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干的?”展勒言瞬間怒了,走過去掀開于大寶的衣服看他身上的傷。
“爸爸……很疼……”于大寶小聲說道。
展勒言擦了擦于大寶臉上的眼淚,輕嘆一聲,拍了拍孩子的后備。
“男子漢有淚不輕彈,以后多跟你暖暖哥哥學(xué),從來不哭。”
“恩,我記住了爸爸……”于大寶抱著展勒言的脖子,強(qiáng)忍著眼淚,但還是抑制不住哭腔說。
程若珂一愣。
他果然是認(rèn)識這個孩子的,所以,那個父親說的話都是真的!
“展勒言,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車禍,植物人,還有暖暖,和你!”程若珂覺得自己像是被包圍在一團(tuán)濃霧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她覺得自己有些頭疼,可能是秋天早晨的天氣太冷,她穿的太少所以凍感冒了嗎?
展勒言放開于大寶,起身走到程若珂面前。
“你看到的那張日歷上的日期,是今年。”展勒言決定和盤托出。
他知道,紙包不住火,他是不可能讓整個世界都配著她一起過五年前的時間的。
很多事是藏不住的。
她早晚要發(fā)現(xiàn)的,在她疑惑的時候,就告訴她吧。
程若珂不太明白展勒言的意思。
“日歷上的年份是五年后。”程若珂沒問他是怎么知道日歷的事情,只是陳述她看到的事實。
“而實際上,五年后,就是今天,若若,你失憶了。失去了過去五年多的記憶。”展勒言隨時觀察著程若珂的表情變化,怕她因為受到突然的刺激而頭痛。
程若珂看了看展勒言,又看了看于大寶,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走到展勒言面前,伸手從他口袋里掏出了手機(jī)。
展勒言給他的手機(jī)上,日期是五年前,可是她現(xiàn)在拿著的展勒言的手機(jī),時間卻是五年后的二零一六年九月二十日。
“怎么可能……”她一臉驚駭?shù)谋砬椋袷锹牭搅耸裁瘩斎说氖虑樗频模桓蚁嘈拧?
她明明才畢業(yè)沒多久,進(jìn)入E集團(tuán)工作的,怎么會一下子就成了展勒言的妻子,還有了暖暖那么大的孩子?她怎么會失憶呢?
“若若,”展勒言盡量讓自己冷靜,“如果你不想回憶起過去,那就不要去想,就當(dāng)過去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展勒言安慰程若珂說。
程若珂卻怎么可能不去想,她用力敲著自己的頭,試圖想起自己到底遺忘了什么。
可是徒勞無功,這樣只會讓她的頭更疼。
展勒言去抓程若珂的手,阻止她的行為。
程若珂卻在下一秒,昏了過去。
“媽媽!”于大寶嚇得不知所措,大聲哭喊。
展勒言迅速抱起程若珂,朝急診走去。
于大寶像個小尾巴,奮力跑著跟在展勒言身后,邊跑邊說:“媽媽沒事,媽媽不怕……爸爸我好怕……”
等程若珂被送進(jìn)急診室,展勒言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雙臂發(fā)軟,他轉(zhuǎn)頭看到于大寶跌跌撞撞跑過來,膝蓋上有泥土,手心里搓破了皮。
“摔跤了?”展勒言拉著他在旁邊的飲水機(jī)旁,為他清洗掌心的泥和血。
“爸爸,媽媽怎么了?”于大寶完全不顧自己的傷
口,眼淚鼻涕一起流著,焦急的問展勒言關(guān)于程若珂的事情。
展勒言心中不禁動容。
這才是一個孩子應(yīng)該有的樣子啊。
再想象暖暖那個樣子,簡直就是詭異的要成精了。
“媽媽只是太累了,睡一覺就會醒過來的,沒事。”展勒言對于大寶說。
“那媽媽要睡多久啊,會不會因為肚子餓就醒了?”于大寶天真的看著展勒言問。
展勒言點(diǎn)頭。
“恩,媽媽肚子餓了就會醒過來找吃的。”
于大寶這才收起了淚水,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那我知道了,每次我睡著了,肚子像小雞一樣咕咕叫,我就會醒,可是爸爸說家里沒有吃的……”
于大寶越說聲音越低,展勒言從沒有像現(xiàn)在一樣心疼過一個孩子。
甚至對暖暖,他從來沒有產(chǎn)生過這樣的感情。
他想要把一切好的東西都給這個孩子。
這個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但是是一個真正天真無邪、又受盡了苦頭、懂得感恩的孩子。
他雖然五歲,但是周歲只有三歲多。
一個這么小的孩子,懂得感恩,知道為父母擔(dān)心,他的內(nèi)心世界一定是善良和熱忱的 。
展勒言心想。
“以后再也不會挨餓,再也沒人敢打你。”展勒言對于大寶信誓旦旦的說,“從此以后,你只有我這個爸爸,和若珂阿姨這個媽媽。”
“還有暖暖這個哥哥!”于大寶學(xué)著展勒言的說話方式說道。
他很開心,于是就咧著嘴笑,但是一笑卻不小心從鼻子里冒出了一個鼻涕泡泡。
