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叞和徐叡卻還不肯放過周惠帝,最後直接沉痛的說道:“我江左徐家一門忠烈,可想不到這宮城內苑裡盡有人容不下我們,那聖上請您發話,只要您的一句話,我們也不怕天下人笑話,甘願自動告老還鄉,率著族人舉家遷出帝京,迴轉祖地。”
徐叞和徐叡此話一出,周惠帝當場就發話了,會把這事查得水落石出的。
開玩笑,這事要真的是鬧大了,那他這一國之君也不用當了,江左徐家乃一門三卿的頂級門閥之列,他們的女兒卻在這皇宮中受此劫難,那其他人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這可不就是單單的“荒唐”二字就可蓋過的了。
所以最後周惠帝還就真的徹查了此事,且在江左徐家的推波助瀾下,最後二皇子謝琰也終於是被翻出來了。
“父皇,兒臣冤枉啊。”
可就在廣明殿上,二皇子謝琰卻痛哭流涕的直在周惠帝腳下喊冤,只說那是他手下的人自作主張,他只是單純的仰慕徐幼容罷了,並沒其他異想啊。這一切都只是他手下的人們自作主張的行爲,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謝琰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他的下屬身上,自己拒不承認他有下過命令,讓直屬於他的龍虎衛去埋伏徐幼容和徐明嫿的事。
而這些謬論,徐叞和徐叡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但更荒謬的卻是,周惠帝雖也根本不信謝琰的這番說辭,也當場大發雷霆。但最後他給謝琰的處罰,竟就只是禁閉於宮,除了這些。其他什麼處罰就都沒有了。
徐叡那天在廣明殿,聽見了周惠帝這樣的旨令時,怒髮衝冠的差點就要頂撞周惠帝了,他們徐家的三個姑娘,除了徐幼容沒什麼大的災難外,一個差點溺斃,一個歷經艱險。但最後不僅另一個主使者沒翻出來,就連謝琰也僅僅只是被禁閉,這讓徐叡真的是怒髮衝冠了。
但徐叡還沒踏出一步呢。就被眼疾手快的徐叞給拉住了。
徐叡大怒,轉頭就想讓他的大哥放手,可在他望見了徐叞那已有血色的眼睛裡,他什麼話卻都突然說不出來了。
於是那天在榮華殿裡發生的所有事情。最後就都以謝璟和徐幼珊成親。二皇子謝琰被禁閉於宮而落幕,只是在這之後,有多少人徹底涼了心、寒了魂,就不爲人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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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時節,天氣越發冷的嚇人,可這凜冽的寒冷中,卻又帶著一絲絲冬末的味道,讓人們不由自主的期待著冬天過後。春暖花開的季節到來。畢竟那樣溫暖的氣候,不管是誰都是最喜歡的。萬物復甦、百鳥歸來、大地回春,人們也可以開始耕種,期待下一個大豐收的到來了。
徐府,箏雁閣。
“你現在還有心情看書?”
“……”
“你現在還有心情練字?”
“……”
“你現在還有心情喝水?”
“……”
徐幼珊拿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舉也不是、放也不是的嘆了一口氣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憤怒的徐幼容說道:“大姐啊,那不然我要怎樣?要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眼窩深陷,臉色慘白,形銷骨立,整個人憔悴的都不成樣子了,那樣纔好?”
當然不是,徐幼容更不想看見那樣的徐幼珊,可她就是有氣,尤其看著這樣悠閒的徐幼珊,她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你別折騰珊姐兒了,過來坐好。”而看著憤怒卻無處釋放的徐幼容,和被徐幼容折騰的不得安生的徐幼珊,徐明嬗也只能嘆口氣的把徐幼容拉到了身邊坐下,“你憤怒什麼,我們都知道,但既然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你還想讓珊姐兒怎麼辦?她要接受這些,難道不是比旁人的我們要更費盡心力的嗎,你怎麼還忍心怪她。”
“我沒怪她,我怎麼可能會怪她。”我怪的是我自己!
