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雙手握拳,放在胸前,大眼睛瞪的溜圓,站在那都傻了。喬洪忙過去叫她,還真怕把她嚇壞了。其實光是喬洪和廖天虎打架丹丹還不至于嚇這樣,她是讓狼姐嚇著了,狼姐剛才一共扎了大胡子九刀,她每扎一刀,丹丹就跟著尖叫一聲,她哪見過這陣勢呀,拿刀瘋了似的捅,刀刀都見血。這哪是打架呀,分明就是殺人那!
這時廖天虎回來了,手插著兜,像沒事人似的。狼姐問:“追上了嗎?”廖天虎罵了句:“媽的這小子打架不咋樣,跑的怪快的,沒追上他!”狼姐笑道:“你可真笨!”
喬洪看停車場這時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了,就拉著丹丹沖廖天虎說:“快走吧,一會兒別把警察招來。”
廖天虎忽然想起剛才挨打的一家三口來,一看,眼鏡男還在他的夏利車邊上坐著呢。廖天虎他們打架雖然時間不是太長,但也有五六分鐘了,他居然還沒起來呢。他老婆和孩子蹲在他身邊。只見他眼鏡早沒了,鼻血抹了一臉,頭發都亂糟糟地站著,衣服也被扯開了,露著半截膀子,別提多狼狽了。他老婆嘴角也流著血,還一勁兒拿手絹給丈夫擦呢。
廖天虎走過去,對他們說:“快走吧,上醫院看看去吧。”
那個男的掙扎著站起來,貓著腰,一手按著大腿,臉上很痛苦的樣子,看來傷得還真是不輕。他喘了幾口粗氣說:“大哥,這回真完啦!梁三我知道,那是黑社會呀!”
廖天虎一看他那熊樣,樂了:“行了,別害怕了,遇上事兒怕也沒用。這樣吧,真要是有事兒,你給我打電話,我幫人幫到底了。”說著給他留了電話號。
喬洪也安慰這兩口子:“別害怕了,你見過拿玩具槍的黑社會嗎?”
狼姐說:“哥,那幾個小子車還在這呢,給不給他砸嘍?”
喬洪說:“算了吧,你還嫌事小呀?你看把人家嚇啥樣了,趕緊回市區吧。”喬洪就是這樣的人,從不趕盡殺絕。
在回市區的路上,喬洪問廖天虎:“為啥給他們留電話號,不怕以后麻煩嗎?”
“他們是老實人,咱們要不打梁三他們,興許他們打幾下就完事了,這下梁三是結下仇了,我結不要緊,他們不行。”
“……”喬洪沒吭聲,心想這大虎要是放在古時候肯定是個劫富濟貧的大俠。
“咱們要是不伸手,那女孩兒就被摔死了!”狼姐恨恨地說。
“婭婧你也太敢下手了,不怕殺人么?”丹丹這時還是心有余悸,她就納悶狼姐一個女孩兒咋這么膽大呢。
“這你就不懂了,用刀得會用,扎他的腿外側胯骨那里,沒動脈,還疼還扎不深。再就是肋巴,刀得立著扎,扎不著內臟,竟扎骨頭。”
“媽呀,你別說了,太滲人啦!”丹丹聽著都害怕。
喬洪笑著說:“你捅人還挺專業呢。”
廖天虎一邊開車一邊側過頭說:“別在那瞎說啦,在小薇這護士面前你還裝懂醫呀?好像你扎過多少人似的。”
“嘻嘻……”狼姐笑笑,不說話了。
喬洪說:“其實罵人沒好口,打架沒好手,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好的,以后能不用刀還是別用,別搞出人命來。”
小薇也說:“是呀,大腿上有腿動脈,刺穿了會死人的。以后你下手可別這么黑了。”
“是嘛!我看你瘋起來比我還黑呢。上次你不是還拿兩把菜刀砍人呢嘛!”
“別貧啦。”廖天虎接過話茬:“婭婧你聽說過梁三這人沒有?”
“聽過一點,都說他在東陵這邊挺好使得。但從來沒見過他。”
“我倒是聽說過不少,他倒是沒什么,就是一混子,不過他老叔是沈河區的梁金來。”
“啊?梁金來是他叔,那咱麻煩可大了。”
小薇問:“誰是梁金來呀?”
“銀河地產的老板,上市公司老總,資產不知多少個億,總之在沈陽算得上是個大人物。都說他是黑社會起家,聽說不少大混子都是他小弟。別人不說,大東區的趙鉤子以前就是跟著他混的。”
這個趙鉤子小薇知道,是大東區的一個大流氓,前些年和人火拼被砍掉了左手,弄一鐵鉤子安上了,這回打架都不用使刀了,直接就使鐵鉤子了,因此得名趙鉤子。這個趙鉤子和廖天虎認識,還經常去綠森林捧場呢,因為他的鐵鉤子,所以小薇也記得他。他每次去綠森林幾乎都是前呼后擁的不少人,而且酒吧里所有的混子都主動和他打招呼,有不少還搶著給他買單,就是想巴結他。這樣的一個大混子居然是梁金來的小弟,那這個梁金來自然不是等閑之輩了。
廖天虎笑笑:“惹都惹了,怕有啥用。”
狼姐脖子一挺:“誰說我怕他們?我是說有點麻煩而已,他是狼,你是虎,我是狼子!你說誰怕誰?”
大伙兒都笑了,不過笑過之后心里都有點沒底,不知這個梁三會不會善罷甘休。
梁三沒找廖天虎他們,卻找上了眼鏡男。也許他不知道廖天虎是誰,也許是害怕了廖天虎的兇猛,總之他的人在找到眼鏡男的時候也沒逼問廖天虎是誰,在哪。
廖天虎他們從東陵回來的第三天早上,他和喬洪正吃早餐呢,接到了眼鏡男老婆打來的電話,哭得不行了:“大哥……咱們又被人打了,不認識,一大幫人……見面就打……咱們在醫院住院呢,你兄弟折了三根肋骨還沒接好呢,又被捅了四刀,現在還搶救呢。咱們……我現在該咋辦呀!醫院報警了……警察錄完口供就走了……我尋思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那天你不是說有事找你嘛……”沈陽人說話總愛用“咱”代替“我”字,廖天虎兄妹是半個沈陽人,所以口音不重。
廖天虎一聽,二話沒說,起來就走。喬洪也跟著,廖天虎說:“兄弟,咱倆去,但別告訴婭婧,她太莽撞,我怕她控制不住自己。”喬洪點頭,心說:你們哥倆都差不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