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久在展家的陳嫂,都少見展易揚露出這么嚴肅又高冷的樣子。
于是她快步走到門口,將大門關(guān)上了。
隔絕了外面那些黑衣人,剛才還一副黑幫老大樣子的展易揚突然像是脫了力一樣,癱倒在沙發(fā)里。
葛藝更是夸張的整個人都撲在沙發(fā)上,像是突然擺脫了束縛,無比放松的樣子。
“折騰死了,簡直不讓人活!”葛藝抱怨道。
“老婆,你還好吧,你老公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要被折磨死了。”展易揚恢復了平日的聲音,但是帶著濃重的疲憊聲。
“你們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程若珂不放心的問。
“若珂啊,我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
“哥,你跟我來一下。”
展勒言走過去,拖著他大哥往書房走去。
展易揚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跟著弟弟去了樓上書房,程若珂讓陳嫂給葛藝倒了一杯水。
“怎么去了這么久,俊良很想你呢。”程若珂看著葛藝似乎是瘦了不少的樣子,有些擔憂的說。
葛藝轉(zhuǎn)身看了看身后站著的陳嫂,示意她先退下。
房間里只剩兩個人的時候,葛藝偷偷在程若珂耳邊說道:“展易揚繼承了我外公的位置。”
“什……什么?”程若珂有那么一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
“是真的……”葛藝無奈的說,“都是為了我,他才答應(yīng)的……”
“可是你外公他不是……”他不是意大利黑手黨嗎?
“沒錯,我外公是意大利黑手黨第二大頭目,他只有我媽媽一個女兒,而我媽媽又只有我這么一個女兒,外公希望我能繼承他的位置,可是我一個女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一個月的魔鬼訓練,我想要退縮,卻被告知不允許,無奈之下,展易揚站出來,替我繼承了外公的工作。”
程若珂驚訝不已。
展易揚那么儒雅溫潤的人,怎么當?shù)脕砗谏鐣罄邪。?
可是想起剛才在外人面前他的樣子,似乎又像是有那么點兒意思。
“也就是說,展易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黑手黨里,除了大boss以外,最大的那個?”程若珂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展易揚竟然就這么入了黑幫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幫派內(nèi)部的斗爭一直存在,里面的排外勢力很強大,外面那些人雖然看起來是在保護我和展易揚,其實也算是監(jiān)視。”
“你爸媽呢”為何不讓直系親屬繼承呢?程若珂好奇。
“我家的勢力已經(jīng)在國內(nèi)扎根,并且和白道達成了平衡,如果現(xiàn)在離開,是十分不利的,所以外公在臨終之前才會選擇讓我繼承他的位置,只是……他太 高估我這個外孫女的膽量了。”葛藝有些失落的說,“如果我沒有嫁給展易揚,沒有生俊良,我會毫不猶豫答應(yīng),但是……”
葛藝突然低頭撫摸自己的肚子。
“其實我懷孕了。”
終于算是聽到一個好消息的程若珂,心情放松了許多。
“真的啊,恭喜你!暖暖和俊良要有弟弟妹妹了!”
“可是我們要搬去意大利了
,也許一輩子都不能回來這里生活……”葛藝不舍的看著程若珂,“我喜歡中國,喜歡和你們住在一起,我真的很不舍……”
程若珂自然也是舍不得的,她和葛藝雖然是妯娌,但卻相處的像是姐妹。
“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俊良,暖暖一定更舍不得俊良。”程若珂憂心說道。
“沒辦法,既然接下了外公的衣缽,就要去替他完成,我現(xiàn)在只是擔心,內(nèi)部斗爭那么厲害,展易揚會有生命危險。”
程若珂想起電視劇電影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橋段,黑幫的下場,不是內(nèi)斗而亡,就是被抓進監(jiān)獄見不得天日。
“展易揚主要負責做什么啊?”程若珂關(guān)心的問。
“其實很簡單,和軍方合作,為國家購買和出售武器。”
和軍方合作?難道黑社會不是去街上打打殺殺,殺人放火嗎?