徐幼容猛然的反駁徐明嬗,可最後的一句話卻被她硬生生的給嚥了回去。她怎麼可能會怪珊姐兒呢,她只是怪自己,早知道當初就不和謝璟在那乾耗著了,也不要去考慮那麼多,直接答應他的所有提議好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嫁給他罷了,總好過讓她們四人裡最小的徐幼珊,最深的陷進了這蹚渾水裡。
徐幼容自責到快要瘋掉了,可徐幼珊一直像被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的心情卻反而有些好了。
有著這樣疼愛自己的人,誰的心情都會好的吧。
而對於徐幼珊來說,可以無條件的互相信任愛護的這種親人的存在,向來一直都是她羨慕別人的,但沒想到,現在她自己也可以擁有了。所以徐幼珊也總是想盡全力的去保護徐幼容她們,儘自己可以盡的所有努力。
“大姐,我沒事的。”
所以,只要徐幼容她們現在都安好,那至於其他的一些瑣事,徐幼珊都可以覺得不再那麼難以接受了,反正不管怎樣,她在這兒,都是有了一個不變的安身之處的,都是有了這樣愛她、疼她的幾個親人了的。
“這都還叫沒事,那什麼纔算是有事的了。”
可和已經能坦然處之的徐幼珊不同,就算事情都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徐幼容還是處於無法接受的狀態;而和她一樣的,還有徐明嫿、還有自徐幼珊和謝璟的親事被周惠帝賜下旨意的那天起,就一直異常沉默,一天到晚幾乎可以一句話都不說的徐明嫿。
“大姐……”徐幼珊無奈。
“徐幼容,你行了哦,現在最需要被安撫的那一個不是你,是珊姐兒。可你現在怎麼老反過來要珊姐兒安慰你了?”
而也許是榮華殿的那夜。事發時徐明嬗沒有和徐幼珊她們在一起,因此她這個暴脾氣現下難得的居然是徐幼珊四人中最冷靜的那個,而也因了有這兩天干脆就宿在了東陽巷徐府裡的徐明嬗。說真的,徐幼珊還就是鬆了一大口氣的。
就像現在,在徐明嬗的訓斥下,徐幼容也竟然破天荒的只是怒火沖天的轉過了頭去,卻沒再說些什麼。而讓徐明嬗和徐幼珊最放心也最擔心的徐明嫿,則是讓徐幼珊二人最爲頭疼的,因爲她要是像徐幼容一樣。把心裡的情緒都表現出來還好,可讓徐幼珊和徐明嬗頭疼的就是,徐明嫿不言不語。
那晚。在榮華殿的後殿所發生的一切事,後來徐明嬗是都從徐幼容和徐幼珊那裡知曉得一清二楚的了,只除了因徐明嫿和爲了掩護她而受重傷的劉媽媽在後來也是走散了的,所以知道後面翟玉是怎樣救下徐明嫿過程的人。就只有了她自己本人和翟玉了。
可自從在得知徐幼珊被人推下湖差點溺斃的事。和最後周惠帝賜婚與謝璟、徐幼珊後,還處在絕地逢生喜悅中的徐明嫿就突然是一直不言不語的狀態了。而翟玉那邊,他也只是寥寥幾句就帶過了這事的經過,沒有細說,因此衆人對於那晚翟玉是怎樣救下的徐明嫿,還是不大清楚的。
但看看徐明嫿現在的這個狀態,誰也不敢硬去讓她說的,所以衆人也只好都忽略過去了此事。
“嫿姐姐。這是你喜歡的鬆晶山藥糕,吃一塊吧。”
“嗯。”
可有一點好的地方就是。雖然徐明嫿一直沉默著,但只要徐幼珊和她說話,她還是會迴應的,雖都只是“嗯”“哦”“好”之類的,可總比什麼都不說要好不是。而且只要是徐幼珊遞給徐明嫿的食物,徐明嫿都會吃下去,這又讓徐幼容和徐明嬗再一次放下了心,最起碼徐明嫿不會餓死了……
而看著徐明嫿這樣,徐明嬗還曾感慨過,要是現在徐幼珊當著徐明嫿的面把毒藥倒進酒裡,再遞給徐明嫿,她估計都會一口就喝下去的!
“行了行了,珊姐兒我們出去園子裡逛逛吧,再待在屋裡,估計都要被這倆一個爆一個悶的給折騰出病來了,走吧。”
徐幼珊明明就是這次事情的最大受害者,可現在的情況卻是,反而需要她去安撫另外兩個絕處逢生的人,這真是讓徐明嬗怎麼看、怎麼牙疼,於是她也不想管那兩人了,拽著徐幼珊就往外走。
“喂,徐明嬗,你要把珊姐兒帶哪兒去啊?”
可徐幼容看著離開了的徐明嬗和徐幼珊,也二話不說的拉著徐明嫿就追上去了。
於是不管怎麼說,徐幼珊四人總算在這個隆冬裡,冒著刺骨的寒風,到花園裡去散步了……真是好興致啊!
薇洲院和箏雁閣的四周,當初在建園時,就是刻意的建了許多個大大小小的花園圍繞在這兩個庭院的四周,頗有一種百花簇擁的感覺。因而在徐幼珊四人都出了箏雁閣後,冒著凜冽的冬風,走不得兩步就馬上決定要找避風所時,那是隨便一望都有好幾座亭臺給她們選擇的。
而在徐明嬗隨便的一指下,徐幼珊一行人也是趕忙就像著最近的一座亭臺裡走去,婉兒和琴心她們也是立刻就派人架起了氅簾,和擺上滿是霜絲碳的一個個火爐,讓亭子裡馬上就溫暖怡人了起來。
“這就是你要的‘逛逛’?”徐幼容一邊讓婉兒解下她湖藍掐金柳絮碎的大披,一邊擠兌徐明嬗道。
“那也好過在屋裡聽你一直碎碎唸吧。”徐明嬗不甘示弱的回擊道。
“我那哪是碎碎唸啊,徐明嬗你不要信口開河啊。”
“喲,你那要不是碎碎念,那是什麼?”
