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李隆基又隨便問了幾句,便讓他與武重規離開了。剛才耿青峰說的那些,怕他是要好好考慮一下才行。雖說那些設想都挺對的,但必竟具體要怎么應對是個重點。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兒,李隆基聽了他這番言論后,并沒有說讓他明日早朝時再來,也沒有讓他回去寫什么折子了。這對耿青峰來說,從根本上得到了解救。讓他參加早朝,無疑是痛苦的,他有哪天早上不睡到自然醒的?而且,參加早朝的話,差不多代表他可以登堂入廟,這是他所不喜的。再說他答應過耿世培,也發過誓,這樣的事能免則免吧!至于讓他上折子,寫是可以寫,但他怕他那狗爬似的字到時沒人認識。來了幾年,也練了幾年的毛筆,但他寫的字只比以前稍稍好一點,除了知道那是個字,根本就不能見人。沒辦法,平日里忙著發財去了,這練字雖有堅持,水平卻提不上來。
出了御書房,兩人也沒有再去慧安宮了。這時,怕武雪婷早已用過完膳午睡,兩人也不好打擾。于是,他們直接晃悠悠的出了宮門,向王府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耿青峰與武重規并沒有說話,都好像各懷心事一般的思考著。不過,他們的肚子卻時不時的叫器著,那咕咕的聲音讓人十分尷尬。還好他們是在馬車內,要不然這人可丟大了。在他倆的肚子第N次叫嚷后,兩人十分無賴的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
“小子,你打算什么時候把東西弄給我?”肚餓歸肚餓,但武重規不管是基于與李隆基的關系,還是他做為一朝之臣的義務,在這個時候,他依然向耿青峰詢問的那關乎朝廷顏面重要的事情。
“老爺子,咱們不帶這樣的。現在肚腹空空,頭暈手腳軟,你居然還問我那些東西。再怎么樣,也得等咱們飽餐一頓先。要不然,青峰啥也記不得。”耿青峰這話可以說是賴皮極了,不過沒辦法,早上他就喝了點粥,眼看著午餐都上桌了,居然被叫進了宮。你說進宮就進宮吧,這皇帝知道午時都過了,起碼也要包飯什么的,居然就讓他們這樣餓著。沒見過這么不懂得體恤人的皇帝,真不知道后世啥會給他這么高的評價。
“這時候你還吃得下?”武重規鄙夷的看了一眼耿青峰,對他那生動的表演毫不在意。
“為什么吃不下?我可是餓得前胸貼后背了。說不定,連一頭牛都能吞下。”耿青峰夸張的叫起來,對武重規的話反駁道。
“先給我一個時間,到時你想吃什么老夫都滿足你。”武重規許以重利誘惑著,對于耿青峰所說的那個啥,唉,人老了,連最簡單的名字都記不住。反正就是那威力驚人的東西,他可是十分期待。
“那我要吃滿漢全席,老爺子能弄到嗎?”KO,騙誰呀?空頭支票誰不會開。知道啥叫滿漢全席不?包管你聽都沒有聽過。
“那是什么?”
“一種宮廷的盛宴,以牛、馬、羊、豬,野味為主食,最少有一百零八道,以北平、齊魯、江浙菜為主。南菜五十四道,北菜五十四道。怎么樣,老爺子,這個能弄不?”末了,耿青峰還不忘打趣的說著。
這滿漢全席那可是清朝起源于清朝,離現在少說也有個三五百年的,這武老爺子知道才有鬼。他不說自己要吃啥他都滿足自己嗎?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你……你……”武重規知道這耿青峰刁鉆古怪,卻不想剛才自己把話一下子說得太滿,這下是想圓也圓不回來,只得在那里一直你個不停。
“得了吧!老爺子,咱不帶這樣唬弄人的。那東西呢,我會盡快找齊材料弄出來。不過你也不能這樣催咱呀!要知道這肚子空空的話,咱可會啥都忘掉的。”看著武重規那吃鱉的樣子,耿青峰心里偷笑著。“但咱還是要再提醒老爺子一句,這玩意危險大,稍不留神的話,指不定把自己人給弄翻了。到時我弄出來后,請千萬要保密。你干孫子我還沒給你留下曾孫,曾重孫,不想這么早就掛掉。”
耿青峰的再三提醒,讓武重規也十分重視。雖說他不喜朝堂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但總歸是為了幫自己。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玩意兒威力極大的話,只怕到時其他鄰近的國家會派人來打聽。如果到時傳出是耿青峰所制,那他的麻煩還真不小。自己不能因一時的利益而不顧他的安危。“小子,你放心,老夫就是拼得命不要,也會保證你的安危。”
“那啥,老爺子,咱不要你的命。只要您孫子有事兒的時候,您多幫著一下就成。”雖說那炸藥做出來后,自己好像是有些危險,但自己爛命一條,怕啥?他只擔心耿世培和李昱琪,如果自個兒有啥事兒的話,他們怎么辦?
