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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張青天斷案(下)

張青天斷案(下)

王化貞再被抬上堂來的時候,臉上的眼淚鼻涕已經(jīng)連成了一片,涂滿了下蒼白色的半截臉龐,屁股上更是被打得血肉模糊,暗紅的鮮血浸透雪白的嶄新囚衣,看上去格外醒目,也格外的觸目驚心,慘不忍睹。其實王化貞也算是運氣好的了,執(zhí)刑的人是刑部的差役,雖然沒有手下留情但也沒有下死手,要換成宋金宋公公手下的廠衛(wèi)執(zhí)刑——不用二十板,一板下去就可以把他的坐臀骨打得粉碎,外皮上還看不到半點傷!

“犯官王化貞,剛才熊廷弼的話,你可都聽到了?”張大少爺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道:“天啟二年正月二十三日,你逃往大凌河右屯與熊廷弼見面之時,熊廷弼是否與你協(xié)商率領(lǐng)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guān)?你是否同意此事?”

趴在大堂上的王化貞艱難抬起頭,先怨毒的看一眼張大少爺,又扭頭看看跪在一旁的老同僚兼老冤家熊廷弼,然后才大聲叫道:“沒這回事!熊廷弼提出率領(lǐng)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guān),我從頭到尾都堅決反對,只是堅持反攻廣寧,或者堅守寧前,是熊廷弼一口咬定這條命令,逼著我撤退的!他是遼東經(jīng)略使,節(jié)制三方,官職比我高,我不得不撤退!”

“放屁!”熊廷弼勃然大怒,吼道:“王化貞,你說我是節(jié)制三方的遼東經(jīng)略使,那你在遼東的時候,什么時候聽過我的命令?我命令你堅守廣寧,集結(jié)精銳牽制建奴主力,你偏偏要主動進攻,還把遼東一帶四十多座城池的兵力抽調(diào)一空,執(zhí)行你的狗屁三個月蕩平建奴計劃,結(jié)果把我們大明的遼東精銳丟得一干二凈,害得我連繼續(xù)再戰(zhàn)的兵力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你聽我節(jié)制?!”

“你才放屁!我提出主動進攻,三個月蕩平建奴,是得到朝廷批準、葉閣龍點頭的,你如果不滿,可以去問朝廷,去問葉閣老!”王化貞大耍無賴,掙扎著大聲叫道:“至于我誤中建奴奸計,把遼東精銳丟光,我認罪!朝廷剮了我,我都認!可是你提出率領(lǐng)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guān),我沒有同意,是你命令我撤退,我才執(zhí)行的!”

“放屁!”熊廷弼氣得滿臉的虬髯胡子都直了起來,咆哮吼道:“王化貞,你到底要不要臉?你是提出反攻廣寧和堅守寧前不假,可我分析這兩條行動的利弊得失以后,你就同意了撤回山海關(guān)。”

“那我簽字用印的公文在那里?”王化貞繼續(xù)耍賴,大聲叫道:“如果你拿出有我簽字用印的公文,那我就認罪,否則的話,我王化貞寧死不背這條消極抗戰(zhàn)、擅自撤退的罪名!熊廷弼,大家同僚一場,要死一起死,我王化貞沒你那樣的福氣,有一個這么好的女婿幫你擺脫罪名,可是你的女婿要往我頭上栽贓,也沒那么容易!”

“那時候形勢那么緊急,建奴大軍距離右屯已經(jīng)只有四十里,我和你那來的時間草擬公文簽字用印?”熊廷弼氣得混身發(fā)抖,又吼道:“還有,我熊廷弼雖然有一個女兒,可至今仍然待字閨中,上那里冒出來一個女婿幫我脫罪?給你栽贓?”

“哈哈,老熊,你裝糊涂了不是?”王化貞哈哈一笑,正要把話題扯遠。那邊張大少爺見自己內(nèi)定岳父詭辯實在不是王化貞對手,趕緊向堂上的鐵桿盟友宋金和周應(yīng)秋各使一個眼色,兩人會意,宋金站起來尖聲叫道:“住嘴,王化貞,別以為你有人幫你誣告就可以得逞,姚宗文的管家已經(jīng)被抓了,去抓姚宗文到鎮(zhèn)撫司接受審問的錦衣衛(wèi),也已經(jīng)上路了,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咱家親自掌你的嘴!”

