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鬼破宅入
白蓮燈明,光華閃爍,石室幽靜,殷魁頓笑,抬眼瞧著我,那青面上隱約可見挪揄,他說,“你不是你能讓地面破洞么?你要是對著那石棺使使眼色,說不定那邪物就能破棺而出,重見天日了!”
說此話時(shí),他挑起稀疏的眉,眼中盡是挑釁,我壓了壓眉心,為了配合他坐地的高度,蹲下身對上那剔透的雙目,語重心長道
阿魁,我的念術(shù)是這么用的么?”
話脫出口,我們兩人均是一愣,我一愣是恍然間覺得我這
的語調(diào)有些莫名的熟悉,很像是一個(gè)人,只是究竟是誰,我卻記不起分毫。
而殷魁一愣則是我喊他‘阿魁!”殷魁聞此稱呼,睜大眼睛,面上青紅相間,他極其不自在從地上滾爬起來,無聲地盯著我。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我察覺殷魁那灼灼目光,干咳一聲,隨后站立起身,依舊笑瞇瞇的(無—
)小說. COM看著他,將方才未說完的話說完,“而且,壞人墓穴是不好的···”
‘壞人墳?zāi)故遣缓玫?,’這話從我口中吐出,他瞬時(shí)翻了翻白眼,心中暗自腹誹,不知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邪墓來,說要開棺!
我此時(shí)并不知殷魁的想法,只是自顧自的認(rèn)為,壞人棺木終究是不好的,而且還是造墓之人千方百計(jì)想要將其封困此處的邪棺,若是讓我一個(gè)
手讓這生生封在石棺里的邪物重見天日,到時(shí)候指不定又會釀成
禍患···嘖嘖,我才不想惹麻煩!
一念及此,我圍著那石棺轉(zhuǎn)上一轉(zhuǎn),手指撫了撫那清晰的鬼刑之紋,心中雖是嗟嘆,可又不得不滅了原本開棺的念想。
一時(shí)興起,一時(shí)興滅,我竟是如此善變!
“阿魁,我們
吧!”我繞過石棺,殷勤的朝他伸手,提議道,青青袖口,白臂無暇,他又是愣了一愣,古怪的瞧上我?guī)籽酆?,冷哼一聲,“我又不是小孩子?
會走!”
說著,他大力甩袖繞過我,青面微恙,耳根微紅。
“···”手僵在空中,我瞇了瞇眼,這小子,還真是不可愛!
可還未走幾步,地底一個(gè)震蕩,似是天崩地裂之勢,殷魁瞬時(shí)變了面目,趕忙停下腳步,大驚道
不好,有人破了宅中陣法···餓鬼,餓鬼要嗜陰了!”
餓鬼嗜陰?餓鬼本是陰煞之物,何來嗜陰?
我抬起了眉目,對此話百思不得其意。
身后,燈火萬年長明,我回頭,看向那石棺,禁不住有些生寒,餓鬼嗜陰,該不會是指···
一念未了,殷魁又是著急地大喊大叫,“還不快走,若是讓他們?nèi)肓诉@里我們必死無疑!”說著又是不顧我的反應(yīng),扯過我的袖子,不厭繁瑣地繞過陰陽卦道,極其容易的找到來時(shí)的大坑,拉我跳了出去,轉(zhuǎn)眼間出了地底。
槐蔭遮眼,月色陰沉,我這才想起方才出地底時(shí),這小子沒有點(diǎn)火辯路,難不成這小子能在暗處視物?
我方想著,他卻一把推開我,我一個(gè)旋身站穩(wěn),看向他,這小子又是作何?竟這般厭惡我么?
“你要想被餓鬼拖入腹中,就繼續(xù)發(fā)愣!”他沒好氣的開口,手中愕然捏著一餓鬼的脖子。
這一幕著實(shí)詭異,一個(gè)身材矮小的孩童,站地筆直,他怒目而視,出手極快,精準(zhǔn)地伸手擒住張牙舞爪的外障餓鬼,餓鬼腹大如盤,渾身顫抖,雙目驚恐,枯枝似的手掌死死環(huán)住殷魁的手臂,向外拔出。
鬼掐人,方是罕見···這人掐鬼···嘖嘖,更是天下奇觀!
可奇觀歸奇觀,我此時(shí)若是不幫忙,似乎有些不仁義,一念至此,我眉心跳了跳,聽得餓鬼一聲嚎叫,枯枝的身體被彈開幾丈之外,伏地輕顫。
殷魁松手,黑色袖口動(dòng)蕩,驀然轉(zhuǎn)目來看我,那目光螢綠,配上他那青色的面,分外驚心。
他冷聲輕嗤道
自作聰明,多管閑事!”
他聲音冷冽,不同于殷魁的故作低沉,我抬目盯著他,暗自心驚,這人分明不是殷魁,只是剎那,他綠眼邪魅,渾身散發(fā)戾氣,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一命二主?
我看著他走近,輕聲喚了句,“阿魁?”
他揮動(dòng)破舊的衣衫,頓步笑了一笑,那笑令人毛骨悚然,他頗有深意的眸子轉(zhuǎn)動(dòng),白色的唇微動(dòng),低低的道
阿魁?若是你喚我鬼斗,我會更喜歡些···”
我暗壓眉心,魁—鬼—斗,有何不同!拆字罷了!
“不過,你怕是沒機(jī)會了!”他聲音頓了一頓,轉(zhuǎn)目間來到我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扣住我的頭顱,我身子微怔,還來不及捻目,他驚叫一聲,跳開甚遠(yuǎn),面色驚恐。
我安然無恙,人在神在,毫無損傷。
而他手臂上鮮血淋漓,青面煞白,眸色瞬間變得深不可測。
又是一次,我
都沒做,惹得來人,凄慘哀叫,傷勢慘重!
我面上極其無辜!
鬼風(fēng)煞瑟,八卦宅子,青灰兩人一高一矮,一大一下,一東一西置于槐木陰影之下,面色各異,兩人之間,有餓鬼抱腹伏地仰首,鬼叫連連,此等畫面,甚是詭異!
餓鬼破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