“死小子,既然知道是我的孫子,老夫不幫你幫誰?”這武重規最近也不知道咋的,脾氣是越來越火爆。這不,連吼帶罵起來了。
兩人在馬車內吵吵鬧鬧的沒多久,便到了王府。一下馬車,耿青峰便沖著那聞迅而來的薜管家燦爛的笑了起來。那一臉的諂媚讓年邁的薜管家嚇了一大跳,以為這恩義侯中邪了。
“薜管家,有沒有吃的?我和老爺子餓得腿都軟了。”隨著他那個餓了出口,兩祖孫的肚子一起叫嚷了起來。那聲音之大,讓薜管家愣住了。
看著有些尷尬的二位主子,薜管家忙道:“老爺,侯爺,你們快進屋坐一下,奴才先讓人端些糕點來給二位墊著,再去吩咐他們馬上弄吃的送來。”
“得了,你就不用去了。”耿青峰叫住準備離開的薜管家,說道“趁馬車還在,老爺子,咱們出去吃吧。”現在廚房也熄火了,這時候還是少麻煩的好,一頓兩頓的在外面吃一下也無所謂。
在得到武重規的答復后,兩人又坐上了馬車,向最近的酒樓而去。這時,酒樓里用膳的人少了許多,連大堂也只是稀稀拉拉的坐了幾撥人而已。
武重規在京城還是有些人脈,這一到酒樓,那店小二馬上機靈的迎上來,王爺王爺的親熱叫了起來。在聽到他們說來用膳后,馬上便把他們帶向了二樓的一間雅室。
雖說現在餓著心里發慌,但耿青峰還是讓武重規來點菜。這不是啥溜須批馬,只不過是尊敬長者而已。但是這武重規平日里在自家吃習慣了,聽著那小二介紹,也不知道點哪種好。最后干脆直接吩咐店小二,先上一盤鹵水盤子,再把店里的招牌菜配幾個上來。
由于現在店里用膳的人不多,他們的菜很快就端了上來。這一大一小也不講什么客氣了,直接抓起筷子就開始奮斗起來。那風卷殘云的陣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里來的難民。那吃樣,讓人實在不敢恭維。
“小子,你怎么認識御史中丞李林甫的?”酒足飯飽之后,兩人端著茶杯閑聊了起來。這武重規想起退朝后,李林甫與耿青峰說笑的樣子,便開口問了起來。這小子每日都在自己府上,什么時候認識了這人?
“李林甫?好像就是我回京復旨的那天。”耿青峰想了想,回答說:“當時我在御書房外御書房外碰到了惠妃娘娘,她居然還說什么我是賢儀娘娘的干兒子,那也是她的侄子了,她與賢儀娘娘沾親帶故的也算是有些親戚關系。”
“嗯,不錯。我與她的父親武攸止算得上是堂兄弟,但來往較少。”武重規感嘆的說著。“這位堂兄對人一向謙合,但命運不佳,年紀輕輕便身染重病過世,留下武惠妃與她母親相依為命。幸得皇帝姑母的垂憐,帶至宮中撫養。從小,她便與雪婷、皇上一起玩耍,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當年,她也是跟雪婷一樣,奉皇帝姑母之命,嫁給了當時還是皇三子的陛下。一晃眼就快二十年了,那些事情,仿佛就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耿青峰看著那有些向回憶陷去的武重規,有些無趣的翻了翻白眼。“老爺子對李林甫這人怎么看?”
“看似笑容可鞠,實則口蜜腹劍。而且,能在短短的幾年內,從一個小小的吏部侍郎,升到御史中丞,并被皇上委以重任,著實不簡單。聽說他還四處拉攏群臣,很多大臣都收了他的賄賂。”被耿青峰問話拉回神的武重規,想了一下,便給了他一個自認比較恰當的答案。
“這中丞李大人好像與惠妃娘娘關系非淺!”耿青峰回想著那天見到李林甫的情形,把自己的直覺告訴了武重規。
“什么?”武重規大叫了一聲,便緊張的走到雅室門口,拉開門開了一下,才走回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有,青峰只是覺得那日他們的表情有些奇怪。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李林甫與惠妃是站在一條船上的。”
武重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皺眉想了一會兒。“這事兒你記得不要對別人說起,小心引火上身。”
“青峰知道。目前也只告訴過老爺子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