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碎裂的三觀

“我不知道低等靈符，要怎么畫出來??？”夏皎是真的很疑惑。

幾日前，原本準(zhǔn)備賣給伏虎三英的四張低等烈焰符，當(dāng)天就被聞訊趕來的幾個武者搶購一空。

伏虎三英鬧事的時候，半斤和八兩為怕夏皎被人沖撞誤傷，也沒讓她走出店門，更沒看到夏江向眾人展示的靈符。

所以由始至終，她還是沒見著，別人畫的靈符究竟長什么樣，更別提怎么區(qū)分中等靈符和低等靈符了。

夏江這兩天被震撼過度，已經(jīng)徹底麻木，揪著胡子努力回憶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靈符知識，盡量解釋道：“像這類未入真正品級的靈符，分為三等，可以從靈符散發(fā)的氣息輕易感覺出來，高等靈符散發(fā)的靈力氣息最是濃郁，低等的就相對弱得多，使用時能釋放出的法力，還有法力延續(xù)的時間，都有極大差別。”

“以這疾行符為例，用低等疾行符，可以令修煉者的奔跑速度，瞬間達(dá)到后天武者的極限，能夠保持一刻鐘左右。而中等疾行符，同樣的速度，可以保持至少一個時辰。高級靈符使用時，據(jù)說速度比肩人級初等高手，雖然只能維持一刻鐘時間，但危急關(guān)頭要閃躲逃命，一刻鐘綽綽有余了。在下界，中級靈符都不多見，何況高級？”

夏江講到這里，也很是無奈：“我不是靈師，也不知道這中等靈符跟低等靈符，繪制過程中，究竟有何差別，只能從氣息上區(qū)分出它們的不同?！?

夏皎很無語，她都不知道低級的該怎么畫，這樣的問題拿去問別的靈師，絕對會被人拍死。

這是紅果果的炫耀么？！

“那我們都賣中級靈符就是了，頂多我們賣便宜一點？”夏皎泄氣道，中級靈符聽起來似乎很高大上，但不是人人都消費得起啊。

看看伏虎三英一副專做無本生意的兇狠德行，依舊不肯拿出一百枚靈珠，給那張中等烈焰符買單，就知道如果可以選擇，大多數(shù)修煉者必定寧愿買低等的。

不是不想要，實在是太貴買不下手啊。

就像在夏皎原來的世界，要求一個普通上班族天天穿名牌上班，不吃飯都做不到。

夏江想的并不只是價錢問題：“如果我們賣出去的都是中等靈符，恐怕很快就會惹來有心人的側(cè)目，你的秘密就藏不住了……再說，中等靈符的價錢再低，又能低到哪里去？罷了，你不必多想，安心修煉就是了，在律斗界賣出大量中等靈符太惹眼，但下界有成千上萬之多，還怕吃不下這點靈符？總有法子的。”

“嗯！”夏皎聽出夏江話里暗藏的豪氣，忽然想到她的江爺爺，當(dāng)年連圣界都去過，眼光自然不會局限于小小一個下界。

夏江從賬上取出三百枚靈珠，對夏皎道：“既然你說繪畫靈符，有助于提升你的修煉速度，那便盡管放手去試，售賣靈符的事，只管交給你江爺爺。還有什么需要的么？”

夏皎仰起頭來開心地笑道：“有啊！秦大師留下的空白符紙快用完了，江爺爺再給弄些回來吧，越多越好！”

夏江：“……”

秦大師留下的一疊空白符紙，足足有十五張，這才過去三天……除去一開始據(jù)說浪費了一張，畫成了兩張，后面這兩天，小姑娘是一天畫了四五張，甚至更多？

不是說繪畫靈符非常耗費精神力，不能連續(xù)繪制嗎？

以前秦大師后天七層的修為，一日最多繪制兩次，不管成功失敗都不能繼續(xù)了，怎么到了小夏皎身上，就這么輕松？！

等到夏皎獻(xiàn)寶一樣，笑瞇瞇捧出的整整十張中等靈符，夏江都不知道該如何調(diào)整自己的心情了。

她繪畫靈符，竟似是不存在失敗率這回事！而且畫出來的清一色都是中等品質(zhì)。

夏江深深覺得，自己數(shù)十年修煉生涯形成的世界觀、價值觀，迫切需要重建。

之后幾個月，夏皎每日就只是待在秦大師的靜室里一邊繪畫靈符一邊修煉，可惜在成功突破后天第二層后，尚算可以的速度便越發(fā)慢了下來。

不過比起從前，已經(jīng)算是好太多，至少夏皎自己能感覺到每天明顯的進(jìn)步，這讓她更加積極地不斷畫符，除了吃飯睡覺，和偶然在店鋪和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舒展筋骨，她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用在這件事上。

這樣的定性堅韌，就是成年人都少有能做到，但是夏皎卻做到了。

夏江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其實夏皎的心理年齡早就是成年人了，再加上她上輩子的倒霉經(jīng)歷——大部分時候躺在病床上，日復(fù)一日無趣枯燥的生活，使她擁有被同齡人強(qiáng)大得多的忍耐力與堅持。

這段時間，夏江也沒有白過，他借著出城進(jìn)貨的機(jī)會，暗中到幾百里之外的玳瑁城，找在下界聲名赫赫的大商號“鴻堂”，談了一筆大生意。

夏皎如今完全是把繪制靈符，作為修煉的方式，每個月至少能夠繪制過百張中等靈符，而且這個速度，隨著她的修為增長，也在慢慢提升之中。

一個月一兩百張中等靈符，對于珊瑚城而言，是個驚人的大數(shù)目，但律斗界至少有上千座這樣的城鎮(zhèn)，一旦轉(zhuǎn)銷出去，那這個數(shù)字便顯得不那么顯眼了。

況且，鴻堂的生意不僅僅在律斗界，許多跟律斗界一樣的下界，也有他們的分號，這些小世界也缺靈師，對靈符的需求，從來十分迫切。

夏皎就算一個月畫出上千張中等靈符，經(jīng)由鴻堂的分店網(wǎng)絡(luò)散發(fā)出去，也不過是個小數(shù)目。在成千上萬個下界組成的巨大市場上，連朵水花都激不起，就會統(tǒng)統(tǒng)被消化了。

夏江不想惹來夏家主宅那批人的注意，與鴻堂合作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鴻堂也很歡迎這樣的客人，與夏江打交道的掌柜，甚至很識趣地壓住了對靈符繪制者的好奇，一個字都沒有多問，只約定了交易的方式。數(shù)量和價格，就恭恭敬敬送夏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