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斐駕駛著箱貨汽車一路飛馳在高速公路上，他以前并沒有開多久的汽車，連他的駕駛證都是花錢通過在松江時，找前女友那會兒認識的好友大龍的關系買來的，他開車最多的時候就是開著大龍的半截子貨車幫大龍送個貨，這長途是從來都沒跑過，這回楊斐算是過足了開車的癮了。
楊斐一高興就喜歡哼上幾句，唱歌也改不了他的痞子氣，唱的的是改版的大約在冬季：
輕輕地我要離開你
帶走你所有人民幣
你還不知道
我把錢拿跑
還在那里傻傻的對我笑
他旁邊坐了個氣質美女，是他的臨時老板黎雨佳。聽他唱的不著調，皺著眉說：“好好的一首歌讓你給糟蹋了，你就不能正常點嘛！”
楊斐嘿嘿一笑：“我也不會唱歌，這就是順嘴胡唱的，我聽彤彤說你唱歌很好聽的，你唱一個唄。”
“我唱的不好，她瞎說的，對了，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黎雨佳怕楊斐非得讓她唱歌，就岔開了話題。
“在松江的時候，我那年去找我前女友，在松江遇上了彤彤，她長得和我前女友小晴還挺像的。”
“這么說我妹妹只是個替代品了？”黎雨佳不滿地說。
“她替代誰呀？”黎雨佳一定以為自己和她妹妹黎雨彤是戀人關系，楊斐問過了才反應過來，見黎雨佳看著自己，就咧嘴一笑：“我和你妹就是朋友關系，沒你想得那么復雜。”
“她說你是她的男朋友我才雇的你，怎么到你這就改了呢？”
原來黎雨彤為了讓自己有份工作這么付出，楊斐還真沒料到。順口說：“她喜歡胡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你們開玩笑呢。”
黎雨佳原本也認識楊斐，他和自己的副廠長柳小嬋是鄰居，不過黎雨佳并不看好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太不著調。“唉，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孩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這種事也能拿來開玩笑。”
楊斐說：“你妹已經不錯了，現在的女孩兒有不少都拿過夜開玩笑呢！”
黎雨佳瞪了他一眼：“無聊！”
楊斐一樂，說我剛才唱的是別人改編的，我自己還編了一個更離譜的大約在冬季呢，回頭繼續唱歌：
輕輕地我將離開你
看你哭的像個傻逼
我已不愛你
要找新歡去
哪里涼快你就哪里去
你問我何時來看你
我說去你媽了個大……
逼字沒等唱出來就被黎雨佳一巴掌打了回去：“你再沒正經的我讓你下車，我自己開車去！”
“算了吧，還是我開吧。你會唱還不唱，還不讓人家唱，這漫漫長路不得悶死。”楊斐不敢再唱了，改用鼻子哼哼了，黎雨佳忍住笑，把頭轉向窗外。她哪里知道，這首改版歌是楊斐被小晴甩了以后自己編來自嘲的，一開始唱的時候還忍不住總是勾起辛酸呢，現在唱習慣了，一張嘴這首歌就出來了。
楊斐小時候是個流浪兒，是毛賊楊煜一手帶大的，楊煜因為偷盜犯事而進監獄了，楊斐搞了個小女友，愛的死去活來的，但是因為自己長得帥太招風了，在被打工的飯店老板娘騷擾時被女友小晴抓住了，還以他亂搞呢，一怒之下離他而去。楊斐追到小晴家鄉松江市找了一年多，找到了，人家和別人快結婚了！
九七年夏天，回到廣平老家的楊斐游手好閑，沒啥干的，后來認識了一個美女朋友，叫黎雨彤，是個富家女，但是有一個怪癖，愛掏包，楊斐就是在抓住她偷自己錢包的時候認識的，看在她是美女的份兒上，沒有揍她，并且和她很快成了朋友了。
黎雨彤幫他找個臨時工作。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是雙燕服裝廠的美女老板，要雇個臨時司機去林城送貨清貨款。就找上楊斐幫忙了。
林城是一個山城，三面環山，進林城得走大半天的山路，楊斐從來沒試過走這么險峻的道路，一會兒穿越山林，一會兒爬越山坡，他聚精會神開車，不敢大意，到了險地車開得像牛車一樣慢。這里有的路徑又窄隱蔽，要不是黎雨佳以前跟著車來過幾趟，就憑著被樹枝半遮半掩的路標都的走迷路嘍。
別看進城的路不好走，這林城還真挺繁榮，城市氣息還挺濃，道路寬闊，高樓聳立，雖然是個小城市，但人口還挺密集的。這里的人是靠山吃山，有不少家的木工廠，采伐場，還有山珍加工廠，說是這里的山貨都已經遠銷國外了，所以雖處深山，但是居民都挺富裕。
欠黎雨佳廠子錢的是這里最大的商場，林城第一商貿中心，屬民營企業，老總姓孫，外號孫胖子，胖到什么程度呢，他要是在家里往出走，樓梯上遇到個人，這人就得一直退到樓下緩臺才能把他讓過去。初一見這個龐大的總經理把楊斐嚇了一跳，看不出這山溝里還有長得這么油膩的人。