“我這是氣憤。”
“是嗎~~~”
“當然是了。”
徐幼容和徐明嬗又鬥起嘴來,讓徐幼珊好笑又有些懷念,這段時日以來,她們的情緒都不好,甚至都有些壓抑了,所以別說兩人別說鬥嘴了,難得的就連一絲火星都激不起,而這久違了的鬥嘴聲。在此時聽起來,徐幼珊還真是都有些懷念了的。
“嫿姐姐,你看。大姐和嬗姐姐又鬥起嘴……”可在徐幼珊習慣性的想回頭,找徐明嫿一起對這兩個活寶大姐哭笑不得一番時,她回首看見了的,卻只是徐明嫿兩眼無神的望著亭外,那一片被早上的大雪給覆蓋成了漫天漫地、無盡蒼莽的白色。
唉……無奈啊,徐幼珊看著這樣的徐明嫿,心裡除了浮現“無奈”兩個字外。再沒其他想法了。
“嫿姐姐啊。”徐幼珊走到了徐明嫿的身邊,輕聲的喚她,而徐明嫿也應聲移回視線。落到了徐幼珊的身上。於是徐幼珊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說道:“嫿姐姐啊,我只想問你,如果那晚我們的位置互換,他們要抓的人是我。你會怎麼辦?你難道不會像我一樣嗎?”
垂下眼。徐明嫿的脣角抖了抖,可還是一語不發。
“嫿姐姐啊,我沒後悔過那時我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從來就沒有,所以就算我求你了,別再這樣了,好嗎?”徐幼珊一字一句的對著徐明嫿說道:“別這樣,在我如此難熬的時候。你還要這樣讓我費心,是不是太過分了。”
徐明嫿放在了膝蓋上的手。陡然用力抓緊,用力到雪白柔荑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但徐幼珊卻還是一字一句,清晰的不得了的對徐明嫿說著:“所以算我求你了,嫿姐姐,你別這樣了,好嗎?”徐幼珊的這番話,說的有些殘忍了,讓在一旁鬥嘴鬥得不亦樂乎的徐幼容和徐明嬗,此時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徐幼珊和徐明嫿的這邊。
可徐幼珊卻不管她們,還是繼續向一直都沉默不語的徐明嫿說道:“所以算我求你了,嫿姐姐,別讓我難過到想哭的時候,還要顧忌著你的心情;別讓我難過到想哭的時候,卻不能靠著你。”
時間都安靜到停止了一般,徐明嫿瞠大了的眼裡,在她都還沒反應過來前,淚水就已經先一步的奪眶而出了。
滴滴答答……
輕輕緩緩的雨水聲,此時竟也在這座小亭的屋頂上響了起來,只是不知道,是亭裡那四個少女的眼淚滴落的聲音要更悄無聲息一些,還是這小雨落到了大地之上的雨聲,要更無聲勝有聲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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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入最近很忙,雖然在外人看來,它就沒有不忙的時候,可只有酒財色三大掌櫃知道,最近不只江春入,就連謝璟暗地裡的所有勢力都在極其活躍的行動著。而這當然不可能是爲了來年開春時,謝璟和徐幼珊的大婚,他們爲的,是另外一件更爲重要的大事。
“啓稟殿下,您吩咐的事,已經全都開始了。”
西陵主道上的江春入總樓裡,和別的江春入分店是一樣的,在最頂層都是設計了一層最爲豪華的頂閣樓臺,喚爲鳳凰臺。可總樓的這個鳳凰臺,和其他地方的又有些不一樣,因爲這裡的鳳凰臺是不對外開放的。不過當然了,除了周惠帝以外,畢竟只要是在大周的國境裡,那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而要是哪天周惠帝真的破天荒的屈尊下駕於江春入,那這進不進這鳳凰臺,還不是就周惠帝一句話的事。
但,這也就只僅限於這種特殊狀況了,不然就連打著謝琰和謝玟這兩位皇子殿下的名頭,他們的心腹親隨也是在這鳳凰臺前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的。因這江春入真正的大老闆,乃是大皇子謝璟,別說只是這幾個小小的親隨了,就算是謝琰和謝玟,想在這種朝堂之外的事和他鬥,那都是小巫見大巫了。
因而,還不等他們動用官府的手段來壓制江春入,謝璟就已經讓酒財色三個大掌櫃把這事捅到了督天府的大門前,再通過徐熙的嘴,告訴給了周惠帝,那之後的事,才叫好玩呢。
幾個兩個堂堂的朝廷官吏,居然打著皇子殿下的名頭,在周惠帝封爲皇商的江春入裡鬧事,爲的只是人家江春入早已言明的不對外開放、爲了好好存放嬌貴的溫綾,不致於耽誤每年進貢給皇家的年限。
而就是這樣,人家還都是爲了給你皇族謝氏的貢品。纔不開放的這鳳凰臺,最後還被身爲皇族謝氏的兩位皇子殿下的心腹親隨給記恨上了江春入,而不惜動用官家之力壓迫。擾的民心惶惶,讓天家顏面受損,這讓周惠帝如何不怒?
