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風身子微微一僵,旋即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以前能讓許藍有被愛的錯覺,今後也能做到,她怎麼會過得難受?離婚的前提根本不成立。
許藍眼裡的他眉開眼笑,眸中流動著溫柔的光,分外迷人,讓她心跳加速。他說:“這個自然。不過,我想我不是那麼失敗的人,藍藍,難道是你仍然自信不足?”
她抽回手,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好得很,怎麼可能自信不足?”
“這不就對了?”沈沐風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話鋒一轉,問,“既然沒生病,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最近又加班了?”
許藍搖頭:“沒有,手上的項目年前已經結束了,年後還沒有去接新的。”“這麼閒,還能折騰得面無血色,你這是怎麼回事?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萬一有什麼問題,早點查出來,治療也簡單,別拖久了成大病。我馬上給世哲打電話……”
許藍打斷他:“我真沒事,我只是這段時間沒睡好而已。”
“你不是諱疾忌醫吧?”
許藍懶得解釋,直接從包裡拿出卸妝油,倒在化妝棉上,在眼下擦了擦,遮瑕粉底一拭去,眼下淡淡的青色就顯現了出來。
他不由失笑:“行,那就不去醫院,我們也別在這兒耽擱了。你跟我回公寓,好好的睡一覺,睡醒了給我打電話。”
兩人回到御景的寫字樓,進了電梯,行至中間樓層電梯就停下,門開後,幾個人走了進來,擡眼一看,連忙問候:“沈總。”
沈沐風點頭致意,對其中一人道:“你和陳若天整理好資料,然後在樓下等我,我安置好藍藍就來找你們。”
衆人早就注意到了她,只是一時摸不清兩人目前相處的狀態,不知該以什麼態度對待她。聽到沈沐風發話,他們心裡有了底,雖然驚詫,面上卻絲毫不顯,紛紛對許藍說:“許小姐好。”
一踏入頂層公寓,沈沐風立刻把許藍緊緊抱住,貪婪的吻住她的脣,輾轉再三,吮得她脣.瓣嫣紅溼潤,如同被雨水打溼的玫瑰。她無力的依偎在他懷裡,身子柔軟如綿,引得他心裡一陣陣的焦灼,可手下還在等候,他不能耽擱太久,只能把那股心火給按捺住,摟著她進了臥室,說:“要洗澡也只能淋浴,我怕你又躺浴缸裡睡著了。好好休息,養養精神,要不然今晚怎麼受得住?”他說著,曖`昧的在她耳垂上輕輕一舔。
她回頭瞪他,捱了白眼他心裡卻美滋滋的,抱著她又啃了幾口,才笑著離去。
見到剛纔那一幕的高管們很快把事件傳了出去,他們社交網絡不小,消息傳得很快,過了半小時,這件事就已經成了熱門八卦。沈沐風從不吃回頭草,許藍重新出現在他身邊實在是反常,怎能不引發揣測?
沈沐風攜著手下去了某家功夫茶館見客戶,一邊品茶一邊談生意。敲定合作事宜之後,客戶又極力邀請他晚上去自己辦的私人酒會玩一玩,盛情難卻,他應了下來,打電話給許藍,想讓她陪自己應酬。許藍沒什麼精神,他只能作罷,讓陳若天聯繫阿姨過去給她做晚飯,獨自去應酬。
酒會規模不大,走的是復古風,爲了營造出工業不發達時的小酒館的氣氛,燈光調得有些昏暗。沈沐風踏著悠揚的爵士樂聲進了會場,在場衆人早已經各自聚成團,談興正濃,並未發現他的存在。
他一整天都在操心,消耗不小,腹中飢餓,去餐檯拿了幾樣食物,找了個安靜角落坐下。
這樣的環境,在場的人一旦放鬆下來,除非特別警惕,否則很難注意到身邊的人。沈沐風吃東西的時候就聽到了不少有意思的八卦,不過他聽到關於自己的八卦時,就不覺得有什麼意思了。
貶低女子是八卦傳統,尤其是地位相對弱勢的女子。衆人分析他和許藍複合的消息時,提到他,說他有情有義,爲人寬容,提到許藍,便說她定然是受不了分手之後生活的落差,以前的端莊和尊嚴都是裝出來的,爲了回到沈沐風身邊,指不定用了什麼下流女人的手段。
他們說得越來越難聽,他沒法沉默下去,放下刀叉,走到留聲機面前按下了開關,音樂聲陡然停止,衆人紛紛回過神,往留聲機方向看去。辨認出他的輪廓之後,酒會主人趕緊上前來說:“沈總,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聲不響,我都沒注意到,招待不週,實在是不好意思。”
鬧出這麼大動靜是很失禮的,沈沐風不能掃了大客戶的面子,微微一笑:“溫總客氣了,我只是覺得有點累,想先坐一會兒再來找你,沒別的意思。真是抱歉,關了你的音樂,但我有幾句話不吐不快,想對大家說一說。等會兒我再向你好好賠罪,行嗎?”
