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帝君璃卿?
一襲春夢了無痕,夢中有白衣男子,盈盈而笑,眸光似水,面上唇色妖嬈,分外驚心。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
這次,他又說,“阿青,你怎么可以讓人輕薄了去!”
有光斜照入堂,消逝了窗欞上的白雪,有癢意的觸到我的鼻端,我倏然打了一個噴嚏,緩緩睜眼,有銀光蕩漾氤氳,我閉了閉眼,以為自己眼花,可察覺胸口沉重的暖意后驚得再次睜開。
入眼雪白,有熱氣噴灑到我的皮膚上,而我的胸口安然臥著一只白色的狐貍,雪色的狐貍尾巴輕輕掃過我的面上,一雙銀色的狐貍眼,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我。
那目光頗有深意,像是會魅惑人心似的,我莫名的避過他的目光,倏地伸手想要抓過它,它卻耷拉著耳朵,將下巴放在我的脖頸間,細微的鼻息吐在那處,銀眸閃爍如同秋水中散落的星光,分外妖媚。
我心頭一跳,這感覺與同方才春夢般虛幻迷離,我暗暗壓下心頭的悸動,而它卻是更加肆意妄為,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我的下巴···
狐貍,狐貍,又是這只該死的狐貍!
青天大白日的,這廝居然又輕薄與我,我絲毫不懷疑這禽獸就是那晚在鬼祠青瓦之上的那一只,我亦更加無法將它歸類于普通禽獸,終于,我在它妄圖做出下一個動作時,惱怒的伸出手臂,抓住它的尾巴,將他重重的甩到地上,然后起身。
身上涼意沁透,我低眼一看,衣衫半解,雪色膚脂,酥胸微掩···
心瞬間冰涼,我怔愣半刻后,迅速穿好衣服,瞪著那在地面上,仰著頭的白狐貍。
正巧此時,有人從屋外推門而進,“夫人···”
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
“夫人,還好你醒了,”小蓮進門,抓起地面上看起來蜷縮成一團的狐貍,提到我跟前,有些興奮,“夫人,我昨日在夫人的門外看見這只狐貍,方巧想起夫人想要尋得嗅覺靈敏的異獸,所以···”
“所以,你自作主張的將他給送進來了!”我接下小蓮的話,心中卻是氣憤,這只狐貍老在我門口晃蕩作何?
“對,夫人,這下,夫人該是可以救苗娘的夫君么?”小蓮不解我話中之意,還以為我對她的做法極其贊同,面上滿是笑意。
“這···”救苗娘的夫君還要去陰冥鬼界,憑我一介凡人之軀,談何容易。
“夫人?難道還不成么?”小蓮臉上的笑意瞬間跌落,她瞅著我,“夫人,你還要什么,我去替你尋來!”
“小蓮姑娘,夫人要尋的東西,不是尋常之物,你莫要追問了!”門外,苗娘笑笑,看著小蓮手上的白狐,唇角又勾了勾,“這就是夫人,要尋的異獸么,當真是清靈絕佳!”
“清靈絕佳?你說它?”我瞬間睜大了眸子,我看著小蓮手中的白狐貍,只覺這狐貍垂著面目,怎么看,怎么不像善良之輩,而苗娘居然說這狐貍清靈絕佳?我看是好色異常!
苗娘點了點頭,“夫人,它好像很喜歡夫人你?。 ?
喜歡?喜歡便可以不分種族的輕薄么?
“夫人,聽說狐貍大多可幻化成美人,夫人,昨夜是否好夢?”苗娘笑著,語氣卻頗為調侃。
我面上微微一紅,憶起夢中之人,連忙拽過那狐貍的尾巴,避開苗娘探尋的目光,朝小蓮淡淡說道,“小蓮,苗娘該是還未用過早膳吧···”
話音剛落,苗娘面上的笑意徒然僵硬,小蓮恍然抬眉,“苗娘,今日你是想吃白菜豆腐,還是青菜蘿卜!”
苗娘聞言連忙搖頭,轉身就朝外走,出聲拒絕道,“我該去看望我家夫君去了···”說著,便想開溜。
“苗娘,你等等!”小蓮熱心的追上去,“你已經好幾日,都沒吃上東西了···”
“不用,不用,我,我不餓!”苗娘又是推辭,小蓮卻是不依不饒,“不行,你總是這么說···”
兩人拉扯著,轉眼就沒了蹤影,我坐在床榻上,看著兩人遠去,撲哧一笑,戚家雖是殷實人家,可府中上下皆不沾葷腥,苗娘似是不習慣這里的飲食,每次總是推脫···而戚家上下都是好客之人···總免不了一陣客套···
想至此,我無意識的將手上那物,擁緊,手指落在它柔軟的茸毛之上,手指微微一癢,我起先沒有注意,可半晌之后,低頭,驚得將手上那物給扔開···
手腕處一陣酥麻微癢,那廝卻早就用尾巴繞在我的手臂上,轉眼間又落了我懷中。
我盯著它,這只色狐貍,到底要做什么?
懷中些許暖意,那狐貍伸出前爪揪住我的衣服,將頭靠在我懷中,不到半刻竟在懷中蜷縮睡得安然自在!!!
