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風去了某個以奢華享受而出名的會所。一下車,就有人熱情的迎了上來,把他帶到餐廳,請他坐在餐桌主位。他剛坐下,就有人敬酒。
他瞄了敬酒的人一眼,接過酒喝了一口。這就是同意和解的意思了。一眾人舒了口氣,然后輪番開始捧他,說得他頭暈。
他心情不佳,沒多少精神和這些自己根本瞧不上的人虛與委蛇,一邊敷衍,一邊吃晚飯。他沒什么胃口,隨便吃了點菜,喝了一盅湯就放了筷子。
人精們自然看出他情緒的低落,對于多數男人而言,美人是最提神醒腦的興奮劑。飯畢,眾人擁著他去了包廂,立刻有人把一個妝容精致的美女推到他面前:“大歌星,給沈總唱首歌吧,沈總喜歡什么歌?”
沈沐風抬眼瞄了下那個女人,遲疑片刻,問:“田甜?”
田甜是目前國內最紅的女歌星,平日里自矜身份,對人愛不搭理,但她也想和這尊大神混個臉熟,架子不知道被她拋哪兒去了,露出比她名字還甜的笑容說:“沈總好,久仰大名,你本人比照片還有氣度,見到你真的很榮幸。你也聽我的歌嗎?”
可惜沈沐風對流行音樂不怎么感冒,面對巧笑倩兮凝睇著他的大明星,他面無表情,說:“我不聽的。我家司機經常在車里放你的cd,所以知道你。”
田甜的笑容立刻僵了。其他人也愣了。
沈沐風怎么對女人這么不給面子?難道真的收了性子了?
但是他和許藍關系并不好,今天兩人在電話里起沖突的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他至于為一個惹他不快的妻子放棄這些善于伺候男人的鶯鶯燕燕?
他神情淡漠,眼神郁郁,整張臉透出兩個字——寂寞。寂寞的時候,最想找女人慰藉一下躁動的心。他的舉止,簡直不合常理。
想了一會兒,這些人忽然有所悟,看了一眼田甜的臉——美則美矣,可是整容讓她失去了辨識度,瘦臉針讓她臉部肌肉僵硬,笑容顯得有些不自然。沈沐風見多識廣,看得上眼的女人不僅要有美麗的容顏,還得有與之相應的神韻。
怪不得他對田甜興趣缺缺,原來是瞧不上這等庸脂俗粉。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想,田甜這樣的美人都不行,那他們只能上殺手锏了。
他們隨口讓田甜選了首歌唱,在歌聲中繼續和沈沐風推杯換盞。但他沒喝幾輪就要求換純凈水,拒絕繼續飲酒:“對不住,實在不勝酒力。”
“沈總你才喝多少?這么點就醉?”
“確實是醉了。酒量差,慚愧。”
他沒說謊。他的酒量本來就不大,兩瓶啤酒就能讓他飄飄然,平日里去酒吧消遣,也只淺嘗輒止,喝的還是莫吉托這種低度的調制酒。剛才眾人勸酒用的是威士忌,酒精含量很高,后勁也大,幾杯下來,他哪兒撐得住?
況且他晚飯沒好生吃,空腹喝酒更易上頭,加上心情郁郁,酒入愁腸,他看人都有重影了。
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倒在沙發上睡著,難看不說,在這些心思各異的對頭面前,他哪兒敢合眼。他用力的抹了一把臉,說道:“掃了大家的興,對不住。我醉得厲害,先告辭了。”
“沈總如果困了,不如就近休息休息。喝醉酒再坐車,那滋味難熬得很。正好旁邊就是酒店,方便。”
“無妨,我叫司機——”他停住話,暗自懊惱。出門的時候他氣呼呼的,忘記了應酬必然喝酒的事,自己開車過來的。
接他的人也說:“沈總不是自己開車來的?”
他在昏沉之中被扶了起來,強撐著去了會所隔壁的酒店。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他倒在床上,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他翻了個身,想起上次自己應酬時喝多了酒上頭,許藍溫柔的替他揉按的事。當時她多甜啊,按摩的時候不停笑話他的酒量,還偷空咬他耳朵,調皮得很。
一同葉琛和解,她就變了,表情冷冷淡淡,說話怪里怪氣,不陪他吃飯,不把好東西留給他,連親熱都沒有興致,他多用了點力氣刷存在感,她又生氣。
他越想越氣,趁著酒意,撥了許藍的電話:“我在紫荊路喜來登酒店,你快來接我!”
“你在酒店干什么?”
“我喝多了歇一歇不行?”
他語氣很沖,她不耐煩的答:“喝多了就好好休息,你繼續歇下去吧,那酒店條件不錯,你休息好了,明天再回來也一樣。”
“剛剛把最好的東西送給前男友,我還沒找你算賬!現在你連老公都不接了,你到底想怎樣?”