“姚宗文已經(jīng)倒了?”王化貞臉色一變,心知情況不妙,趕緊住口。那邊周應(yīng)秋也喝道:“王化貞,你休得耍賴,上一次三堂會審,你親口承認你是和熊廷弼協(xié)商之后率領(lǐng)遼東軍民撤回山海關(guān)的,本官也親耳聽到的,本官可以為熊廷弼做證。”

“周大人,我怎么不記得我有說過這樣的話?”王化貞有恃無恐,大聲叫道:“空口無憑,既然你說我承認過這事,那請你拿出我簽字畫押的供狀和案卷來,那我就立即認罪!如果拿不出來,那么對不起,我王化貞就是受遍鎮(zhèn)撫司十八般大刑,也絕不被人誣陷栽贓!”

周應(yīng)秋啞口無言,楊淵則笑嘻嘻的說道:“所以我說嘛,當時記錄的書辦該殺,還有得請鄒元標鄒大人和王紀王大人出堂做證,如果他們兩位還不夠,就請福建的葉閣老也辛苦一趟,來京城做證,他是當時的首輔,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案子的細節(jié)。”說到這,楊淵又向張惟賢問道:“張國公,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錯,如果熊廷弼無法拿出確鑿證據(jù)證明王化貞當時同意了撤回山海關(guān),那么是得辛苦王大人和鄒大人出堂做證。”張惟賢點頭——同時張惟賢心里也非常明白,張大少爺這會就算把鄒元標和王紀傳來做證也沒用,那兩個都是東林黨死黨,和葉向高、王化貞都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于情于理都不會替熊廷弼脫罪,說一句時間太長記不清楚了,那就已經(jīng)算是非常夠意思了。

審問進行到這里,案情已經(jīng)徹底陷入僵局,王化貞矢口否認自己是和熊廷弼協(xié)商后才選擇撤回山海關(guān),熊廷弼卻因為種種原因,拿不出任何憑據(jù)證明此事,詭辯狡辯更不是王化貞的對手,而上一次三堂會審的原始證據(jù)卻被人有意無意的毀滅,把這個案子徹底拖入了泥潭。面對這樣的復(fù)雜局面,換成一般人也許早就束手無策了,可咱們的張大少爺是什么人?張大少爺稍微回頭,向和王化貞同一類型的狗頭軍師陸萬齡使個眼色,陸萬齡立即會意退入后堂,咱們的張大少爺則又轉(zhuǎn)過頭來,向刑部尚書李養(yǎng)正笑道:“李大人,好象我們都忘記了一個重要證人,就是當時負責那個刑部書辦,我們把他叫來一問,不就知道王化貞有沒有說過那話了?”

“下官立即去查,看看那個書辦姓甚名誰,把他傳上堂來做證。”李養(yǎng)正起身答應(yīng)。那邊宋金則慢悠悠的說道:“李大人,不用查了,那個書辦已經(jīng)做不了證了。上次三堂會審結(jié)束后才過了兩個月,那個書辦就在一個晚上喝醉了,掉進自家井里淹死了。”

“肯定是有人殺人滅口!”公堂外有人帶頭大喊,立時引起大片響應(yīng),無數(shù)京城百姓隨聲附和,對王化貞惡感倍增。王化貞則把頭一昂,大聲說道:“原來那個書辦已經(jīng)死了,犯官當時身在天牢,不知道,不清楚。”

“那么熊廷弼,當時你和王化貞商量的時候,都有那些人在場?”張大少爺并不死心,又向熊廷弼問道。熊廷弼仔細回憶,答道:“當時我是在城樓上和王化貞商量,我身邊有六個親兵,王化貞也帶來了兩個親兵——因為那兩個親兵得把他攙著上城樓。對了,還有右屯千戶王輝也在場。”

“很好,那你可記得六個親兵的姓名?”張大少爺很激動的問道。不等熊廷弼回答,宋金又懶洋洋的插嘴道:“也不用查了,咱家早就派人查了,也都死光了。”

“九個人都死光了?”滿場大嘩,一起驚叫問道。宋金點點頭,尖聲細氣的答道:“千戶王輝死在天啟二年,死因是自縊。熊廷弼的六個親兵后來被編成了斥候,派去偵查建奴軍隊的動向,有一次出去就沒回來,等好不容易找到他們尸體的時候,六個人連同他們的四個同伴,都被射成蜂窩,躺在小凌河旁邊的樹林里。至于王化貞的兩個親兵,一個叫安文遠,一叫叫劉鳳鳴,都是王化貞的同鄉(xiāng),王化貞下獄后他們都回了老家山東諸城,沒到一年,先后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嗚——!”公堂內(nèi)外響起山崩地裂一般的驚呼聲,幾乎所有人心中都閃過同樣的念頭——殺人滅口!而楊淵和王化貞也暗暗心驚,驚訝于東廠和鎮(zhèn)撫司的消息之靈通。張大少爺則頹然坐回椅上,喃喃說道:“證人都死光了,這還怎么對質(zhì)?”