“哈哈……哈哈我鼻子也會吹泡泡了……”于大寶太開心了。
展勒言看著寶寶天真無邪的樣子,會心一笑。
好,就認(rèn)了你這個兒子,但是絕不會放過你那個沒人性的親生父親。
很快急診室里的人出來了。
醫(yī)生摘了口罩,告訴展勒言程若珂只是受到刺激昏迷,不會有大礙,回去病房靜養(yǎng)就好。
“千萬不要再讓她受到刺激,她在做完手術(shù)后能恢復(fù)這么快是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頭上只是被撞傷了,現(xiàn)在她知道自己做了這么大的手術(shù),肯定一下子承受不住,虛弱是難免的,多注意她的情緒。”
醫(yī)生交代完之后,程若珂被護(hù)士從里面推了出來。
臉色蠟白,雙目緊閉。
“媽媽……”于大寶跑過去試圖叫醒程若珂。
被護(hù)士攔住了。
展家醫(yī)院的醫(yī)生和護(hù)士自然是都認(rèn)識暖暖的,現(xiàn)在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孩兒叫程若珂媽媽,倒是讓人費(fèi)解了。
護(hù)士把于大寶攔住了。
“小朋友,你現(xiàn)在不能吵到媽媽呦!”小護(hù)士哄著于大寶說。
于大寶似懂非懂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展勒言的衣服下擺,跟著他一起回到程若珂的病房。
程若珂一直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天色微亮,趴在床邊似睡非睡的展勒言在聽到一聲輕輕的、破碎的呻*吟聲從程若珂口中傳出來。
“若若!”展勒言幾乎是立即清醒過來,沖到了程若珂身邊。
程
若珂似乎在做著什么痛苦的夢,讓她無法醒來,她的口中不斷發(fā)出痛苦的、破碎的、難過的、無助的聲音。
“若若……你怎么了?”展勒言擔(dān)心的喚著程若珂的名字。
于大寶躺在那張折疊床上,聽到聲音后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媽媽醒了嗎?是餓了嗎?”他光著小腳丫走過來,趴在床邊,看到程若珂在說夢話一般。
“媽媽,你醒了嗎?”于大寶晃了晃程若珂的手臂。
程若珂一把抓住了寶寶的手。
“暖暖……寶寶……你們在哪兒?在哪兒呢?”
展勒言終于聽到了程若珂口中的話。
“跟你媽媽說話。”展勒言立即命令于大寶這樣做。
似乎是聽到于大寶的聲音后,程若珂才開始有了反映。
“媽媽,我是寶寶,我在這里!”于大寶任由程若珂抓著,大聲對程若珂說,“寶寶在,暖暖不在,暖暖哥哥呢?爸爸?”
“暖暖……寶寶……你們在哪里……”程若珂繼續(xù)斷斷續(xù)續(xù)的呢喃著。
展勒言轉(zhuǎn)身找到手機(jī),打給蘭姐。
“暖暖在家還是小漁村?立即送他來醫(yī)院。”
展勒言喊來醫(yī)生,醫(yī)生卻只說程若珂是在做夢,囈語,也許是好事,說明她正在夢中經(jīng)歷之前經(jīng)歷過的事情。
這有助于幫助她恢復(fù)記憶。
于大寶就這樣抓著媽媽的手臂,陪在身邊,只要程若珂一說話,他就立即回復(fù)。
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程若珂終于慢慢平靜了下來。
展勒言去吸煙區(qū)打電話給杰森交代一些公司的事情。
小齊帶著暖暖到了程若珂的病房。
暖暖再見到寶寶,瞬間眼淚就落了下來。
而于大寶,是多看了好幾眼,才確定眼前這個又黑又瘦的高個子哥哥就是暖暖哥哥。
“寶寶!”對于暖暖來說,寶寶是他心里的另一個痛。
當(dāng)初他是為了保護(hù)他才帶他演了一出離家出走,但是卻沒想到從此與他分別。
而他也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夢到寶寶被他的爸爸和后媽毒打,甚至夢到寶寶哭著回來找他,說都是因為他,他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暖暖哥哥!”寶寶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丫跑過去。
暖暖一把將寶寶抱緊了懷里。
“寶寶,你怎么會在這里?”
小齊看著兩個孩子久別重逢的樣子,覺得十分感動,于是讓他們?nèi)フf說小孩子的話,自己則是去了病床前看程若珂。
不是說醒了嗎?怎么還是昏迷著的?
小齊奇怪的想道。
“你爸突然叫你過來,我還以為你媽想起你來了。”小齊有些失望的說。
暖暖和寶寶一起走過來,寶寶邊走邊對暖暖說:“媽媽昨天在院子里睡著了,沒關(guān)系,等她餓了,就會醒過來了。”
暖暖自然明白寶寶在說什么,只是心里也奇怪,明明已經(jīng)蘇醒了的,怎么有昏過去了?
“媽媽睡著之前說了啥?”暖暖問寶寶。
(本章完)