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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奴影再現(xiàn)

奴影再現(xiàn)

二十九路亂賊在府谷縣城里召開大會,商議推舉總首領(lǐng)和制訂對抗官軍的策略,這個情報,已經(jīng)在陜甘扎根兩年的孫承宗和洪承疇,當然能通過親手布置的內(nèi)線和情報網(wǎng)絡(luò)獲得消息。而同樣重視情報工作又有東廠和鎮(zhèn)撫司情報系統(tǒng)撐腰的張大少爺也不甘示弱,起義軍決定在五月十六這天召開會議,張大少爺當天晚上就已經(jīng)收到了密報,但不管怎么說,張大少爺始終都是新來乍到,情報網(wǎng)絡(luò)還不完善,根本沒有機會直接把手伸進起義軍內(nèi)部,掌握第一手消息,所以起義軍下一步的舉措,張大少爺就只能靠自己拿手推理和超人的歷史見識來判斷了。

“亂賊推舉總首領(lǐng),誰能當上賊頭可以不去管他,對我們宣大來說并不重要。”召集山西鎮(zhèn)四品以上文武官員討論對策時,張大少爺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重要的是,亂賊在推舉出新的總頭領(lǐng)后,必然要制訂下一步的主攻方向,這對我們宣大來說,才是最為重要的事。”

“亂賊最好來打宣大,正好讓他們見識見識張憲臺你大明第一戰(zhàn)神的威風(fēng)!”比較熱血的新任宣大總督幕僚史可法搶著大喊,“亂賊送上門來送死,還省得宣大軍隊長途跋涉,去陜西境內(nèi)追殺他們!”喊到這里時,史可法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了——因為在場的宣大文武官員所有人,正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他。

“我……,我說錯了什么嗎?”史可法實在受不了這么多人注視,聲音也小了許多。那邊張大少爺咳嗽一聲,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向在場下屬介紹道:“各位大人,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史可法史憲之,本督新請來的幕僚——他的老師,是前任左僉都御史左光斗左大人。”

“哦,怪不得!”在場的文武官員一起恍然大悟,心說難怪,左光斗的學(xué)生嘛——迂腐蠢直確實和左光斗有得一拼。經(jīng)張大少爺同意,山西巡撫耿如杞站出來開導(dǎo)道:“史公子,你可知道,我們宣大的汾河防線有多長?經(jīng)過幾個縣境?我們宣大軍隊在山西境內(nèi)的機動軍隊又有多少?”

史可法茫然搖頭,耿如杞苦笑一聲,介紹道:“汾河防線共長九百四十里,沿途經(jīng)過七個縣境,而我們宣大的軍隊中,除去鎮(zhèn)守地方的軍隊,能夠在山西境內(nèi)機動作戰(zhàn)的軍隊不到四萬人,而且主力騎兵還得隨時準備著,北上增援宣府和大同的長城防線。這么一來,亂賊主力如果移師宣大,在汾河防線上游動騷擾,四面出擊,那我們的主力軍不要說徹底殲滅亂賊了,就是四處救火都得累死!”

“史年兄,打仗不是書本上的那么輕松,你沒經(jīng)驗,要多看多聽。”張大少爺教訓(xùn)得比較委婉。史可法則明白張大少爺讓自己少張嘴的言下之意,臉一紅躬身退下,老實說道:“學(xué)生冒昧了,張憲臺請見諒,各位大人也請見諒,各位大人請發(fā)表意見,學(xué)生虛心學(xué)習(xí)。”

“這家伙還算不錯,起碼沒他老師那么頑固,喜歡不懂裝懂。”耿如杞等山西文武官員暗暗點頭,對史可法的印象算是有點改觀。耿如杞又轉(zhuǎn)向張大少爺說道:“張大人,依下官看來,為了防止亂賊主力西進,荼毒我宣大百姓,我們宣大軍隊應(yīng)該做好迎戰(zhàn)準備,只要亂賊的主力敢東進一步,我們就堅決還擊,務(wù)必要把亂賊的主力重新給打回陜西去。”