黎雨佳把車上的貨交了，貨款當時還真答應結了，但提到上次的貨款時，孫胖子臉就撂下了：“我們這么大的公司還能黃了你錢是怎么？只不過暫時周轉不靈，你不要急，過個三兩個月也就行了，你要是急就回去，不急你就住這等！”
任黎雨佳好言相商還是不行，黎雨佳只好答應先拿回這一批的貨款。黎雨佳和財會經理去結算了，楊斐就坐在總經理門口的走廊里等著，這時一個妖嬈的女秘書進了孫胖子辦公室，楊斐出于好奇，趴到門上聽了聽，聽見里邊傳出浪笑聲，楊斐伸手敲了一下門，然后推門就進去了，孫胖子的手還在女秘書的屁股上呢。
“干啥？”孫胖子不高興了。
“哦，我找我們老板。”
“她不是去財會了么，到這找啥？”
“那對不起。”楊斐退了出來，關上了門。里邊傳出孫胖子的罵聲：“傻逼！”
楊斐繼續坐在走廊等著黎雨佳，過了半晌，女秘書出來了，趴在門口還沖里邊說呢：“今晚別忘了，我可是還在那兒等你呀！”說完關上門，回頭看了一眼楊斐，沖他一笑，露出兩顆齙牙，笑得楊斐一激靈。
黎雨佳回來了，又進屋和孫胖子寒暄幾句，楊斐這次也跟了進去。
說話期間孫胖子桌上的電話響了，聽說話是他老婆打來的，孫胖子臉上堆著笑，肥肉直抖，唾沫星子亂飛地忽悠著他老婆。
“呦，今天是孩子老爺的生日呀！我這都忙蒙了，早上一來就全是要帳的，一會兒還得開個會，研究一下怎么把外邊的欠款要回來，要不這些討債鬼都快要我的命了。哈哈……好，我就不回去吃了，晚上也說不定啥時候回去，不用等我，好，代我向咱爸拜個壽。”
黎雨佳聽他說話身上這個不得勁呀，那也沒辦法，現在欠賬的都是大爺。
出了商貿，黎雨佳一勁兒嘆氣，遇上這樣欠賬不還的無賴還真撓頭，不進貨給他們吧，害怕得罪了上次的錢就更難要了，進貨吧，說不上哪次他資金一緊又欠下了。生意還是要做的，像這樣不講信譽的商家不在少數，怎么才能坐的圓全還真是個難題。
楊斐說：“姐，你想不想把錢要回來？”
“當然想了，你有主意么？”
“那就聽我的，咱們在這住一夜，我試試我的方法靈不靈。”
“什么方法？”
“現在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你聽我的就行。”
“神神秘秘的，你可別搞歪門邪道呀，我們可是正經做生意的。”
“放心吧，對付這種人我在行。咱先找個旅店住下，然后你就在旅店等著我吧。”
“你不說什么主意我不會讓你去的，你愣頭愣腦的別惹出禍來。”
“我答應你一定不會惹禍，我們都是男人，我請他喝點酒，酒桌上好說話。”
楊斐硬是沒說他想怎么要錢，怕說出來黎雨佳不會答應，他看這個肥豬似的經理就來氣，決定一定要好好整整他。
他把黎雨佳安排在旅店就開車出來了，先到商店花了三百多買了個傻瓜相機，然后就回商貿門口蹲點去了。
一直到傍晚，孫胖子出來了，不用細瞅，就他那身姿，離八百米都認得出來。
孫胖子開了一輛大吉普子，一溜煙就走了，楊斐開著車在后邊緊緊跟著，一直跟到了城邊子的一個旅店門外，孫胖子下了車就進去了，里邊的服務員還沖他樂，看來挺熟。
楊斐知道他進去干什么，就是要抓他的短，于是在門外等了有十幾分鐘，然后往里走，服務員攔住問：“先生住宿么？”
“我找孫經理有重要的事，他住哪個房間？”
“203房，但是你現在不能上去，有事我打電話通知他。”說著，服務員拿起電話。
“不用，我是公安局的，你老實呆著，要不拘留你！”楊斐說著把駕駛證拿出來晃了一下，順手又拔了她的電話線，
服務員一驚，還沒鬧清楊斐到底是不是警察呢，楊斐已經上了二樓了。
樓上還有個服務員，坐在樓梯頭打盹呢，看見楊斐站了起來，楊斐手指在嘴邊一豎，示意她別說話，然后就往里走。服務員雖不知他什么來頭，但也不能讓他亂闖呀，剛過來一拽他，楊斐又低聲說：“我是警察在辦案，你要是妨礙公務我拘留你！一邊呆著去。”他這一橫，服務員還真有些蒙。
楊斐走到203門前，趴在上邊聽了聽，里邊傳出哼哼唧唧的聲音，行了，楊斐往后退了一步，抬腿一腳就把門踹開了，眼前頓時一片肉色。
只見女秘書一絲不掛地騎在一樣光著的孫胖子身上，楊斐心想這胖子辦事也就能用著一種姿勢了，要不他的大肚皮會妨礙他的。倆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呆了，張著嘴瞪著眼看著楊斐，楊斐手里的相機早就準備好了，快門一按，燈光亂閃。
這時女秘書才反應過來，趕緊用手遮住臉，滋溜鉆床里去了，孫胖子光著腚蹦起來，指著楊斐怒喝：“你干什么的？滾出去！”吼完了突然認出了楊斐，“你不是廣平來的那個小司機么？你不想活了敢拍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