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敲了兩下門,里面都沒人回答,季秋也開始著急了。
“公主啊,您有什么火氣就發出來啊,您別這樣啊。”
小可急的都要哭了,她說完又是狠狠的一鞭子甩在趙公子的身上,趙公子疼的一抖,房間里還是沒有動靜,季秋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你們都在這里等著,我進去看看吧?!?
季秋說完就走到房門口敲了兩下門,里面還是沒有動靜,無奈之下,季秋只能讓人把門撞開。
她走進門就看到靜雅癱坐在地上,頭上的發釵掉了一地,臉上的妝容也花了,因為一夜沒睡她的雙眼都紅彤彤的,看著格外可憐。
“讓他們將門關上,我只想靜一靜。”
靜雅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身上散發著威嚴,外面的人不敢猶豫,趕忙將門關上。
陽光被擋在外面,這間房立馬就暗了下來,季秋看著坐在地上的靜雅也覺得心中不忍,從椅子上拿了一個墊子放在她面前,靜雅看了她一眼,之后苦笑一聲。
“其實我不是因為趙公子才變成這樣的,我是因為昨日看到你們成親,我心情真的不好,很不好?!?
靜雅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敵意,她靜靜的坐在這里,肌膚慘白如雪,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中閃爍著淚花,看著楚楚可憐。
“那你準備如何???”
季秋將她拉起來一些,將墊子放在她身下之后才讓她坐下,然后也拿了一個墊子坐在她旁邊。
從前互相看不順眼的兩個人現在居然能坐在一起聊天,季秋也覺得挺匪夷所思的,她想起之前傳來的消息,也許靜雅是真的改變了。
“你們都成親了,我還能如何啊?若是從前的話,我就算拼上這條命也會阻止你們,可父皇忽然病中,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這個世上除了父皇再也沒有人會護著我了,若是我成親之后一直被他欺負,被他欺負一輩子,要怎么辦?”
靜雅并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她只是太喜歡方天朗了,可凡事都有一個度,她不能容許自己的未來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季秋倒是開始欣賞她了,靜雅從來那么傻那么固執,能看透這一點倒也是好事。
“那你今日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你明明知道,如果你在甘沛縣出了事,我們都難逃關系?!?
“也不是我想這么做,只是忽然間覺得撐不住了,也算那個趙公子倒霉?!?
靜雅冷笑一聲,那趙公子只是給了她一個發泄的理由罷了,季秋愣了一下,到沒想到她居然這么輕易的就承認了。
“那你準備怎么辦?”季秋問了一句。
靜雅雙手撐著地面,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地上站起來,這樣做了一夜實在覺得不太舒服。
“回京城,你能做到的我也可以,而且我會比做的更好,就算你和方天朗成親了,我也會把你當做我的對手,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的?!?
靜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恬淡的笑容,季秋只覺得她好像忽然想明白了,心里也覺得高興。
翌日,方天朗和季秋還有方老爺子他們都要回京城去了,成親是件大事,怎么能不告訴王家的列祖列宗呢?
一行人在一起趕路到不覺得孤單,靜雅的馬車永遠是他們中最招搖的那個,她去的時候倒是沒發現,回去的時候總覺得不妥,后來她為了避免別人議論,就想了一個好辦法,她總是將季秋叫到車上。
季秋本來是不想乘車的,她覺得騎馬又涼快,還能看看外面的風景。
更重要的是還能和方天朗聊聊天,但每次她剛剛上馬,小可就陰魂不散的走過來,一臉嚴肅的道:“方夫人,公主請您過去一趟?!?
方天朗對她的這個稱呼非常滿意,所以前幾次他是忍耐著沒有發火,可次數多了,他就覺得小可和靜雅是故意整他的,每次看季秋從自己身邊離開,他臉上的肌肉都抖了兩下,季秋回頭朝著他笑了笑。
在路上的這幾天過的實在不太好,季秋到了靜雅馬車上,她也是好好招待,每次和她討論的都是怎么做生意的事情,圣上已經將京城的農貿市場交給她來掌管,她還想從季秋那里取取經。
這一路上她們二人聊得倒是不錯,靜雅都快將方天朗給忘了,對季秋的感情也是越來越深。
回到京城之后,除了靜雅,一行人都來到王家老宅,方天朗和季秋來得到祠堂給王家列祖列宗上香,方老爺子在看到王墨牌位的時候,淚水忍不住從臉上滑落,方天朗和季秋在牌位前磕了三個響頭。
離開祠堂之后,大家的心情也都很壓抑,方老爺子長嘆一聲。
“你們日后準備留在京城嗎?”
