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侯爺捂著胸口,痛不欲生,生兒子做什么,搶他的家產(chǎn),還要搶他的爵位!
好在他有遠見,這兩個,他哪個都沒有養(yǎng)過,一天也沒養(yǎng)過!
想到這里,霍侯爺?shù)男睦锝K于好受一些。
紀勉冷眼旁觀,冷不丁扔出一句:“想想白養(yǎng)的那三個。”
白養(yǎng)的那三個?
這是霍侯爺心里的痛!
難怪紀勉在飛魚衛(wèi)一待就是幾十年,捅人專捅心窩子,太狠了!
那三個,還真是白養(yǎng)了,個個養(yǎng)得油光水滑,人模狗樣,到頭來哪個都不是他的種。
正如紀勉所說,想想白養(yǎng)的那三個,再想想親生的兩個,霍侯爺心里的那口怨氣,沒了!
“你先別走,替我把折子送到宮里。”
霍侯爺大手一揮,姑娘們半怨半嗔地退了出去,霍侯爺笑道:“老紀,羨慕我吧。”
紀勉冷哼:“羨慕你有霍譽那樣的兒子。”
霍侯爺?shù)伤谎郏娌粫f話。
霍侯爺坐在書案前,很快便寫好奏折,吹了吹,見字跡干了,卷起來遞給紀勉:“你可以走了。”
紀勉接過折子,連個眼角子也沒給他,轉(zhuǎn)身便走,剛剛走到門口,霍侯爺又把他叫住:“告訴霍譽,只要我還活著,這座侯府就是我的,他愛住哪就住哪,就是不能搬過來。”
只要想想霍譽帶著老婆孩子一大家子搬進侯府,霍侯爺就生不如死。
到時候又是兒媳婦又是孫子孫女,他還怎么帶姑娘們回來?
以前,是他沒給,可現(xiàn)在他一下子給出了三成,以后還有一成,有宅子有鋪子有莊子,霍譽如果還想搬進侯府,那就是和他有仇!
折子送進宮里,皇帝看完就樂了,霍侯爺不但寫了請立世子的折子,還求皇帝收回之前給霍家的恩蔭,當然,理由冠冕堂皇,深明大義。
幾日后,圣旨下,封霍譽為長平侯世子,同時,將給霍誓的恩蔭收回,既然不是霍家子孫,也就無權(quán)享受皇帝給予霍家的恩寵。
與圣旨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冠服。
遠在鳳翔的霍譽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是長平侯府的世子了。
此時,他正在審問夏初棠。
夏初棠是在距離鳳翔百余里的郿縣找到的,這大半年來,她一直住在這里,剛到郿縣時,她的貼身丫鬟落水死了,常渺給她買了兩個新丫鬟,接著,便說有戶人家的小公子要請西席,他過去看看,讓她在郿縣等著,等他在那邊安定下來,便過來接她。
夏初棠不是傻子,起初那兩個月,她是安心等著,可是接下來,她越想越覺得奇怪,兩個月了,常渺早該安頓好了,可為何沒有回來接她,而且就連家書也沒有。
她便說要回鳳翔,可那兩個丫鬟不讓她走,她這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丫鬟竟然身懷武功。
接下來的幾個月,夏初棠一直在想辦法與娘家聯(lián)系,無奈那兩個丫鬟看管很嚴,夏初棠沒有獨自出來的機會。
她們住的房子是租來的,有一次,她嫌丫鬟做的面條不好吃,一定要自己親自下廚,并且點著了灶間,火光熊熊,左鄰右舍過來救火,丫鬟不得不打開大門,火勢不大,很快便撲滅了,夏初棠趁亂將一方帕子塞在一個半個小子的衣裳里。
那孩子回到家,發(fā)現(xiàn)棉襖里有條帕子,帕子上用血寫著“報官”二字。
孩子真的把帕子送去衙門,衙門覺得這事很邪乎,原是不信的,可是去了那家一看,原本住在那里的一主二仆都不見了,就連房東也不知道她們什么時候搬走的。
也正是這個時候,飛魚衛(wèi)要求鳳翔各級衙門協(xié)同尋找常渺和夏初棠的文書送了過來。
雖然飛魚衛(wèi)找的是一男一女,一丫鬟一小廝,而郿縣這邊,根據(jù)房東據(jù)說,最初租住房子的就是一對年輕夫妻和兩個下仆,后來丫鬟死了,男人帶著小廝離開,這里便只有那位太太和新買的兩個丫鬟居住。而夏初棠的年齡,也與郿縣那位太太吻合。
飛魚衛(wèi)和縣衙在全縣暗訪,終于在一戶偏僻的院子里,找到了被軟禁于此的夏初棠。
那兩個丫鬟也全部落網(wǎng)。
當天晚上,三人便被送到岐山,霍譽親自審問,兩個丫鬟起初還硬撐著,后來其中一個受不住酷刑,終于招認。
她們是錢爺?shù)娜耍蓙韰f(xié)助常渺。
常渺去了震北大將軍府,不方便帶著夏初棠,又擔心留夏初棠在鳳翔,會令飛魚衛(wèi)懷疑,于是便騙她來郿縣,殺死夏初棠原本的丫鬟,換成現(xiàn)在這兩個。
好在這兩個丫鬟身份低微,又遠在郿縣,狄十五郎身份暴露,常渺逃跑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否則,夏初棠只有死路一條。
這大半年來,夏初棠幾乎每天都在想關(guān)于常渺的事,現(xiàn)在得知常渺竟然和海盜勾結(jié),還卷進了京城的大案,夏初棠大張著嘴巴,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她和夏紅云不同,從她剛剛記事起,她就是叛臣之女,受盡欺凌,好不容易等到父親回來,平反昭雪,她剛剛過了幾天大小姐的日子,便被嫁給了常渺。
當時有很多上門提親的,可是父親卻執(zhí)意把她嫁給常渺。
夏初棠不敢去深思父親究竟知不知道常渺的真實身份。
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可如果知道呢?
夏初棠哭了一會兒,她還有娘,有哥哥,還有嫂嫂和侄子們,以前那么苦,大家都熬過來了,現(xiàn)在更不能退縮。
“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一天后,霍譽根據(jù)夏初棠的交待,找到了常渺和她在來郿縣的路上,借宿過一夜的那戶人家。
抓捕了那家的父子兩人,根據(jù)當?shù)乩镎榻B,這一家人總共五口,是一年前從關(guān)外搬過來的,說是想來西北做生意,置辦了宅子,將戶籍落在他們鎮(zhèn)上。
這一家,和那兩個丫鬟一樣,并非是錢爺派給常渺的,而是夏南風的人,除了被抓獲的兩人以外,另有三個,接到緊急命令,護送常渺南下。
霍譽又根據(jù)那家父子的口供,飛鴿傳書,讓飛魚衛(wèi)各衛(wèi)所沿途堵截,一個月后,常渺在一條渡船上被活捉歸案。
明威將軍夏南風參與此案,事關(guān)重大,但經(jīng)霍譽調(diào)查審問,夏太太以及夏南風的三個兒女并未參與,因此朝廷下令,讓霍譽押送夏南風及女婿常渺進京。
霍譽接旨后立刻摘了夏南風的官帽,上了枷鎖,和常渺一起關(guān)進囚車,不做片刻停留,便準備往京城去。
“譽哥哥,你等等,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