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藍把掛在陽臺上的衣服收回來,目光隨意往中庭一瞟,樓下數(shù)把顏色艷麗的陽傘正在移動,傘邊漾出一抹飄揚裙擺,引人遐思。
南方城市,春天也熱得必須穿夏裝,倒是合了許藍這個愛臭美的女人的脾性。
春天?
她微微一怔,驚覺時光飛逝。不知不覺間,她和沈沐風“交往”已經(jīng)三個多月。
還來不及感慨,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楊悅在電話那頭歡快的說:“飛機馬上起飛,我要在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你。”
“知道,我馬上就開車去機場。”
“定了興泰酒樓的海鮮大餐沒有?”
許藍翻翻白眼:“昨天就已經(jīng)定好位置了。”
楊悅道:“愛卿辦事,朕放心。好了,我關機了。”
許藍換好衣服,開車去了機場,到達后,離飛機降落還有一個多小時,便找了家咖啡廳坐下消磨時間。
咖啡還沒送上來,沈沐風就打來電話:“我已經(jīng)回N市了,你晚上到我這里住。”
這語氣……許藍嗤道:“您怎么不直接說今晚侍寢?”
沈沐風笑了:“因為我是現(xiàn)代人。乖,去我公寓等著,我等會兒就來找你,晚上請你吃飯。”
他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盤,許藍一下就明白了,壓低聲音輕笑:“你好像挺急的……”
“出差半個月,忍了半個月,你還不許我急一下?這說明我沒有外遇,你應該很高興。”
“這是義務,做到了只是沒犯錯而已,有沒有立功,我有什么可高興的?”
“不和我頂嘴就不舒服?看我等會兒怎么收拾你。”
許藍聲音更甜了:“沐風,你準備怎么收拾?我好怕……”
沈沐風似乎在咬牙:“你給我等著!”
看來他已經(jīng)被逗得迫不及待了,許藍忍住笑,說道:“楊悅來N市出差,現(xiàn)在正在飛機上。有一陣沒見了,又是遠道而來,我總得陪她吧?不好意思了,沐風,你淡定一些,清心寡欲也是養(yǎng)生之道。”
“許藍!”沈沐風的惱怒只通過電話也能感覺到。他停了停,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機場?”
“嗯。”
“我剛下飛機,正好,陪你一起接機。”
許藍一怔:“你居然陪我接機?”
“你給我定下的男友準則里,不是有我必須時常陪你的條例?我認真執(zhí)行還不好?你先來VIP室,陳若天會在通道那邊接你。”
楊悅一下飛機,就遇上沈沐風派來的人,殷勤的叫她“楊小姐”,接過行李,把她帶往VIP通道。進了休息室,她用藝術家的眼光掃過四周,暗贊一聲,然后看向迎上她的一男一女。
兩人都衣履整潔,只是女方臉頰潮紅,眉梢眼角帶著春色,沒有用唇膏,嘴唇微微的紅腫毫無遮掩。
楊悅眼皮子跳了下,剛剛這兩個到底在干什么?
兩女是多年好友,默契十足,許藍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暗暗咬牙,擠出笑道:“這是沈沐風,你們也見過,我就不多介紹了。”
沈沐風伸出手:“楊小姐,好久不見。”
楊悅和他握手,寒暄幾句,一行人往機場停車坪走,中途沈沐風走到一邊接個重要電話,楊悅趁機抓住許藍的手,低聲問:“你們剛才不會就在VIP室大戰(zhàn)了一場吧!”
許藍按住額頭:“沒這么勁爆,畢竟是公共場合。就被他捉住啃了幾口。”
楊悅打量著她,一臉失望:“打kiss就讓你變成那樣,太遜,太遜。”
許藍心里也恨吶。她終于學會在親吻中換氣了,可即使這樣也不是經(jīng)驗老道的沈沐風的對手,他依然能僅憑唇舌就讓她全身酥軟。
楊悅拍拍她肩膀:“等沒人了,姐姐傳授你幾招。先不說這個,我剛剛嚇了一跳,居然有沈沐風派來的人接我,還以為遇上騙子了呢。真沒想到他會陪你接機,看來他對你挺好的。”
“是挺好。”
禮物從不吝嗇,共享閑暇時光,忙時也有電話溫存問候,事業(yè)上替她牽線搭橋,更不必說床上的絕佳表現(xiàn)。這個交往只為打發(fā)寂寞的男友,比那些號稱愛得比天高比海深的男友表現(xiàn)得好一萬倍。
楊悅看向不遠處身長玉立的他,問:“如果只是為了和你上/床,他沒必要這么溫柔耐心。藍藍,他會不會是認真了?”
許藍抿了抿嘴,道:“沒有,我也懷疑過,打探之后,發(fā)現(xiàn)是我想多了。”
楊悅剛想說話,沈沐風掛掉電話往這邊走。她只好把話收住。
上了車,許藍對司機道:“馬師傅,麻煩去一趟濱海路興泰酒樓……”
沈沐風打斷她:“吃晚飯?別去那兒,我?guī)銈內チ硪患遥扰d泰好很多。”
興泰的海鮮食材新鮮,滋味出眾,不僅N市市民趨之若鶩,八方游客也慕名而來。楊悅見識過國內外諸多美食,口味挑剔,但興泰從未讓她失望過。比興泰還好的地方,會烹制出怎樣的神仙美味?
