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紙合約是在你與李璥來這里前的半個時辰,我與吐蕃那瑪祥使者一起簽的。上面完整的說明了我與瑪祥的這次合作,也有我要給你與李璥說的事兒。”
“哦?關(guān)于這合約的內(nèi)容?”對于耿青峰那啥叫合約的東西,他們也見過多次了。
“是。”耿青峰早已知道合約的內(nèi)容,也沒有和他們爭著要看那東西。聽到武重規(guī)問話,他立刻回答了起來。“這合約上的內(nèi)容。你們看完之后,先不要罵我,聽說說完也不遲。”
耿青峰冷靜的說著,看著臉色各異的二人,換上了一副嚴肅的樣子說了起來。他把從宮中回來,又在家見到瑪祥,和他幾次三翻的找自己為賣配方的事情說了出來。末尾,他還加了一句“那配方是假的,就與當初給錢萬山的一樣。
聽完耿青峰的敘述,武重規(guī)有些激動的托起手中那并不顯眼的小東西,仔細的觀察著。那不起眼的令牌與戒指,在他手中仿佛有千金重一般。同時,他心里也十分震駭,赤嶺這軍事要地,居然被這小子輕而易舉的給拿下了,甚至沒有費一兵一卒。這要是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
“小子,這真是你用配方換的嗎?”不論配方的真與假,光是拿下赤嶺,這是多大的功勞?
耿青峰撇了撇嘴,無語的看了看武重規(guī),從剛才開始,他好像一直在重復(fù)這個問句。難道自己還會用這破來玩意來騙他不成?騙他又沒好處,自己才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老爺子,你相信我吧!”耿青峰可憐兮兮的瞅著武重規(guī),再次強調(diào)的說著:“這赤嶺確實、絕對、真的是我用那配方換的,不信你也可以去問那瑪祥使臣。之前這瑪祥來我家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稟明皇上了。當然,除了皇上知道瑪祥欲向我購買配方以外,我這次換得赤嶺一事,還沒有向他稟報。”
“皇上也知道?”武重規(guī)雖然與李隆基的交情頗深,但自從他兵權(quán)被拿后,便以身體不適需靜養(yǎng)為由,很少進宮了,甚至連早朝,他也去得少。更別說像以前一樣,與李隆基閑話家常了。聽耿青峰說李隆基也知道,這讓他有些吃驚。但隨即一想,這李隆基手下探子多不勝數(shù),即使耿青峰不說,他也有辦法知道。
“是呀!我前些日子進宮時,也和皇上說了這瑪祥的事情。”耿青峰笑看著二人,對他們那吃驚的表情十分滿意。當然,如果他們不要老是重復(fù)的問他那些已經(jīng)回答過的問題,他會更高興。
“那你賣掉配方,也是父皇暗許的?”雖然心中已經(jīng)猜到了,但李璥還是問了起來。
“如果你父皇沒有暗許的話,先不說是真配方還是假配方,光是把配方賣予敵國就形同通敵叛國,那還不讓我掉層皮了?”耿青峰看著李璥這小子越發(fā)成熟起來,心里暗暗得意。如果沒有自己的教導(dǎo),這小子能成長得這么快嗎?
“如今,這赤嶺令和戒指,你打算怎么處理?”武重規(guī)依舊盯著手里的東西,嚴肅的問了起來。
耿青峰奇怪的看著一臉嚴肅的老爺子,對他所說的話感到好玩。怎么處理?難不成還要自己交給李隆基嗎?NO,他可沒有這么偉大。歷史上那上偉人不是早死的,就是死的慘兮兮的。“李璥,這兩樣?xùn)|西給你了,至于你要怎么處理赤嶺,那是你的事。當然,如果你要交給你父皇那也可以,但前題是讓他允許你出征。有了赤嶺,咱們打起來也占了地利這一點。還有,戰(zhàn)前未費兵卒便得了這塊地,對士氣也是很大的鼓舞。”耿青峰輕輕的說著,絲毫沒有覺得他這話有多么驚人。他的本事是他們都知道的,但那也只局限于他那手藝。“這次有了炸藥這些,打起來會輕松許多。出征之事,其他皇子為了立功,肯定都會參予競爭。當然,由于之前我已經(jīng)推薦過李璥,由他出征基本上來說已經(jīng)是上了釘?shù)氖铝恕5珵榱吮kU一點,還是把這赤嶺做為條件和你父皇談吧!要是這次出征的事情,落在其他皇子手里的話,你想要再找立功立威的機會,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李璥與武重規(guī)二人十分震驚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這種話,也只有他說得出來。可他們心里也十分明白,耿青峰所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想要與其他皇子競爭,那手上就一定要有好的籌碼。而耿青峰,不只給他爭取到了機會,更把最大的籌碼也交給了他。這讓李璥一時感動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被李璥這么“含情脈脈”的注視,即便是耿青峰,也覺得有些受不了。他忍著全身那不斷冒起的雞皮疙瘩,有些不自在的說了起來:“這個……咳……李璥,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怎么說咱們也是兄弟,對吧?”
