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郎的臉上明顯閃過了一絲喜色,東杭的事情是他布局中重要的一環,那邊的基礎打扎實了,在寧海這邊才能沒有后顧之憂。他瞇著眼睛笑了笑:“王天來這個老東西挺有倆下子,敢想敢干,膽子不小,不過這樣一來,他也算是徹底落在我們的控制之中了,對我們只有好處。”
他想了一會,語氣一轉,嘆了口氣說道:“人家常說虎父無犬子,可是我這兩個狗兒子,都是讓人操心的主,這點破事都辦不好。雖然一開始也沒有對他們報太大希望,但是,唉……”
高海林看他十分懊惱,安慰道:“他們還年輕,需要經受更多的磨練,現在社會不比我們當年了,只是子武在東杭畢竟是捅了簍子,你看需不需要給宋家一個交代。”
杜子武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回頭說道:“我看沒有這個必要,宋家人是要臉面的,他們不會明著對咱們怎么樣,畢竟那女娃兒落在了子武手里一段時間,如果傳出去損失更大的是他們。不過,告訴子武這個小子,最近一段時間消停些吧,我們雖然不怕宋家,但是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先對付弘義社。”
高海林說道:“我會通知老四看好子武,不會讓他亂來。”他剛剛說完,杜天郎身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
白禿子在七狼幫中出道較晚,但是在七狼幫中的作用絕對不弱于其他幾個老大。他個性陰郁,不喜熱鬧,但是兇狠好斗,狡詐異常,桀驁難馴,平生只服杜老大一人。
他平時總以光頭形象示人,雙眼突出,無眉,外貌特征很顯眼。此時他正坐在黑金夜總會的椅子上看著手下的兄弟們收拾場子。就在兩個小時之前,他剛剛率人打跑了弘義社看場子的人,現在這里一片狼藉。
“叮鈴鈴……”放在前面桌子上的電話響起,他皺著眉頭伸手去拿,剛剛已經向老大報備過了,這個時候誰還會來電話。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迅速站起身走到角落,低聲道:“老大。”
“老七,城外的垃圾場被清理了,二棍的人來電話說是弘義社的人干的,尤志堅這個老狐貍給咱們將了一軍。”杜天郎淡淡的聲音從話筒傳了過來。
白禿子眼中精光一閃:“老大,我去看看。”
“不,你老老實實的呆在那里,我給你打電話是告訴你一聲,要加強戒備,你那邊的陷阱不一定用不到。只要你牢牢的把控住黑金,我們就還沒有輸,他們也只不過奪回一城而已,垃圾場的事情我派了老三和老六過去處理。”
“好的,老大你放心,有我和兄弟們在,黑金他們奪不回去。”
…………
杜天郎口中的老三和老六是一對親兄弟,哥哥吳安早就進了幫會,后來家里父母雙亡,吳安又在七狼幫混出了一定的地位,就把自己的弟弟吳寧也弄了進來。
他們都是一米八幾的大個兒,濃眉大眼,身體粗壯,精力旺盛,用土話說就是有膀子力氣。哥倆學過幾年的拳腳,在幫會里無論干什么都在一起,和弘義社的尹正豪一樣,屬于勇不可擋的猛漢,被稱作七狼幫的雙塔。如今他們都正當壯年,最近幾年幫里沖鋒陷陣的活計都是他們和老七攬了下來。
坐在去垃圾場的車上,哥哥吳安一反平時囂張的姿態,一本正經的對坐在旁邊擦拭著厚背刀的弟弟說道:“寧子,一會兒咱們得小心點,見機行事,這次咱面對的不是以前那些蝦兵蟹將,而是弘義社。尤志堅能在寧海這地方混的風生水起,無論名聲還是地位都絲毫不遜色于咱們的老大,肯定是有原因的。”
吳寧抬起頭詫異的看了哥哥一眼,笑道:“哥,你什么時候也這么謹慎小心了,不就是弘義社嗎?我覺得和以前沒有什么不一樣。”
吳安看著弟弟滿不在乎的樣子,生怕他有什么閃失,急道:“聽哥的話,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如果實在不行咱們就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吳寧雖然心中仍然不以為意,但是還是微笑道:“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這次哥倆帶了手下得力的兄弟五十多人,再加上賭場還有一些兄弟,他就不信這么多人還拿不下對方三十多個人。從賭場兄弟傳來的消息,對方人并不是很多。
他催促前面開車的司機道:“快點開,咱早點去,別讓甜頭都讓賭場的兄弟們占了,到最后咱連湯也喝不上。”
去垃圾場的路前半段還好,后半段是土道,道路凹凸不平不說,關鍵還很窄,如果對面有車過來想要錯開還需要小心些。
“嘀嘀……嘀嘀……”前面負責開道的越野車汽笛聲音響起,停了下來。吳安心中一緊,這里離目的地還有一定的距離,怎么回事兒?他剛要吩咐大家小心些,吳寧已經推門下車了。
不得已之下吳安也跟著下了車,他示意后面中型面包里的兄弟們稍安勿躁,凝神向前方看去,車隊的前方擋著一個紅色的小面包,這種小面包他倒是認識,是賭場用來接送客人的交通工具。
第一輛車上的幾個兄弟已經下車,和早就下車的吳寧一起圍著面包車和面包車的司機說著什么。
吳安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揣了一把刀子走了過去。
“哥,這師傅的車拋錨了,走不了了,我們幾個幫他推到路邊,這樣我們就能走了。”吳寧看他走過來,大聲喊道。
吳安答應了一聲停住了腳步,隨手點了一顆煙叼在嘴上,夜晚的涼風吹在身上,本來應該很舒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刻他的心里卻充滿了煩躁,這種情況在以往的行動中從未出現過。
“一、二,一、二……”前面傳來了幾個人用力推車的呼喊聲,他再次看了看四周,轉身準備上車。
“啊……哎喲……干……你們是什么人?”推車的呼喊聲變成了慘叫,吳安猛地回頭看去,只見弟弟和其他幾個兄弟的周圍圍了一群人,正拿著家伙向著他們的身上招呼,有幾個兄弟的身上已經掛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