許藍問:“是聽濤?”
沈沐風點頭。
想起這家坐落于海濱的私人會所,以及消費水準,她立刻覺得肉痛,雖然沈沐風不會讓她付賬。
“聽濤的海鮮你吃過,知道是什么水準,為什么不帶你朋友去那里?舍不得錢?”
“不是錢的問題。這種私人會所是會員制,我還沒夠門檻兒呢。”
“有我在,你去哪兒都通行無阻。這幾天我不見得天天有空,你好好招待人家,去好一點兒的地方。”說罷看向楊悅,“聽藍藍說你準備住她那兒,但是那里離你工作地點太遠了。我已經(jīng)讓我秘書在市中心的麗絲卡爾頓訂了房,你的行李已經(jīng)送過去了。那里交通方便很多,附設的餐廳也很好。你不用客氣,想吃想玩都隨意,所有消費記我賬上。”
楊悅聽得一愣一愣的:“沈總,這怎么好意思。”
沈沐風微笑:“你是藍藍最好的朋友,我理應款待。”
晚飯后,沈沐風送兩人去了酒店,離開之前道:“你們兩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在一邊怕你們不盡興,就不陪了,回去處理點兒事。”說著,低頭在許藍臉頰一吻,“不要回來太晚。”
許藍道:“我和她約好了今晚夜談,就住在酒店了。”
沈沐風再次俯過去親她,不過貼上她臉之后就變吻為咬,在她反抗之前迅速離開,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和顏悅色道:“也行,不過如果玩太晚,明天早上也別一直賴床,必須吃早飯。好了,我走了。”
楊悅看著他的豪車閃著尾燈離開,扯了扯許藍的手:“這人身上光環(huán)好強!藍藍,你已經(jīng)得到了他的身體,要不再努力一把,得到他的心?”
許藍皺眉摸著被他咬過的地方:“我猜他就是個洋蔥,剝完了都找不到心。”
楊悅噗哧一聲笑了:“我差點跟著你唱出來。”
酒店大堂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兩人去了房間,坐在玻璃幕墻之前的椅子上。楊悅盯著市中心的璀璨夜景,道:“藍藍,剛才我那些話是認真的。讓你把握住沈沐風的原因,不光是因為他的財勢,像他這樣對女人體貼又耐心的人,真的不多。”
許藍搖頭:“外界要么在猜測他會給我多少分手費,要么猜測他新置的房產(chǎn)是否準備用來當我的金屋,把我當小老婆養(yǎng)。那些大小姐們仍然對他青眼有加。但凡我有希望登堂入室,他們會這樣毫無顧忌?他們根本不怕得罪我,因為他們分析過,我沒有機會飛上枝頭,然后算他們的賬。”
楊悅沉默了一會兒,問:“那你打算怎樣?”
“我也想通了,反正自己一個人有時候也挺寂寞的,他陪著我也不錯。就像你說的,他挺體貼人的,又大方,相處起來很愉快。沒感情也好,即使過段時間他膩味了,或者找到可以結婚的大小姐了,分手的時候也能和和平平的。”
楊悅見她不欲多說,便換了話題和她談笑起來,轉眼時鐘指向十點,聽到報時聲,不由笑問:“喂,你今晚真不去找他?”
許藍嗤道:“誰去找他,沒興致。”
楊悅白了她一眼:“是嗎?我怎么覺得你這樣子明明是傲嬌。”
“真不去,他叫我我就去啊?真當自己是皇帝翻牌子?”
“好假。按你的色女本性,看見他這臉這身材,應該會嗷嗷叫著撲過去。”
許藍瞪著她剛想說話,手機一響,她點開一看,沈沐風發(fā)了張圖片過來,還是張動圖,估計是把手機擱在底座上對著拍的。
圖片上的他緩緩拉下領帶,解開幾顆紐扣,衣襟散開,露出鎖骨,半遮半掩,卻勾起人無限的遐思。
許藍臉立刻熱了起來,咬牙罵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楊悅吹口哨:“性、感!喂,他這么誠心誠意邀請,要不你還是從了他吧?”
“不理他。我意志有那么薄弱?”
過了幾分鐘,照片又來了,他光著上半身,目光迷離,嘴唇微張,眼睛仿佛會說話,正對她提出無聲的邀請。
光看看這神情就讓人心跳加速,楊悅嘖嘖兩聲,道:“太誘人了,我回去了一定要告訴Allen,讓他學一學,也做出這迷人的小表情。喂,你還是走吧,我看你眼睛都要粘在屏幕上了。”
許藍拍桌:“我是意志堅定的人!”
消停了十分鐘,又有照片發(fā)來,他這次拍的尺度不小。或許是剛洗完澡,皮膚在燈光下濕漉漉的閃光,每一塊肌肉都那么漂亮,晶瑩水珠掛在上面,一滴一滴,從胸口到腹/肌,還有順著人魚線往下滾的。
楊悅目瞪口呆,贊了兩句移開視線:“不能看,不能看了,實在太要命了。”
許藍嘴唇抿了又抿,牙齒咬了又咬,站了起來,道:“算了,我把持不住了,我走了!”
在楊悅的大笑聲里,她撥了沈沐風的電話,惡狠狠的說:“趕緊滾被子里躺好!朕來找你了!滿意了吧!”
沈沐風聲音低啞,笑得意味深長:“嗯,快來,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