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曉飛的“牛腩面”剛做好,丹霞和周學(xué)士已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同行的還有一輛滿載的馬車,由兩個應(yīng)該是兵丁的人趕著。丹霞和周學(xué)士俱是一臉憂色。
雷曉飛忙安排幾人入座坐好,然后一人舀上一碗“牛骨湯”,讓大家解渴、驅(qū)寒,眾人喝過湯后,雷曉飛再一人上了一碗“牛腩面”。兩個兵丁和高峰捧起碗就大吃起來,而丹霞和周學(xué)士卻愁眉苦臉,好像在吃黃連。雷曉飛見狀,就小心地問滿臉愁色的丹霞:“妹子,那東西真的很重要嗎?”
丹霞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當(dāng)然重要啦,知道是什么東西,就有可能猜測到陳姓家族的動靜。”
雷曉飛小心翼翼地說:“能不能讓我看看?”
丹霞和周學(xué)士仿似被定身法定了身,兩人呆呆地望著雷曉飛。搞到雷曉飛以為自己的臉上生花了,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周學(xué)士猛擊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我們怎么忘記了還有一位天才在此呢?”
周學(xué)士說完,馬上拉雷曉飛往滿載的馬車走去。雷曉飛雖然被周學(xué)士他們極度看好,但他清楚,天下萬物無奇不有,世上有很多東西自己都認不出,為了保險起見,他讓丹霞去請的胡醫(yī)師,林先生因為還在墟里,想請也暫時請不到。丹霞想:多個人來認一認也好,何況胡老確也是個見多識廣之人。于是欣然領(lǐng)命而去。
雷曉飛跟著周學(xué)士來到滿載的馬車前,高峰和兩個兵丁也跟了出來。只見車上放滿了一罐罐密封的東西,看似古時用瓦罐裝的酒。雷曉飛打開其中一個瓦罐,一陣剌鼻的氣味撲面而來,讓雷曉飛打了個噴嚏,他屏住呼吸,揍近一看,只見瓦罐中裝滿黑乎乎的液體,液體很稠,有點像燒化了的瀝青。雷曉飛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但那剌鼻的氣味卻有似曾相識之感,他勾頭拼命地在腦海翻找著這氣味和什么東西相似。
胡醫(yī)師跟著丹霞匆匆趕來,胡醫(yī)師邊走邊問:“雷小哥,知道是什么東西沒有?”
雷曉飛現(xiàn)在腦子正像奔騰處理器似的高速運轉(zhuǎn)著,無暇答理胡醫(yī)師。胡醫(yī)師走近已打開的瓦罐邊,也被薰得打了個噴嚏。他認真地看了一會后,喃喃地自言自語道:“這是什么東西?氣味這么剌鼻,形狀又是這樣奇特?”
雷曉飛伸手從瓦罐中舀了一把出來,那手感,類似前世在工廠裝大軸承時下的黃油一樣,滑滑的、膩膩的、沾沾的,不過這東西沒有黃油那么稠,雷曉飛感覺到被抓在手心中的東西正向手指的縫隙溜去,按形態(tài)分析,這東西應(yīng)該是油類。
雷曉飛又把手中的東西抬到眼前,對著太陽詳端起來,過了一會,他確信自己無論實物或資料上都沒有見過這種東西,那肯定是不認識了,他搖頭嘆了口氣,正準(zhǔn)備放棄研究。
丹霞和周學(xué)士看雷曉飛的情形,知道他不認識此物,胡醫(yī)師那邊也沒有一點頭緒,兩人極度失望,憂慮之色又重回臉上。
雷曉飛要把手中的東西放回缸中,他的手一動,眼前好像隱約看見一股氤氳之氣隨著他的手動而在陽光下跳舞,他忙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再認真地看,那東西的上方,果然有股淡不可見的氣體在裊裊上升,雷曉飛腦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詞——揮發(fā)。他再把那東西湊近鼻子嗅了嗅,這次因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東西有揮發(fā)性,雷曉飛心里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汽油,那東西剌鼻的氣味就類似汽油、煤油,難道這就是還沒有經(jīng)過提煉的原油?