“那陜西的百姓不是更遭殃了?”史可法心中嘀咕。可山西總兵張鴻功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史可法更加大開眼界——張鴻功建議道:“總督大人,為了顯示我宣大軍威,光是做好準備迎敵怕是不夠,依末將看來,我軍應(yīng)該全線西進,把防線推進到黃河沿岸去,借助黃河天險抵御亂賊,既可以讓宣大防線固若金湯,又可以收復(fù)被亂賊侵占的山西失地,對朝廷也是一個交代。”

“我反對。”正好來到山西巡查攤丁入畝新政推行和巡閱高產(chǎn)作物種植情況的宣大巡撫馬士英站了起來,朗聲說道:“把防線向西推進到黃河沿岸,對我軍來說,確實可以讓防線更加牢固,但我們現(xiàn)在的財力物力,并不足以支持維持黃河防線的供給。因為把防線推進到黃河之后,我們的輜重運輸距離就要拉長四百多里——就這,還是直線距離,以我們手中的人力物力而言,很難保證前線的糧草供應(yīng)充足。而且防線西進之后,被亂賊破壞的幾個州縣的難民,也就成了我們宣大的負擔,我們不僅無法養(yǎng)活如此之多的難民,這些難民很可能成為我們宣大內(nèi)部不穩(wěn)的引子!所以我認為,守好現(xiàn)在的汾河防線,對我們來說才是最佳選擇。”

“那淪陷區(qū)的宣大百姓呢?”史可法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頗有些怒火的問道:“他們怎么辦?看著他們被亂賊荼毒,看著他們餓死?”

馬士英啞口無言,開始后悔當初舉薦好友阮大鋮復(fù)仕了——阮大鋮你從江南來宣大做官,來就來吧,怎么把這個迂腐的家伙帶來?這時候,張大少爺開口了,嚴肅說道:“史年兄,我大明太祖起兵之時,攻占了應(yīng)天府為基業(y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們大明太祖都沒有向北一步,去解救被蒙元荼毒的北方漢人——為什么?力量不足!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和大明太祖當時的情況很是相象,想要解救被亂賊荼毒的大明百姓,可是力量不足,有心無力,怎么辦?還不是得韜光養(yǎng)晦,養(yǎng)精蓄銳,等積攢夠了力量,才能一舉拯救被亂賊荼毒的大明百姓于水活啊!”

這次換史可法啞口無言了,半晌才拱手說道:“學(xué)生冒昧,請總督大人恕罪。”張大少爺揮揮手,先讓史可法退下,又站起身來,走到地圖前,忽然往岢嵐山以西的岢嵐州州城一點,沉聲說道:“本督認為,要想防范亂賊主力東進宣大,最好的法子就是光復(fù)岢嵐州城!再以此城為據(jù)點,駐扎重兵,為汾河防線提供縱深,逼迫亂賊主力放棄東進計劃,逼著他們南下陜西!”

“妙!”張鴻功帶頭鼓掌,叫好道:“奪回了岢嵐州,岢嵐州、山西鎮(zhèn)和老營堡三鎮(zhèn)互為掎角,就對亂賊主力形成了三角包圍,亂賊的總首領(lǐng)即便想要東進,也會掂量掂量后果,逼著他們南下。”

“此策可行。”最為了解宣大財力情況的馬士英也點頭,贊成道:“光是一個岢嵐州的話,我們還是養(yǎng)得活的,而且岢嵐州距離山西鎮(zhèn)只有一百二十里,糧草補給也比較方便,還可以利用岢嵐山的山脈,給汾河防線提供縱深。”