“黑手黨現(xiàn)在正慢慢變得合法化,就像展勒言管理著展氏的那么多產(chǎn)業(yè)一樣,黑手黨有自己的酒吧,酒店,有自己的生意,而且,國外在這方面的管理也是十分放松的,不像國內(nèi)這么一把抓的打擊。”
葛藝正給程若珂科普知識,展易揚和展勒言從樓上走了下來。
展易揚的表情看起來輕松多了。
倒是展勒言一臉吃癟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展易揚站在他最喜歡的位置,壁爐旁邊,抬頭看那張全家福。
“老媽,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他半真半假的說。
“你住嘴!”展勒言沉著臉,明顯不高興。
“老公,你怎么能說這種話!”葛藝也不開心了。
“你外公那么多宿敵,我說的這種結(jié)果完全有可能,畢竟身邊沒有一個自己人在,以后睡覺都睡不踏實了。”
程若珂注意到旁邊的展勒言,臉色越來越沉了。
“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哥,我現(xiàn)在就可以揍你了。”展勒言攥著拳頭,聲音低啞,“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是你必須保證他的安全。”
“你答應(yīng)我了啊老弟,我就知道你不會對你大哥我見死不救的,放心吧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他出事的,就算不是為你,也要為杰森想想啊!”
“我要去征求他的意見,如果他不同意,我絕不會強求他跟你走。”展勒言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眾人聽到樓上書房的門碰的一聲。
程若珂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什么。
“大哥是在跟勒言要林生吧?”程若珂笑著問。
“你倒是聰明,的確,我在跟展勒言要人,畢竟,今后的路水深火熱免不了,我要考慮很多事情之前,不得不先考慮自己的安危。”
展易揚雖然是個大學教授,只學過幾年跆拳道空手道之類的三腳貓功夫,但心思確實細密,做事嚴絲合縫,一絲不茍。
程若珂向來對展易揚的做事風格表示贊賞。
“林生的確是不二人選。”程若珂點頭。
只是,讓他和杰森兩地分居,并且再次投入到朝不保夕的生活環(huán)境中,不知道他是否會應(yīng)下來。
展俊良用很快的頻率邁著自己的兩條小
短腿,睡眼惺忪的從樓上連滾帶爬跑下來,張著一雙小手,大聲喊著:“媽媽,爸爸!”
孩子笑的眼睛都沒了,葛藝卻哭著跑過去,抱起了兒子。
“我的小良良啊,媽媽想死你了!”葛藝夸張的親著兒子的臉蛋,哭著說。
“媽媽,想你了!”展俊良也學著媽媽的樣子,在葛藝的臉上蹭 。
展易揚帶著慈父一般的笑容走過去,從葛藝手中接過兒子。
“兒子,以后要抱抱找爸爸,媽媽肚子里有了小寶寶,你會傷到媽媽和弟弟。”
“為什么不是妹妹?”葛藝不服氣的說,“我就想要一個女兒。”
“女兒像你也好,只是,如果是兒子,以后可以幫咱們俊良一把。”展易揚話有所指。
“難道你要……”葛藝的話說了一般,頓住了。
“以后的事情誰能知道呢,我現(xiàn)在只希望俊良快點兒長大。”
房間里的氣氛有一絲沉重,葛藝抱著孩子上樓去了。
“大哥,打算什么時候走?”程若珂問展易揚。
“今天晚上,”展易揚說,“我已經(jīng)給爸打過電話了,他在五臺山,暫時回不來,有時間我會過去看他。”
“和小姨小姨夫打個招呼再走吧,他們今天去了小漁村釣魚。”程若珂提醒道。
“不用了。”提到小姨和小姨夫,展易揚的臉色突然變了變,“來不及了,我要去收拾東西。”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了。
程若珂隱隱覺得,展易揚似乎和熊天之間,不太和諧。
外面那些黑衣人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門口,挺拔的像是蠟像。
杰森和林生一下車就看到這場面。
“咱倆啥時候這么受歡迎了?展勒言竟然安排這么多人列隊迎接!”林生玩笑道。
隨后,兩個人的腳步都頓住了。
“意大利黑手黨?”杰森低聲驚道,“怎么會出現(xiàn)在展家?”
兩個人本能的戒備了起來。
曾經(jīng)做雇傭兵做保鏢時,都沒少和黑手黨打交道的二人,立即精神緊張起來,連肌肉都繃緊了。
兩人戒備的走過去,發(fā)現(xiàn)門口的人紋絲未動。
林生一一看過去,對方的墨鏡遮住了他們臉上的表情和眼睛里的情緒,但是林生很明顯的感受到了這些人身上的煞氣和戾氣。
客廳里只有程若珂在和陳嫂一起準備商量著要做什么晚飯為展易揚一家送行。
二人一進來,程若珂就突然對杰森有了同情感。
“你們怎么來了?”程若珂假裝若無其事的問。
“先生叫我們來的。”杰森如實回答。
“這么早就商量做什么晚飯,你是要招待門口那些人嗎?”林生開玩笑的對程若珂說。
“我倒是怕他們吃不慣中國的食物,快上樓去吧,他在樓上書房。”程若珂指了指二樓書房的位置,對二人說道。
見程若珂的樣子不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杰森和林生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不少。
只是這樣一來,卻更加奇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