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瀟琝寰到底想干什么,但他目前所說的條件,倒確實是幫了自己很大的忙,不然等真去了慶國,京城必然會被老四老六給收入囊中。如果瀟琝寰不走運,真栽在了老八的手里,那么自己倒是也能省心不少。
思來想去,瀟珉戎覺得此事似乎真還能夠考慮考慮,但又總?cè)滩蛔☆檻],瀟琝寰心里打的什么算盤。如果他是想老八手里的兵權(quán)的主意,那也未免太杞人憂天了,就這個方面來看,老八可比老四和老六難對付的多。
琢磨了一會兒,瀟珉戎又是問道:“鄔翎墨也跟你一起去嗎?”
“那是當(dāng)然,我總不能把她獨自留下涉險吧。再說了,沒有她在父皇眼皮下晃,父皇暫且對鄔家堡也就不會惦記的那么深了。”
瀟琝寰句句都在給瀟珉戎下套,而對瀟珉戎來說,這確實具有相當(dāng)?shù)恼T惑力。老四老六多年來一直駐守在沙嶺郡,那里是霜湛國的經(jīng)濟(jì)要地,換言之,就是把財權(quán)交給了老四和老六,而比較重要的兵權(quán)則給了老八,但讓他長年不歸。其余的皇子則是留在京城,攪撥著政權(quán)。
而如今,京城政權(quán)大局已經(jīng)可謂是落在了老大手里,剩下的就是財權(quán)和兵權(quán)。瀟珉戎步步都是籌謀算計好的,唯獨瀟琝寰成了意外。可現(xiàn)在,瀟琝寰這個意外主動提出要從京城撤手,這對瀟珉戎來說誓必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好,那此事就這么辦。”經(jīng)過再三的思考,瀟珉戎終于答應(yīng)下來,瀟琝寰也就欣然笑了。
“那么出使慶國的事,就全靠大哥了。”他揖禮,幾分戲謔陰梟。此局自然是雙贏,只不過走到最后的話,當(dāng)然還是他比瀟珉戎贏的多。
瀟琝寰今天的心情不錯,但才回了星灀居,臉就黑了。府上顯然是正經(jīng)歷著一番大掃除,前院后院的都是曬滿了各種洗好的衣物簾子。
當(dāng)然,還有他最寶貝的小布老虎。
啪嗒。啪嗒。
那小布老虎四只腳被夾在繩子上,和串燒似的,身上淅淅瀝瀝的滴著水。瀟琝寰杵在布老虎前面,心里恨不得去死了就好。而這時候,子語正好抱著一盆洗好的衣服過來,見到瀟琝寰,就趕緊放下了盆子,屁顛顛的跑到跟前:
“殿下,你回來了啊。”
而瀟琝寰只是直勾勾盯著那布老虎,仿佛是被全世界背叛了一般:“為什么又洗了。”
子語尷尬了一下,之后硬著頭皮說:“殿下,上次洗的時候,那還是在浦口崖當(dāng)苦力呢,這都已經(jīng)多久了。”
子語很是嫌棄的樣子,但也并不全都是裝的。因為這個小布老虎吧,說實話,瀟琝寰老是不洗,還要每天抱著睡覺,確實挺臟的。想他這么干干凈凈的一個人,怎么就喜歡抱著這么個臟東西睡覺!
但瀟琝寰已經(jīng)不想再多說什么了,今天可是陰天,還比他的布老虎給洗了,這不是明擺著要讓他沒法睡覺嗎?
誒,等等!
瀟琝寰一個醒神,想起了什么,問道:“鄔翎墨呢?”
“哦,在練功吧?”子語伸手
指了指,而瀟琝寰早就已經(jīng)走了。
這府里上上下下的傭人都是忙得不可開交,卻鄔翎墨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不管屋里有多少人在忙活收拾,她都?xì)舛ㄉ耖e的在屋頂上打坐練氣。
但不得不說,那身影看著就是養(yǎng)眼。
瀟琝寰止步多看了一會兒,便嘴角滑過一絲壞笑,點地而起,直沖屋頂上去。而鄔翎墨猛然睜眼,他還在半空就是飛身相迎。
刷刷刷!
兩人交匯,手腳快如無形,轉(zhuǎn)瞬就是過了數(shù)百招,不分伯仲。
“不錯啊,近來是越來越靈活了。”瀟琝寰微笑贊許,只不過夸人的話從他嘴里講出來,鄔翎墨總覺得很欠揍。
“那是必須的,不然的話,我如何能有機(jī)會把他暴打一頓?”鄔翎墨放著冷箭,而瀟琝寰笑的更深了。
一步上前,摟住她的腰,輕聲問道:“為何打我?若是因為那一晚的事情,我倒是樂意被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鄔翎墨一把推開他,這無賴當(dāng)真是非常欠揍,卻又是聽他說道:
“他們今天把我的小老虎給洗了,翎墨,你現(xiàn)在好歹是我掛名的未婚妻子,是不是應(yīng)該替為夫分憂啊?”