“不錯,奪回岢嵐州,確實是最好的防范亂賊主力東進的法子。”其他的宣大文武官員也很贊同張大少爺?shù)倪@個三角防御體系,紛紛出言贊同,不少將領(lǐng)還站起來主動請纓去收復(fù)岢嵐州——控制岢嵐州的賊頭李晉王手里才有三千多能打的軍隊,這么簡單的難度,宣大眾將當然樂于在張大少爺面前表現(xiàn)一把了。

“如果光是岢嵐州城里的亂賊李晉王,難度倒是不高。”張大少爺又說道:“唯一的麻煩是,岢嵐州距離亂賊老巢府谷太近,如果亂賊主力鐵了心想要東進,必然要出兵救援這個東進據(jù)點。所以我們這次的軍事行動一定得快,要快得讓亂賊根本來不及派出援軍!”說到這,張大少爺眼中兇光一閃,沉聲說道:“這次行動,用本督直轄的屠奴軍打前鋒!本督要殺雞儆猴讓那些亂賊們看看,與本督的屠奴軍為敵,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下場!省得他們的腦袋發(fā)昏,跑到宣大來給我添麻煩!”

雖說做出了用屠奴軍打前鋒的決定,但是對付李晉王手下那些連三流軍隊都算不上的亂賊,已經(jīng)擴編至一萬二千人的屠奴軍全體出動無疑就是殺雞用宰象刀,所以張大少爺只打算動用屠奴軍四隊的其中一隊,以老帶新順便讓新兵見血練膽。而屠奴四隊中,除了正在宣府練兵的盧象升天雄隊外,剩下的三隊為了這個打仗練兵的機會,可就爭得不可開交了,吳六奇、吳三桂和趙率倫三將都想拿岢嵐州的起義軍練兵,讓自己們已經(jīng)擴編到三千人的隊伍迅速成型,出征機會又只有一個,這三個將領(lǐng)自然也就爭得頭破血流了。最后還是通過抽簽抓鬮,年僅十七歲的吳三桂才幸運的脫穎而出,在趙率倫和吳六奇羨慕的目光中領(lǐng)兵出征。

和在薊門時一樣,屠奴軍堪比土財主的上好伙食一直是其他山西軍隊羨慕的對象,也是眾多友軍眼紅的對象,所以吳三桂率領(lǐng)的狼騎隊這次出征,不僅肩負著延襲屠奴軍不敗威名的重任,還擔負著讓眼紅友軍閉嘴的責任。而幾乎每一支山西軍隊都在私下里議論嘀咕,屠奴軍到底有沒有傳說中那么能打?到底能不能順利打下岢嵐州,或者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打下岢嵐州?一些頗有經(jīng)濟頭腦的將領(lǐng)士卒,還利用這個機會大開賭局,賭屠奴軍到底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拿下岢嵐州。

“下了啊,下了啊。”五月十八,狼騎隊出征后的第三天傍晚,山西鎮(zhèn)軍營中,剛剛結(jié)束了一天的緊張訓(xùn)練,一個兵痞就拿出一個帳本,揮舞著向在場的明軍士兵吆喝道:“賭屠奴軍打不下岢嵐州,一賠十!十天內(nèi)打下岢嵐州,一賠五!十五天內(nèi)打下,一賠三,二十天內(nèi)打下,一賠二!下注了,下注了,發(fā)財?shù)臋C會到了啊!”

“本督下注!”參與賭博的眾士卒背后,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本督和你們打賭,屠奴軍三天之內(nèi),必然拿下岢嵐州!”

“張憲臺!”在場的明軍士兵都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向張大少爺行禮。張大少爺笑著揮揮手,領(lǐng)著史可法和一大幫親兵走到設(shè)賭的兵痞面前,向他微笑道:“本督和你打賭,三天之內(nèi),吳三桂的狼騎隊必然拿下岢嵐州,你敢不敢接本督的賭注?”