雷曉飛想到這里,就馬上行動,要驗證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他把手上的東西抹到一塊土坎坷上,然后叫周學(xué)士把打開的瓦罐蓋好,又讓眾人等自己片刻,才回到廚房先把手洗干凈,那東西沾在手上很難洗,就像前世在工廠沾上了用過的附在機件上的舊黃油,油膩之極,雷曉飛用草木灰和著幼沙子,反反復(fù)復(fù)刷了幾次后,才勉強算干凈,手指甲縫中那殘留的一些頑固污跡就沒辦法一下子解決了,只能留待以后慢慢清洗。
雷曉飛嗅了嗅手,感覺沒有氣味后,他才放心地從灶中取出一截正在燃燒的柴,走出到大門口。
丹霞和周學(xué)士等眾人正站在大門前,著急地等著雷曉飛,“合作社”在家的眾人也聞訊過來圍觀。
雷曉飛拿著燃燒的柴走到抹了那東西的土坎坷前,把燃燒的柴慢慢地湊近土坎坷,當(dāng)柴湊到土坎坷的上方還有一個拳頭的位置時,圍觀的人看到了一個奇跡,土坎坷“嗡”的一聲燃燒起來。這火來得快,來得猛,燒得也快,須臾,火就燒熄了,只剩下一塊黑乎乎的土坎坷。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人人張大的嘴中足可以放下一只鴨蛋。雷曉飛證實了心中所想,直起腰來,長長地呼了口氣。眾人好一會才從這詭異的情景中醒來,張?zhí)炫W呱锨皝恚±讜燥w問:“飛哥,您會變魔術(shù)啊?快點教我。”
丹霞和周學(xué)士知道雷曉飛已有眉目,喜出望外。丹霞也忘了保持淑女的儀態(tài),上前拉住雷曉飛的手,邊搖邊有點語無倫次地問雷曉飛:“飛哥,你知道這東西啦?快告訴我們,它是什么?有什么用?”
周學(xué)士和胡醫(yī)師雖然老成持重,但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連聲催問。雷曉飛清理了一下思路,說:“這東西應(yīng)該叫石油或原油。”
“石油?”胡醫(yī)師疑惑地問道:“難道石頭也能長油?”
“不是石頭長出來的油,是地下長出來的油。”雷曉飛解釋道:“石油是從地下挖出來的,因為未經(jīng)過任何加工和提煉,又叫做原油。”
丹霞連忙問道:“石油有什么用途?”
雷曉飛心想:這個好東西如果在前世就效用無窮,但在落后的古代,石油除了能燒火以外,他確不知還有什么用。他就對眾人說:“石油是一種易燃的物品,大家剛才也看到了,石油燒的火又快又猛,它要可以用在任何的燃燒用途上,也可以通過特殊的燈具用來照明。”
丹霞和周學(xué)士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幾日的憂心如焚一掃而光,知道了這東西的性能和用途,他們的任務(wù)已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把這東西運到穗城,讓丹楓交上頭定奪。人逢喜事精神爽,周學(xué)士感激地對雷曉飛說:“雷小哥,這次真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認出這東西,我沒面子事小,牽涉到權(quán)力斗爭或戰(zhàn)爭就事大了。我們得馬上趕回去把東西交上去。”
雷曉飛就說:“趕路也要先吃飽肚子,現(xiàn)在既然已認出了這東西,吃飽肚子也耽誤不了多少工夫,反正,我們這里也有一班人去墟里,等你們吃過了,大家一齊走。”
丹霞驚奇地問道:“你們這么多人去墟里干嗎?”
胡醫(yī)師就搶著把“合作社”在墟里開鋪和準(zhǔn)備大戰(zhàn)夜市的事說了一遍,并對雷曉飛大唱起贊歌來。
周學(xué)士感慨地對雷曉飛說:“胡老稱你是天才,一點也不夸張,我才見了你兩次,就已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
丹霞則滿臉向往地說:“飛哥,小妹認識你也才短短的幾個月,但每次見你,你都給了我震撼般的驚奇,就像你一手*辦的‘合作社’,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個人到集體,從貧窮到富足,你真的創(chuàng)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神話。現(xiàn)在,我都很想加入你們‘合作社’,跟著你一起創(chuàng)業(yè),你說好嗎?”
雷曉飛沉吟了一會,說:“有妹子這樣有才華,有靠山的人加入,是‘合作社’的造化,但要等你們把東西運回去后,回頭才能詳談,讓我們先做好眼前的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