“……”許藍被醉漢的古怪邏輯搞懵了。
她沒說話,他恨恨的說:“快點來!乖乖的,我就不收拾你。”
“我著涼了,不舒服,要不我讓張師傅和楊師傅一起來接你吧。他們力氣大,扶你比較……”
沈沐風打斷她:“要他們來干什么!就要你來!穿漂亮點!我要特殊服務!”
“真喝多了。”許藍嘟囔道。
他怒道:“不來是吧?不來你會后悔的!”說罷就用力掛斷電話,把手機甩到了床的另一頭,然后閉上了眼睛。
醉酒實在難熬,明明困倦不堪,可一陣陣的頭疼和反胃讓他沒法安睡,一直處于半夢半醒之間。沈沐風在迷糊中輾轉了不知多久,門鎖滴的響了聲,然后有人打開門走了進來。
他上下眼皮就像被膠水粘住了,用了很大力氣才睜開一條細縫,只看見女人飄逸的裙擺,和一截白生生的小腿。
他含含糊糊的叫了聲:“藍藍?”
來者沒應聲,慢慢的走著,離床越來越近。
他想抬起頭,可一動脖子,太陽穴驀地突突跳了幾下,疼得他嘶嘶抽氣,只得把頭重新貼在被單上,心底納悶,自己難不成喝的假洋酒,要不怎么那么難受?
可那樣的會所,怎會用假酒糊弄人?
恍惚間,她已經走到床沿。隔得近了,他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正是許藍常用的那一款。
終于來了,還算她識相!
他懶得睜眼了,徑直伸手,往香氣傳來的地方摸索,掌心接觸到軟綿綿的地方,根據弧度判斷,估計是臀部。他用力捏了兩把,手往上移,攀上她的腰把她帶了過來。
她跌在了他身上,輕呼了一聲。他眼皮睜開一條縫,只能看見眼前人的一小截,輪廓還模模糊糊的。他再次閉上眼,摸到她的胳膊,把她的手拽向自己的太陽穴:“好好揉一揉。”
女人的體溫隔著衣服傳到他身上,如此貼近,她香水味中隱約的體香也明顯了起來。他聞了聞,覺得氣味不大對勁,正想睜眼,她開了口:“沈總你難受嗎?要不我給你倒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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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下,身子頓時僵住。
這人是誰?
他稍稍清醒了一點,用力的睜開眼,可是那個女人正低著頭,長而順的頭發如流水一般的垂下,臉頰隱匿在陰影中,看不清輪廓,只能隱約看到被黑發襯得極白的皮膚,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在略顯昏暗的床頭燈光照耀下,簡直像是貞子爬在身上。
沈沐風冷汗涔涔,舌頭就像打了結,說不出話,本能的伸手推這女鬼似的東西。但他身體被酒精給麻痹得不聽使喚,明明想推她肩膀,手掌卻按在了一處軟綿綿的地方。
她輕輕的“啊”了一聲,聲音帶了點委屈,帶了點羞澀,軟軟的,綿綿長長的,可沈沐風已經先入為主認為她是不明生物,這叫聲再好聽也是鬼叫。
按住的地方太敏感了,簡直不像推,而像是一種邀請,她身子往下壓,整個人撲在了他身上,沈沐風全身都石化了。
他還沒怎么搞清楚狀況,門又響了,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后變成了抽氣聲。
這聲音是許藍的。
女子聽到聲音也慌張了起來,抬起頭望向來人的方向,整張臉登時撞進許藍的視線里。
這眉眼,這輪廓,這柔婉的姿態,簡直是葉珊的翻版!
許藍身上的血液就像被抽空了,臉上血色倏地褪盡,盯著那張臉目不轉睛的看了許久,再看一看躺在女子身下,衣服皺巴巴,臉色潮紅,眼睛半睜半閉的丈夫,呼吸急促了起來。
她身邊跟著的管家是看著沈沐風長大的沈家老傭人,見到女子的臉,自然想起了故人,一時也驚呆了:“葉……”
這個“葉”字打破了房間里詭異的沉默,許藍就像忽然回過魂似的,轉身就走。
管家急道:“太太!太太!”
許藍的聲音越來越遠:“去照顧姓沈的!”
管家驚疑不定,喚來做幫手的司機:“你去看看沈總,把這女人給管住。我去找太太。”
司機點頭,上前道:“這位小姐……”
女主身子顫了下,趕緊從沈沐風身上爬了下來。
沈沐風頭痛得像要裂開,神思迷糊,身上壓力消失了,他也松了口氣,大著舌頭喃喃道:“老婆,鬼壓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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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臉翻身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