“三天?”那老兵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的問道:“總督大人,你不是開玩笑吧,山西鎮(zhèn)距離岢嵐州可有一百二十里啊,就算是快馬,也得走一天才能抵達,只剩下兩天的攻城時間,真能攻下嗎?岢嵐州的城墻,可不是太矮。”

“沒開玩笑。”張大少爺點頭,鄭重說道:“本督和你們打賭,三天之內(nèi),狼騎隊必然攻下岢嵐州!如果本督輸了,山西鎮(zhèn)軍隊的所有將士,這個月一律發(fā)雙餉!另外再輸五百兩銀子給你!”

“發(fā)雙餉?另外再輸五百兩銀子給我?”那老兵痞眼睛一亮,趕緊問道:“總督大人,你如果贏了的話呢?”

“本督如果贏了,那么在一個月內(nèi),軍內(nèi)刑罰一律加一倍。”張大少爺微笑說道:“比如象站崗值夜時偷懶睡覺,被逮到是打軍棍十棍,在這一個月內(nèi),被抓到的一律打二十棍!另外你從明天起,每天的訓(xùn)練量加一倍,期限也是一個月,還有你開設(shè)賭局贏的銀子,也要全部拿出來買酒買肉,請大營里的弟兄們享受。怎么樣,你敢不敢賭?”

“賭!怎么不賭?!”那老兵痞叫嚷起來,“好,小人就斗膽和總督大人賭一把!如果屠奴軍三天內(nèi)打下了岢嵐州,那小人就把贏來的錢全部買酒買肉,請弟兄們吃飯,另外訓(xùn)練量也加一倍!”

“很好。”張大少爺點頭,又轉(zhuǎn)向其他士兵微笑問道:“那你們賭不賭呢?如果你們賭贏了,這個月一律加雙餉,賭輸了,軍法也就加一倍了。”

“賭——!”在場幾乎所有的明軍士兵都喊了起來。不曾想話音未落,張大少爺身邊的史可法已經(jīng)捂著肚子大笑起來,指著那些士兵笑道:“你們這些笨蛋!上總督大人的當了!你們知不知道,剛剛吳三桂將軍已經(jīng)派人送來了戰(zhàn)報,他的狼騎隊,在昨天下午就已經(jīng)打下了岢嵐城了!還有亂賊頭目李晉王的腦袋,也被信使一起帶來了。”

“啊——!”在場的明軍將士個個目瞪口呆,說什么也想不到屠奴軍這么牛叉,前天早晨從山西鎮(zhèn)出發(fā),昨天下午就已經(jīng)拿下了岢嵐州城。張大少爺則微笑著拍拍那老兵痞的肩膀,笑道:“怎么樣?要不要到本督的總督衙門前看看李晉王的腦袋?”

“不……不用了。”那老兵痞當然不會認為張大少爺在撒謊,楞了半天才期盼的說道:“總督大人,小人能和你說話,也是一個福分,你能不能再賜小人一個福分,把小人調(diào)到屠奴軍隊伍里去?”

“可以商量,但要看你的表現(xiàn)。”張大少爺大度的一揮手,喝道:“練好本事,等你在戰(zhàn)場上砍下十顆敵人的腦袋后,拿著敵人的腦袋來見本督,本督就把你調(diào)進屠奴軍!”說到這,張大少爺又微微一笑,“不過現(xiàn)在呢,你是不是該把你收到的銀子都拿出來,請這里的弟兄們喝酒吃肉了?”