對方忙道:“這是哪裡的話。你請說。”
沈沐風環視四周,緩緩道:“剛剛我聽到了大家的議論,發現諸位對我和許藍的事情很關注。只是各位並不瞭解前因後果,得出的分析結果未免失實,對許藍的評價,也荒謬了一些。我不能放任這些言辭傳開,畢竟有些話實在難聽,簡直是在損壞我未婚妻的名聲。”
場內一片寂靜,須臾,議論和抽氣聲此起彼伏,如同點了一串鞭炮,響個不停。
沈沐風彈了下留聲機的大喇叭,金屬聲讓衆人再次靜了下來。
“我不喜歡把私生活公諸於衆,所以基本不提我和許藍之間的糾葛。大家誤會成這樣,我也只能說幾句。從交往的初期,就是我主動追求的她,後來分手,也是因爲我處事不當,引起了她的反感。我想方設法挽回了她,直到今日她才答應了我的求婚,訂婚的通告還來不及公佈,大家想歪了也正常。現在大家知道真相了,我希望剛纔聽到的那些討論可以就此打住。追妻不易,希望各位體諒一下,如果許藍的名聲因爲我的求婚而毀去,我將如何面對她?”
他說完之後,微笑向衆人致了意,重新放起了音樂。只是會場裡已經沒有人有閒心欣賞從黑膠唱片流淌出的樂曲的獨特質感,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沈沐風訂婚的事情上。
沈沐風第二天就回到家裡,向父母通報訂婚的消息。沈行知自然滿心喜悅,拉著兒子的手說:“定下來就好,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就不能像單身的時候那樣肆意妄爲,考慮事情的時候不能只想自己,要多站在整個家庭的角度考慮。許藍待你如何,你自己心裡清楚,將心比心,你也不能虧待了人家。”
“我明白。”
沈行知又道:“導致你們分手的錯誤,你今後不能再犯。她能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你也得儘量滿足她心中所求。”他打量著兒子的眼神,不好直接提葉珊,只拍拍兒子肩膀,說,“一切要向前看,該放下的就放下。許藍不是沒腦子的人,你不要想著敷衍她。”
“我會注意。”他勉強一笑,心中卻不以爲然。
自己的心意能否轉變,他不知道。只是,女人天生擅長自我欺騙,給她兩分情意,她能自己展開想象,認爲這是十分的愛。他的疼惜在她心裡演繹一番,自然能成爲滿足她需求的愛情。他不擔心。
蔣丹怡外出有事,並不在家,只打了電話給沈沐風,問許藍今晚是否有空。既然是未婚妻,她這個未來婆婆如果不正式見一見,傳出去未免落人話柄。
她不是沒見識的市井婦人,深深明白麪子要做足的道理。
會面定在某環境優雅的西餐廳,蔣丹怡吃過晚飯才姍姍前來,對站起身迎接她的兩人溫溫和和的笑:“坐吧,剛剛和客戶談生意,沒能和你們共進晚餐,有些遺憾。你們吃了沒?”
沈沐風點頭:“已經吃過了。媽,你看看要什麼茶點?”
蔣丹怡點了一壺洛神花茶,不著痕跡,卻又非常仔細的打量許藍。
長得漂亮,但也不是什麼絕色,打扮得還算得體。給她斟茶,卻不和她熱情攀談,只回答她的問話,不雍容不大方,小家子氣得很。
當然,許藍如果熱情的和她談話,她會認爲是諂媚。
總之,她非常的不滿意,尤其是在兒子娶了高門大戶出身的兒媳的朋友打電話恭喜之後,她的不甘心升至了頂峰。
沈沐風道:“媽,配茶的杏仁餅上來了,你最喜歡的,嚐嚐。”
蔣丹怡回過神,手指緊緊的握住了茶杯手柄,定了定神。
不滿又怎樣?沈沐風早就脫離了她的控制,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只能接受現實。
她淡淡一笑,對許藍說:“不要這麼拘謹,今後就是一家人了,在我面前隨意一點吧。”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能正式跳進婚姻這個坑,哦也~~~~~~~
今天天氣好好,好想出去玩也許有豔`遇呢,如果今天回來太晚來不及寫的話,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能更新的。
大家明天還是九點半刷一次吧,如果沒更,就十二點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