“夫人···你何時得了這么一個寶貝?”門口輕叩,有人進門,眸中驚異。
此人正是幾日不見的戚老,他白須白發,灰色的衣衫上有著清雅的竹影,若是
不清楚他那貪生怕死的性子,看他面相,總會以為他是位世外高人···那白發白胡飄逸的很。
盯著戚老頭兒半晌,我才回過神來,“寶貝?什么寶貝?”我可不知戚老頭兒口中的寶貝是指何物。
“夫人,你手中這只白狐,可實屬難得一見??!”戚老笑笑,瞧著我懷中那物,贊不絕口。
實屬難得一見?我壓了壓眉心,看著那睡得安詳,擾的我心煩意亂的罪魁禍首,有光照拂那狐身之上,狐尾輕晃,白耳動動,這般無害模樣,看似與一般禽獸無異,可誰會想到這廝滿腦子裝的,竟是···
戚老這話確實···會有這種作為的狐貍,當今世上怕也就這么一只!多了,這世界估計早就亂套了!
我心中暗嘆,手指倏地落在它頭上,若不是留著它有用,真想一掌劈了它···
“戚老,幾日未見,你來作何?”手指觸及他柔軟的皮毛,揉搓了幾下,懷中狐貍似是吃痛,扭動著脖子,擺了擺頭,我連忙收回手指,狀作若無其事的抬首,問道。
戚老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親眼目睹我虐待狐貍的事實,卻不加制止,反而將目光轉到我身上,問道,“夫人,你昨日見過君公子了?”
“嗯?!蔽尹c頭。
“夫人···”戚老的面上突然變得嚴肅無比,聲音也突然變大,他盯著我,眼睛睜大老大,“夫人,你,你怎么可以和他見面!”
“怎么不可?”我見君璃卿,這老頭兒這般緊張是作何?
“夫人,夫人,你,你可知君公子的身份?”老頭兒皺著眉,臉色極其難看。
我搖頭,君璃卿的身份與我又有何關系?
“夫人,君公子可是離國的儲君??!”老頭兒看著我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奔到我面前,壓低聲音,說的極其隱晦。
“儲君?”早知君璃卿不是一般人,但沒想到,他竟是皇嗣,我稍稍訝異,但轉眼又想,這與我何干,“那又如何?”
“如何?”老頭兒深深抽了一口氣,白色的胡須上下晃動,他繼續道,“夫人,你可知君家奪了斗斛家的天下,君皇膝下有十二皇子,可到如今只剩君公子一人···”
“哦?”我挑了挑眉,心想著這君皇說不定有克子之命。
“夫人,據說君公子出生之時,風起云涌,天地變色,君后誕下他不久,便暴斃而亡···而此后君妃若是生子,皆活不過百日,活得過百日的,也會身患重病,纏綿病榻數十年后,凄厲死去···”戚老面色凝重,眼神頗為憂傷,似是為那些無辜皇子而悲傷愧疚。
比起他這些話,我倒是對戚老面上的變化起了興趣,嘖嘖,這老頭兒似乎還是第一次有著這般表情!
“夫人,”見我依舊無動于衷,他拉著我袖子,眉目慘淡的又道,“君皇這幾年身體虛弱,君公子勢必是要繼位的,到時,便是麻煩了!”
“麻煩,什么麻煩?”我不解道,父死子繼,在平常不過,戚老為何說是麻煩?
“夫人,你可聽說前朝斗斛末帝?”戚老壓低聲音,眸色突變,像是要說出什么驚天的事情來。
我搖頭,不知是因為失了記憶的緣故還是因為本來就不知,什么斗斛末帝我是聞所未聞的。
見我不知,戚老眉頭擰的更深,他繼續說道,“斗斛末帝生性暴虐,征戰無數,傳說千百年前,他不堪亡國之恨,死后身著五彩神衣,化作不死之鳥,殘殺百姓···他熟識巫術,曾下毒咒,讓奪下他江山之人,安享百年盛世,百年之后,他將轉生為其后子,勢要攪得天翻地覆,天下大亂。”
先讓其安享百年盛世,再投生為其后子···這人倒是狠??!等等,投生為其后子,君璃卿出生之時,風起云涌,天地變色,君后誕下他不久,便暴斃而亡···而此后君妃若是生子,皆活不過百日,活得過百日的,也會身患重病,纏綿病榻數十年后,凄厲死去···
依戚老所言,莫非,戚老要與我說的,是斗斛末帝—是投生在君璃卿身上的末帝之魂?
果不其然,戚老眸光乍閃,沉聲道:“夫人,世人都說君璃卿就是那末帝轉世,他天賦異稟,不懼妖魔鬼怪,曾有人親眼看見,他什么都未做,妖物就化作輕煙···這與末帝生前一模一樣更何況,這幾十年,人間鬼怪魍魎之物漸增,若是不是因為世間出了邪物,它們又怎么會蠢蠢欲動?”
世間若出邪物,妖鬼必將趨之若鶩,到時天下必定大亂。
“無憑無據,切忌胡言!”驀地,我打斷他的話,世間傳言,不可盡信,若是三人成虎,任其發展,只會徒增無妄之災。
“可,可夫人···”倏然他面上掙扎,像是有什么難以啟齒。
“可是什么?”我盯著他,不喜歡有人說話只說半句。
“夫人···可夫人和末帝寵妃長得一模一樣?。 彼嫉脱?,卻聲聲入耳。
手中白狐換了個姿勢又熟睡過去,我無端心驚,如同石入水中,漣漪回蕩擴大,難以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