的攻擊陣法的合稱,這世上陣法種類不知凡幾,她并非每一種都見識過,而且這地方她連進都進不來,就連陣口都是白墨指出來的,里面的殺著有多厲害可想而知,哪里就有白墨說得那樣輕松。
白墨看了她一眼,見她在琢磨,他便停了一下,等姒子回神之后,他接著道:“這陣法的第二重,叫七欲守神,此陣主喜,換言之,你在里面看到的都會是你內心最想看到和得到的,你若真的因此動了歡念,便會心神失守,弄不好會神智被吞,最后元神受創。”
姒子聽著心里打了個突,但聽解釋,她就知道這陣法的厲害之處了,所謂喜念,幾乎與人的七情六欲都有關系,怒得息、哀得慰、懼得消、愛得愿、惡得除、欲得填,這些無一不生喜,而人,即便是圣人,也很難逃脫這七情的束縛。
“難怪能成為崇圣塔最厲害的陣法!”
“這還不算什么,真正厲害的,是這陣法的第三重。”
“第三重是什么?”姒子忍不住問。
白墨買了個關子,道:“你知道人最怕的是什么嗎?”
姒子想了想,道:“自己的弱點?”
白墨搖搖頭,道:“答對了一半,人最怕的,往往是自己無法控制的東西。”
姒子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問:“那此陣的第三重有何奇妙之處?”
“人有五靈,心、念、意、智、神,心若無法掌控,便生邪念,邪念生惡意,惡意生壞智,壞智終引元神生魔,這陣法的第三重,便是正道與歧道,一心生善,則步步善,一心生惡,便步步歧途。”
姒子心神都為這精妙絕倫的陣法所震懾,等震撼完之后,她忽然想到什么,挑著眉梢問:“你真的是魔界中人嗎?怎么說起仙道界的東西這么順口?”
白墨展顏笑笑,道:“你是仙道中人,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替你知道。”
姒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和他貧嘴,問:“那第四重呢?”
白墨目光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他這一猶豫,姒子的好奇心就泛濫了,磨到最后,白墨依然沒擰過姒子那充滿“求知欲”的的目光,道:“這最后一重陣法,叫滅魔。”
只是聽名字,姒子就覺得不用再解釋,這最后一重陣法,想必是為第三重而設,若是真的有闖塔的修士在陣法第三重走火入魔,那么他就會永遠被留在陣法的第四重。
“怎么樣,敢不敢闖?”白墨笑問。
“進都進來了,有什么不敢的!”姒子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一股子拗勁好像無處發泄。
白墨倒是很欣賞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雖然有時候也覺得無奈,不過正是因為她膽大,才越發散發出驚艷之意。
“既然如此,我們就進去玩玩。”
話落,白墨飛身而起,帶著姒子直接撞入那道強光之中。
霎時間,姒子如同掉入了漫漫無際的大森林,周圍除了樹,就是樹葉。
白墨已不是白墨,而是魔尊本態,他一身紫衣光華,身體周圍還有一圈紫光,腳不沾地,行不靠路,好像游離在陣法之外,姒子則不同,她兩腳踏踏實實地踩在地上,只要稍稍一動,周圍的陣法就會被觸發。
“按照我剛才說了,這個五行殺陣里面一共有金、木、水、火、土五個陣法,當然,有沒有異屬性陣法我就不知道了。”魔尊淡笑而立,那層紫光就像是一個高階的隔離陣法,讓他根本就沾染不到任何靈氣,更不談被陣法襲擊了。
姒子白了魔尊一眼,他的意思,就是這個五行殺陣里面可能不止有五個陣法,還或許會有異靈根陣法的存在,遇上冰系和風系的陣法還好,若是遇上雷系的陣法,那可就算是倒霉透頂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姒子曼聲嘀咕一句,立馬取出一些金系的符箓,飛身砸向周圍一丈之地。
那宣箓乍一落地,便發出“嗖嗖”的聲響,姒子腳踏石頭手執跑跑,眼見數條藤蔓游蛇一般沖來,姒子邊斬邊避,以劍氣抵御周圍激蕩的木靈氣。
白墨的眼中劃過一抹憂心,姒子這種打法,全然局限在方圓一丈之地,僅僅只是能自保而已,而這種大的五行殺陣,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其他小陣被觸發,姒子定然捉襟見肘。
果然,姒子的舉動很快就引來更多的活藤,那蓄藤,有許多都是來自丈外之地。
“果然不能小瞧了這陣法!”姒子在四方靈氣撲面而來之時,已經感受到了靈氣帶來的威壓,但緊接著她就再次一驚,已經被眼神的事實嚇得說不出話了。
那些強壓而來的靈氣,除了木靈氣,竟然還有金、水、火、土四種靈氣!
“怎么會同時觸發了五個陣法!”姒子大呼一聲看向白墨。
白墨很淡定地挑眉,道:“我早就提醒過你,不是嗎?”
姒子額頭青筋直跳,白墨說提醒過她,可是他沒說過五靈殺陣會直接演變為五殺陣,若是真的五陣齊發,那么最后的結果,就是可能演變出異靈根陣法,無殺陣會在演斗中變成八殺陣!
“騙子!”
姒子不客氣地大罵,將戒指里所有的符箓全部掏了出來,不等靈氣逼近,她就主動上前灑出一部分中階符箓。
一時間,整個陣內火石飛沙如風,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