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申撲過來就和楊斐扭在了一起,楊斐這兩年在谷中和袁天爵經常探討搏擊之術的技巧,加之每日攀巖挖洞的鍛煉,身手力氣都比以前有所增加,此番動手與上一次在石屋前的較量可不一樣了。那次楊斐傷還沒好利索,加之不想和拉克申為敵,手下留有幾分余地,而這一次算的是生死相搏了,兩人各盡全力,打成一團。
袁天爵在一旁冷眼觀戰,并不上前幫忙,時而出言提醒楊斐該如何破解拉克申的摔法,倒像是一個教練在看徒弟比賽一般。
哈斯高娃和娜仁托婭,還有尹菲這三個女子可沒心思看他倆打斗,都看著死在地上的阿拉坦烏拉,娜仁托婭傷心落淚,哈斯高娃緊緊抱著她以示安慰,而尹飛想過去看看拉哥是否真的死了,但是看著滿地的鮮血又不敢接近過去。
楊斐和拉克申幾個回合過后,便已占了上風,拉克申被他拳頭打得暈頭轉向,幸好人高馬大皮糙肉厚的,要是換個體格小一些的人在就被楊斐打趴下了。他張著雙手抓楊斐,就想憑借自身優勢來戰勝楊斐,如果給他抓實了兩人就只有較力了,這個混小子身高兩米有余,體重也超過楊斐幾十斤重,力氣自然大過楊斐,楊斐可不想和他較蠻力,左躲右閃抽空進攻,打得拉克申嗚嗷亂叫。
拉克申雖然身體長得的大,但是心理素質可不行,拉哥的死對他刺激很大,他和楊斐打斗,心里還在懼怕著旁邊袁天爵那雙有這狼一樣狠毒的眼睛,生怕袁天爵忽然撲過來,像對付拉哥一樣一刀割斷他的喉嚨,所以偶爾還要抽空瞄一眼袁天爵這邊。
楊斐趁他分心瞄向袁天爵的一瞬間,猛然躍起,從背后跳上了拉克申寬闊的后背,用左臂在后邊勒住拉克申的脖子,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較渾身的力氣向后用力,拉克申幾番用力都甩不開楊斐鐵箍一樣的手臂,不一會兒,他就感到頭暈眼花,喘不上氣兒來了。
拉克申身子漸漸軟倒,楊斐確定他已經昏了,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了,這才松開了手臂,從地上站了起來。
袁天爵笑著過來拍了拍楊斐的肩膀:“好樣的,這才是我大漠蒼狼的后代,去,割了他的喉嚨。”說著,把手里的那把飛刀遞過來。
楊斐看看袁天爵的眼神,問道:“你現在又是大漠蒼狼啦?怎么變得殺人不眨眼了?”
“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們不是也想害你么,難道你不想要這些財寶么?”袁天爵似乎很不理解楊斐為什么質疑自己。
楊斐按下他拿著刀的手,溫和地說:“如果讓我選,我寧愿不要這些金子,也愿意你做善良的巴特,不要去做殘無人性的強盜。”
袁天爵皺著眉:“強盜有什么不好?不會受人欺辱,我行我素,不受任何教條束縛,為什么要做虛偽的好人,明明自己想要的東西,也要忍著假裝像君子一樣,就為了讓別人來夸你么,夸你是個好人?好人值多少錢?”
“世間并不是有錢才快樂,親情,友情也同樣重要,如果變得殺人不眨眼,最起碼的人性都沒有了,誰還愿意接近你!再說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不可能總是呆在這個山溝里,出去以后到社會上難道還是打打殺殺的么,即使別人打不過你自有法律制裁你的。”楊斐伸手握住袁天爵的手,“我們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變成大漠蒼狼的樣子。”
袁天爵臉上神色變換,眼神閃爍不定,好像是心里很矛盾,過了片刻,臉上露出溫和的表情,把飛刀丟在了地上,反過來握了握楊斐的手:“好孩子,只要你開心,我做什么人都是無所謂的。”
楊斐長出一口氣,兩年多朝夕相處,雖沒有改口叫他老爸,但是心里早就當他是自己父親一樣看待了,真心是不想讓他做一個性情殘暴的人。知道他是有著善惡兩面的人格,是受了拉哥他們的刺激才會變得兇狠起來,所以就極力開導他,拉他回到人性一面。
袁天爵也是對楊斐感情也是日益加深,老年得認親子,真是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這要是放在兩年前楊斐說破了嘴皮子也未必能喚回他良善的一面,袁天爵臉上露出微笑:“好吧,就聽你的,饒了這個傻小子。”
楊斐扶著袁天爵坐到石頭上讓他休息一下,然后走過去拉哥身邊去看看他還有沒有氣兒,突然,躺在地上的拉克申“呼”的一聲跳了起來,手里拿著袁天爵丟在地上的那把飛刀,直撲向背對他坐在石頭上的袁天爵……
袁天爵被楊斐的話感動,人格轉換,情緒起落不定,難免反應慢一些,聽到身后有聲響,回頭想躲時已經來不及了,拉克申諾大的身子撲了過來,一把飛刀直插入袁天爵的后心,與此同時,袁天爵兩只鋼條一樣的手指也反插向拉克申雙眼,兩人同時倒地。
拉克申身子一著地馬上跳起來就跑,捂著眼睛大叫,跌跌撞撞,一不小心一個跟頭栽進了溫泉湖里去了。
楊斐被這突然變故驚呆了,趕緊過來把袁天爵從地上扶起來,看著他后背的飛刀只剩一截刀柄在外邊,不由驚得手都抖了起來。袁天爵臉上神色很痛苦,但還是強裝出微笑的樣子,對楊斐說:“老了,身手不行了,這蠻小子還是挺有力氣的……看來……看來我這金鐘罩……咳咳……也罩不住了……”
楊斐聲音顫抖地說:“不是的,你是沒有留神而已,你不會有事的!”
“這回真的不行了……我感覺的出來,不過我不怕死,只是沒有和你在一起呆夠呀!小子,記著我是怎么死的……咳咳……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記著……無毒不丈夫……不做豺狼便為羔羊!我死以后你不要再相信任何人,心慈面軟只會害了自己,學會照顧自己……”
袁天爵聲音越來越微弱,楊斐眼含熱淚,說:“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兒子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