“張大人,別急啊。”楊淵帶著難以遮掩的得意,微笑說道:“還有鄒元標鄒大人和王紀王大人啊,你還可以傳他們來做證啊。”

“狗雜種,你急著把案子攪大的目的,你以為少爺我不知道?”張大少爺瞟了楊淵一眼,心知楊淵此舉也是一箭三雕,保王化貞的同時害熊廷弼,又挑起東林黨和魏黨更大的決戰(zhàn),把大明黨爭推向極致,讓一些人可以從中漁利。低頭盤算許久后,張大少爺抬起頭來,向其他幾個主審官問道:“張國公,周大人李大人,案情現(xiàn)在陷入僵局,光靠目前掌握的證據(jù),我們無法判斷遼東軍民撤回山海關(guān),到底是熊廷弼一人獨斷,還是他和王化貞商量后的結(jié)果,所以沒辦法繼續(xù)審下去。要不,今天就先審到這里?把王化貞和熊廷弼暫且收監(jiān),我們再商量傳喚那些證人出堂做證?”

“張大人說得對,下官贊成。”楊淵第一個開口,意見也今天第一次和張大少爺相同。那邊張惟賢、周應(yīng)秋和李養(yǎng)正也覺得案情棘手,無法再審,也都點頭同意。只有宋金微笑不語,既不贊成也不反對。

“好,既然諸位大人和宋公公都沒意見,那下官就宣布退堂了。”張大少爺提起驚堂木一拍,大聲說道:“犯官王化貞、熊廷弼聽宣,你二人口供截然相反,熊廷弼你說是與王化貞協(xié)商后做出的撤退決定,王化貞你卻說是熊廷弼一人決定,由熊廷弼率領(lǐng)五千軍隊斷后,你率領(lǐng)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guān),是真是假,一時難以……。”

“張大人,你說錯了,是犯官王化貞率領(lǐng)最后的五千軍隊斷后,熊廷弼率領(lǐng)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guān)。”王化貞生怕張大少爺給熊廷弼玩什么斷后之力戰(zhàn)建奴不屈之類的虛報軍功花招,趕緊出言糾正。張大少爺楞了一下,拿過案卷翻看著,隨口問道:“你率領(lǐng)五千軍隊斷后,怎么可能?熊廷弼身為遼東經(jīng)略使,身邊能離開軍隊保護,你們當時是怎么決定的?”

“張大人,絕對錯不了。”王化貞嘲笑道:“犯官當時和熊廷弼商量,遼東已經(jīng)只剩下最后五千軍隊,如果再分兵,只會繼續(xù)削弱力量,所以我們決定臨時組織民兵保護百姓撤退,最后的五千軍隊則集中在一起斷后。”

“犯官熊廷弼,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張大少爺飛快埋怨道:“你身為遼東經(jīng)略使,理應(yīng)最后一個撤回山海關(guān),怎么能讓副手斷后?”

“當時熊大人是提出由他自己斷后的。”王化貞得意洋洋的說道:“可我對熊大人說,我是遼東巡撫,遼東軍隊是我的直系部下,我指揮起來更容易一些,所以熊大人把斷后的任務(wù)讓給了我……。”

“王化貞!”滿頭大汗的楊淵急得放聲大吼。被楊淵這么一提醒,王化貞這才發(fā)現(xiàn)上了張大少爺?shù)漠敚D時面如土色,想收回話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張大少爺則微笑問道:“王化貞,現(xiàn)在你還不承認,你是和熊廷弼商量后才決定撤回山海關(guān)的?”

“哈哈,這個小張大人,你還真有一手!”熊廷弼這才明白張大少爺念錯案情的用意,樂得哈哈大笑,這才終于相信張大少爺確實是為了救他而來。而王化貞馬上象殺豬一樣慘叫起來,“我沒有承認,我只是和熊廷弼商量如何撤退,沒商量該不該撤退!是熊廷弼下令撤退,我才和誰……和他商量怎么……怎么的。”話雖如此,可大堂外面還是噓聲四起,王化貞本人更是面如土色,滿身大汗,都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王化貞——!”東廠監(jiān)審太監(jiān)宋金忽然站起來,尖聲怒喝道:“咱家再也看不下去了!王化貞,本來咱家還心存慈悲,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逃脫凌遲處死的慘刑,可你還在繼續(xù)狡辯,那你休怪咱家出手無情了!王化貞,你以為那九個人,真的全部被你的同黨給滅口了嗎?”