於是最後,那幾個打著謝琰和謝玟名頭去江春入鬧事的屬下,不僅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被周惠帝嚴懲罷官,就連謝琰和謝玟兩人都被周惠帝罵的狗血淋頭,導致我們這兩位平日裡可謂是最得周惠帝寵愛的皇子殿下。受了許多苦不說,連面子都丟盡了。
而也是因了這一遭,以後別說朝中的那些重臣了。就連二皇子謝琰和三皇子謝玟都不太再想靠近江春入一步了。
可就是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鳳凰臺裡,此時卻有一個人大大咧咧的坐著,而傳說中的什麼保存著要獻給皇族謝氏得最好的溫綾之類的東西,現在一眼望去。根本就連個影兒都不見。
而立在坐著的那人身旁的少年。若徐幼珊在這兒,肯定一眼就能認出是誰了,聞歌。
聞歌現下正在向坐著的那人——謝璟,稟報著什麼,一字一句都說的很小聲,也很慎重。
“行,就這麼辦吧,讓底下的人都小心行事。”謝璟的手裡現在有一把短刃。短刃的鞘渾身都是由一塊不知名的皮革所制,上面還有一些繁複不已的花紋鑲邊。從刀柄一直延伸下來的部分,還同樣的鑲嵌了不少的紅藍寶石和琥珀凰羽,端得是華麗之極啊。
“是。”聞歌就站在謝璟的身旁,他自然也是看得見謝璟手裡正在把玩著得那柄短刃的,而且聞歌對於它還是熟悉得不了的。因爲這可是謝璟先就託人到處去搜羅到的珍品,只爲了早前聽說,徐家的大小姐突然喜歡起了這類小巧華麗的兵刃,所以謝璟就派遍佈天下的江春入的商隊,到處打聽。
可沒想到的就是,等到這些個珍品長途跋涉、快馬加鞭的入京了以後,謝璟和徐幼珊的婚事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沒其他的事,你就下去吧。”
“呃……”
謝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事,狹長的眸子這時是微微合起的,可就算這樣,聞歌那爲難的表情,謝璟卻還是能看見一般的皺了皺眉問道:“還有什麼事?”
“啓稟殿下,剛剛…剛剛財二掌櫃來問,您開春後大婚的禮袍,需不需要……”
“不需要。”
聞歌的話都還沒問完,謝璟就打斷了,“下去吧。”
“是。”
而這次聞歌跑的比兔子還快,一溜煙就不見身影了,因此此時在偌大的鳳凰臺上,只有謝璟一人留在了這裡,看月光傾瀉而下,如寶石一般黑亮的眸子裡,流轉的那些光彩又是代表了什麼,除了謝璟自己外,怕再也無人可知了。
但雖然謝璟的心思很少有人猜得透,可聞歌的心思卻就很好猜,比如現在,在聞歌從鳳凰臺上飛一般的跑走後,纔剛剛下樓呢,就被沉香堵在了樓梯口,然後沉香就緊張的向聞歌問道:“殿下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可聞歌卻一頭霧水的看著沉香。
“就是財二掌櫃問殿下,他和那個人大婚的禮袍,需不需要繚照軒從現在就用最頂級的溫綾,開始趕製的事情啊。”沉香著急的說道。
“哦,這事啊。”聞歌恍然大悟,但他卻突然有點奇怪的看著沉香,“沉香,什麼叫做‘殿下和那個人的婚禮啊’,人家是徐四小姐,你應該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了,她以後可是會成爲我們主母的人。”
“主母?哈……”沉香對聞歌的這番話嗤之以鼻,“聞歌,你別和我裝傻,我們都是知道的,要不是因爲那位偏心的關係,就那樣一個頂著父母雙亡的庶女身份的下賤人,她也能嫁給殿下當皇子正妃……”
“住嘴。”
一聲厲喝,突然響徹了這方小小的天地,沉香臉色慘白的住了口,而聞歌也暗道了一聲糟糕的看著,一個胖墩墩的身影自前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