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靠近,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有女子破鑼一般的聲嘶力竭的嘶啞喊叫聲:“我求求你們了,帶我去見孟公子吧?”
她那身形顫顫巍巍,額頭上還頂著一塊退燒的布巾,難不成她昨晚在門外等了一夜,這才感染了風寒,發了燒的,不然如何解釋她現在還在孟府的事實?
那丫鬟也是面色不好看,指著她怒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家公子都成親了,你還陰魂不散的糾纏他,你存的什麼居心?你如此念念不忘,當初你做什麼去了?”
這一記無疑就跟利箭一般,刺中白玉蘭的心臟,讓她深受重傷。
她又哭又笑,又是捶地,又是掐自己大腿的癲狂樣子,讓人看了渾身打顫:“讓你們公子過來,他若不來見我,我就死給他看。”
對她這種無理取鬧的威脅,那丫鬟也是扶額,一臉頭疼:“行了,你都喝了藥了,一時半刻也死不了,快點走吧,我們公子可不想你死在這孟府,這很晦氣。”
無論丫鬟怎麼拉她拽她,白玉蘭就是哭鬧著不走,這樣死皮賴臉的行徑跟潑婦有什麼區別?
直到她聽見丫鬟喊的那聲:“夫人。”就跟被閃電劈中了一般。
她擡頭看到一個陌生美貌的姑娘,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原本蹲在地上的人變成跪的姿勢,抓著樑如玉的裙襬道;“夫人,求你了,讓我見見公子吧?”
樑如玉一時間各種愁緒在心頭,昨晚沒看到人,沒什麼感觸,這會看到這麼一個乾瘦的人,臉上的輪廓依稀能看到往日的風采。
一個美人淪落到這種地步,也是可憐,關於他們的往日,樑如玉一知半解,難受的同時又想窺視全部的真相。
“你,就是昨晚那個?你找玉清還有何事?你們都分開了,就給彼此留一點念想,何必要弄得這麼難堪?”樑如玉扶了她一把,讓她顫顫巍巍的起來。
兩人平行一個高度,白玉蘭這纔看清她的面容,嬌媚欲滴,就跟吐露著芬芳的玫瑰,她脖頸上還有一粒粒草莓印記,那眉目含嗔的神情,分明就是昨晚被孟玉清狠狠疼愛過的痕跡。
她守在門外,若不是親耳聽到,一定不會相信儒雅的孟玉清,會那麼兇狠的要著新娘子,做了一次又一次,她嬌媚的聲音還歷歷在目,現在聽到她說話,都能產生幻覺,如入昨晚的現場。
她的手指都狠狠的掐進了手心,就是這個女人搶了她的男人,若不是她,跟孟玉清纏綿的就是她,是她奪走了她的幸福。
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她還想利用這個女人,自然不會表現的太明顯,斂下長長的睫毛,她顫抖道:“夫人,我還有些話要跟他交代,不說完我是不會死心的。”
還真是個固執的女人,這個惦記著她的相公,讓她心裡有些排斥:“你有什麼告別的話,我會替你轉交的。”
白玉蘭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嘶啞的聲音就跟一面破鑼一般,難聽極了:“夫人,我現在沒有容身之處,可否可憐可來我,讓我在府裡做一個丫鬟,給口飯吃。”
呵,近水樓臺先得月,一個對她相公有念想的女人,她是腦袋抽瘋了纔會安排進來,當即就反對道:“不可,你若是想說這個,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白雲蘭咬著脣瓣,糾結了好久,這才梨花帶雨道:“夫人,這可是你讓我說的,那我毫無保留的說了。上次玉清回京時,他特意找了我,說忘不了我,我們……我們倆已經有夫妻之實,他說回清水鎮有要事處理,讓我等他。
可一個月過去了,我等來的是什麼?是他成親的消息啊。我想問問他,爲什麼要背叛我們的誓言,難不成我嫁過人,他嫌丟面子,纔不想娶我一個棄婦,可他爲什麼的身子?”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樑如玉的身子踉蹌了一下,她耳膜嗡嗡作響,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有一句話卻深深紮在她的心裡。
就是那句孟玉清要了白玉蘭的身子。
她也想不相信,可是昨晚他嫺熟的樣子,讓她不得不懷疑,但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誡她,這是沒有的事,要相信孟玉清,要守住自己的幸福。
“不,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樑如玉有些失態的吼,嘴上這般說著,但蒼白的臉色已經泄露了她的心思。
“夫人,這關係到我的名節,我有必要拿這開玩笑嗎?我要的不多,只想當個侍妾好好的服侍他,這有錯嗎?不管你相不相信,這都是事實,我跟他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他是愛我的,不想娶我無非就是嫌棄我嫁過人,他若不想見我,那我死給他看。”
她說著,就拔掉了散亂髮髻上的金釵子,用尖銳的那一頭低住自己的咽喉,神情堅決,作勢就要往咽喉那戳去,被樑如玉及時的一把攔住了。
“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別尋死覓活的,我相信玉清不是那樣的人。”她抖著脣瓣說著,似乎這個理由連自己都無法信服。
“你不相信我,那就不要管我的死活,我死了,就不會找玉清負責了,也不會讓你難堪了,我祝福你們百年好合,同心同德。”白玉蘭掙扎著,想要自我了斷,那臉上都是絕望的淚水,也不像是作假。
一時間,樑如玉的心如亂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隨著本能走:“這樣,我安排你們見一面,若是玉清真的要了你,那,那你就留在府裡侍奉他吧。”
白玉蘭心頭一喜,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聞訊趕來的孟玉清急促而來,看到柴房這邊的動靜,聽著白玉蘭講述那些往事。
比如兩人第一次接吻是在草地上,還有兩人一起騎馬,去郊外遠遊,這件昔日的小事,都被她當成炫耀的資本,一件件的攤開了在樑如玉面前訴說。
氣的孟玉清當即衝過去,凌厲的甩了她一巴掌,那破鑼的聲音當即戈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