“是呀!如果兄弟都能像你這樣,那該有多好?可是,天家的子孫,注定享受不了父慈子享,兄恭弟親這些親情。”看著外孫與耿青峰那樣子,武重規(guī)感慨的嘀咕起來。心中不禁暗想著,如果自己的女兒,當初沒有按姑母的意思,嫁入天家的話,那他們娘倆會不會要快樂一點呢?
雖然武重規(guī)說得十分小聲,但聽力一向不錯的耿青峰還是聽到了。“老爺子,話也不能這樣說,雖然從古到今,天家的人都是沒啥親情可言的。但最起碼的,出身在那里的他們自幼錦衣華食,不用為生濟奔波。比那些有了上頓沒下頓,整日為生活而苦惱的人好多了。知足長樂,咱們不能只一昧的想著自己的悲傷與哀痛。這世上,比之不幸的多了去,咱們有手有腳,為啥不能為自己的未來拼上一拼呢?我聽過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便命運安排,咱們也要活得轟轟烈烈,活出個樣來。雖說不能流芳百世,但求遺臭萬年。”
耿青峰這些話雖然說得十分平淡,但多少也有些驚駭世俗。但武重規(guī)與李璥是啥人,一個征戰(zhàn)殺場,以武揚名的威武將軍,一個險些喪命異鄉(xiāng),不愛寵的落魄皇子。對于命運,他們是不信的。他們相信的,只有人定勝天。聽了耿青峰這話,讓他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子熱Lang。特別是最后那句“雖說不能流芳百世,但求遺臭萬年”,更是讓他們感覺到熱血沸騰。
“好,好一句‘不能流芳百世,但求遺臭萬年’。璥兒,你就照著青峰的話做吧!以后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也可以直接找青峰。”武重規(guī)大聲喝著,豪爽的笑了起來。
剛激動完,這武重規(guī)又唏噓起來。“我老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你們自己了。長江后Lang推前Lang,青峰,璥兒以后就麻煩你幫我多看著一下了。”
聽著武重規(guī)那沉重猶如交代后事般的話語,耿青峰一下子愣住了。他不喜歡這種話,更不喜歡這樣的口吻。不過,看著武重規(guī)那斑白的兩鬢,和擔(dān)憂的眼神,想著曾聽李璥說他失蹤的三年,他們是怎樣過的,便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老爺子,李璥是我兄弟,這事你不用說青峰也知道要怎么做。但是,青峰雖自認有些急才,但在這魚龍混雜的京城,除了一身好聽的名頭以外,即無權(quán)又無勢,很多地方,還要靠老爺子您幫襯著才行。”
“就是,外公。璥兒尚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要您來教導(dǎo),你可不能推卸責(zé)任呀!”聽到武重規(guī)那不對的話語,李璥也急了起來。
“你們倆這是干什么?“看著兩個家伙那有臉擔(dān)憂樣子,武重規(guī)像是剛睡醒一般,迷迷糊糊的問了起來。
“沒什么呀!只不過看不慣老爺子你那偷懶的打算,想給你找點事兒做而已。”耿青峰理直氣壯的說著,一點害羞的意思也沒有,讓人哭笑不得。
“得,你這混小子就是不想讓老夫清閑一下。”武重規(guī)沒好氣的看著,對耿青峰這痞痞的樣子是又好笑好好氣。不過說實在的,對于耿青峰這樣不求回報的幫助李璥,他心里是感激得要命。武氏家族雖然十分龐大,但自己這支一到了自己這代,是一脈單傳。而他膝下,也只有武雪婷這一個女兒。對于李璥,他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般培養(yǎng)。皇位?坐上去之后,不但事多責(zé)任大,更是還要時不時的提防著有心人的暗害。李璥沒有那心也好,免得到時一不小心出錯,那可是萬劫不復(fù)。
“外公,青峰不是見不得你清閑。”李璥看著耿青峰,對他投去感激的一眼。“人家都說能者多勞,我與青峰還年輕,在處理事情與人情世故上,還有很多不是的地方。這些,都要您多幫幫我們。”
“唉!你們倆呀!”武重規(guī)無奈的嘆著,對他們兩個搖了搖頭。其實,他也明白他們的意思。剛才他不過是看著耿青峰那做起事來一套一套的樣子,覺得自己真的老了,才由感而發(fā)罷了。沒想到,卻引起兩個小家伙的擔(dān)心。可是,看到他們這么齊心,卻讓他感到十分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