“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那布老虎!”鄔翎墨一臉不爽,但心里其實早就知道,把布老虎洗了,瀟琝寰肯定會來找她。
鄔翎墨記的很清楚,上次山洞的事情之后,在那個農(nóng)家暫住的時候,瀟琝寰確實是抱著她睡的,而且還睡得非常踏實,就好像自己是他另一個布老虎似的。
所以今天把他的布老虎給洗了,他肯定是會來找自己。但讓鄔翎墨稍覺意外的是,這些事他居然記的這么清楚,倒也真不像是個沒心肝的人。
但一碼歸一碼,現(xiàn)在洗了他的老虎,就是為了他晚上睡覺的時候能做惡夢。而讓不拒絕睡覺的這個任務(wù),自然是落在鄔翎墨的頭上。
所以今天對瀟琝寰來說,鄔翎墨的表現(xiàn)簡直可以堪稱是奇跡了。
“好啊,不知你想讓我怎么分憂呢?”鄔翎墨語出驚人,竟然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下來,弄的瀟琝寰整個人都愣住了。
半天才回過神,卻是狐疑的瞅著她:“你今天怎么這么爽快?”
“爽快不好嗎?咱們的關(guān)系,難道不就是應(yīng)該爽快嗎?”鄔翎墨俏皮笑著,但這樣的她在瀟琝寰看來,莫名的充滿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看著鄔翎墨上前一步靠近,瀟琝寰竟破天荒的往后退開了一步,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啊。但鄔翎墨干脆上去,一直勾住了他的手臂:“你躲什么,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今天可是看在布老虎的份上,你有什么要求,就全都直接說出來吧。”
鄔翎墨笑得是十分燦爛,一雙眼睛眨巴眨巴著,瞧著非常可人。但她越是這樣,瀟琝寰就越是覺得不敢提出任何的要求。
瀟琝寰這回是真的被鄔翎墨給弄傻了,手足無措的,吱吱唔唔的推開了她:“你,你先別這樣。我也就是想下下棋什么的,沒別的意思。”
“我還事情要處理,晚點再說吧。”瀟琝寰顯然有些慌張的離開,想不到這比狐貍還狡猾的家伙,居然也有變成傻帽的時候。
看著稍許慌張的背影,鄔翎墨覺得還挺有趣的,第一次捉弄到了瀟琝寰,心里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而這事,當(dāng)然還沒有完。
晚些時候,鄔翎墨就是拿一堆小零嘴去了瀟琝寰的書房。他正在修改公文,抬眼發(fā)現(xiàn)她來了,就是愣了一下,之后繼續(xù)埋頭辦公。但是吧……
吧唧吧唧。
吧唧吧唧吧唧。
鄔翎墨歪在榻上,邊吃邊看書,那真叫一個恣意逍遙。還把棋盤拿出來給擺上了,顯然是在等著瀟琝寰過來下棋。
屋里有這么一個養(yǎng)眼的人在,而且還在等自己,這叫瀟琝寰怎么能夠靜的下心。于是那手中的筆時寫時停,眼睛隔一會兒就會不由自主的往鄔翎墨那兒看。
嗯……
總覺得,越看越想看啊。
看著看著,瀟琝寰手中的筆就是完全停下了,干脆托腮,成了端詳。而鄔翎墨感覺到他的視線,就是也看了過來。
“忙完了?”她很隨意的問道,也非常的自然,瀟琝寰不禁覺得,若是每天都能和她如這般平淡安靜的相處,似乎是一件事相當(dāng)不錯的事。
“嗯。”瀟琝寰鬼使神差的就是應(yīng)了,放下了手中的筆和未完成的公務(wù),去了鄔翎墨跟前。只是因為他覺得,不舍得讓佳人如此久候自己。可鄔翎墨這態(tài)度,真讓他覺得不太習(xí)慣,總懷疑肯定是有什么陰謀在里面。
但是吧,能得她如此相待,就算有陰謀又何妨?
很快,兩人就是開始下棋。瀟琝寰滿心的歡喜,這棋也自然下的愉悅。而鄔翎墨一直在吃零嘴,吃完了一包又一包,還把新拆開的拿到了瀟琝寰面前:
“嘗嘗。”
瀟琝寰看了看她,對自己這般友好,還當(dāng)真是第一次啊。但他沒有吃,瞇眼笑著:“你喂我吧。”
做夢!
鄔翎墨心里立刻就是大喊起來,臉上,卻還不得不做出樂意的樣子。
“好啊。”她欣然答應(yīng),拿了一粒果脯就是喂給了他,而瀟琝寰吃的那叫一個甜蜜。卻鄔翎墨心里不免有些意外,如他這般的人,竟也是會有這樣的表情呢。
之后兩人繼續(xù)下棋,瀟琝寰則像是吃上癮了,時不時就會讓鄔翎墨喂他一個,而鄔翎墨當(dāng)真一次都沒有拒絕,因為現(xiàn)在吃的這些果脯嘛……
鄔翎墨事先吃過解藥,否則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騙到瀟琝寰。這前前后后下來,瀟琝寰吃了大半袋子,待會兒是晚飯都吃不下了。
兩人下了一下午的棋,最終也就打了個平手。而這一下午,鄔翎墨都在等著瀟琝寰睡覺。為了不露出馬腳,她和子語專門準(zhǔn)備了效力比較慢的藥,但瀟琝寰吃了那么多,竟還是一點都不見他想睡,之后就又是回去寫他的公文了。
幾人貓在門外等著他睡,怎料小豆子這個惹事精,玩了一天才回來就算了,居然還帶了一個人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