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慎點頭很痛快,當即掏出一塊木牌,遞給蘇容。
蘇容不客氣地伸手接過,對他問:“多少人?”
燕慎低聲說:“三百暗衛。”
蘇容點頭,夸了他一句,“四殿下也很有本事嘛,這人不少了。”
燕慎不再說話。
蘇容又問:“如今人在哪里?”
“在東宮外,出了宮門,你打三聲響指,將令牌亮出來,他們便會跟你走。”
蘇容十分滿意,又看向燕回聲。
燕回聲無奈,“你確定現在就要去?自己帶著人去?孤總覺得不放心,應該籌備一番才是。孤是千金貴體,難道伱就不是?”
“等您籌備一番興許就晚了,銀子興許就被人轉移走了。”蘇容道:“您放心,我的安危也不算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兒,我出了您這東宮,會去成國公府一趟,找上歸雪,讓他與我一起。”
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皇子,自然沒嘗過這么粗糙的民間吃食,伺候的奴才們不敢給買,怕不干凈,讓皇子吃壞肚子。
蘇容就知道他痛快,對他一笑,吩咐鳳凌,“還不趕緊的。”
夜歸雪的武功,可是極高的,輕輕揮袖,就能掀翻大皇子那個大高個子一個趔趄。而他手里也有一大批暗衛,以他們如今的關系,用他的人和人手,她也用得坦然。
守門人認出鳳凌,又看了一眼馬車,車簾掀起,里面果然坐著的蘇容,當即點頭,不敢耽擱,立即匆匆去了。
“嗯,好事兒。”蘇容壓低聲音,將四皇子交待的事情說了。
是他不能跟著蘇容去鷹嘴崖,滿腹的殺氣,無處發泄罷了。
燕慎也明白了,無奈道:“三哥不必手下留情,弟弟也跟您練練棋藝。”
蘇容對云擇招招手,抬步向外走,走了兩步后,想起了什么,又折回來,手伸到燕回聲的桌案上,從袋子里抓了兩個芝麻燒餅,一個自己拿了,一個遞給了云擇,然后也不管云擇什么表情,一邊吃一邊走了。
燕慎目光落在他的桌案上,“弟弟從來不知三哥也有吃夜食的習慣,是什么時候養成的?”
夜歸雪訝異,當即答應下來,“好,走吧!”
燕慎坐著不動,輕聲說:“我今晚能住在三哥的宮里嗎?我回府一個人,也睡不著。”
燕慎長這么大,也是第一次在燕回聲這里吃到了民間小食。
他吃抱了,見燕回聲不知何時起身,負手而立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夜色,他看著燕回聲的后背,萬分慶幸他今日來東宮是來對了,也賭對了,太子不同于他的其他兄弟,恨不得把所有兄弟都鏟除干凈,才覺得安心,太子有仁心亦有賢德,只有他能容得下他的投誠效忠。
蘇容出了東宮后,不慌不忙地吃著芝麻燒餅,乘車去了護國公府。
房門開啟又關上,她離開后,書房安靜下來。
燕慎點頭。
燕回聲已吃了一個雞蛋卷餅,如今是吃不下了,只嘗了一小塊芝麻燒餅,便將袋子一起又遞給了燕慎。
燕慎接過,將里面的芝麻燒餅拿出來吃了,平價道:“原來民間的小吃食,這般好吃。”
燕回聲頓了一下,搖頭,“不是。”
在到護國公府之前,鳳凌鉆進了馬車里,十分納悶地看著蘇容,“姐,是有什么好事兒嗎?大晚上的又把我從宮里招出來了。”
他叫來云擇,吩咐了一句,云擇看了蘇容一眼,拱手應是。
燕慎點頭,他自然沒心思吃晚膳的,不止晚膳,午膳也沒吃,如今總算有了心思,覺得餓了,見燕回聲給他,他頓了一下,伸手接過來,捏了里面的一塊糕點吃。
燕回聲點頭,“那你留下吧!”
云擇只能捏著芝麻燒餅跟上她。
鳳凌應了一聲,笑嘻嘻地上了馬車。車夫駕車離開了成國公府,向城門而去。
他今年年初過完生辰時,已出宮立府了。
燕回聲點頭。
他不敢打擾燕回聲,默默地將空袋子扔進木桶里,用帕子擦著手。
燕慎額頭都冒汗了,“三哥,是弟弟太廢物了。”
車夫立即一揮馬鞭,車速快了起來。
鳳凌不止眼睛亮了,整個人都亮了,一下子褶褶發光,興奮地道:“姐,你是對的,這種事情,只要得知了,就要趕緊下手,免得夜長夢多。”
蘇容自然也是這個想法,點頭。
來到府門口,只見蘇容對他招手,顯然是讓他車內說話,他當即上了馬車,低聲問:“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夜歸雪已準備就寢,聽人稟告蘇容要見他,當即抬步出了院子。
很快就到了成國公府,鳳凌上前叩響門環,對探出頭的守門人自報家門,“去通稟夜二公子,就是我姐要見他。”
燕回聲拿起一袋吃食遞給他,“沒吃晚膳?”
燕回聲終于點頭,“好吧,那你小心些。”
燕慎恍然,原來這些吃食,是蘇容買來的。
鳳凌催促車夫,“快點兒,怎么慢吞吞的?”
燕回聲站了好一會兒,回身,對燕慎道:“陪我下一局。”
燕回聲也無心再處理事情,對燕慎道:“四弟不走?”
燕回聲自己則伸手扒開蘇容拿走一張芝麻燒餅的袋子,里面還剩一張芝麻燒餅,他從中掰了一小塊燒餅吃,才回答他的話,“自她來京,每回晚上來見孤,都會提一些民間小食,也沒兩次,目前還沒養成習慣。”
小全子伺候著擺好棋局,兄弟二人對坐,燕慎打起精神,每個落子都十分謹慎,不想輸的太慘,但即便如此,還是幾個回合便被燕回聲殺了個片甲不留。
“嗯,有一件大事兒,想找你幫忙。”蘇容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耳語,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說了。
隨著夜歸雪跟著蘇容的馬車離開,護衛他的暗衛們立即悄無聲息地跟在了馬車后。
此時,城門已關。但蘇容有燕回聲的令牌,極為輕易地便出了城。
隨著她與夜歸雪出城,京中各大府邸已得到了消息。周顧最先得到的消息,躺著的身子騰地坐了起來,當即問:“她是要跟著夜歸雪秘密離開京城,啟程回南楚了?”
不怪他如此想,否則大晚上的,他們會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