“難道沒有?”正在頭暈?zāi)X脹的王化貞大驚失色,脫口答道。宋金猙獰笑道:“你的那個同鄉(xiāng)安文遠命大,被人刺殺的時候,殺成了和他容貌十分相近的同胞弟弟安文近,他又看到劉鳳鳴也死了,知道你是在殺人滅口。所以他為了活命,也為了找你報仇,就用滾油燙壞了自己的容貌,又吞了火炭,改變了自己的聲音,逃過你的同黨的繼續(xù)追殺!這一次張大人重審此案,他就主動到了東廠投案自首,出堂指證你來了!”

“啊——!”王化貞徹底癱軟在了地上,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邊宋金則一揮手,喝道:“把王化貞的親兵安文遠帶上來!”

如雷的歡呼聲中,一個臉上涂滿藥膏的便裝男子被帶上刑部大堂,跪到張大少爺面前,用手一指王化貞,沙啞著嗓子說道:“大人,小人可以做證,王化貞當時是和熊廷弼熊大人商量了撤回山海關(guān),王化貞他同意了,熊大人才下的命令。小人是他的親兵,親眼也親耳聽到,小人可以做證。”

“砰!”張大少爺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大膽王化貞,死到如今,你認不認罪?”

“我……認罪。”被滅口的人忽然活過來,并且出堂指證自己,王化貞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癱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認罪,我認罪,我是同意了撤回遼東,可我也有功勞啊,我獨自率領(lǐng)五千軍隊斷后,保護了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guān),我有功勞啊。”

“認罪了就好。”張大少爺微微一笑,先讓輪值書辦過去,讓王化貞在口供上簽字畫押,然后才微笑著說道:“陸年兄,辛苦你了,可以起來了。”

“多謝張大人。”那個所謂的安文遠嘻嘻一笑,站起身來抹去臉上的黃綠藥膏,露出自己的真正容貌——赫赫然是張大少爺?shù)墓奉^軍師陸萬齡。看到陸萬齡那盡是諂媚的阿諛笑容,張惟賢、李養(yǎng)正、周應(yīng)秋和熊廷弼等人都是目瞪口呆,本已經(jīng)癱在椅子上的楊淵和癱在地上的王化貞則如遭雷擊,一起跳起來瘋狂怒吼,“張好古,你好無恥!”

“這不叫無恥,這叫妙計。”張大少爺放聲大笑,“王化貞,其實你在大堂上會狡辯耍賴,我和陸年兄在家里已經(jīng)分析演練過上百次了,陸年兄的護膝都跪破了一對,你今天在大堂上的一言一行,早在我們的預(yù)料之中。所以本官才委屈陸年兄裝扮成你的舊親兵安文遠,終于從你這條老狐貍嘴里掏出了真正的口供!”

“張好古!張好古!張好古——!”王化貞氣得眼睛都紅了,瘋狂大叫道:“我王化貞就是做了鬼,也放不過你——!”

“王化貞——!”張大少爺咆哮得更加大聲,大吼道:“你以為我今天戳穿你的真面目,真的只是為了替熊廷弼一個人討還清白嗎?不!我是在為廣寧十三萬冤魂討還公道!十三萬大明精銳啊,手拉手可以繞北京城一圈,他們個個都是爹媽生父母養(yǎng),大部分還有妻子兒女!就因為你的愚蠢,你的無能,他們才葬身沙場,他們的妻兒老小才望門而泣,無依無靠,孤老一生,你就是死上一萬次,都不足以贖你的罪過!今天,本官如果不替他們討還這個公道,本官有何面目去見所有大明將士的父母親人?!有何面目去見所有為國捐軀的大明將士英靈?!”

“王化貞,你死有余辜——!”張大少爺義正言辭的怒吼繞粱三匝,回音不絕。而王化貞如遭重擊,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緩緩低下頭去。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啪啪啪啪啪!”隔了半晌,雷鳴一般掌聲才在刑部大堂內(nèi)外同時響起,包括英國公張惟賢在內(nèi),都是飽含熱淚,大聲鼓掌,拍得手都疼了,卻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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