………………

張大少爺確實沒在吹牛,吳三桂率領(lǐng)狼騎隊出征后,果然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殺到岢嵐州城下,歸屬于王嘉胤統(tǒng)轄的岢嵐州守軍將領(lǐng)李晉王措手不及,只能一邊關(guān)閉城門死守不出,一邊派出快馬向盤踞在府谷、保德的王嘉胤軍求援。不曾想?yún)侨鸬睦球T隊上來以后,二話不說就用狙擊手在超遠距離外干掉了在城樓上指揮戰(zhàn)斗的李晉王,然后膛線火槍又在弓箭射程之外對著城頭一陣亂轟,打得守軍心驚膽裂,不敢抬頭,其后全部身披白袍的狼騎隊士兵又下馬步戰(zhàn),抗著云梯發(fā)動沖鋒,吳三桂身先士卒鼓舞士氣,僅一個沖鋒就殺上城頭,岢嵐州守軍士氣徹底崩潰,爭先恐后的從其他城門逃命,吳三桂順勢奪下了岢嵐州城,還攆著起義軍敗軍屁股追出了三十多里,把敗軍全部趕回了府谷。整場戰(zhàn)斗從開始到結(jié)束,僅僅用了不到三個時辰。

岢嵐州敗軍逃回府谷后,已經(jīng)被二十九路起義軍推舉為總首領(lǐng)的王嘉胤聞訊大驚,其他的起義軍頭領(lǐng)也是個個心驚膽戰(zhàn),都說張大少爺這個點子太過扎手,最好不要東進去招惹這個瘟神,還是南下去和孫承宗、洪承疇躲貓貓比較安全。只有無意中被張大少爺逼反的八大王張獻忠比較頑固,大聲吼道:“南下干什么?大半個陜西都被我們搶光了,就算南下,能搶到飯吃么?只有向東,去搶有錢的山西,我們才有飯吃!”

“八大王,那你去打前鋒怎么樣?”撞塌天劉國能譏諷道:“只要你的隊伍能干掉張狗官的屠奴軍,那其他的官兵都交給我們,到時候過了汾水搶到了糧食金銀,你拿大頭。”

“對,只要八大王能夠收拾了張狗官的屠奴軍,我們就向東進宣大!”其他起義軍頭領(lǐng)唯恐天下不亂,轟然叫好。張獻忠啞口無言,他雖然悍勇無敵,可是想到自己的隊伍要去正面對抗幾千人就把十幾萬韃靼鐵騎打得丟盔卸甲的屠奴軍,張獻忠卻又有些小心肝發(fā)顫。這時候,外號曹操的羅汝才忽然領(lǐng)著一個青年文士走進了會場——也就是曾經(jīng)的府谷縣衙大堂,羅汝才向高坐正中的王嘉胤行禮道:“陜王,我有一位先生想要引見給你認識,這個人對我們非常重要,可以給我們提供參謀和幫助。”

“是他么?”王嘉胤指指站在站著羅汝才背后的青年文士,發(fā)現(xiàn)那文士生得甚是儒雅,相貌俊秀,可以說是風(fēng)度翩翩,只是左手始終藏在袖中,顯得有些唐突。那邊張獻忠發(fā)現(xiàn)不對,忙過去一把抓住那文士的左手,喝道:“干什么?想行刺陜王?”話音未落,張獻忠卻先楞住了,因為那文士的左手被他強行舉起之后,竟然露出一截光禿禿的手臂,齊腕以上的手掌,早就不知道被什么人給砍斷了。

“這位將軍,一定就是八大王張獻忠張將軍吧?”那文士被人發(fā)現(xiàn)斷手后也不尷尬,僅是文質(zhì)彬彬的向張獻忠行禮,自我介紹道:“小生陳文范,拜見八大王,王爺萬福金安。”

“陳文范?你找我們干什么?”張獻忠放下陳文范的斷手,狐疑打量著陳文范問道:“你這個殘廢模樣,應(yīng)該不會是來加入我們義軍了吧?”

“八大王圣明燭照,小生確實不是來投軍的。”陳文范溫文爾雅的點頭一笑,又說道:“小生今天拜見各位王爺,是來送兩份大禮的。”

“送兩份大禮?什么大禮?”在場的賊頭都被陳文范勾起了好奇心。陳文范爽朗一笑,答道:“小生的第一份大禮,是遼東大金帝國的正式賜封,第二份大禮,是錢糧無比充足的宣大山西!只要各位大王愿意,宣大和山西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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