他看了一眼方天朗,雙眼中盡是無奈,他知道方天朗已經長大了,他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什么事也都用不到他來管了。
方天朗看了一眼面前的季秋,笑著道:“我準備和她回甘沛縣,我還是喜歡那里的日子,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和秋兒會經?;貋砜纯吹摹!?
明明是剛剛回來可卻弄得跟要分離一樣,方老爺子嘆了兩聲:“不管怎么樣這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靜雅回到宮中,臉上的笑意還沒完全褪去,她就在宮里見到了另她氣惱的一面。
冥盞手中拿著馬鞭,正在一位她宮中的奴才,靜雅是這宮中的小霸王,是圣上都不想得罪的人,她身邊的宮人平時耀武揚威慣了,可卻沒一個人敢說,別說用馬鞭抽打了,靜雅的臉色當時變得難看。
“你是誰?憑什么在這宮里打人?”
她現在已經在壓制火氣了,若是從前的那個脾氣,恐怕要和冥盞決一生死了。
冥盞自然知道她的身份,撫摸著手中的馬鞭,目光中盡是不屑:“這小子得罪我,我自然要教訓他了,你舍不得了?”
她最近心情不好,給方天朗和季秋送完新婚禮物之后,本來想回大釗的,可不知怎的就又回到了這大原,厲王說什么也不讓她離開,就將她待在身邊,今日厲王進宮她也跟著留在宮里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我面前這么放肆?”
“她是大釗的冥盞公主,也是你未來的皇嫂。”
不知何時,太子忽然出現在靜雅的身后,他目光嚴肅,顯然是對靜雅的態度不滿。
他是廢了好大的勁才將冥盞留在宮中的,若是被她氣走了可怎么好?靜雅看二人眉來眼去就全都明白了,心里冷笑兩聲。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圣上他……”
小太監的聲音在宮中回蕩,厲王聽到這話也顧不得別的,趕忙朝著圣上寢宮走去。
他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圣上已經駕崩了,整個皇宮中都是一片哭聲,靜雅更是在寢宮里暈倒了幾次,她剛剛習慣有父親在身邊陪伴的感覺,可他卻走了,她怎么能接受的了這個現實呢?
圣上駕崩,太子繼位,一切都顯得名正言順。
太子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大釗的冥盞公主為皇后,但很可惜,在圣旨下來的前一晚,冥盞就已經離開京城。
這封圣旨終究也沒有送到大釗,交到冥盞公主的手里,而是由圣上獨自收著,他登基為皇。季禮和路一凡成為了他身邊的得意助手,本來前一個月是學子的殿試,但圣上卻免了季禮的殿試,直接封他為從三品侍郎。
季禮從小寒窗苦讀,這么多年終于看到了收獲,這個好消息也很快傳回了甘沛縣。
季山因為此事高興了幾天都沒睡著,還去陳氏的墳前念叨了幾遍,季家的這幾個孩子終于都有出息了,他也算是對陳氏有個交代了。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過去一年,季秋就是在去年的今天嫁給方天朗的,現在二人生活美滿。
二人已經決定留在甘沛縣,到了一些重要節日的時候,方天朗和季秋在回京城。
這一年來,兩個人的感情也越來越好,雖然季秋的身子一直沒動靜,但兩人都不覺得著急。
轉眼間又過了幾個月,今年的冬天很冷,季冬和梁煜也帶著孩子回來過年,梁煜的至親都已經不再了,他很喜歡和季家人在一起的感覺,季山看見小外孫子更是愛不釋手,一定要天天抱著。
“澈兒,你快些下來,爹抱著你,不要累到外公了?!?
梁煜也實在看不下去了,女眷們正在隔壁包著餃子,季安和季禮看著季安家的兩個孩子,季山就抱著小外孫子。
“澈兒喜歡外公。”
梁澈眨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季山,季山也覺得無奈,呵呵笑了兩聲。
“我身子還好,澈兒喜歡叫抱著就抱著吧,等你家那丫頭在大一些,我就抱那丫頭了。”
并不是季山偏心,季冬和梁煜能回來的時間并不多,他也不能經常見到澈兒,現在能見到自然要多抱一會兒了。
梁煜笑了笑也不說話:“那丫頭倒是皮得很,長大后可能比澈兒還要淘氣呢?!?
季冬在生下澈兒之后,果然如梁煜所愿生了一個女兒,現在梁煜和季冬是兒女雙全,看著都覺得羨慕,
也許是因為有了孩子的緣故,梁煜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兩個孩子雖然有時淘氣,但他都是寵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